2奏折开始自己批阅自己(1 / 2)
翌日,到了寅时二刻,新皇还是起床了,同时醒来的还有贞妃。
新皇本来不想惊醒自己的枕边人,奈何贞妃以前也是天天上早朝的皇帝,这个点自然而然就容易醒来。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贞妃揉着眼睛说:“你不是不乐意上朝么,外头大雨倾盆,告假一日未尝不可。”
新皇深沉地说:“国家大事不可荒废。”
贞妃听罢便起身服侍新皇梳洗更衣,准备妥当后又躺回了床榻继续睡觉。
新皇今天低气压。
肉眼可见的心情很不好,有不长眼的官员凑到他前头唱反调直接被削职甚至被废黜。
下朝的时候滂沱大雨仍然下个不停,新皇的心情更差了。
他原本是想让贞妃也尝尝他以前那种醒来身侧空无一人的滋味,结果贞妃没心没肺不但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睡得更加香甜了。
新皇感觉自己有时候真的挺恨他的。
这个没有感情的混蛋,为什么总是不懂风月。
再加上回贞妃寝殿的路上,遇到了更不长眼的来告状的淑妃,新皇更加火冒三丈。
原本想看贞妃在宫里被其他嫔妃刁难,然后跟他撒娇告状,没想到他倒好来一个打一个,把原本欺负他的人被吓得来主动告状了。
淑妃本来想欺负一个倒霉蛋,没想到反被贞妃吓到了,而且她今天正好撞到了心情特别差的新皇的枪口上,她全然不知,自己就成了新鲜出炉的倒霉蛋。
直到她被拖到宗人府里,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但是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冤案了,更何况是新皇安排的。
新皇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最后到了贞妃的寝殿里,看到贞妃若无其事正在翻阅着《齐民要术》,非常入迷,以至于新皇都站到了贞妃面前他都毫无反应。
新皇冷着脸把那本《齐民要术》拿了起来。
这时贞妃才发现,新皇下朝回来了。
“后宫嫔妃,看什么《齐民要术》。”新皇阴阳怪气道,一听到这个声音贞妃就知道他是生气了。以前新皇还是他皇后的时候也这样,自己有时候过于醉心朝堂政务忽略了他,再不解风情贞妃也知道,这时候该哄人了。
于是不解风情的贞妃只能像往常那样干巴巴地执起新皇的手。
“好阿旭,我的心肝儿,是谁惹你不快了,跟我说说吧。”
新皇绷着脸把手甩开,他怎么好意思说是自己想要博取贞妃的关心不成反受了气呢。
“哼。”新皇背过身去,一副不想理贞妃的样子,实际上他在等贞妃哄他。
“你就跟我说说吧,我生性愚钝,猜不到你是怎么想的。”贞妃拉了拉他的袖子,轻轻的说,“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给你什么了。”
以前贞妃是皇帝的时候,可以给他的皇后很多很多权势。现在他的皇后成了皇帝,已经拥有了这世界上的一切,他该用什么来讨好他呢?
贞妃此刻正在思考自己当皇帝很多年有什么能力可以用来讨好新皇,他现在没权没势,不善言辞,也不如其他嫔妃能歌善舞,容貌出众,更别提如何揣测圣心了。
贞妃有些无奈:“要不,我替你上朝批阅奏折?”
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治理国家。
贞妃这么一提,新皇倒是思索了起来。
看起来很荒谬的提议,但是他们的事情本来就不合纲常人伦。
贞妃一边观察新皇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从他的手里拿出那本《齐民要术》。
他一直在研究农业科学,研究如何因地制宜,在合适的地域推广合适的耕种作物,不能所有地全都种粮食。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和推广,他就被迫下位了。
贞妃觉得这事可以徐徐图之。
如果真的可以再接触到朝堂之事,想到能够继续实施自己的政治抱负,贞妃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新皇看到他这样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雪上加霜。他真的太熟悉贞妃这样的表情了,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这家伙沦落到这种境地了,想的不是怎么讨好他,还是天天想着那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你想都别想。”
新皇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贞妃当真是油盐不进,他假意宠爱别的嫔妃贞妃无动于衷,他故意冷落贞妃也不闻不问,甚至他生气了贞妃也不管不顾。新皇意识到,拿捏普通嫔妃的手段对贞妃来说完全没有用。
就算他受人欺负了,也会自己解决得轻轻松松,根本轮不到新皇出手。
新皇决定对症下药。
新皇在贞妃的寝宫泡了三天,这三天来每天都不理朝政,对前朝送来的奏折视若无睹,只管缠着贞妃做这做那。
于是三天后,新皇发现,前朝的奏折开始自己批阅自己了。
第四天夜里,新皇逮到了半夜起床偷偷帮他批奏折的贞妃。
气得新皇把奏折批到一半的贞妃连夜扛回寝宫严刑拷打了一夜,贞妃不敌,连连求饶。
屁股奶子全都被打得红肿不堪,打完了还被新皇肆意玩弄了一番,这次以后饶是向来皮糙肉厚的贞妃也是三天下不来床。
就算趴在床上,贞妃也没闲着,每天都在苦口婆心劝谏新皇勤于政事,做一个爱国爱民、心怀天下的明君,应该放下情情爱爱的,不要再耽溺于后宫的温柔乡。
新皇表示贞妃并不温柔。
贞妃:“那我温柔点你明天能不能去上朝。”
新皇:“不能。”
贞妃:“那你能不能把前朝送来的奏折按时批阅,实在不行我可以代劳。”
新皇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了贞妃还没好透的屁股蛋子上拍得啪啪作响。
贞妃的寝宫又是彻夜的哀嚎。
贞妃觉得自己为江山社稷牺牲颇多,但是只要结果对这天下苍生是好的,那他多受点皮肉之苦也无所谓,毕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新皇知道,在这方面,贞妃犟得像头牲口,头比屁股蛋子还铁。于是在床上揍了贞妃好几天以后,新皇终于消气了,松口了,开始正常上早朝了。
只是自那以后,新皇似乎开发了新的床笫之癖,有时候随便找个由头就把贞妃按着摩擦。他同贞妃做了那么多年夫妻,知道这个迟钝的家伙不会什么花言巧语,惹他不快也毫无察觉,生气的时候还不如把贞妃揍一顿出气。
贞妃在床事上还算知趣,虽然反应比较古板,但从来不拒绝新皇什么要求,一直都躺平乖乖配合,要抽屁股了也会主动趴好撅着。
自从意识到自己假意宠幸其他妃子,贞妃也并不会吃醋以后,新皇又天天黏在了贞妃身边,平日里同进同出,同餐同寝。
一时间贞妃在后宫里风头无两,加上原本位分最高的淑妃因为冒犯了新皇被贬为庶人,发配宗人府,贞妃成为了后宫里职位最高、最得恩宠的妃子。于是又开始有一些位分低的妃子又开始明里暗里巴结他,也有一些妃子私下想要加害于他。
贞妃的身边伺候的下人还有暗卫都是新皇精挑细选的,绝非善类。然后贞妃眼睁睁看着新皇找了各种理由,表面上是吩咐贞妃让身边的下人去处理宫中事务,实际上是借贞妃之手,把后宫里的嫔妃杀了、贬了、发配宗人府了、打入冷宫了。
一时间后宫里嫔妃迅速凋零,人人自危。
可怜有些嫔妃,死到临头还在央求新皇给她做主,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新皇安排好的。
后宫和民间都流传着贞妃如何生性善妒、心狠手辣、眦睚必报的传说。就像先前新皇还是皇后的时候在民间的风评一样,后宫没有人评价是因为全都被当事人杀了。
实际上,每天都在研究民生水利工程的贞妃对这些流言一无所知。准备到了容易洪水泛滥的季节,如果不尽早安排擅长治理水患的官员去考察,洪水泛滥后不安排在下游河堤居住的百姓搬迁疏散,涝灾过后很容易诱发瘟疫。
而促成一切的新皇看到贞妃对着国家地图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时候,就知道,到了该去避暑山庄游玩的季节了。
以前,他每年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可以出宫痛痛快快游玩一通。
新皇去避暑山庄的声势非常浩大,但是后宫的嫔妃只带了贞妃一人。
按理来说,皇帝和后妃的马车是分开的,但是新皇非要和贞妃乘一驾马车。
俩人一路上蜜里调油,恩爱有加,好似刚结婚那年新婚燕尔度蜜月,当时还是皇后的新皇就这么窝在皇帝的怀里一边给他喂葡萄一边看他批阅奏折。
不过现在也是这样的,现在名正言顺不用上早朝的新皇已经完完全全把大臣送来的折子丢给贞妃了。贞妃无奈一边安抚新皇一边替他处理政务,新皇瘫在他的怀里逗弄他的身体。
新皇:“感觉上次来避暑山庄游玩还是上次。”
贞妃:“嗯。”
新皇:“以前跟爱妃出来游玩,似乎运气好极了,都没遇到过刺客呢,不知道这次会不会遇到刺客。”
贞妃顿了一下。
其实之前每次出宫游玩都遇到了刺客,只不过他都背着皇后派人悄悄处理掉了,因为不想影响皇后难得出游的好心情。
贞妃:“遇到刺客我会保护你。”
新皇:“爱妃也要保护好自己啊,爱妃受伤了朕也会心疼。”
贞妃:“好。”
到了避暑山庄以后,新皇四处玩乐,而贞妃在处理政务之余也陪着新皇一起胡闹。
他们在避暑山庄的果蔬园摘西瓜,在摘星台看月亮,在如意泅上泛舟采荷,在万树园里骑射御马踢蹴鞠,在云山胜地楼里听曲儿,好不自在。
是夜,两人又是一顿缠缠绵绵。
缠绵过后,待新皇睡下,贞妃给他掖了掖被角,批了个披风就出门去。
贞妃在刺客行动然后被暗卫抓住之前抢先一步生擒了刺客。刺客原本还在垂死挣扎,在看清了贞妃的脸以后刺客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贞妃捂着刺客的嘴防止刺客大喊出声,然后在刺客耳边小声说:“好了,三弟,别出声,我现在安全得很。”
这个刺客,也就是刚从边疆快马加鞭赶回中原的前朝护国大将军,先帝的亲弟贤王。
远在边关戍守边疆保家卫国的贤王殿下难以置信,自己的皇帝哥哥会被皇后弑君夺位,回京之后他一直蛰伏,想寻找一个机会为兄复仇,重新引领正统。
好不容易等到新皇终于出宫,本来想趁新皇在避暑山庄毫无防备一举刺杀,没曾想被活着的大哥阻拦了。虽然惊疑不定,但是看见活着的大哥,贤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贞妃见贤王冷静下来,便长话短说概括了自己的经历和处境。
贤王:“大哥,你不想从苏旭缘手里夺回皇位吗?”
贞妃:“三个我也斗不过阿旭啊,他很聪明的。”
贤王:“那你就甘心一辈子这么被他压着吗?”
贞妃:“咳,其实,我一直被他压着。”
长这么大还是个黄花大小子的贤王傻眼了:“啊?”
贤王这才发现自家大哥在披风里头是贴身的亵衣,而他暴露出的颈脖明晃晃地挂着各种新旧交替暧昧的痕迹,大哥在来找他之前在和苏旭缘干什么不言而喻。
贤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贞妃叹气:“算了,事到如今,你总归是要面对阿旭的,有我在,他应该不会为难你。大哥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你在外头就当大哥毙了吧。”
贤王:“忠臣不事二主,我只认哥哥一个皇帝。”
贞妃:“左右我和阿旭也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的,他当皇帝和我当皇帝都是一样的。”
在贞妃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贤王终于勉为其难答应投诚新皇。
贞妃安抚贤王:“你先回去歇息吧,明早换一套得体的装扮来觐见,乖一点。”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贤王以后,贞妃准备回到寝殿继续睡大觉。
结果没想到在回寝室的路上毫无防备遇到了第二个刺客,当刀子还没凑过来的时候,贞妃已经下意识把第二个刺客过肩摔在地上压制住了。
这年头,怎么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来刺杀皇帝了,这还不如当年来刺杀他的刺客。
连夜把生擒的刺客交由随行的刑部官员以后,贞妃终于悄悄回到了寝宫,脱掉披风直接钻进了暖暖的被窝里和新皇抱在一起睡觉。
第二天,贤王来投诚了,表示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兵权交了要跟着新皇继续做事。
新皇:“哦?都说忠臣不事二主,你哥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样多伤心啊。”
贤王小声嘀咕:“我看我哥挺开心的。”
新皇:“嗯?”
贤王幽怨道:“臣是说,嫂子和大哥左右都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大哥英年早逝,但是嫂子还在,嫂子当皇帝还是大哥当皇帝对三弟来说都一样。”
新皇:“噗。”
新皇知道贤王是一块硬骨头,自己如果真把他哥宰了绝对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话家常,肯定是昨晚贞妃跟他说了什么。
躲在屏风后面的贞妃听了满意点点头。
最后贤王跟新帝又扯了一会皮,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回边疆继续给新上任的便宜大嫂白打工了。
贤王离开以后,新皇问贞妃昨晚抓到的刺客怎么回事。
贞妃这才想起来昨晚还抓到了一个想挟持他未遂的刺客,丢到刑部审讯了一晚上。
贞妃:“昨晚三弟想我心切前来探望,回来路上碰到的,我就送到刑部去了。”
新皇:“哦,原来爱妃是去跟皇弟接头啊,朕还以为爱妃这么晚出去是私会野男人呢。”
贞妃有些惊讶:“你那时候没睡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