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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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慈帆觉得很冷,可他浑身都是汗,又湿又黏,像被讨厌的水草紧紧缠住;太阳穴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吼叫,令他心气浮躁、心烦意乱。仔细听,那个声音又消失了,怪异的寂静让他难以忍受,他想要睁开眼睛,然而眼皮似乎重逾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很快他的意识又消沉了,如同悄然沉没的冰山,他的身体再一次被烈火炙烤,被冰雪吹打,他发出难受的呻吟,无意识地挣扎着。
有人抓住了他,脱掉了他的衣服,然后用什么东西将他裹得密不透风,易慈帆感到呼吸不畅。寒冷褪去了,难耐的热度爬遍了他的全身,他想要踢开裹在身上的东西,但是那个人阻止了他,将他的手和脚都压住了。
易慈帆蹙起眉,发出不满的声音,似乎在说话,可实在是听不清,李元靖无奈地帮他掖紧被角,省得他又把被子踢掉着凉。
他们现在正在一家客栈里面,李元靖本来只是想要找一张床给他睡一觉,谁知道把人放到床上的时候,见他脸颊红润,鬼迷心窍地摸了一把后,才意识到温度不对劲。
易慈帆发烧了。
不知道是因为被吓到了还是着了凉,他现在很难受。
请了郎中,抓了药,又请店里的小二熬了药,李元靖将盛着吹凉的药汁的瓷碗压在易慈帆的唇边,半是劝哄半是强硬地让他喝掉了半碗。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缘故,他格外的不安分,平日里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如今却是折腾人得很,又是哭,又是闹,不断地说着胡话,李元靖抱着他安抚了大半天,才见他睡过去。
他在睡梦中也拉着李元靖的袖子。
李元靖叹了口气,心想他那两个弟弟小时候都没有这般缠人。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这般不安。
一觉醒来,易慈帆觉得自己好了许多,也完全不记得夜晚梦到了什么,只是身上盖着的被子实在是热,裹得又紧,他出了一身汗,实在是难受。
他用力地想要掀开被子,却发现被子的一角被人压住,他不由转头,目光落在床边的那个人的身上。
李元靖坐在小马扎上,趴在床边休息,感受到床上的动静后,他立刻就醒了,抬起头,一双锐利的眼睛望向他。
易慈帆愣了一下,下意识和他打招呼:“早上好,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