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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之二十·曙光骑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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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一位骑士?”

“有哪位大人给她加封?她又是为谁而来?”

赶在最后一丝晚霞落下时,阿尔薇特赶到了城门。她骑着从伯爵那里借来的白马,戴着高塔值班室搜刮的不成套的盔甲护具,以最滑稽的样子,和最快速度赶来。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阿尔薇特虽然武艺精湛,却只是单枪匹马作战。城门的惨状超出了她的意料。拥挤的难民被魔障所屏蔽。而且希尔芬·霍恩小姐也在。她下意识捏了捏手套。往事不堪回首,不知道是否该为此高兴。

“希尔芬!是我!”在看清希尔芬面庞的那一刻,她还是喊了出来。“你们准备好了吗。”

被喊到的希尔芬身形微微一颤。她提着裙摆,匆匆从城楼走下来。火红的头发像一团红霞。只不过不同于童年那位羞涩、可爱的玩伴,如今的希尔芬小姐嘴唇抿成一条线,用端庄而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阿尔薇特。”人群推搡着,为霍恩小姐让出一条路。“没有想到,赶到这里的人是你。”她的语调完全出自守城骑士团的霍恩家,不夹杂任何私交。“你有何指教?”

“希尔芬,现在情况很糟糕。”阿尔薇特走近一步,神色焦急。“王城一定有最高等级的怨灵爆发了,现在屏障已经污染。如果留在里面,任何人都活不到明天!”

人们对她的话将信将疑。毕竟要怀疑一个传承已久的信念是非常困难的。有胆大的人立刻投了一颗石头,石头在经过屏障时,发出剧烈的气声,然后被腐蚀成了一段白灰。更糟糕的是,屏障的黑气还在变得更深。

“怨灵得到了更多的养料——也就是恐惧和怨恨,力量就会同步增长,这个屏障也会越来越强!”

“就算这样,我们怎样才能出去?出去之后,我们又能去哪里?天已经黑了。那边是迷雾森林,里面的魔物恐怕正到了行动的时刻。”希尔芬并没有松口。“你要向我们证明。”

阿尔薇特擦了擦额头,似乎冷静下来。王城的惨叫和尖啸越来越近了。城门幸存的人们惊恐地前后徘徊,没想到每一处都是死亡。

“希尔芬,可以再相信我一次么?”阿尔薇特定定看向对方,拉出脖颈的银色项链。“我知道有很多事……来不及解释。但是这次请相信我。”

说完,她立刻转身,走向了城门那处残损的雕像,上面插着那个传说中“长夏之剑”的剑柄。人们渐渐想起了,在“黎明的野狼”之前,阿尔薇特的传说是拔出圣剑。

“——唯有问心无愧之人,才能使用。”

念完这句铭文,阿尔薇特闭上眼。

记忆的片段在脑中交错。那一次拔出圣剑的时刻清晰得就像昨天。她的命运改变了,她的武艺提高很多……这些自不用说。然而那种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决心,却很难与白纸一样的少时相比。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这句铭文所赋予的考验。

“长夏之剑,这是你的遗憾吗?”她喃喃自语。“你留下从不离身的佩剑,是不是因为你发现了十长老的阴谋,却无力阻止,甚至还被算计?是不是你发现朋友被封印,又害怕放他出来,他会报复你守护的部落?”

她凝重地握住剑柄。

——我想成为最厉害的王城守卫。我要保护姐姐!

——阿尔薇特,快跑!带上这个孩子,你要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他。否则……他会毁掉一切。

——别为姐姐难过,这是我们的宿命。但是你一定要活下去!

“这是,被舍弃的剑。”这一次,阿尔薇特双手握住剑柄,她感觉到灼热的脉搏炙烤着她的手。真正的考验开始了。这一次比儿时困难许多。每一分都重了十倍。记住的,遗忘的话语不断在脑海交织。好像自从她离开王城,就有一道面纱留在她的记忆上,覆盖了那一夜的悲剧。

“这是……被回避的愿望。”她的皮肤就像被灼烧一样,连骨头都在发烫

——传说中的长夏之剑,当它挥动的时候,冬天就会结束。

“这是……无法面对的愧疚。”皮肉发出滋滋的声响,大概已经和手套粘连在了一起。阿尔薇特继续用力。

——拔出来!小亚薇,加油!拔出那把剑!

人们因为好奇,恐惧和希冀聚集起来。孩子问他的父母,这个奇怪的人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一个铁块上用力。

有人说那是一把剑,有人不相信,说那只是一种幻想。

“我并非问心无愧之人。我愧对许多人……”阿尔薇特咬着牙,在心里呼喊。“但我还要继续……你想做但没做到的事,由我来做!”

人们看到金色的长发像船头被吹拂的帆一样展开,发出淡淡的光辉。迎着那点光辉,隐约可以看出女骑士从石头基座中拔出一道漆黑的长剑。说是长剑,那根本不像一个武器,边缘已经坑洼崎岖,漆黑得就像冬季最深的夜晚,不会反射任何光芒。

人群压抑着发出一声呼喊。这个时候太需要一件不平凡的事情来振奋人心,短暂地遗忘当前的处境。女骑士蹒跚地提着那把黑剑向城门走来。她一定忍着极大地疼痛,仿佛不是在用血肉之躯,而是用滚烫的骨架,用剑尖的胜负,和蒸发的泪水在行走。

“这是……这是长夏之剑。”

阿尔薇特不知道是在念给自己听,来确认听觉依然存在。

“当它出鞘……寒冷和黑暗就会终结……”

不断有血顺着剑柄留下,在她行走过的地方拖出一道细细的红色轨迹。

“春天……会来。”她的嘴唇已经失去意识,费力地念着曾经她最喜欢的那些诗句。“明天的黎明……也一定会来!”

说着,她颤颤巍巍举起那把剑,劈中了覆盖在城墙上的魔障。

***

“做一个骑士,对女孩来说太辛苦了。”族叔安慰小希尔芬。“像你这样漂亮高贵的小姐,未来自然会有一位英勇俊美的骑士,骑着白马,戴着猩红披风,专程来迎接你。”

***

紫黑色的屏障已经沿着城墙覆盖了全城,就像一个巨大的空洞倒扣在王城之上。当人们向上仰望,没有星星在夜空闪烁,只能看到破布一样索命的黑影在来回穿梭。城门虽然大开,却没有任何人能够突围。

希尔芬长袖下交织的双手死死握着。透过城门,一点点光亮勾勒出女骑士的摇摇摆摆的轮廓。她听过那个传说。所有阿尔薇特的传说她都倒背如流。那一天,少女阿尔薇特在人们的玩笑和怂恿下,去拔城门的圣剑。传说阿尔薇特拔动圣剑的时候,整个“女神的裙摆”都为之撼动,仿佛一道横跨天空的虹桥。

她羡慕这个最亲密的朋友,也视她为心里的荣耀。

漆黑的剑尖刺入魔障,自下而上,迟缓但的顺滑地划开一条缝隙。紫黑色的屏障仿佛一条幕帘,被无形的演员拉向两边。凛然的夜风顺时涌入,还有女骑士颤颤巍巍的双手,高举着那把骇人的长剑。

“我来了,希尔芬……”阿尔薇特脸上混合着斑驳的血和汗水,抬头艰难地笑了一笑。

——盛夏漫长的午后,无休无止的吵闹和枯燥。有人在她的窗上敲三下,带她逃去自由的原野,逃去大胆和无礼,或者哪怕是,无数神秘又动听的故事,让人心驰神往。

——“……我还以为,你不来找我了。”

人群看到了希望,隐约有一些骚动,谁也不知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希尔芬……别怕。”阿尔薇特撑着这个狭小的出口,“勇敢的希尔芬,你可以的。”

——摇曳的苹果树枝上递过来一只手。“多好的天气,一起出来玩吧。”

红发的霍恩小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

叔叔也不算说错。

她的骑士,在她最艰难的时刻来了。

霍恩小姐,守卫会放你们过去的。带着大家去他的领地避难,你认得路的……”

希尔芬无法摇头。是的,她认得那条路,无拘无束的风曾经伴随着她们,在原野上奔跑。

跑过低矮的篱笆,开花的果树,跑过所有有人和无人涉足的小道。

——“希尔芬,快跑!”那一天,少女阿尔薇特将她扶上小马,一只手制住气急败坏的伯爵少爷,一边对她大喊。“你不能留在这里,快走!别担心我,我随后就来找你!”

“不,我不能……”

“快走!”阿尔薇特高喊一声,白马听令,嘶鸣一声,仿佛是在告别,然后挥动蹄子。“带着大家,快走!”

人群在希尔芬眼中倒退。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撒出一条弧线。

金发少女扛着长剑,浑身浴血,孤身站在城门小小的豁口中。

听到部队的声音在走远,阿尔薇特的视线已经模糊,却也是欣慰的,她冲着夜晚喊道。“风的精灵啊,请庇护幸存的人们!还有红发的,霍恩家的希尔芬!她会带领人们,走出黑暗和长夜!”

这是她的骑士,英勇不凡,一往无前。一次次在她最黑暗的时刻赶到。

只不过到最后,白马给了她,披风也给了她;荣誉给了她,生命也给了她。

“阿尔薇特!”红发少女在马上大喊。“我祝你,战无不胜!”

后来,霍恩家的希尔芬的名号,一直在生还者口中传颂。和协助疏散的施泰因阿赫家一起,建立了新的王城。

队尾的人们回忆说,那位不像骑士的女骑士独自走进屏障,挥舞黑剑和来袭的怨灵战斗。孤身奋战的女骑士,在城门念着一段歌谣。

【我是……瓦尔基里的后裔。】

【她们骑着白马,和大神一起飞驰过这片大地时,王国还没有名字。】

【她们寻找最烈的美酒,最好的刀剑,和最英勇的武士,】

【在永恒的圣殿,为终将到来的末日而战。】

“答应姐姐,永远不要使用魔法。”

“好啊,姐姐,这是一句预言吗?”

“是的。”维尔忒诺没有说出预言内容。她不希望妹妹和自己一样,永远笼罩在命运的阴影下。

我亲爱的妹妹啊,我看到你灿烂的生命,将会因为一道魔法而终结。

***

希尔芬带领着幸存的王城城民,连夜赶路,终于进入了施泰因·阿赫领地。

原本关闭的防守看到伯爵的徽章,只得放行。因为伯爵特别叮嘱过,只要是一个骑着白马的女士拿着这个徽章,就必须让她通过。

得到边防急报,夜不能寐的伯爵立刻赶来。然而见到的并不是他所等待的那个人。

“老爷,我们也没有办法。”守卫低声解释。“因为您嘱咐过。但是这位女士坚持一定要所有人都过了关,自己才肯进来。而且这位是霍恩家的小姐,不是传闻说你们……”

面色苍白的伯爵走出来,看到一群疲惫的流民。一天之前他们或许还是王城优渥的居民,如今已经没有人在意身份。阿赫领地似乎对此有充足的准备,让人们逐渐安心。

“是伯爵!伯爵来了!”逃难的人们面带感恩。这是他们递过来。

伯爵死死盯着他的披风。这个华贵的披风已经被血渍染得暗红。“哦,你受伤了。”他不抬头,干巴巴地说。

“不是我。大人。”希尔芬低声说。“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伯爵颤抖地接过披风,不顾脏污地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从中挤出一个缺席者。

这是他留给她的希望,也是留给自己的希望。如今这个希望却交给了王城最后的人们和希尔芬·霍恩。

“活下来的人,恐怕都在这里了。”霍恩小姐简略描述了事情经过。“亚薇她,选择留在城门抵御怨灵。”

“开什么玩笑。”金发伯爵抬头,木木地说。“那是上千年的怨灵!就凭她一个人,怎么可能……你们,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留下……”

“伯爵,是时候坦白一切了。”霍恩小姐示意周围侍卫暂避。“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亚薇的秘密,上次我没能告诉你。”她闭了闭眼,郑重地说。“其实,阿尔薇特和她姐姐维尔忒诺一样,可以使用魔法。”

年轻伯爵猛然抬头,仿佛受到重击。“不可能,我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你还记得她从小戴着的项链吗?那上面的石板是她姐姐给她的限制器。就像每一个未成熟的法师一样。”

“但是限制器在法师十岁时就会解除,阿尔薇特的项链一直戴到十六岁!“

“您记得可真清楚。”希尔芬刺了一句。“限制器是为了平衡不成熟的法师,以免法力失控反噬。但要是万一,一个人的法力极其强大,以至于必须戴到成年呢?”

——如果塞缪尔在现场,一定会想起阿尔薇特曾对他说过的话,虽然他一直当做一个借口:【一直维持着孩童的外形,是因为你的魔力非常强大,所以生长期比他人都要漫长。】

“不……怎么会这样。”他绿色的眼珠不停颤动,逐渐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亚薇……如果亚薇她也会魔法……”

——人们都说伯爵少爷讨厌那对新来的姐妹。其实这里有一半是真的:小少爷确实讨厌维尔忒诺,那个冷淡的魔女;他向来独占伯爵夫妇宠爱,觉得老伯爵对维尔忒诺分外重视,让他十分不悦。至于那个妹妹,可恶!她粗野的眼里竟然没有自己这个伯爵少爷,只知道成天姐姐,姐姐地叫。

后来弥留之际的老伯爵交代了阿赫家秘密的任务,他才恍然大悟,同时暗自庆幸。幸好维尔忒诺已经离世,亚薇和这件可怕的事情算是无关。

可是每次看到阿尔薇特湛蓝的眼睛,他都备受折磨。他害怕有一天,自己最钟意的人会发现自己手上沾着姐姐的血。害怕他们即使走在一起,也要无时无刻受到审判。毕竟他们这个家族的荣耀,就是用看不见的、经年累月的从犯来达成的。他们为长老和王族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才能在王城周围站稳脚跟,历经这些风风雨雨。活着就是胜利。老伯爵总是这样教导他。荣耀总属于勇敢的死者。

他从来没有一双干净的手,去牵那一对自由洒脱的翅膀。

“那么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圣树的祭品,可能并不是她的姐姐。”

伯爵捂着额头,少见地虚弱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霍恩小姐皱眉。“亚薇让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而且,她姐姐也知道这件事,但是从不让她使用魔法。”

“太荒谬了,这太荒谬了。”伯爵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墙壁。“如果是那样,可能阿尔薇特,原本真的可以去参加戈恩达尔大会。”

命运女神有三位,过去,现在与未来。

只不过当她们现身之时,末日也将来临。

***

“阿尔薇特,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作为唯一的亲人,姐姐总是溺爱地纵容她。幼小的阿尔薇特的世界,因此没有任何束缚。

“我不想长大。”小小的女孩捂着眼睛,和姐姐撒娇。“我想永远和姐姐在一起!”

因为捂着眼,她没能看到姐姐那一瞬间的表情。

“傻孩子,众神的时代已经远去。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永远’的魔法。”

大约看过太多命运,在阿尔薇特幼时的记忆里,维尔忒诺总是从噩梦中惊醒。

“姐姐,命运很可怕么?你不要害怕。”小小的阿尔薇特仿佛有一种感应。她会摸索着,抱住黑暗中发抖的姐姐。“等我长大,就做最厉害的骑士保护你!”

好啊,我们亚薇一定要平安快乐地长大。姐姐总是这样笑着说,从未透露噩梦的内容。

那时,大约有泪水落在她的头顶。

阿尔薇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像姐姐爱护自己一样,守护好姐姐。从此她每天骑着小马,风雨无阻地陪着姐姐去王城的魔术工房。

魔法会被更高阶的魔法制服或覆盖。再度拔起圣剑的时刻,阿尔薇特被姐姐所施下的遗忘魔法才尽数失效。

时光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在神殿撞破十长老机密的姐妹,在侍卫的包围下跳进了圣树根须的空洞。

阿尔薇特拔起圣剑时就见过这课大树。只不过幻象中的大树一度十分繁荣,此时已经彻底枯萎,挂着白骨累累,叮铃作响。

等她醒来时,正靠在姐姐怀里。

得知十长老阴谋后的姐姐很快就镇定下来。后来阿尔薇特想,或许姐姐早就看过了这段可怕的阴谋,才如此地痛苦。

她们待在大空洞的底部,这里有一根最粗的根须,几乎可以让马车经过。一片黑暗之中,有点点绿色荧光在飘拂。

“这是……哪里?”阿尔薇特揉揉眼。

“这是生命之树的源头。”姐姐温柔沉静的声音传来,完全没有责备妹妹突然跳下的举动。“亚薇,你读过生命树的传说吧?”

“嗯,当然!”虽然瑞卡尔总是嘲讽她不务正业,但那些传说故事都响当当地存在她的小脑袋里。“生命之树,是众神的根源;生命树可以用根须吸取游离的魔力,结成青春的‘金苹果’,只要吃下那果子,众神就会不老不死,”她转头想了想。“不对啊,如果金苹果一直存在,众神又怎么会远去?”

“你说得全对。”维尔忒诺轻抚妹妹的额发。“因为生命之树被人族污染了。但是,还有一个远古的魔神并没有离世,就被封印在这树下,作为‘养分’给十长老提供不死的魔法。”

“天哪!”阿尔薇特快速筛除人选。“难道,是长夏之剑的好友,‘魔法之王’?”

“是的。恐怕他就是最后的魔神。远古魔神极其强大,强大到超乎我们的想象,几乎是概念的化身,就像光明和死亡本身。他们也不会彻底死去,但是因为没有确切的名字留下,只是和自己所代表的‘概念’同化。不过,这位魔法之神有些不同。”

“他掌管魔法,他本身就是魔法。”阿尔薇特背诵着歌谣的片段。“只要还有人相信魔法存在,他就永远存在?”

“没错。十长老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他作为‘不死’概念的化身。只可惜,魔法之王虽然中了他们的圈套,但是也不会那么轻易任人宰割。十长老狡猾地拿去了不死,却忽视了‘不老’,所以他们将以比衰老更可怕的姿态活着。”维尔忒诺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许他们也想要夺取全部的魔力,却失败了。人类的力量很难杀死一位真正的魔神。我刚刚看过了下面的记载,十长老将魔神架在祭坛上,分别用水和火杀死魔神三次,但三次都失败了。水和火的精灵都是魔神座下的使者,它们不敢伤害自己的尊主。十长老并不甘心,他们又找来当世法力最强大的人,用极其痛苦和残忍的方式献祭,用祭品强烈的求生愿望和临死的怨忿折磨魔神的灵魂,让他无法移动半分。久而久之。连圣树也被这种罪恶污染,彻底枯萎。”

“这真是……太可怕了。”女孩发了一个寒颤。不知为何,这深深的地下令她的感官都变得敏锐。黑暗中仿佛有双眼睛在看着她。

“你还记得‘女神的裙摆’吗?那并不是保护王城的护盾,而是整个封印本身。必须要有城市一样大的封印,才能成为那位魔神的枷锁;而十长老一直留在圣树周围,才能享用圣树残留的不死魔法。”维尔忒诺顿了一顿。“如果有一天,这道封印被污染,那么整个王城都会生灵涂炭,沦为地狱。”

维尔忒诺不动声色地描述着。阿尔薇特那时还不知道,姐姐正在给她讲述十年后的结局。

“难道,不能有什么办法吗?”阿尔薇特眨着眼睛想。“我每天都骑着小马进城,我喜欢大家,不希望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姐姐抱着她,“没有。”她的声音终于有一些发抖。“魔法之王被封印后,世上的魔法也在衰减,几大精灵王要么消退,要么回归。如果要净化这么巨大的怨恨,恐怕需要和封印魔神同等的力量。但是魔神自己是不可能去做的,他本身也是受害者,而且出名地睚眦必报,他积攒的怨气,恐怕只多不少。”

她们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阿尔薇特有些困顿,迷迷糊糊地问姐姐,“天亮了吗?”

“还没有。”姐姐紧紧抱着她。

阿尔薇特在半梦半醒中,感觉有无数树根像姐姐的手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紧紧勒住。

【混账,就凭你们,也敢觊觎本座的魔力?】

【长夏之剑呢?叫他滚来见本座!卑鄙的人类,你们都是恶心的同伙!】

【陛下,这是您亲口答应的赌约,可不能反悔。您的语言就是魔法的根基。】有人类的声音响起,平滑得就像地上游弋的蛇。【即使是全知全能的您,也有未知的魔法。】

【那不可能,眼睛能够看到,舌头能够品尝,心中弥漫恐惧的魔咒,本座都已经拥有。】魔王冷笑。【作为魔法之王,魔力的源泉,本座在此宣告!本座被封印之后,这世上的魔法将日渐衰弱,人类将逐渐失去太阳照耀。这个世上也再没有‘永远’。你们虽然不死,却难逃老朽!

直到千年之后,本座会被真正的勇士唤醒。那时就是你们和这个虚伪城市的死期。】

阿尔薇特从幻觉中回神时,周围已经燃起了幽绿的火焰。

维尔忒诺赫然站在她身前,正在拼尽全力为她抵挡十长老的魔咒。

“既然知道了圣树的真相,你们两个也不能留了。”长老森然的语言在地穴回荡。“你们姐妹正好做个伴,一起成为新的祭品吧!”

“不,我绝不会……”向来温柔的姐姐,竟然有如此冰冷的语调。“我绝不会让亚薇死在这里!!”

怎么办,怎么办。阿尔薇特六神无主。只凭姐姐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抵抗一个长老的魔法,更不要说有十人。她嘴上一直说着要保护姐姐,却拖累姐姐到如此危险的境地。惊惶之中,她想起那个魔神的故事。

她跌跌撞撞,沿着树根一直向下。就像那天的圣剑一样,树根仿佛也在指引着她。或许因为圣剑和圣树是同级的魔法产物,而让她携带上了神秘的因缘。她在一处奇怪的根瘤处停下,从表面虬结的根须开始,徒手挖掘起来。

“这一定是个噩梦。不论是谁……只要能救救我姐姐。”她哭着念道。“不论是什么力量,请救救我们。”

她的手臂一定被粗糙的树根磨破了,血迹斑驳。眼泪和汗水不停滴下。但她没有停下,直到根瘤的深处微微发出了银色的光亮。阿尔薇特探得更深,竟然抓住了一只手。

那大概是一只孩子的手,细嫩,但是冰凉僵硬,根本不像一个活物。阿尔薇特吓了一跳,但仍然死死抓着那只手。忽然之间,她有了一个念头。

“各位长老,请立刻住手!”金发女孩高喊。“我找到了魔法之王。如果你们不住手,我就将他从千年的沉睡中唤醒。”

这个变故,让对战的法师们将信将疑。“区区一个没有魔力的平凡女孩,怎么可能唤醒他?别编啦,勇敢的小妹妹,这个故事不适合你。”

阿尔薇特握着那只冰凉的手,浑身都在发抖。

“我没有骗人,我是瓦尔基里的后裔。”她脱口而出。“我曾见过这棵大树,树叶是金色,枝干是银色,根须是铜色。树的左半边是晴天,右半边是雷雨。从树根走到树冠,需要七天七夜。太阳和月亮在树枝间穿梭,可以看到树冠是白天,而树根在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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