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景胜十二年,卿云书院。
初春季节,将书院内的卵石小径都铺上了厚厚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气息,姜融自马车上下来,微笑着朝家仆道了别。
内外安定,景胜崇文的风气也愈发兴盛,凡是世家大族皆早早为自己膝下子女筹备着拜入名师,而林立书院中,卿云书院算得上是皇室国学外最有名望的私塾。
但凡能将子女送入此处的,除了大富大贵的商贾之家,大多也就是各世家的权贵子弟了。
姜父在朝中任从四品官职,是个不高不低的位置,但抵不住姜融本身争气,写得一手好策论,年纪轻轻便在京城中略有了些名气,再加上他生来便得一副好皮相,一时在京中也风头无两。
家仆们又替他点了一遍书目,才千叮咛万嘱咐地驾马离开了,姜融目送着马车在街角没了影,才转过身,便见几个好友已抱臂立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瞧着他了。
他将手中读了一半的书递给贴身小厮阿衿,便噙着笑迎上前去。
“遥卿,阿翎。”
见他近了,羽仲羚这才缓缓收起漫不经心地姿态,直起身子朝他招了招手,许遥卿长身立着,温润的眸中也显出些微笑意来。
此二人一位是世子爷,一位是太师的亲孙,地位可远非姜融这等四品官之子可比,但在姜融面前却不见什么架子。
羽仲翎结实的小臂压在姜融肩头,二人的距离便一下子拉近许多,他耸动着鼻子埋在姜融颈窝处嗅了嗅,嘟哝道:“今日你身上倒没有脂粉气了。”
对于他这种亲密动作姜融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拿指尖轻轻戳了戳对方的额角:“今日走得早,姐姐们没来得及送我。”
羽仲翎在他脖颈间最后深深吸了口气才直起腰来,神色有些古怪的克制:“那是你自己搽香粉了?”
闻言,许遥卿的目光也自背后缓缓落在了姜融脊背上,两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狐朋狗友在姜融背后对视了一瞬,旋即同时默契而玩味地移开了目光。
“我个男人搽什么香粉,”前面的人浑然不觉,还笑着侧过头来,明亮的眸子落在身后半步处的许遥卿身上。许遥卿甚至能看到乌黑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般细细颤着,“遥卿,你快管管他,我可要被他压死了。”
随手碾碎一片花瓣,许遥卿揉开指腹沾染上的汁液,片刻后才抬眸温和笑了笑,依言上前拍了拍羽仲翎的胳膊:“好了。”
简短的两个字,又叫二人对视了几息,羽仲翎吐吐舌头,举起手投降:“好好,本世子不碰了还不行么?”
如今已是三月,天气渐渐暖了,姜融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衣衫,细细的腰肢被一根束带勒起,直叫人瞧得口干舌燥。
羽仲羚的手掌不自觉又摸上了姜融的后腰,直到二人的身体贴得紧紧的,他才垂眼盯着对方发间的盈白耳尖:
“先前叫你去同家里人说留宿在书院的楼舍中,你家人可同意了?”
这两个人放着自家的宅邸不住非要赖在学校楼舍中,还霸道地要求姜融也一起住下,不过姜融也没什么不愿意就是了……
姜融侧头瞥了一眼他期待的神色,故意叹了口气:“母亲嫌楼舍没家中照料得好,怕我吃苦呢。”
年轻世子果然急了,一把拽过姜融的胳膊叫他面对着自己:“怎么就照料不好?!我们俩个在,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羽仲羚习武,力气大,险些将姜融拽到他怀里,还是默不作声的许遥卿扶了一把姜融才堪堪稳住身形。
羽仲羚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又犯了粗人的毛病,又拉不下脸,只能臭着脸帮姜融揉了两把胳膊。
姜融倒是清楚知道对方就这么个性子,于是挑了挑眉:“这么说阿翎要负责照料我了?”
羽仲翎一愣,不知想到什么,眸色暗了些,放在姜融后腰的手掌捏着那处的软肉摸了两把:
“那是自然,你要和我们一起住下了,连衣裳本世子都伺候你脱。”
姜融可不是羽仲翎那没脸没皮的,只能赤着脸瞪了他一眼:“什么衣裳不衣裳的……”
羽仲翎被那一眼瞧得浑身发烫,正僵在原地,便听姜融又道:“不过听闻是与遥卿同住,母亲便又改主意了。”
羽仲翎反应了好几息,才瞪大眼:“那就是允了?!”他将人扯进怀子狠狠吸了几口,“好你个姜融,竟敢蒙骗本世子了——”
姜融被他硌得发痒,只能躲到许遥卿身后,被后者护着腰肢站直了,才又听羽仲翎又抱怨:“难不成本世子的名号还不如许遥卿有用么?”
姜融一时无语:这厮是一点也不清楚自己在京中混不吝的名声啊。
哪像人家许遥卿,课业遥遥领先不说,连腼腆端庄的性子都是京中贵妇们最喜欢的一款。
姜融不回话,倒是许遥卿一双清粼粼的眼瞧过去:“说这话,你也不嫌,害臊。”
羽仲翎:“…………”
每次许遥卿一脸认真地说这种话的时候,他就手痒得厉害,想一拳砸碎那张假装圣洁的脸。
许遥卿却不管他,又转头看向姜融:“行李,呢?”
许遥卿面容俊美,不语时几乎有如佛子,眉心间缀着一颗红痣,将那张脸衬得愈发清隽圣洁。这幅模样再加上他不算太伶俐的嘴巴,连同太后都难以免俗,待他比待亲皇孙还要热情。
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性格过于南辕北辙了些,一个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一个见着谁都能嘴贱怼上两句,姜融便总下意识觉得许遥卿笨嘴拙舌的,太容易被羽仲翎欺负了去。
他于是笑笑,眸子微微弯起来:“今早家仆已经送过去了。”
许遥卿点点头,高大身形立在姜融身后,落下的影子几乎能将对方整个人都吞噬笼罩。
几人抵达学堂时里头的人都已到的差不多了,要么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要么便正奋笔疾书地在案前狂抄策论。
见姜融这位好学生来了,便连忙凑过来:“小融,前些天先生布置的策论,快些借为兄瞧瞧罢?”
姜融还未说话,旁边羽仲翎就先冷哼一声:“我倒不知,小融多了你这么个兄长?”
“……”姜融真怕这位世子爷的嘴有朝一日让他被人套麻袋了都揪不出是谁。
他绕开挡在面前的羽仲翎,微笑着取出自己写的策论,放在对方手中:“给,不过邓兄,这只能一时应急,下次策论可要自己写才是。”
刚刚脸色还有些难看的邓家少爷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都听小融的!”
姜融虽然只是从四品家的后辈,可脑子聪明,待人真诚,更是和羽仲翎和许遥卿走得近,所以不管是夫子亦或是一些少爷们都愿意和他卖个好。
——偏偏有个例外。
姜融被擦着肩膀撞开的时候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险些打翻许遥卿手中的书册。
那人微微侧过脸,一双眸子斜斜地向下睨着他,漆黑的瞳孔,清晰映出了居高临下的轻蔑。
二人目光交接,便见那两片薄唇微微张开,低低吐出了满含不耐的两个字:
“——碍事。”
来人正是沈如辨,皇后母族孙辈的最幺子,也是当今太子的表弟。
姜融于他交集甚少,但不知为何,沈如辨似乎是格外看他不爽的。
他微微顿了顿,还是反应极快地抬手作了揖诚恳道歉:“一时不察,还望沈兄恕罪。”
原本吵闹的学堂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噤了声,暗地观察着这骤然对上的两位。
沈如辨脚步微顿,余光落在那少年的发旋上,喉结微动,又只觉熟悉的莫名恼意在胸腔中肆意抻开。
——他一定是极讨厌姜融了。沈如辨无比肯定地判断自己。
他收回目光,并不打算作出回应,正要离开时,却见羽仲翎伸出长臂,将姜融手臂向下一压,年轻世子脊背微微前倾了些,一贯吊儿郎当的面上此时是一丝笑意也无了:
“这么大的道,沈少爷偏生就要从这边过?”
空气中的气氛僵硬地几乎要凝滞,这回学堂里的几个看戏的也悔得不行,恨不得就此消失在教室里。
沈如辨的脚步终于完全停住了。
他转过身,目光从羽仲翎转到姜融脸上,复又重新看向羽仲翎,唇角带出一点讽刺的弧度:
“宁平侯知道他儿子在书院给一个四品子当护卫吗?”
话音未落,羽仲翎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一双上挑的含情眼没了弧度,杀意便在其中格外明显。
直到不知是谁道了一声夫子来了,两人才各自到了自己座上,羽仲翎脸色奇臭无比,被姜融好说歹说才劝到座位上。
“真是年三十讨口,不要脸皮。”羽仲翎冷哼,“他沈如辨离了太子又算什么货色,胆敢在我面前摆脸色。”
姜融无奈地抚了抚他的背,又哄将他几句,才回到座位,笔尖轻轻沾上墨水,他垂下眸望着砚台上的水渍:
他与沈如辨无甚往来,对方又何以厌恶他至此?
来卿云书院上学的皆是一群世家子弟,内里楼舍自然也不如其余私塾那般简陋,屋内皆已被小厮布置妥当,连同窗边都摆上了一株桃枝,许遥卿见他打量床铺,温声道:“已叫人,打点好了,这间屋,只有,我们三人。”
姜融笑笑,方进屋去,羽仲翎便推着他坐下,笑眯眯的为他斟了一盏茶水:“今日阿融可累了罢?一会儿可要早些歇下。”
姜融有些迷茫地接过茶盏,想说自己没有忙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只是乖乖将茶水饮了,气氛诡异的安和,许遥卿依旧站在方才的门口,一双明镜般的眸子静静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许遥卿温静乖巧,有时又莫名地有些诡异,光是对视就让人不觉后脊生凉。
姜融有些局促地放下杯盏,招呼了一声:“遥卿站在外边干什么?夜间天凉,快些进来才是。”
许遥卿这才进屋,挨着他的肩膀坐到他身边。
姜融以为方才对方那样看着他是因为也想喝水,于是起身为他也倒上一盏茶水,递到许遥卿面前,对方却摇摇头,低低地说自己不渴。
待到几个人洗漱完毕天色也已完全暗了下来,姜融原本是想再看会儿书的,偏生困意上涌得厉害,只能同二人告知了一声,先行去歇下了。
羽仲翎和许遥卿两个人自然说好,两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一人一边地坐在桌旁,四只眼睛默不作声地齐刷刷盯着少年有些迷蒙地走到床边,褪下外袍,只着着亵衣亵裤上了床。
直到炉中熏香完全燃尽了,左侧的羽仲翎才微微动了动,他转头看向好友,嗓音有些低压着:“你那药靠谱吗?”
许遥卿点点头:“皇宫,里的。”
听对方这样说,羽仲翎才完全放下心来。他走到床边,少年早已陷入沉睡,半张脸藏在被子里,被蒙得有些泛红。
“姜融。”他唤了一声,四下皆寂,回应他的只有自己格外明显的吞咽口水声。
月光凉凉,羽仲翎伸手抚上少年的面颊,呼吸有些急促了几分。
“小融……”他俯下头,试探似的触碰上对方的双唇,比他想象中要更柔软的触感……亦是每日夜半春梦中微微张开为他吞吐性器的地方。
他的呼吸愈发粗重了些,急不可耐地伸出舌头,饿犬似的舔进了姜融的唇缝。
少年的涎液被他亵玩地自唇角流下,羽仲翎近乎粗暴地含吮着,舌尖几乎要抵进对方的喉腔。
对方闷闷咳喘了一声,将羽仲翎的涎液咽下去不少。
羽仲翎两三下脱了衣物,露出常年习武的结实身材,此时胯下那物已经翘了头,随着主人粗重的喘息而微微晃动着。
他此时浑身燥热得不行,索性将被褥掀开,指尖一动,衣袍的系带便被解了开来。
姜融睡姿端正,衣襟也掩得严严实实,床铺发出“吱嘎”声,羽仲翎抬眼一看,是同样已经赤裸的许遥卿上床来了。
这厮上床来,也不知道打声招呼,伸手就已经摸进了姜融的衣领内。
经不起折腾的亵衣终于散开,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以及因被手指捻弄而已经有些红肿的乳珠。
呢。”二人踏进殿内,渠缚将姜融牵至桌前,姜融垂眼,便见桌案上层叠放了好一叠纸张,最上边那张姜融再熟悉不过,正是他当初初露头角,为许多名家所赞赏的一篇。
虽然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这些虚名对于皇家来说狗屁不如,但见太子仔细看这些文章,姜融还是不由得提起些心来。
他志在朝仕,若是得了太子赏识……
渠缚见他紧张的表情,不由轻笑了声,伸手抚了抚他的面颊,夸奖道:“写得很好。”
太子的手很滑,带着一点温热,这种动作下竟显得温柔非常。姜融有些怔愣地看着他,忽然感觉自己对太子殿下的误解可能也是错觉。
他微微垂下眼,唇角抿出今日第一个笑来:“多谢太子殿下。”
姜融确实生得极美,眉眼间含着孱弱姿态却并不女气,肤白腰细,此刻笑眼盈盈时比湖畔西施还惹人着迷。
渠缚笑容不变,眼底却平添了一点暗色。
他将人牵到榻上坐下,亲自为对方斟上了一盏热茶,噙着笑观赏了一会儿对方坐立难安的模样,才又拈起一块糕点,送到姜融嘴边。
姜融眉尖狠狠跳了跳,摸不清太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想推拒,却见渠缚又笑着将糕点回送进自己嘴里:
“阿融这么紧张啊,”
渠缚一只手托着腮,乌发散落在鬓边,桃花眼微微弯着,一眼看去面色比女子更艳丽上几分,此时一双眼笑盈盈落在姜融身上,问;“本宫很可怕吗?”
“……”姜融不知道他究竟是意欲如何,将他叫来东宫,却又顾左右而言他,迟迟不说正事。。
他自然是摇摇头,踌躇片刻,才拱手道:“请问殿下召臣来所为……?”
渠缚却不答他,拨弄着桌面上的新鲜桃枝,又问道:“阿融今年有二十了罢?”
“……”姜融答,“回殿下,臣今年方满十九。”
“那便是同本宫同岁了。”渠缚弯弯眼眸,“可有心仪女子了?”
姜融这下是真的摸不清他的路数了,再者说了,即便他心有所属,又怎么会在太子面前说出口来:“回殿下,尚无。”
“这样啊。”渠缚拖长了尾音,甜腻嗓音带上了些亲昵的意味,姜融心下稍安,可下一瞬,却听他温声又道:“听如辨说,你时常在书院同他作对,本宫这才想来问问你,可有此事?”
沈如辨?姜融面色一下子苍白无比:是了,是了,沈如辨那样厌恶他,又是太子的表弟,太子想要为他出头也是情有可原的。
亏他还傻傻以为是自己侥幸入了太子的眼。
姜融此刻心下已经凉了一片,连忙下榻跪地:“殿下明鉴,臣与沈公子实在是不甚相熟,也无有与公子作对过!”
殿内寂静一片,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促又剧烈地昭示着他的恐慌。
他怕得罪了太子,姜家一族的路都将走到尽头,毕竟对于太子来说,要他们一家死也不过如同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半晌后,才听头顶传来渠缚一声轻笑,旋即他的手臂被一只手轻轻托起:“阿融莫怕,昨日见了阿融,本宫看得出来阿融是一个心善之人,想必是如辨对你有什么误会。”
姜融方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来,眼中惶惶还未散尽,就听对方又道:“可表弟好不容易朝本宫抱怨些什么,本宫也不好推辞不是?”
屋外天光明朗,是难得的晴日,姜融手脚却冰凉一片:“我……臣愿亲自向沈公子赔罪,求得沈公子原谅……不,臣日后一定不会出现在沈公子面前惹他厌烦!……但求殿下……网开——”
他还未说完,面上就被狠狠扇了一掌,面颊上麻木了一息,旋即便是剧烈的疼痛传来。
口腔中霎时弥漫开浓烈的血腥气,姜融缓缓仰起头,渠缚还是那张温和的笑脸,正用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与姜融不敢置信的恐惧眼神对视一秒,才又笑了笑:
“本宫不想听这个,阿融再想一想?”
颊上剧烈的疼痛不断撕扯着他岌岌可危的混沌思维,姜融跪坐在地上,神色间露出夹杂着恐惧的茫然。
渠缚却似爱极了他这般姿态,又怜又爱地俯身抚摸上他的脸:“阿融真是可爱的紧,那本宫便给阿融一点提示罢。”
说罢,姜融便见那张脸凑近过来,旋即唇上一软,一根湿滑的舌便舐进了他的唇内,轻热地舔弄起他的牙齿来。
一时间过于震惊,姜融甚至都忘了反应。直到下颚传来一阵痛楚,他被迫张开嘴巴让对方舔弄自己的舌头时,才猛然回过神来一把将对方推开。
渠缚的脊背撞到扶手上,不重,可这种被脚下蝼蚁反抗的耻辱感却足以叫他的神色完全冷下来。
可姜融现在已经无暇再去揣测他的神色了,仓皇拿袖子将口边拉出的带血涎液擦掉,只觉现在摆在眼前的一切都如梦境般荒诞且可怖。
他的额头浑是冷汗,看着渠缚毫无表情的脸,半晌才颤颤说了一句:“我……我是男子。”
“呵……可爱得本宫都要心软了。”渠缚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挽起了宽大的袖袍,旋即一把抓过姜融的头发将他扯了过来。
渠缚面无表情时神色很冷,在姜融的泪眼中凑近他的耳朵:“——你觉得本宫是瞎子不成?”
姜融只觉得一片火辣的刺痛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灼烧,视线中模糊一片,他狠狠闭上眼,但嗓音中还是不免带了些哭腔:
“太子殿下,您在宫中私自动用刑罚,是否不太妥当?”
“姜融。”渠缚却打断他的话,“还要装傻吗?是要本宫说得再明白点?”
他伸手摸着对方不止颤抖的耳垂,一字一句道:“我,要,操,你。”
过于直白的淫语,在姜融耳中却如同催命。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眼尾赤红,惊怒与耻辱之下,竟是挣扎着爬起身,脱开渠缚的桎梏往门外奔去。
“姜清婉,姜清绒。”太过熟悉的两个名字叫姜融一下子停下脚步。
身后渠缚把玩着手上个玉扳指,笑眯眯道,“既然是你的姐姐,长得应当也很像吧?那本宫去找她们,也可以吗?”
姜融迈出门槛的半只脚瞬间有如千斤重,他尚且如此,两个姐姐尚未出阁,身为女子落入太子手中,岂不是死路一条。
他缓缓闭上眼,外头阳光明媚,一派鸟语花香的好生机,他却浑身如浸冰水,半晌,才再次转过身,踏入黑暗之中。
“怎么?阿融改变主意了?”渠缚半倚在案边,这回的笑容中终于显露出了他本该有的,浓重的恶意,“那就是愿意被本宫操了咯?”
姜融紧紧攥着手,指甲都深深嵌入了肉中,半晌,他还是挤出一个讨好的笑,颤颤道:“殿下,可以……用嘴吗?”
说出这句话时,姜融便感觉自己一身的骨头似乎也被生生磨灭了。渠缚故作惊讶地看着他,嗤笑了一声,逗狗似的招招手:“当然可以啦,阿融快过来吧。”
姜融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悲哀到因为只需要用嘴给男人口而感到侥幸,他僵硬地走过去,俯下身去要为渠缚解下腰带。
“阿融这么着急啊,”年轻太子却笑着按住他的手,旋即凑过来吻上了他的唇。
这次渠缚很容易就进入了姜融的口腔,他含着对方的舌头亲吻了好一会儿,才退开脑袋,两人唇间连出一条暧昧银丝,拉扯到极致又猝然断开。
他舔舔姜融的脸颊:“先把自己脱了吧。”
湿滑的舌头滑过脸颊,如同蛇信般叫人不寒而栗,姜融顿了好几息,才抖着手将身上的衣裳褪了下来,直到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亵衣,他的动作停滞下来,含着泪的眼再次乞求性地望向渠缚。
那人半托着腮,微笑着与他对视:“阿融怎么停了?这是想让本宫帮你脱?”
姜融瞥到他胯下半顶起来的布料,只觉得胃中一阵筋挛。
他闭了闭眼,咬牙将剩下的布料剥了个精光。浑身赤裸而局促地站在殿中,如同一个可以随意被人挑选的妓子,而对面的人却连腰带都未解开,巨大的差距与耻辱感一阵阵啃噬着他的大脑,叫嚣着滔天的不甘与恨意。
姜融的身体很漂亮,薄薄的一层肌肉覆在白得刺眼的皮肉上,身量修长匀称,连前头的性器都是未经人事的浅色。
渠缚呼吸重了一些,伸出手臂,眸中带了点欲色与痴迷:“阿融,过来。”
姜融强忍恶心往前靠了两步,却被对方一把箍着手臂扯上了榻。
他的额头差点撞到桌案,被渠缚搂在怀中,微凉的手掌落在他的皮肤上,叫他的全身都一下子紧绷起来。
渠缚笑着抚摸到他的乳首,两指轻轻揉捏着,一面吻着姜融的肩颈一面轻笑:“阿融好白……这里,有被人摸过吗?”
他是以为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扭曲吗?
姜融在心底近乎恶意地想,不适应于这样亲密的接触,只能厌恶地垂下眼,以防自己藏不住情绪触怒了这位太子,低低道:“殿下,让臣先服侍您吧。”
头顶却没有声音,下一秒,姜融被扯着头发被迫抬起头来,对上了渠缚没有一点情绪的面容:
“姜融,本宫不喜欢强迫人,再做出这副死样,现在就给本宫滚出去。”
不喜欢强迫人?
姜融只觉满腔的恨意都要涨破他的骨头,可随即而来的就是浓重悲哀。
渠缚见他不说话,嗤笑一声,一把扯起他的手臂就往门口走,姜融此刻浑身赤裸着,被他骤然扯地跌跌撞撞的差点要摔倒。
“殿下……殿下!!”意识到渠缚是想就这样把他扔出去。姜融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讨好地亲上了渠缚的唇角。
“我愿意!”他嗓音凄厉,眼中泪水扑簌簌落下,急切的踮起脚吻着渠缚的唇角与面颊,哽咽道:“我愿意的……求您饶我这一回!求您……”
渠缚终于停下脚步没有再走,只是垂着头,石头似的任由对方的嘴唇胡乱磨蹭着自己的耳垂与脖颈。
姜融见他这般姿态,心中愈发绝望起来,病急乱投医地蹲下身,双掌探入渠缚的衣袍试图去寻找他的性物。
他急得满头冒汗,找了半天也没摸到关窍,下一息,就被扣着下巴拉了起来,渠缚的手掌扣在他的后脑,唇便重重撞了上来。
唇舌交缠间漫开一点血腥味,姜融心如死灰,被他带到榻边,渠缚手指一勾,姜融苦战许久无果的衣衫便散开落在地上。
他笑着往榻上一坐,腿间硕大的硬物高高竖起。年轻太子漂亮的眼眸微微压下,笑容里头含了些居高临下的调侃意味:
“阿融,会吗?”
姜融哪里会这种东西,只能伸手摸上了那滚烫的物件,急促不安地抬眼去看渠缚的神色。
好在渠缚此刻心情还算不错,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嗓音甜腻动听:“先舔舔吧。”
姜融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恶心地捏紧,却再也不敢在渠缚面前表现出什么了,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最终探身舔上了面前的性物。
阴茎的温度几乎比他的口腔还要滚烫,渠缚按着他的脑袋,指腹轻轻抹去了他的泪水:
“哭得这么厉害。”
不辨语气的一句话,却叫姜融几乎要怕地颤抖,渠缚给他的一切教训都太深刻了,叫他不得不怕。
他从性器上仰起头来,竭力扬着点笑容,泪水却不止地落下:
“是因为……服侍殿下,太荣幸了……”
渠缚的呼吸停顿了一息,就这样深深地看了他很久,才拍拍他的脑袋:“含进去,不要用牙齿。”
姜融如木偶般听从他的命令,刚张开口含进一个头部,就被压着脑袋重重往下一按,硕大的性物一下子冲到他的喉间。
姜融的眼圈霎时红了一片,不住咳嗽起来。渠缚舒爽地微微仰起脑袋,露出线条优美的后颈,奖励似的轻轻摸着姜融的耳廓:“之后不用本宫教你了罢?”
口腔中的腥气浓郁得直冲大脑,姜融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伏在性器上吞吐起来,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摆脱这个将他拖入地狱的深渊噩梦。
不知吞吐了多久,姜融下巴都一阵酸涩,才被对方捉着头发用力操弄了几下,浓郁的浊液便抵着他的喉口射了进去。
姜融不设防地被迫吞咽了几口,想要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却被一只手掌死死捂住了嘴巴。
渠缚旖丽的脸上带着潮红,附在姜融耳旁深深喘息着:“吞下去,这都是本宫赏你的。”
姜融被他捂着嘴,闷咳得面颊都染上赤色,直到见人要喘不过来气了,渠缚才放开手,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唇。
唇舌交缠间带着浓重的麝腥味,姜融在窒息中缓过来,急促地在对方口中汲取着空气与唾液。
“真脏。”渠缚松开他,吐出一截带着白色浊液的血红舌尖,轻轻笑了笑。
姜融被那点颜色刺得猛然低下头,半晌,才沉默着探身去取散落的衣衫。
渠缚冷眼看着,唇角挂着一点捉摸不透的讽刺微笑,他看着对方去摸衣物时毫无防备露在自己面前的光裸脊背与臀部,笑容不觉更深。
臀尖突然被人恶意地揉捏了一下,姜融一惊,脚下软得差点跌倒在地上。
那太子托着腮坐在榻沿,胯下阳物还直挺挺地立着,他笑,微微后挑的眼里含着炙热的情欲意味。
姜融沉寂了几息,才道:“答应殿下的我已做到,还请殿下允许我就此告辞。”
“急什么?”渠缚却慢悠悠站起来,皇家子弟都是自幼习武的,所以即便生了一张女子似的貌美面貌,站起来后却也比姜融高上不少。
下一秒,姜融的手腕被大力地叩在桌案上,剧痛使他一下子不防地痛哼了一声,双手的手腕便已被牢牢绑住。
“殿下……?”姜融微微颤抖着抬起眼,触到渠缚戏谑的眼神,才陡然明白过来。
“你骗我?”他的嗓音凄惶,眼睛圆睁着,透露着天真的绝望与痛恨,“你答应过我!你答应我的!”
渠缚打断他:“本宫答应了让你用嘴,却没答应只让你用嘴。”
要制住一个书生少爷对于渠缚来说太轻易不过,他按下姜融胡乱踢动的双腿,轻而易举地就将姜融好不容易穿上的亵裤扯了个稀烂:
“本宫也没想到阿融这么骚,第一次就主动要求用嘴起兴。”
后穴被毫不留情地刺入一根手指,穴内干涩至极,姜融像只一只骤然被人断了羽翼的鸟,尖锐地痛苦悲鸣了一声,他眼底全是血丝,死死盯着渠缚的脸: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他不断重复着,每一个字几乎都要泣出血来。
这般模样让渠缚也不由顿了一息,旋即笑了笑:
——“是你太蠢。”
一根手指全部刺入了干涩后穴中,指甲刮蹭到内壁,一下子带出点血来。渠缚决心要让他知道违逆自己的痛,就着血液重重抽插了几下,便将自己的滚烫性物抵在了穴口。
感受到灼烫的温度,少年骤然绝望地大哭起来,指甲深深刮在桌板上翻出一大片血:“殿下,求求你……求你不要进去……求求你”
渠缚伸手接了他滑到鼻尖的泪水,小小一颗,入口却是咸涩,他俯身亲了亲姜融的眼皮,将性器退开,又转而摁入两根手指,嗓音温柔了些:“跟了本宫又有什么不好?”
姜融只是不断摇头,因为忍痛牙齿将下唇咬得毫无血色。渠缚将指尖塞进他的齿缝中,搅弄着他的舌头:“那阿融说点好听的。”
姜融脑中混沌,半晌后才奔溃地摇着头:“不会,我不会……”
渠缚从他的唇亲吻到脖颈,用牙齿轻轻舔弄着对方的小巧喉结:“若是哄得本宫开心了,本宫说不准就放过你了呢?”
分明方才才被他逗狗似的耍弄过一次,姜融在模糊视线中对上对方微微弯着的眼,露出一点迷茫而希冀的神色。
“……殿下?……夫君——”
话音落下的瞬间,伴随而来的是下身如撕裂般的剧痛,渠缚一下子将炙物顶进去了一半,他笑着吻了吻姜融疼痛到失语的惨白面颊,嗓音甜腻如情人间的低语:
“——叫得真骚。”
想要杀了他。这个念头在姜融脑中浮现了一瞬间,却又被滔天的苦涩摁下,浓烈的恨意与绝望几乎要将他的肉身灼烧殆尽,在这种强烈的痛恨下,身体中的痛苦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他微微抬起眼,对上渠缚戏谑的恶劣眼神,慢慢吐出了两个字:
“——骗,子。”
身下的硬物开始重重地抽插起来,穴内始终是干涩的,每一下顶入又抽出都汩汩溢出鲜血来。
“阿融,卿卿……”渠缚亲昵地唤着他,“好紧……”
不知抽插了几百下后,不知顶到了哪个点,姜融猝然叫了一声,带了些变调的痛苦,但似乎由是不甘的欢愉。
渠缚微微眯起眼,细细观察着姜融的神色,又往那处顶了几下后,他才似一个找到新玩具的孩童般勾起唇角。
“阿融……你下面——好像流水了?”
微微勃起的阴茎被渠缚握着轻轻抚弄起来:“看来阿融也没有那么不情愿嘛,这样也能爽到,阿融,你天生就是这么淫贱么?”
姜融额头浑是冷汗,掌心更是被指甲刺得血肉模糊。而方才的种种耍弄,皆比不上此刻的耻辱来得深刻且痛楚。
他怎么会有反应……?……他怎么能有反应?
似乎是看出他的心里所想,渠缚轻笑着捏弄着他的乳头:“阿融,你生来就该是被人操的。”
灼烫的硬物如鞭笞般重重在身体中冲撞着,姜融痛到最后居然有些麻木,他的目光越过渠缚的脸,直直望向窗外肆意生长的漫枝桃花。
——而他的春日,似乎永远也不会来临了。
当日事后姜融就在昏厥中发了高烧,一连昏睡了两日才醒来。
意识方才苏醒,旋即而来的便是四肢百骸碾轧般的疼痛,脑中昏涨一片,连同眼前视线都模糊了好几息,才渐渐聚焦。
入目是华贵的帷帐,织金绣着交颈鸳鸯,让姜融的脸色瞬间无比苍白。
被羞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姜融在原地如木偶般地坐了良久,忽然颤着手揪起一旁的软枕,狠狠摔在了地上。
偏偏又扯动浑身的伤口,剧痛之下眼眶中又落下泪来,他抬手去抹,却越流越多。
他自认已经处处谨慎伏低做小,竭力不得罪任何人,书院中面对沈如辨莫名的刁难也都腆着脸道了歉,为什么沈如辨和渠缚就是不肯放过他?
沈如辨,沈如辨……
姜融的指甲深深掐着掌心,原本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掐破,涌出鲜血来。
沈如辨究竟为什么,恨他恨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以最屈辱的方式折磨他。
兴许是听见里屋的声音,门被扣了扣,随即响起婢女的声音:“公子可是醒了?”
姜融的身体条件反射得绷得极紧,婢女见没人回话,就以为姜融还在睡着,于是推门进来,还没靠近床榻,便被骤然喝止在了原地。
“不要过来了!”
少年的嗓音隔着帘帐传来,透着粗砺的嘶哑,与极端的恐惧。
婢女的脚步停在原地:“公子,您该上药了……”
里头又寂静了好一段时间,才听少年低着声音问:“……我的衣物呢?”
“回公子,公子的衣物都浣洗好了,放在您床头呢。”
姜融顿了顿:“你先出去吧。”
“可是药……”
姜融闭上眼睛:“我自己会来。”
随着门被合上,屋内又回归了寂静,姜融强忍着痛下床,身下难以启齿之处便霎时传来如撕裂般的疼痛。
他顿在原地缓了几息,抬眼瞧见放在桌案上的药膏,如被毒蝎蜇了一般胡乱躲开视线。
姜融勉强将衣物套上了,可方打开门,视线便直直撞上一双玄色云靴。
恶鬼般的嗓音在头顶幽幽响起:“阿融,这么急着干什么去?”
几乎是一瞬间,姜融后背便惊出一身冷汗,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躯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旋即俯身行了礼:“参见太子殿下。”
对方却已亲昵地搂上了他的腰肢,顺着脊背往下摸了摸,渠缚将唇附在姜融耳畔,嗓音含笑:“可疼么?是本宫没注意分寸,本宫向阿融赔罪可好?”
分明一身伤痛都是拜他所赐,这时候却又在自己面前装出这般姿态……
姜融口中苦涩,只觉他一举一动都令人作呕,他的面色苍白,偏生唇被牙齿咬的艳红,叫人一眼望去更生旖念。
渠缚垂着眼皮盯了两秒,眸色深深地挪开了视线。
他才玩了一次,方有些食髓知味起来。
“阿融是急着要走么?”他问。
日光打在姜融的身上,他依旧穿着来时的那身衣服,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听到柔软乖顺的嗓音:
“再不回去家人就该担心了。”
渠缚不讨厌他这般没有棱角的样子,一下下转动着指尖的玉戒,半晌,才又笑:“那是该回去了,本宫会差人送你回去的。”
姜融的紧绷的脊背终于松下了些许,渠缚盯着人看了两秒,抚着对方的下巴倾身凑过唇去。
在将要触碰到之前,面前人才忽又低低开口:“臣还有一事……想求于殿下。”
渠缚微微顿了下来,他想着对方想要些什么权位财宝,于是笑了声,大方道:“阿融想要什么,本宫都赏与你便是。”
即便是这般有如将他当作娼妓的话语,姜融如今竟也能木着脸听了,只等对方说完了才接话道。
“臣想求殿下,皆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
这回渠缚没有接话了。
近在咫尺的灼烫呼吸逐渐远去,渠缚缓缓直起身子,一双薄薄的桃花眼微微耷拉着,俯视着姜融。
过了近半柱香久,他才绽开一丝笑:
“阿融不会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吧?”
什么……意思?
姜融仰起脸,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空白。
这样痛的一次教训,还不足以抵去他们表兄弟的怒气么?
“意思就是,”渠缚牵着对方手放在唇边轻轻用犬牙啃咬着,“阿融的滋味连那烟柳巷一夜千金的花魁都难以相及——本宫怎么舍得放手?”
见面前的人面上一丝血色也无,呆楞立在原地像个木偶,渠缚才再次怜爱至极地俯身掐着对方的下颚吻了上去。
唇舌交缠间唾液滴落,一吻毕,姜融还是垂着眸子,只唇角那点弧度比哭还难看:
“那求殿下,至少……不要将你我二人之事告知他人。”
渠缚自然不可能大肆宣扬,这般情人轶事对于太子来说,虽说不会降责,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可现下却是起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劣心思:
“怎么?同本宫交欢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么?”
姜融低着头,自然是说不敢。
得了这般无趣的反应,渠缚这才放过他,只笑着拉着他又接吻了好一会儿,才放他离开。
送他的是一个小太监,应当是得了渠缚一点信赖的,走路时也不似其余下人那般谨小慎微,反而双臂枕在脑后,吊儿郎当的。
“公子,是直接回书院么?”那太监笑嘻嘻的,见姜融掀起一双死水般的眸子看他,才讨好似的自我介绍:“奴才小启子。”
姜融收回目光,盯着脚下的青石板路,他走得很慢,却仍旧痛得难以忍受半晌,才慢吞吞答:“我想……直接回家。”
“好嘞!”小启子为他撩起帘子迎他上了马车,自己坐到了前头,“那就送公子回家咯!”
姜融在车上昏昏沉沉地似乎晕过去了一会儿,再醒神是小启子将他推醒了。
“公子,姜宅到了。”
小启子见他唇色苍白还吓了一跳,将他扶了起来戚戚道:“公子回去了还是再寻个大夫瞧瞧,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姜融颤巍巍下了马车,站直了后才缓了过来,朝小启子道了声谢。
小启子愣了愣,才笑:“公子是主子,哪能和奴才说谢。”
在皇宫里,奴才为主子去死都是天经地义的。
他这般欢脱的性子,姜融今日才好受了些,此刻听到小启子这么说,也只是扯了扯唇角:“不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小启子替他去叩了门,门房见是姜融回来了,才急匆匆将人迎了进来。
不到一炷香,姜家的长女姜清绒就得了消息急匆匆赶来了。
姜家家境并不富裕,姜父虽得了个官职,一年到头却也只领些空俸禄,还是姜清绒拒绝成婚坚持做些生意,手头这才阔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