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剧情(1 / 2)
当日事后姜融就在昏厥中发了高烧,一连昏睡了两日才醒来。
意识方才苏醒,旋即而来的便是四肢百骸碾轧般的疼痛,脑中昏涨一片,连同眼前视线都模糊了好几息,才渐渐聚焦。
入目是华贵的帷帐,织金绣着交颈鸳鸯,让姜融的脸色瞬间无比苍白。
被羞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姜融在原地如木偶般地坐了良久,忽然颤着手揪起一旁的软枕,狠狠摔在了地上。
偏偏又扯动浑身的伤口,剧痛之下眼眶中又落下泪来,他抬手去抹,却越流越多。
他自认已经处处谨慎伏低做小,竭力不得罪任何人,书院中面对沈如辨莫名的刁难也都腆着脸道了歉,为什么沈如辨和渠缚就是不肯放过他?
沈如辨,沈如辨……
姜融的指甲深深掐着掌心,原本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掐破,涌出鲜血来。
沈如辨究竟为什么,恨他恨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以最屈辱的方式折磨他。
兴许是听见里屋的声音,门被扣了扣,随即响起婢女的声音:“公子可是醒了?”
姜融的身体条件反射得绷得极紧,婢女见没人回话,就以为姜融还在睡着,于是推门进来,还没靠近床榻,便被骤然喝止在了原地。
“不要过来了!”
少年的嗓音隔着帘帐传来,透着粗砺的嘶哑,与极端的恐惧。
婢女的脚步停在原地:“公子,您该上药了……”
里头又寂静了好一段时间,才听少年低着声音问:“……我的衣物呢?”
“回公子,公子的衣物都浣洗好了,放在您床头呢。”
姜融顿了顿:“你先出去吧。”
“可是药……”
姜融闭上眼睛:“我自己会来。”
随着门被合上,屋内又回归了寂静,姜融强忍着痛下床,身下难以启齿之处便霎时传来如撕裂般的疼痛。
他顿在原地缓了几息,抬眼瞧见放在桌案上的药膏,如被毒蝎蜇了一般胡乱躲开视线。
姜融勉强将衣物套上了,可方打开门,视线便直直撞上一双玄色云靴。
恶鬼般的嗓音在头顶幽幽响起:“阿融,这么急着干什么去?”
几乎是一瞬间,姜融后背便惊出一身冷汗,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躯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旋即俯身行了礼:“参见太子殿下。”
对方却已亲昵地搂上了他的腰肢,顺着脊背往下摸了摸,渠缚将唇附在姜融耳畔,嗓音含笑:“可疼么?是本宫没注意分寸,本宫向阿融赔罪可好?”
分明一身伤痛都是拜他所赐,这时候却又在自己面前装出这般姿态……
姜融口中苦涩,只觉他一举一动都令人作呕,他的面色苍白,偏生唇被牙齿咬的艳红,叫人一眼望去更生旖念。
渠缚垂着眼皮盯了两秒,眸色深深地挪开了视线。
他才玩了一次,方有些食髓知味起来。
“阿融是急着要走么?”他问。
日光打在姜融的身上,他依旧穿着来时的那身衣服,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听到柔软乖顺的嗓音:
“再不回去家人就该担心了。”
渠缚不讨厌他这般没有棱角的样子,一下下转动着指尖的玉戒,半晌,才又笑:“那是该回去了,本宫会差人送你回去的。”
姜融的紧绷的脊背终于松下了些许,渠缚盯着人看了两秒,抚着对方的下巴倾身凑过唇去。
在将要触碰到之前,面前人才忽又低低开口:“臣还有一事……想求于殿下。”
渠缚微微顿了下来,他想着对方想要些什么权位财宝,于是笑了声,大方道:“阿融想要什么,本宫都赏与你便是。”
即便是这般有如将他当作娼妓的话语,姜融如今竟也能木着脸听了,只等对方说完了才接话道。
“臣想求殿下,皆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
这回渠缚没有接话了。
近在咫尺的灼烫呼吸逐渐远去,渠缚缓缓直起身子,一双薄薄的桃花眼微微耷拉着,俯视着姜融。
过了近半柱香久,他才绽开一丝笑:
“阿融不会觉得一切都结束了吧?”
什么……意思?
姜融仰起脸,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空白。
这样痛的一次教训,还不足以抵去他们表兄弟的怒气么?
“意思就是,”渠缚牵着对方手放在唇边轻轻用犬牙啃咬着,“阿融的滋味连那烟柳巷一夜千金的花魁都难以相及——本宫怎么舍得放手?”
见面前的人面上一丝血色也无,呆楞立在原地像个木偶,渠缚才再次怜爱至极地俯身掐着对方的下颚吻了上去。
唇舌交缠间唾液滴落,一吻毕,姜融还是垂着眸子,只唇角那点弧度比哭还难看:
“那求殿下,至少……不要将你我二人之事告知他人。”
渠缚自然不可能大肆宣扬,这般情人轶事对于太子来说,虽说不会降责,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可现下却是起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劣心思:
“怎么?同本宫交欢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么?”
姜融低着头,自然是说不敢。
得了这般无趣的反应,渠缚这才放过他,只笑着拉着他又接吻了好一会儿,才放他离开。
送他的是一个小太监,应当是得了渠缚一点信赖的,走路时也不似其余下人那般谨小慎微,反而双臂枕在脑后,吊儿郎当的。
“公子,是直接回书院么?”那太监笑嘻嘻的,见姜融掀起一双死水般的眸子看他,才讨好似的自我介绍:“奴才小启子。”
姜融收回目光,盯着脚下的青石板路,他走得很慢,却仍旧痛得难以忍受半晌,才慢吞吞答:“我想……直接回家。”
“好嘞!”小启子为他撩起帘子迎他上了马车,自己坐到了前头,“那就送公子回家咯!”
姜融在车上昏昏沉沉地似乎晕过去了一会儿,再醒神是小启子将他推醒了。
“公子,姜宅到了。”
小启子见他唇色苍白还吓了一跳,将他扶了起来戚戚道:“公子回去了还是再寻个大夫瞧瞧,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姜融颤巍巍下了马车,站直了后才缓了过来,朝小启子道了声谢。
小启子愣了愣,才笑:“公子是主子,哪能和奴才说谢。”
在皇宫里,奴才为主子去死都是天经地义的。
他这般欢脱的性子,姜融今日才好受了些,此刻听到小启子这么说,也只是扯了扯唇角:“不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小启子替他去叩了门,门房见是姜融回来了,才急匆匆将人迎了进来。
不到一炷香,姜家的长女姜清绒就得了消息急匆匆赶来了。
姜家家境并不富裕,姜父虽得了个官职,一年到头却也只领些空俸禄,还是姜清绒拒绝成婚坚持做些生意,手头这才阔绰些。
说是长姐,在姜融眼中她更多顶替了他早逝母亲的角色。
此刻一见姜清绒,眼中的泪便霎时有些忍不住了。
“小融?”姜清绒进屋来,“不是说进宫了么……你的脸色怎得如此难看?”
姜融将眼底那点湿意忍下,才冲姜清绒笑笑:“一不小心掉到湖里了。”
“怎么会掉湖里呢……”姜清绒皱着眉头唤下人去请大夫,又上前试了姜融额头的温度,“还是这么烫……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这几日书院便先不必去了……”
后边的话姜融已听不大清,一连绷了几日的精神骤然松懈开来,又昏睡了整整一日,醒来时口干舌燥,肚中也空荡。
朦胧中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影,他心下稍安,于是软着嗓音,撒娇似的道:“阿姐……渴……”
那人影顿了一下,才起身来,为他倒了水来。
姜融被他揽进怀里,一口气将整杯水饮尽了,思绪才渐渐清明。
“还,要么?”
姜融听见声音,一愣,抬起头,才见许遥卿那张漂亮圣洁的脸。
“遥卿?”姜融开口便咳了几声,被许遥卿拍着脊背缓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许遥卿低着头,那双明镜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是不是,太子,欺负你了?”
姜融如今听见太子的名讳都难以抑制地恶心与畏惧,他低着头沉寂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没有的事。遥卿,你怎么来了?”
许遥卿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垂下纤长的眼睫:“你好久,没来上课,我担心,就,来了。”
见他这副样子,姜融毫不例外地心软又愧疚,于是笑着哄他:“明天我就去了,落下的课还要遥卿教教我才是。”
许遥卿长臂揽着他的腰肢,表情有点闷,他张张口,还想说些什么,门便被拉开了,婢女端着药,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在看见许遥卿的时候骂了一声操。
“你小子,说是散心,自己偷偷来找阿融是吧?”羽仲翎冷笑,盯着床上依偎在一起的二人。
许遥卿不为所动:“你不,也是。”
这许遥卿磕巴闷葫芦一个,不爱说话,一说话就能一脸无辜地气死人。
羽仲翎暗暗骂,转眼又见姜融虚弱的姿态,变了脸色。
“怎么这是?太子他不会真揍你了吧?”
他不是个精细的人,手上翻来覆去将姜融检查了一遍差点叫姜融吐出来。
被许遥卿冷着脸抓住了手才猛地回神赶忙松开姜融:“我手头没轻没重的,阿融,你痛不痛?”
姜融摇摇头,自然不会怪他。
“我并无大事,”他搬出一开始蒙骗他姐姐的说辞,过了半晌,又道:“羌府到底有女眷,你们在此久留对我姐姐名声不好。”
他也实在没有应付他们二人的气力与兴致了。
羽仲翎前脚才刚到,现下怎么肯走,还是许遥卿拽着他,羽仲翎见他神色确是不霁,这才没有继续纠缠,转头对姜融嘘寒问暖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二人前脚刚走,姜清绒便推门进来,她唤下人将吃食摆在案边,眉心微微蹙着,姜家三姐弟的长相都随了他们早逝的母亲,生得柔态弱柳之相,叫人看着便不免生出怜惜之心。
“太子殿下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进来。”她斟酌着开口,心中却是惑然。
郎中说姜融是过于惊惧才导致的高烧不退,她原先以为是幼弟得罪了太子,这才被吓得不清,可看太子派来的人,又全然不似厌弃的样子,反倒像是中意得紧。
姜融看着那盅放了不少名贵补药的浓汤,心中苦笑一声:这可不就是嫖妓的费用么?
见姜融神色不明,姜清绒坐不住:“阿融,太子待你如何?”
姜融微僵,抬眼瞧见对方满面关切,满心的涩意也只得压下:“太子待我……不错。”
粘稠的补汤进入口中,属于药材的浓郁的腥气叫他几乎要作呕,许遥卿带了不少书册来,想必是托了夫子取来的,姜融扯扯嘴角,苍白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
阳光自窗外照射进来,春风和煦,新花的香味随着光线挤入屋内,连带着屋内的浓重药气都被冲散。
一瓣桃花乘着风滚落在被褥上,姜融垂眼瞧着,终于是轻轻捻起了这一抹春色。
渠缚送来许多皇宫的药品,总归是有用的,姜融好得比预想快了不少,第二日便起身去了书院。
羽仲翎昨儿个半夜被他父亲叫去军营了,由是只有许遥卿一人立在门口,衣袂翩跹,远远望去如芙蕖般挺立动人。
如今已是初春,姜融却又裹上了件厚重大氅,下巴埋在绒毛中,脸色与那毛色一道的苍白。
先前发烧时伤了喉咙,如今不时便忍不住要咳上一咳。
许遥卿见他来,便上前一步轻轻扶了他的腰肢,姜融仰头朝他笑笑,后者便眨眨眼,目光游移几分。
姜融掩面轻轻咳了几声,微蹙着眉将书册送到小厮手中,目光一转,神色便骤然冷凝起来。
——沈如辨。
那头沈如辨如往日般被一众人簇拥在其中,面上却难得地没有那种高傲轻蔑,而是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也知晓太子传召姜融好几日的事,原先他是不会多作置喙的,可偏偏近几日一阖上眸,脑中便不自觉浮现出渠缚宫中的那个太监、以及当日船上渠缚望向姜融时兴味至极的眼。
极其危险的预感,如恶诅般缠绕他身。
隐约感觉到有视线落在他身上,沈如辨脊背不自觉直挺了一些,转过头去,果然瞧见了不远处的姜融。
他下意识摆出那副轻蔑的表情,却不见对方如往日一般懦弱地避开眼去。
恨意……
沈如辨微微怔愣,那副表情也可笑地僵硬在脸上,因为在那双向来温和如水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冰冷刺骨的憎恨,如同一把凌迟的利刃,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旋即对方的身影被人遮挡住,充当障碍的青年神色淡淡,身形清拔,眉心缀着一颗血色痣,眼睫微垂,端是云疏月清的姿态。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一瞬,许遥卿率先平淡挪开,转而轻轻抚着身旁人因咳嗽而颤抖的脊背,日光下二人紧紧相贴,宛如一对世俗爱侣。
姜融在书院的人缘算是极好的,与沈如辨身旁那些带着巴结意味的人不同,这边的少爷们大多是真心喜欢姜融的性子。
由是一入学堂,姜融那张惨白的脸便引来了一众的关爱,堵在他桌案前,七嘴八舌地说着要将自家最好的药材取来给姜融见见世面。
姜融终究泄出一点笑意,眸色渐暖,一一向这群少爷公子道了谢。
许遥卿坐在他后方,一双如镜瞳眸静静地将面前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待到人都散了,他才微微前仰了些身子,唇瓣贴在姜融的颊边:“阿融,小厮说东街那里新开了酒楼,今日我们去尝尝可好?”
姜融有些反应过激地往旁躲去,对上前者暗沉的瞳孔,才捏着一把冷汗扯出笑:
“好啊。”
东街是京中最热闹的街市,尤其是天色暗下后,整条街路灯火齐明,摩肩接踵热闹非常。
姜融被许遥卿牵着手穿梭于人间,几个小厮反倒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青云楼寓意好,又正当红火,里头大多是世家中一些正当学龄的贵子贵女,姜融还瞧见了几个书院相熟的世家少爷,都打了招呼后才与许遥卿一同上楼。
姜融喜甜,又好清淡。菜品堆了满满一桌,姜融就着许遥卿伸过来的玉箸抿了一口桃胶泥,眼眸微亮着朝他点点头,许遥卿便抿唇一笑,仍用那双玉箸取了些送入自己口中。
二人才方坐了不到一炷香,便听门被轻轻叩响,二人对视一眼,姜融起身去开了门。
门一开,外头的寒风便泄了进来,姜融微微仰起头,霎时浑身血液几近冻结。
门外那人身着烟色长袍与月白内衫,乌色长发以赤缨金冠束起,细细编了起来,眉眼旖丽,此刻似笑非笑地垂着眼睫,眸色凉薄。
许遥卿觉到不对,也起身前来迎客,见是渠缚,微愣了一瞬,旋即面色如常地朝对方行了礼。
姜融这才回神,低头跟着行了礼。
渠缚唇角勾着笑,嗓音温和:“孤听闻你们二人在此处,便过来蹭几口,不知二位肯不肯赏这个脸?”
当京太子开口,哪还有人拒绝的余地。
许遥卿侧身,渠缚便擦着姜融的肩膀走进厢内,二人的手背在衣袖下暧昧地交缠一瞬,被后者惶然地避过,掩着口鼻轻轻咳嗽起来。
三人沉默着相坐席间,气氛变得诡异地凝滞。渠缚却似毫无所觉,眸子轻轻一转,轻飘飘地落在姜融身上:
“阿融,病还未好么?”
姜融被他在桌下捉住了手,对方的指节冰凉,如蛇般勾着他的手掌把玩。
姜融不敢抽手,只能一动不动地坐着:“托殿下的福,已好了许多。”
渠缚那双眼定定地打量他一圈,勾起唇角:“明日本宫叫人再送些东西来,可得好好将养着身体才是。”
他话中似有所指,姜融咬紧牙关,口腔中漫开一点血腥气,却只能低眉顺眼地垂下脑袋,乖顺的应是。
渠缚逗弄够了他,又话锋一转:“遥卿怎么不说话了?果然同小时候一般嘴拙。”
许遥卿掀起眼皮子撩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他对于其余人确实是话极少的,只是在姜融面前,才会如稚童学舌般绞尽脑汁地多憋些话出来。
姜融倒是一惊,没想到二人竟是如此相熟,不过再细一想也实属正常,许遥卿贵为太师之孙,又极得太后喜欢,多多少少要与太子打照面的。
可方才他竟是下意识对许遥卿生起了些防备之心。
那头许遥卿垂首将剔了刺的鱼放到姜融的碗中,见姜融不动,还眨眨眼:“阿融,吃。”
姜融:“……”他动动僵硬的手指,将那点鱼肉送入口中,鲜香的口感在口中漫开,他扯扯唇角,却又是笑不出来的样子。
因为在被太子牵着的那只掌心中,后者轻轻写下了几个字。
——宴毕,来见。
渠缚松开手,对方便似被蝎蛰了般急急收了回去。
他觉察到,虽仍旧笑着,其中意味却阴冷不少。
三人也没什么吃饭的兴致,坐了没一会儿便起了身,姜融推说要急着回家一趟,许遥卿静静看了他许久,才轻轻点了头。
直到看着人走远了,姜融才缓缓转身,拖着步子回进了青云楼。
他站定在方才的包厢前,静立了半晌,才抬手叩了门,门很快开了一条缝,飞快将姜融扯了进去。
姜融踉跄几步,便被拽着腕抵在门上,重重含住了唇。
屋内灯火大多已灭,一片昏暗中,他的手腕被扣在门上,鼻腔中是对方身上的熏香气息,对方俯下首,尖利的犬牙重重叼着他的唇肉舔弄。
姜融的脊背撞在门栏上隐隐作疼,却又动弹不得,唇舌交缠了许久,对方才蹭着湿润的唇瓣向下舔吻他的脖颈。
“阿融也是这样勾引遥卿的么?有没有给他弄过,嗯?”
姜融一时心中厌极,只微微仰起首迎合他的动作,道:“许遥卿同我不过是同窗罢了。”
渠缚闻言,似是嗤笑一声,伸手摸进他的衣襟,毫不怜惜地揉弄起姜融的乳首来。
他使的手劲大,娇嫩的地方哪能经得起这般蹂躏,姜融痛得不由微微弓起身,胸口的乳珠一下子充血肿胀起来。
屋内唯一的几盏火烛昏昏地照着二人的面孔,渠缚偏爱他这副强忍痛楚不肯吱声的样子,又附身上去咬上他的双唇,姜融阖眸与他口舌交缠着,正等待着接下来的酷刑,渠缚却将他的衣襟一掩,慢条斯理地坐去了桌旁。
见姜融略显茫然地瞧着他,才弯唇一笑,逗狗似的招招手:
“现在还不操你,过来坐。”
他拍拍他身旁的凳子。
姜融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逃过一劫,怔愣之下,才见对方唇角弧度下来了些:“怎么?这么急着让本宫现在上你?”
姜融这才如蒙大赦,连忙理好衣衫,在他身边坐下,屁股还没挨上着凳子,便被对方捉着手臂一把扯了过去。
渠缚将他扯到大腿上,见人惊惶着挣扎,便箍住人的腰肢在他耳旁不轻不重地威胁几句,少年果然如被人拎起脖颈的猫骤然安静下来。
房内光线昏暗,隔音却好,又是四下寂静,身体的感官便更加敏感起来,姜融浑身僵直着,正绞尽脑汁想脱身借口,便听渠缚叩叩桌面,下一瞬,厢房的门便被从外头被打开了。
姜融几乎霎时就惊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渠缚就这样叫人开了门,让他们二人此时的苟且姿态暴于人前。
此处皆是一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世家子弟,他不敢想象……如若被人认了出来,该如何是好。
渠缚感觉到他骤然紧绷的身体,方安抚似的顺了顺他的脊背,便见对方贴得他更近了些,几乎要将整张面孔都埋进自己的肩头去。
他微微一愣,抱搂着人的手臂不觉收紧了些。
待到门复又被带上,渠缚才侧颊吻着对方略微颤抖的耳廓:“好了,人都走了。”
姜融这才直起脊背,苍白着脸看他:“你说过……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渠缚瞧见他眼中漫起的水气,欲念渐起复又平息:“有本宫的人在在外头守着,没有任何人能看见的。”
他罕见地软下嗓音,示意姜融看桌上:“方才瞧你没吃多少,现在吃点罢。”
姜融侧首,方才未用多少的菜肴已被替下,又重新换成了一桌一模一样的,崭新的菜品。
他确实还饿着肚子,可跟渠缚两个人用膳,只会让他更没胃口。
……但吃东西总比陪渠缚上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