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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今天很机智(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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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瓜嫁人前其实不叫陈西瓜。

那时她叫陈喜安,喜乐平安。

陈家经商,在城里算是大户人家,她自幼耳渲目染,习字也作画,妥妥的大家闺秀。

养尊处优的环境下,也会主动打理家里,不时入厨房与厨娘研究料理。

每回煮上一桌佳肴,她便会想像未来夫婿品尝後的表情,是惊叹,亦或是拥她入怀夸赞一番。

尽管nv子婚姻大事皆由长辈做主,但她始终认为自己会嫁给花家的小少爷。

两人门当户对,年纪相仿,兴趣相似,是街坊邻居口中的天作之合。

初见花丞俊是在十四岁与父亲到花家谈生意。

陈喜安正是情窦初开时,任何一位俊郎对她多瞧几眼,再温柔的说几句动听话,都称得上是撩拨。

花丞俊便是这样文质彬彬且柔情似水的人,陈喜安虽与他只有几面之缘,足以魂牵梦萦。

八字还没一撇,陈喜安已经在梦中构想好两人的未来。

好梦难成。

後来她家道中落,陈家日日遭债主追讨,以往交好友人各个避之。

不得已,为了还清债务,走投无路的陈父便想出了招亲一事。

身为独nv的陈喜安自然没有选择权,但她多少有些傲气,在花家姥爷子开口说要娶她做小妾时,她拒绝了。

若真嫁过去,得成为多少人的笑话。

尘埃落定。

倪家给出了陈家无法拒绝的数目。

成亲当日,陈喜安像个提线木偶,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倪耕耘似乎对人群有些敏感,掌声、鞭pa0、道喜声样样都能吓到他,他蜷缩在角落,说什麽也不愿意配合。

「儿啊,只要你乖乖站在那位姑娘旁,那娘就买颗西瓜给你吃,可好?」

倪耕耘猛摇头,指着陈喜安的红盖头:「好可怕!爹娘,她一定是长得很可怕才要拿红布盖脸的!我不要过去,爹娘,耕耘害怕!」

「不会的!喜安可是个美人!晚些你们夫妻入洞房,你去掀盖头就会知道你媳妇多漂亮了!」,倪母苦口婆心哄骗,「真的!你不是最ai吃西瓜吗?喜安可会挑西瓜了,成亲後我让喜安天天买又大又甜的西瓜给你吃。」

娘说成亲的话,每天都有西瓜可以吃耶!

「可是我害怕??。」

倪父拍拍他的背:「不怕不怕,眼睛闭起来就不害怕了。」

「那??好吧。」

倪母担忧不已,在门口又提醒了一次:「儿啊,等会进房记得拿桌上的杆子将喜安头上的方巾掀开,别忘了啊。」

倪耕耘努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喔。」

没想,门一关上,倪耕耘变了个样。

他拿起桌上的秤杆对陈喜安一顿打:「妖怪!你肯定是妖怪!丑八怪!」

小宝和小月说了,只有长得丑的妖怪才会遮遮掩掩。

「你!」,陈喜安疼的躲到床角,「让你拿秤杆掀盖头,不是让你打我!」

倪耕耘手一顿,忽然有些迟疑。

恩?妖怪声音还蛮好听的。

这时,趴在墙上偷听墙角的倪父倪母险些晕过去,二老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大喜之日,倪母哭天喊地:「哎啊,老天爷啊!谁让你拿杆子打媳妇的,造孽啊!待会把你媳妇吓跑可怎麽办啊!那可是耗尽家财才寻来的良缘啊!」

倪父抢过儿子手上的秤杆,不由分说的对他一顿打:「你小子还学会说一套做一套了!」

弹指间,倪母睨了眼正被他爹念叨的倪耕耘,走到陈喜安身边隐晦的使了个眼se,牵起她的手:「我这傻儿子“那方面”还不开窍,以後倪家子嗣就有劳你主动一点,多教教他。」

陈喜安早有觉悟:「娘不用担心,儿媳明白。」

闹剧的最後,倪家二老站在倪耕耘身後督促,直到掀完盖头,整个仪式也算是结束了。

翌日,倪耕耘一大清早便开始闹腾。

「娘亲骗我,说好要给我大西瓜吃的!」

他说着便要去隔壁房找爹娘理论,二老好似猜到会如此,早早在客厅等着。

陈喜安敬完茶後,面有难se的站在一旁,她也还没想明白该怎麽与傻瓜相处。

倪母老神在在,主动g起陈喜安的手臂,理直气壮的告诉倪耕耘:「人家喜安昨晚不就给你两个甜西瓜吃了吗?」

有吗?陈喜安自己都困惑。

须臾,倪母往陈喜安偌大浑圆的x脯暧昧的停了片刻,意味深长的对她挑挑眉。

陈喜安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羞得赶紧低下头。

心想,那倪耕耘昨晚还真没吃到,两人甚至是背对背,一个缩在床沿、一个躲在床角睡着的。

「哪有!爹娘骗人,我才没吃到什麽甜西瓜!」

倪耕耘目光波动,若有所思,随後指着陈喜安,嚷嚷:「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偷吃掉了对不对!」

陈喜安缄默不语,她一nv子又该如何做解释。

「好啦!你就别再闹了!都有妻子了,不能在孩子x了!」倪父打断仍在喋喋不休的倪耕耘。

他拿起身後的两三个包袱,对儿子、儿媳道:「你叔父染了重病,我和你娘要出趟远门去旧山探亲,顺道四处游玩一番,这一趟来回可能就是一、两年,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

倪父指着儿子再三叮嘱:「尤其是你,田里的活绝不能怠慢,知道了没!一定要好好待人家喜安!我和你娘回来若发现你待喜安不好,老子我一棍子ch0i你!」

「不要!爹娘,我要跟你们去,我不要和她呆一块!」

「由不得你!」倪母铁了心,俩人年事已高,傻儿子迟早要面对没有父母保护的生活。

陈喜安嫁过来前已听二老提过此事,只平淡地回:「爹娘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好、好!」,倪母显然极满意陈喜安,转头又对哭哭啼啼的儿子叨叨:「你看你,动不动就耍x子,以後要多跟媳妇学学,别再任x了!」

倪家二老,把家里大小事都交代个仔细,待陈喜安回门回来後,便趁着倪耕耘酣睡连夜坐船离开,像做贼似的。

好在倪耕耘醒来後没再多发脾气,适应的也挺快的,只要吃饱喝足,就安份守己,该g活g活,该睡就睡。

几天下来,也不排斥陈喜安了。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各自安好。

这天,陈喜安外出买菜,正巧发现提早g完活的倪耕耘,正在与徐婶家的小宝玩得欢。

她突然很好奇傻瓜平常都在玩些什麽,於是悄然无声的走近听了两人的谈话。

「你有媳妇有什麽了不起,你媳妇根本不喜欢你这样的傻子。」小宝斩钉截铁道。

倪耕耘略显慌张,旋即大声反驳:「谁说的!我媳妇??我媳妇肯定喜欢我,她每天都会煮很多菜,还替我缝补衣服!我媳妇很疼我的!而且我才不是傻子!」

「那我问你,你媳妇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吗?」,小宝气人的晃着头,「不对,应该是你不知道你媳妇叫什麽名字,我到现在都没听到你喊过一次。」

「谁说的!我媳妇叫??叫什麽陈??陈什麽瓜来着。」

躲在石墙後的陈喜安忍不住扶额,沉y道:「算了??起码还知道我姓什麽。」

「就说你不知道吧。傻瓜就是傻瓜,笨si了,连媳妇的名字都记不得。」小宝撅起pgu朝倪耕耘左右晃了几下,戏弄完後就跑。

身後的倪耕耘不甘被骂笨,人都跑远了还在跺脚解释:「是她名字太难记了,才不怪我勒!我才不傻,我才不笨!」

倪耕耘闷闷不乐的回到家中,看着正在厨房捣鼓的陈喜安有些别扭。

他yu言又止,在陈喜安周围瞎晃着,没想好如何开口。

「饭还没煮好,先去把桌子擦乾净了。」陈喜安指使着。

倪耕耘乖巧的照做,擦完桌子就站在厨房门前徘徊。

「有事?」陈喜安明知故问。

「就??那个,你知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他问。

倪耕耘觉得自己极聪明,只要媳妇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那他就不会被大宝取笑了。

陈喜安:「倪耕耘。」

「??。」倪耕耘眼珠子震得厉害,不对啊,她不应该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的,她之前分明都没叫过他的名字。

「还有事吗?」陈喜安知道他在想什麽,但偏偏要让他自己来问。

倪耕耘灵光一闪,想起小宝曾说过,做人媳妇都是要听夫婿的话。

「你??你喜欢吃西瓜吗?」他问。

陈喜安点点头。

「那好!以後我就你叫陈西瓜了!就这麽说定了!」倪耕耘说完就跑。

陈喜安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她自认随着家人经商也见过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直接帮人改名字的。

半晌,倪耕耘开了个小门缝,嗅了嗅,随即对着厨房大喊:「陈西瓜!菜糊了!」

陈喜安默默的将烧糊的菜盛盘,心里已经镇定许多。

也不是不行。

她低头闷笑了声,就这样吧,以後就叫陈西瓜了。

既来之则安之,以前宽裕的生活,就随着喜安这个名字忘了也罢。

陈西瓜这名字也不差,至少倪耕耘绝对不会再忘记了。

「倪耕耘,你的媳妇,陈西瓜喊你过来洗手吃饭了。」陈西瓜笑着说。

倪耕耘受伤了。

陈西瓜正午去送饭,就见他一身戾气坐在田垄,唤了几声也没应,乾脆提裙摆走到田中央看他又再生什麽闷气。

「又和小宝吵架啦?」

倪耕耘头低低的不回应,见她走近居然转身背对她。

怎麽回事?气还撒到她头上了?

陈西瓜有些郁闷的蹲到他面前,打算治治他这牛脾气,可话还没出口,这一瞧先吓了一跳。

怎麽满脸是伤?

眉骨、颧骨上一大片淤青和爪痕,嘴角还微微渗血,四肢上皆是大小小伤口看得怵目惊心。

绝对不是和六、七岁孩子玩闹能打出来的伤势。

烈日当头,汗水时不时渗入伤口里,倪耕耘眉头紧蹙,拳头紧握到指甲都发白了依旧不吭一声。

「谁欺负你了?」,陈西瓜愤愤地问,「是不是那群二赖子来找你麻烦了?」

农村里没什麽大人物,官府又哪里看的上区区农村。

地方办事的小差只想得过且过,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地痞恶霸三番两次在村里调戏良家妇nv,平日里神出鬼没,不时打劫镇上小贩,心气不顺就随便找个人出气,惹得人心惶惶。

嫁来之前,倪家二老就曾向她透漏过倪耕耘受欺负一事,有次还把人打得晕厥了。

二老气不过、打不过,几番花了大钱托人报官,最後官府派了几个小差来巡逻个两三天,人都没逮到就留下一句,“那些二赖子估计离开村里了。”,转头就回去交差了。

官员前脚一走,那群游手好闲的恶棍更加嚣张跋扈,手执铁棍、扛大刀到家家户户呛声要挟,说是若有人再敢报官,就要将那人当猪宰了敬天。

自此,村里人再不敢吱一声,但凡见到二赖子定是先跑为妙。

陈西瓜从兜里拿出手巾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揪心道:「肯定很疼,本来就不聪明可不能再更笨了。」

倪耕耘在媳妇甜甜的声音中回过神,原本犀利的眼神逐渐缓和,甚至夹带点委屈。

「我现在就去报官府!」陈西瓜说着便起身,尽管知道官员也摆平不了那群地痞流氓。

倪耕耘摇摇头,不发一语,似乎也明白报官没太大用处,他只是紧紧抱住陈西瓜,不想她走远。

陈西瓜心疼不已,却怕倪耕耘背上也有伤口,只敢将手轻贴在他残破不堪的衣服上:「很疼吧?我带你回去上药好吗?」

倪耕耘点头,仍闷不吭声。

但有些事他不说,自然会有人来告诉陈西瓜。

「就那恶棍看倪耕耘傻想抢他钱阿。」小宝方才从家里偷溜出来,这会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着。

「才不是!小宝说的不对,是那群恶霸说什麽他傻,娶了也是白娶,然後就打起来了。」,小月双手cha在腰上,「我听得可清楚了!」

被反驳的小宝不开心的拧眉,脾气一上来嗓子遽然变大:「明明就不是!你耳屎是不是都不挖呀!分明是他们说倪耕耘的媳妇不是人是条狗,倪耕耘才揍他们的。」

「你才眼屎没挖勒!明明就是那群坏蛋先打耕耘哥的,你是不是瞎了阿!」

小宝和小月一人一句,东西南北还凑不到一块,听得陈西瓜头大。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以为嗓门b对方大就能获取一方胜利。

就在方才,陈西瓜帮倪耕耘上完药顺便将人哄睡後,她便打算去外头打听究竟发生何事。这不,一出房门就发现小宝和小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都停下来。」,陈西瓜配合两人的身高蹲下来,轻拍着小宝的背:「小宝你先把气捋顺。」

「小月,你先说你看到什麽、听到什麽,还有你有没有看清打耕耘的是谁?」

小月点点头,怕说漏所以每说一句就回想一次:「就是我今天早晨和小宝要去田里找倪耕耘玩时,突然有三个恶霸从我们前面经过,我就和小宝就躲了起来。」

「那三个恶霸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一个是很黑很胖,还有一个……就是长得很丑。」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跑去你们家的田里把苗都给踩了,耕耘哥就很生气,然後那群人就开始取笑耕耘哥是大傻瓜,还说耕耘哥的媳妇是母狗,到时候要抢过去骑。」小月蹙眉歪头,似乎没理解他们说的是什麽意思。

她挠挠头,又道:「反正後来耕耘哥就吼那三个坏蛋,然後他就被揍了。」

陈西瓜听完直接黑脸,紧握拳头,指甲都坎进掌心渗血仍旧咽不下怒气。

踩苗倒是无所谓,但口出恶言又动手蹧蹋人,b牲畜还不如!

话不能单听一人说,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侧头询问小宝:「那小宝呢?」

小宝很不满意小月一个人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八、九成,那轮到他时还有啥好说的。

思考了会,小宝噘嘴附和道:「就差不多是小月说的那样。後来恶霸走後我们就去看倪耕耘,但我们一靠近,他就开始大吼大叫的赶我们走,所以我们就回去了。」

他侧头瞧了小月一眼,指着她说:「小月刚才听到她娘说看到你把受伤的倪耕耘带回家了,就马上就跑来告诉我,然後我们就想说来看看他伤的严不严重。」

了解了事情经过,陈西瓜现在心烦意乱,不过也不忘安抚孩子们:「耕耘会吼你们、让你们离开,是担心那些恶棍还会再回去找麻烦,到时候你们可能也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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