あのとも｜爱无形（2 / 2）

「我并不觉得出国留学这件事会削弱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当然还有和我们的。你就这麽不相信灯ちゃん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当然相信ともりん和そよりん你们，但……如果是对自己的话，我就没办法这麽肯定……」

与某个只看着自家主唱的单推狂不同，爽世早早就看出ai音对灯怀抱着有别於其他人的情感，即便没料到会去告白，她也多少有预想到相对主动、有行动力的ai音总有一天一定会做些什麽。而在她看来，这本该不是这麽严重的事，但ai音对自己的不自信所造成的焦躁却导致了她在最糟糕的时刻决定这麽做。

从国中毕业与从高中毕业，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国中毕业的时期虽然会考虑成绩，但大家多半还是会选择自家附近的学校来就读。

可高中毕业就不一样了。那之後的走向必定会远b先前要来的广大和自由，但这也同时意味着必须面临更多的不确定x以及与熟识的人们之间经历差距的扩大。

这方面，对立希和爽世一直都没什麽太大的问题。升上大学对她们来说早就是肯定的答案，至於要读什麽大学什麽科系，两人也是早早就作出了决定。

但灯却是与之相反，一点方向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想要和ygo!!!!!的其他四人一辈子在一起，她知道自己喜欢收集漂亮的石头、羽毛、落叶和ok绷之类的东西，她知道自己喜欢仰望星空、认识人们为遥远的它们所赋予的故事，她知道自己喜欢企鹅和水族馆里的其他海洋生物……灯知道很多有关自己的事，但现在的她还未能利用这些事拼凑出未来的自己。

灯现在有多烦恼，爽世不认为ai音会完全没发现。

同样的，她也不相信ai音会不知道，所谓「两人之间的ai」对心思细腻的灯来说会是个多难快速理解和接受的东西。

分明如此，她却还是对她告白了。

「……你，不会是想要让灯ちゃん帮自己做决定吧？」

ai音本来是想要点头的，却没想到自己的头一旦低了下去就再也无法抬起。

回忆的瀑布猛烈地从头顶冲刷而下，沉重的压力令她难受的几乎要弯曲背脊、缩成一团，不愿意想起的记忆又一次在脑中涌动令她晕眩难受。

「只不过是留学失败一次，没什麽大不了的」就算在心里一直如催眠般重复也依旧骗不过自己，甚至还被灯看穿、写成歌词唱了出来，所以ai音是这样想的──既然抹煞不了，那就将谎言变作真实。

也因为如此，她才决定高中毕业後要再去英国留学。

可一旦下定决心要与家人讨论时，ai音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会颤抖到连房门门把都无法好好握住。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退回书桌前，翻开英文会话的参考书。

没事的，只要自己准备万全就好了──这样的话语就这样在她的脑中反覆循环，直到她把整本参考书背到滚瓜烂熟後还是没有停下。

她只是一昧的埋头准备，试着把可能到来的损伤减到最小，却连最重要、开头的第一步都没踏出去。

「我是真心喜欢ともりん，想和她交往这件事绝对不是骗人的，所以……如果她希望我留下来，我就会留下来；如果她希望我继续向前迈进，我就会出国留学……」

「可是看你的反应，你似乎也知道这件事的先後次序要反过来才对，但你却选择先告白，而不是先向灯ちゃん提留学这件事……b起出国留学，你反而更信赖灯ちゃん对自己的感情，是吗？」

「……」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转身走开吗……

完全阻隔掉外界杂音的录音室此刻回荡着的，只剩爽世沉重的一声叹息，她是真的不懂，为什麽在某些方面自己老是会跟ai音重叠到。不过还好不是完全一样，要不然现在的ai音只可能会更加难受。

「可以放手了，乐奈ちゃん。」

「嗯。」

好不容易从猫掌中逃脱，立希却不急着行动。

她对於ai音当然还有诸多不满，但都听到这里了，立希深知自己不可能再对她说些什麽，该说的爽世都说的差不多了。更何况，要如何答覆ai音的告白是只有灯自己能做得决定，自己无从g扰，只能尊重她。

立希将视线转至爽世所在的方向，两人的目光因而对上。虽然还是不能明白彼此在想什麽，但现阶段该怎麽做已经非常明显了。

「冷静下来了吗？」

「算是吧。」

「那就走了。」

「喔。」

又望了一眼垂头丧气的ai音，立希微不可察的深x1一口气，好让外界的低温把自己t内的温度压得更低，以便回到正常运作。

「喂，野猫，快把你的效果器收起来。」

「嗯？」

乐奈咬着刚从立希的背包里0出来的抹茶煎饼歪了歪头，ga0得心急的後者不得不先放下自己的东西、过去帮她整理。而还ga0不清出状况的ai音，只是呆愣在原处，望着其他人收拾录音室。

「ai音ちゃん也快点把东西收一收吧，我们要走了。」

「要走了……是要去哪里？」

「这还用说吗？我们要去找灯ちゃん。」

我其实是知道的。

自己所珍惜的那些、被我收藏在小铁盒内的东西在他人看来全都平凡无奇、毫无意义。

石头什麽的遍地都是，ok绷随时随地都买的到，飘落的羽毛和树叶更是到处都有，我所珍视的人们在别人的生命里多半也只是如阵微风的残影。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到了哪里，与此刻的季节不甚相符的yan红忽然冒出许多。

一朵一朵，在人们手中醒目但又毫无区别的盛开着，花朵本身的香气在渐弱的冬风的吹拂下温和的扩散於整条街上。这其中，还有一gu苦涩与甜腻混杂的浓厚气息。

原来如此，是因为快要到那个节日了吧。

想起她之前曾经和我这麽提过，还问了我喜欢吃什麽样的巧克力。

玫瑰和巧克力，若是都从同一个店铺中购买的话肯定会十分相似，毕竟就算是从不同的店面买来的也都非常相像。但对於在街上走着的人们来说却只有收入自己手中的它们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它们被赋予了故事，一个某人将其赠送於某人的故事。

所以，我想他们应该是一样的。

我的那些石头是特别的，因为我找到了它。

我的那些ok绷是珍贵的，因为我知道它有朝一日会保护着某个伤口。

我所珍视的你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我们为了了解和靠近彼此花费了许多时间。

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自己所获得的一切绝非理所当然，在来到自己身边之前它们都乘载着我所不知道、只属於它们的故事。所以，被那些刺划伤肯定也是正常的，因为我自作主张又擅自轻忽了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那麽，我现在该怎麽做才好呢？

如果不想重蹈覆辙，自己又该说些什麽、做些什麽才好？

双手，还是好冰冷。

「啊啊，ともりん到底在哪里啊……都找了快两小时了。」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还是要做。

伸手抹掉即将要落入眼中的汗水後ai音再次迈开步伐，集中所有注意力来寻找那总是与自己一同站在舞台上的身影。

离开录音室，四人将自己的乐器和个人物品交给柜台的麻里奈小姐保管後便按照爽世的指示，分头从「住家附近」、「学校附近」，以及「外出常去地点」三个方向去找寻灯的踪迹。但她同时严正地提醒除了ai音的另外两个人，找到灯之後不可以贸然接近，只能打电话给ai音，告知她灯目前的所在位置。

至於为什麽要这麽做，爽世当时是这麽回答她的──

「你说自己是真心想和灯ちゃん交往的，没错吧？」

「嗯，但是……」

「我所知道的灯ちゃん是不会逃跑的。」

「诶？」

「以前的她我就不敢保证了，但我想至少现在的她是不会这麽做的。就算会伤到自己也无所谓，即便那就是为了要令自己难受也不在乎，只要那是强烈想要传达出去的情感，灯ちゃん就会试图去理解并接受那最真实的一面。你眼中的灯ちゃん也是这样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听一次灯ちゃん的想法吧。」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毕竟别说是听到对方的声音，ai音现在连灯的一个影子都见不着。

如刚刚ai音自己所说的那样，这场寻人行动如今已耗费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负责「外出常去地点」这一部分的她现已经将水族馆全馆外加周边的街区全都跑过一遍，路途中她还顺带询问了几间灯常去买ok绷的药妆店里头的店员，以及她常去捡石头的公园里的家长和小孩子，但全都一无所获。

ai音的手机里虽然有灯的照片，但对其他人来说灯毕竟不是熟识的人，要他们在连穿着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回忆起是否有这麽个人来过实在太困难了。

焦躁於心中不断增长，ai音只得继续奔走於那些与灯曾经并肩而行的地方，并期望她会像自己回忆里那样出现在自己身旁。

不过对於一路走来各种「事与愿违」的ygo!!!!!来说，事情当然不会这麽顺利。

踏着有些虚脱的脚步，ai音从天文馆里面走了出来，这是她所知灯外出会来的地点中的最後一个，同时也是最有可能的一个。但令ai音十分绝望的，柜台售票人员居然斩钉截铁对她说灯今天并没有来过，由於是熟客，这次没注意到可能x就小了很多。

从录音室出来时约莫是下午两点，再加上季节的关系，太yan早早就落下，只剩下一点余晖照亮着地平线。

失去了那巨大的热源，ai音t内温度与外界寒冷所形成的差异自然是越来越大，身t抗议般地开始颤抖、变得难以动作。

为了方便行动，她把自己的大衣也寄放在rg的柜台，要现在回去拿也不是不行，但是──

这麽冷的天居然一大早就跑出去，而且到现在都还没回家？

如果是待在一家开着暖气的舒适咖啡厅里那就算了反正我现在是非常想去那种地方啦！，但那可是ともりん啊，根本不可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呀！

每当打算放弃的念头出现於脑中，这样的话语就会瞬秒从某处冒出鞭策着ai音的内心。

「ともりん，你到底在哪里……」

强撑着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ai音来到了天文观附近的台阶处。

她快步走下台阶，双眼四处张望着任何可能是灯的身姿，却也因为这样忽视了邻近身边的危险。

右脚因为长时间的奔走而脱力，一边膝盖的突然弯曲导致了整t支撑力的失衡，因地面灯饰散发的热度所融化的积雪更是大大降低了鞋子与地面的摩擦力。ai音的身t因此失去平衡，向前倾倒，在她那突然偏掉的视野中满是被拉长的灯光残影。

总感觉和流星有几分相似，ai音有些恍惚地想着。

但等着等着，预想中的疼痛还是没有到来。

耳边传来物品掉落在地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右手腕被一双冰冷的手抓得越来越紧。

「あのちゃん，没事吧？」

「诶……ともりん？」

ai音睁开刚刚反sx闭上的双眼，转向那细小但悦耳的声音所在的方向，而她寻觅已久的人就站在那里，用着自己不多的力气来把她牢牢拉住。

灯的脚边落着她常用的笔记本和一本深蓝se书衣的书，两本书都因为x1收了地面残留的水分而加深了表面的颜se，其中一本的书脚还因为掉落的角度而撞凹。ai音并没有在灯身上看到背包或斜肩包一类的东西，那麽灯想抓住自己确实就必须把它们弃置一旁。想到这里，ai音多少有些愧疚，笔记本不用说，但那本书想必也是灯所珍惜的物品之一，居然因为自己的一个恍神就被弄坏。

她弯下腰想要帮灯把书捡起来，却因为对方紧抓着自己的手而无法动作。

ai音知道她为什麽会这样。

「可以放手了啦，ともりん。我已经不会逃跑了。」

这才是事实。

昨天回家的路上ai音确实对灯告白了，但那时先一步转身逃开的人其实并不是灯，而是她自己。她只是故意不说清楚，来让其他人去臆测罢了。

ai音知道，爽世肯定看出了自己的这点小手段才会刻意对她这麽说，因为她的确还没有好好静下来听过灯的想法。

但是，当时灯一脸困惑望着自己的身姿让ai音不自觉得想起了以前在路上巧遇的国中同学，更不用说她明白自己是在利用灯，她希望灯帮自己分担下决定所带来的责任。即便她也清楚，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心理慰藉。

她用自己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灯的手背，掌心被占据那双手的冰冷狠狠的刺激到，连带着刺痛了ai音的心。在她的印象中灯的手一直都很暖和，就算冬天被风吹的降低了温度，也只要放入口袋或用双手包裹住就会慢慢变暖。

见对方终於完全松手，ai音赶紧帮灯把笔记本和书捡了起来。

「给你，ともりん。」

「啊，谢谢。」

「不用谢啦。话说，没想到反而会是ともりん找到我呢。」

「因为我听到脚步声，ai音的脚步声，很熟悉。」

「这样啊……不过，抱歉啊ともりん，害你的书和笔记本都弄脏了。」

「没关系，あのちゃん没受伤就好。」

完全不是没关系吧。

ai音默默地看着灯翻动起笔记本前几页。很明显，那几页是有写什麽的，但因为沾到水所以字全都糊开到变得难以，就像是边哭泣边书写的一样。

「就算ともりん这麽说，我果然还是觉得很抱歉，不论是笔记本的事，还是──昨天晚上的事。」

「あのちゃん……」

「听说ともりん今天一大早就跑出去的时候我是这麽想的喔，昨天的告白，ともりん肯定是察觉到了什麽之类的，所以一直很担心……担心你到底会怎麽去想我这个人……我其实也不是故意担心这麽多的，但是，怎麽说呢，好歹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上某人嘛……」

ai音低下了头，躲避灯那过於纯真直率的视线。

「明明我是知道的，说出这种话无论ともりん接不接受，在那之前都一定会对你造成不小的困扰，但我多半是太害怕了吧，所以最後还是说了……明明我就还不能理解你，却还是擅自的说了喜欢你那种话……」

……而且还参杂了其他目的。

或许这根本称不上「恋ai」。

如果不是可能更好。

说不定我只是被你那奇异的世界观和温柔看待一切的眼曈x1引，并且想找个绝对不会失去的归身之处罢了。

要说不信任ygo!!!!!本身似乎有些言重了，自己多半只是想要多一个保证，从最信赖的你口中获得的、独一无二的证明。

因为，我真的很想和你待在一起。

但，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事，我却还是……

「あのちゃん，这个。」

在越发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片亮眼的绿和蓝，ai音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看清那抹se彩的正t。那是灯双手递上来的笔记本，以及印在笔记本封面上的蓝se满天星照片。

ai音接过笔记本，翻开了第一页，但果然还是看不懂上面写得半个字。不过从页内纸张的状况可以看出这个笔记本是全新的，那麽上面的字想必也是这段时间──更可能是今天──写上去的。

「ともりん，这个是？」

「这个是，要给あのちゃん的歌/诗。」

灯伸出手，先是缓慢的抚过因为x1收了水分而变得崎岖的纸张表面，再用食指触0着已经看不清原样的文字，最後才慢慢的往旁边移动，轻轻的牵起了ai音的左手。

「和あのちゃん一样……我其实不是很明白，あのちゃん所谓的喜欢到底是什麽意思，也不清楚あのちゃん不愿现在对我说的事情到底的是什麽……但是，总觉得，那份感情对あのちゃん来说肯定很重要……あのちゃん也在努力的做出抉择……」

深陷迷惘的不只有我，站在我面前的你也是。

虽然并不相同，但想必都让我们同样的苦恼与难受。

「我想要明白，想要回应あのちゃん……但光是用我所知道那些话语好像还不够，所以，我今天去找了。」

但，我还是不太能理解。

应该说，自己所认为的这份情感真的就是她想传达给自己的「喜欢」，抑或是「ai」吗？

我无法肯定，就算看得再多，也只是更加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每当我这麽认定并作出行动後常常会发现自己其实会错意了。

所以，这并不是解答，只是现在的我认为必须告诉你的话语。

「我曾经不想放开あのちゃん的手，但我现在觉得没关系了……あのちゃん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对あのちゃん来说我也是特别的，我们的特别是互相的，因为你回应了我，我也回应了你。」

那是用我们为彼此付出的时间所得来的──无可取代之物。

「我相信あのちゃん……相信，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一辈子。就算你一度放开了我的手，我也会等着你回来……所以，也希望你能等等我，等我了解你所说的喜欢到底是什麽。」

「ともりん……」

灯又一次用双手紧紧的握住ai音的手，这次她的手恢复了本该有的温暖。两份温度的交叠其热度显然有些过高，但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中却恰到好处。

与手上的力道相同，灯的双眼传递给ai音的是强而有力的坚定信念。

虽然这确实称不上「恋ai」，但ai音并不认为有什麽问题。

ともりん只要这样就好了。

笨拙又稚neng，但又意外的任x和坚强。

最初x1引自己的，不就是这样的ai吗？

ai音在灯的注视中回握住她的手。

「当然没问题，但是我才不会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呢。」

「欸？」

拉扯的力道突如其来，令灯一阵错愕。

ai音伸手抱住灯那b自己略为娇小且被寒风吹得冰凉的身t，宛如把今天所有负面情绪全部一扫而空那样露出好久不见的灿烂笑容。

「我啊，不只会等着ともりん，也会试着让你更喜欢我的。」

寒风呼啸而过，吹动树木，叶片相互摩擦拍击着彼此，像是在争吵或抱怨似的，但那份吵杂此刻无法落入灯的耳中。

因为被抢先一步了。

「毕竟还有一辈子，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多着呢！」

ai音传达给灯的话语在她耳边回响着，震动到了那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丝线，丝线如同被拨奏的琴弦般发出截然不同的音se，却串联在了一起，成为了一首从未听过的歌。

连接起，名为未来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