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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得间,原因是楼书寧莫名地比平常早起了数个鐘头,他觉得睏意挥之不去,偏偏却睡不着,于是决定提早拉开店门。时间比往常都早,楼书寧想,看,才六点十五哪,那个傻子在美好的星期日早晨不与被窝温存,而会跑出来乱走?
楼书寧撑着头胡思乱想,手边刚泡好的茶飘出清雅香气与白雾,飘散在空盪的店里。
这时,一对客人走入,两个男人,他今日的第一组客人,在美好星期日早晨不与被窝温存的傻子。
男人拥有飞扬的眉眼,带笑的唇线,帅气不羈的脸庞,另一个则是个很漂亮的青年,儘管青年现下的脸色非常难看。
两人点了饮料,坐至角落的双人桌。
「干嘛?还不能释怀?不就是跟人分手,你这混世魔王什么时候也变得不乾不脆?」眉眼飞扬的男人撇了下唇角,开口。
青年的脸色剎时由青转白再变红,竟是气愤得哭了出来,「你懂什么?从来只有我甩人,没有我被甩!那个天杀的死人下次再让我见到不阉了他爷爷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反正就算现在不甩早晚还是会被甩,你不是不知道那傢伙的性子,你这么花,床伴炮友一卡车一卡车算,他今天没有甩掉你,只有可能因为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店内只有他们三人,谈话声清楚地传至楼书寧耳中,并不是他刻意去听,只是不见那两人压低音量,楼书寧想,既然他们不介意,那么自己又何必听得心虚?
思及此,楼书寧也就听得大方。
片刻后他送上饮料,正欲转回柜檯,玻璃推门的掛铃在这时叮噹作响,赖天峖推门
走入,疑问道:「你失眠啊,怎么今天这么早开店?」
楼书寧横了对方一眼,「顶着黑眼圈的人少说两句,星期天一大早就出来乱跑,我看失眠的是你。」
「哼,综合蓝山。」赖天峖不悦地坐到柜檯边。
「是、是。」楼书寧三两下将饮品推了出去,继续观察第一组客人。
只见那漂亮的青年泪声俱下,气得发抖,「我哪里对他不好?我哪里不够喜欢他?只要他愿意,我马上和他飞到国外结婚……」
突然,眉眼飞扬的男人神色一凛,表情绷得紧紧的,声音也严肃起来,「你妄想,要结婚也是跟我结婚,其他人你想都不要想……」
脸颊上一痛,楼书寧几乎是被用捏着脸的方法将头扳正,他对上赖天峖没什么波动的视线。
赖天峖说:「不要看了,你们的情况完全不同。」
楼书寧拍开他的手,然后将咖啡放至赖天峖手边,「我不懂你的意思。」
赖天峖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嘲讽,然后他拿起瓷杯,深深吸了口咖啡香气,「有时候我觉得,光是闻到咖啡香气就可以提神了。」
楼书寧微微一笑,「磨豆时的香气也很棒,磨豆时可以享受一次,冲时可以享受另一次,天峖,你应该买台磨豆机,上班族自己喝的话推荐手摇磨豆机,早上动一动加上咖啡香气,提神醒脑的速度更快喔。」
「阿寧,我问你一件事。」
「干嘛?」
「那天晚上你哭什么?」见楼书寧闻言抿紧了唇没有回答,赖天峖意有所指地望他一眼,续道:「你打给我,只是哭,问题怎么解决?」
「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楼书寧垂下眼,「我只是心情不好。」
「算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事情八成和文哥有关。」赖天峖烦躁地说。
「无论和谁有关,都与你无关。」
「哼,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怕什么呢?你这么不愿开口说出你的心意,是怕文哥从此不再搭理你?还是怕你们之间将会有一个消不去的芥蒂?阿寧,你比我更清楚文哥不是这种人,而你,为什么要这样?」赖天峖想,他真的受不了楼书寧这种表情,「不乾不脆到底有什么好处?还是你认为隐忍比较高尚?」赖天峖的语调又急又冷,视线直接,他的手指捏着瓷杯的握把,越发用力,他又问了一次,「楼书寧,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的楼书寧他看了心烦,有时候他会想,乾脆由他告诉凤文歆,一了百了,省得楼书寧时不时掛上这种刺眼表情。
「没有什么为什么,既然没有意义,那何必多说?」
「说了可以死心,也可以更有决心,哪里没意义?」
「我明知道他会伤心,怎么可能说。」
「楼书寧,」赖天峖剔起眉锋,口气十成十的不屑,「这种想法就像你们的关係一样不健康,文哥有这么娇弱,娇弱到连点伤都碰不得?你怎么不觉得这种自以为是的心态就是你们……」
「赖天峖!」楼书寧断然截去赖天峖的话头,「我没有必要听你说这些,我也不想谈。」
看着脸色像是隻被踩痛尾巴的猫的楼书寧,赖天峖冷声一笑,「楼书寧,我睏了,跟你商借一个地方睡觉。」
楼书寧脸色难看地把二楼钥匙丢给他,并且撇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