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一行清泪从魅魔眼框中涌了出来,他从未想过会有人救他,从降生开始他的一生中就只有不幸与痛苦,他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不再奢求他人对他的怜悯。
可未曾想过眼前的人族竟真的会救他,第一次感到到温暖和见到阳光的魅魔,心脏的位置传来阵阵涟漪与心悸。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向在深渊下的他伸出双手,给他满是黑暗人生带来一束光。
这种温柔他既贪婪又生怯,他害怕是一场梦,一场轻易破碎的镜花水月。
从那之后,魅魔便常常跟在石扶玉身后,对他而言,石扶玉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第一个待他好的人,这份恩情魅魔将他深深藏进内心。
他偷偷跟在石扶玉的身后,也不为别的,只为想要报答这份恩情。
但他不懂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没谁教过他,他认为只要自己悄悄跟在石扶玉身边,他就总有一天会用的上自己的一天。
石扶玉练剑时,他就偷偷躲在树后,一双眼睛直溜溜盯着,眼眸中全是石扶玉持剑气势宏伟,翩若惊鸿绝尘的身影。
直到对方的剑锋划过林中落叶,刺到眼前,掀起一阵枯叶翻飞,魅魔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寒光闪烁的剑锋只差一指之隔便要戳穿他的脑袋。
石扶玉冷淡的看着眼前因害怕眼眸里有了雾气的魅魔,他皱了皱眉,十分不悦面前的魅魔。当初,他一时的心慈救了他,对方却如赖上他,虽说这只魅魔未做过什么值得怀疑的事情,但当时自己留下他也不过是为了查出他身后的人而已。
他手中剑刃挽了几个剑花,附在背后,漠冷踅身离开。
经过这么一吓,石扶玉倒是有了几日清静日子,不过很快,魅魔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尾随。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魅魔的脑袋瓜子似乎开了窍,不仅只会傻傻跟在石扶玉身后,时常还会送给石扶玉一些俗世间里的小玩意。
起初石扶玉并未过多在意,他早已辟谷,对于吃食也并未有口欲之念。他生性偏冷,很多欲念也淡薄其利。
但魅魔却认为是他不喜欢,每日送来的东西从未重样过,本以为无视几日,魅魔便也知难而退。
可对方却依旧兴致盎然,在石扶玉打坐调息之时,悄悄溜进他的院落,把东西放在窗檐下面。
同一时刻,也会将昨天送来的东西,再重新收回去,这样日子持续了小半年……魅魔如往常一样,从山下搜刮了不少杏果,挑了不少肥大肉多的装在竹筐里去山脚下,伪装成人族去同村民们置换着东西。宽大的斗篷遮盖住了他大部份面目,只留出一双被伪装后的眼睛在外,以至于别人不会被他可憎丑陋的面目吓跑。
今日魅魔下山后,便发现今日山城下格外的热闹,他同一旁阿婶子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上巳节,不少男男女女们相约在同游船,踏青,赏花之行。
魅魔颇有些羡慕,一直以来他都是孤身一人,身边从未有过朋友。
一旁的阿婶子瞧见魅魔羡骥的目光,好心的同他用香囊换了杏果子,说让他拿着香囊去送给欢喜之人。
魅魔眸光亮了亮,望着香囊上绣着孤藁冷艳的梅花,他唇角微微扬了起来,他十分感激的朝阿婶子道着感谢。
香囊里香料在鼻尖萦绕,散发着清郁的梅香,他觉得石扶玉身上的味道大抵也是这样吧。不知为何,魅魔的心底一时间涌现出着,认为手里的香囊很适合石扶玉。
外头的日头正盛,林树间扑腾着鸟雀之声,和风送暖,屋头簟卷收敛,炭炉里燃着青烟袅袅升腾,石扶玉正入定打坐冥想着。窗柩轻晃的被外力小心翼翼的推开,一只手顺着窗沿轻车熟路的摸索着。
在指尖触碰到窗台下的东西后,魅魔的神情微微失落一瞬,他昨日送来的东西,对方依旧没有收下。
捏在手中的香囊,有一刻他犹豫了,还要不要给石扶玉,他神情黯然,他觉得这一次,石扶玉也不一定会收下的。
他仔细的将自己昨日送去的东西收拾回去,透过窗檐悄悄望着里面的石扶玉,剪碎的光影逆着净瓷玉容的脸狭,让平时清冷的没有丝毫波澜面容浮现了一抹柔和。
若不是石扶玉忽然睁开了双眼,眼底的淡漠冷然的眸光,生生又将那一点柔光给粉碎的干净。
魅魔局促的心头一跳,连忙错开他和石扶玉在空中对视上的目光,他涨红了脸,如同做了亏心事被人突然抓住了一个现形,他紧张的埋下脑袋,仓皇的逃窜离开。
连未送出去的香囊丢落在地上也未发觉,等他想起来的时候,早已不知道自己把香囊丢在那里了。
石扶玉冷漠的看着魅魔慌乱无措的背影,眸光忽然落在窗檐下面,一个艳红俗世的香囊正静躺在地上。
他黝黑的眸瞳里波澜静水,他一伸手地上香囊便被一股力量引向了石扶玉的手中。
鼻尖嗅闻着芬芳馥郁的香味,石扶玉的眉头微微蹙紧,一翻手,手中的香囊便消失不见。
他从蒲团上站起了身子,出了房门,一身月白雪衫似隆冬中的松木,周着的暖日也未将他的气息暖上几分,隐隐下有股凉风习习。
这小半年的时间,那只魅魔风雨无阻,常年如一朝,每日变着花样不重样的给他送来东西,见他不收,第二天又会悄悄将东西收了回去。
起初留着他不过是为了看看他背后之人到底在耍什么样花样,竟想出用魅魔来诱惑他。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对方竟毫无再任何举动,着实让人不得不生疑,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石扶玉身形一动,他身影正稳稳落在一颗老槐树的树杆,而不远处正有一个神情慌张的满身摸索着的身影,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石扶玉面色淡漠看着魅魔因为着急而微微发红的脸,他眸光微动,手心重新出现配色艳俗的香囊,这种香囊他已经见过不少了,时常有到俗间游历历练的女弟子回来之后,便朝他的院墙内扔着香囊,只因他常年闭关未出,日积月累下香囊便将院墙一角给堆起一座小山。
不过直到他出关之后,一挥手将所有的香囊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整个剑行宗的山头里的仙气都裹着一股馥郁的香味。
而朝石扶玉院墙内扔过香囊的所有女弟子们,也在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芬芳之后,愤红了脸,哀恨着自己的一腔爱意竟都化作了一捧焦灰,被风一点点消噬殆尽。
在那之后许多女弟子看石扶玉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怨念与哀愤,之后他听闻其他弟子私下议论之时,才知道原来这种模样的香囊竟是送给情郎的。
石扶玉眸光渐深,眸瞳中印着魅魔跪爬在地上,不断的用着双手翻着周围杂草,一双银灰的眼底全是忧急,看起来像是丢了非常珍贵的东西。
情郎?望着手中的香囊,他忽然一下捏紧了,但很快便松开,忽然意识到他被魅魔给扰了心神。
这段日子里看来他是习惯了魅魔这衔环结草举动,如今竟被一个给魔族混扰了。
他眼下顿时冷了几分,手中的香囊也顺势扔了下去,香囊落在了路边的野草上,骨碌碌的还滚落几下才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魅魔,似乎觉察到什么,向身后转头看去,一颗枯槁的老槐树,如同形同朽木老人,树干上面秃荒一片,只有几只渡鸦堪堪停留上去,有一搭没一搭的拉扯着嗓子,暮落斜阳垂垂倾下,不由的拉长了树影。
这时魅魔才发现不远处的树荫下,他寻找多时的香囊竟就在自己的身后,他急忙上前将香囊拾起,仔细的用袖子将上面的杂草与尘土扫去,小心翼翼的重新塞回了怀里。
护着胸口吁出一口气,幸好没有丢,这个可是要送给恩人的。
魅魔颇为郁闷的用手掌单支着下巴,眼底一片幽怨的望着面前的结界。前几日他如往日一般,想要溜进石扶玉的院落中,但平故一方结界挡住了他的脚步,他情绪有些低落,他认为定是之前他偷看石扶玉之时,被石扶玉抓了一个正着,先如今他想要再溜进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在结界外面守了几日,也没见到过石扶玉从里面出来过,他眸光不由黯淡,被他小心揣在怀里的香囊被微微捏紧,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也在一点点消散。
想想也是,对方是誉为转世仙人之称的仙门弟子,而他只是一个被嫌污唾弃的丑魅,在石扶玉的眼中,自己就是个卑贱的妖魔而已。
他竟还幻想着和石扶玉一同游上巳节。
放在胸口中的香囊此刻就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他烫伤。
魅魔黯然神伤的抿了抿唇,身形寞落的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准备着踅身回去了。
夕光西斜,漆黑的山峦上渡上赪霞之色,树木青葱预留下一抹辉阳,浮空长寂,一群仙鹤荡荡悠悠的明唳着从天际飞来,它们盘旋于一隅院落上空,因为院落设有结界,它们只能不停长吟着,在上空来回拍打着羽翅。
同一时刻,一股冲天磅礴气势的灵力喷涌泻出,灵光大震!!
沉厚的钟声响彻整个山谷之巅,原本即将残晖收尽的天际,流光映霞,大方着光彩,古朴地钟身宏伟的阵阵鸣响着梵音。
魅魔被眼前的场面震撼的怔愣在了原地,他呆呆望着不远处的院落,哪里正是灵力源头之处。这就是转世仙人突破化境的场景,不知为何,魅魔他发觉自己身体正在发抖,腿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整个身体瘫痪在一颗树干上,石扶玉化境后的灵气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压在了魅魔的身上。
甚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艰难的抬眼看着不远处磅礴散发的灵气,他身上的魔气如风中的一缕火花,似片刻便会被那汹涌波涛般灵气给淹没。
他是魔,他是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灵气,魅魔的胸腔一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努力的站起身子,想要逃离这块地方,滴滴答答的鲜血从五窍流淌而出。
他强忍着痛苦躬着身子,一步一步向石扶玉的住处缓慢的离开。
同一时刻,他也似乎明白了一件事,不管他怎么努力,他也无法靠近石扶玉的,不论是他的身份,就连对方化境后无意识散发出的灵气都已足够要了他的命。他想要放弃了,他认清了自己是多么的痴心妄想。
银灰的眸仁里有着痛苦,但最多的更是悲伤,水光潋滟的眼泪止不住的淌下来,连魅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他捂住了脑袋,哪里又涨又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叫嚣着,让他回去……不能离开,回到石扶玉身边去,他不能放弃。
连同着他的心也疼痛难忍,他受不住的摔在了地上,这样的痛楚竟比石扶玉化境后散发出的灵气更加难捱。
魅魔双目欲裂般瞪大,血红的血丝爬上他整个眼球,他如同被折磨困兽,喉咙无意识的发出吼叫,他疼的满地打滚,脑袋里似被活生生塞了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正在他的脑袋疯狂钻着他的脑仁,他忍不住的又向石扶玉的院落爬去。
心底深处任有一股声音,正催促着他,赶紧回去,不可以离开,他一定要留在石扶玉身边。
一双手被地上的碎石头磨破了,比起脑袋里的钻心的疼,手上的那点痛根本就感受不到,他拼了命朝石扶玉的院落伸出手,救他,救救他!!
直到意识逐渐模糊,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身边,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抬起头了,在意识最后消失之时,他看到那个身影蹲下了身子朝他伸出手。
不待他看清,他已经陷入了黑暗中!!
这天变异象之景,自然也引得整个剑行宗的弟子们驻足了望,眼底无一不是羡艳。它们惊艳着石扶玉的天赋,短短时日便突破到化境,这可是人族中不可有的天赋,只有转世仙人们才独享的恩惠,这样的异禀般天赋,似乎是天道专门为转世仙人们开辟的,有着令人无法超越与撼动的地位。
一处山峰上空气中正散发焦臭味,无数的花草被烧成焦灰,一个蓝色身影,全身正散发着可怖的怒意。
沿着他方圆一里,周围全被一片漆黑焦土的,他发泄般破坏着眼前的一切,眉宇之间笼罩着郁重的戾气,他咬牙切齿喊着,“石扶玉。”这三个字似要将这几个词从唇齿之间磨碎了在重新咽下去。
仅仅几月的时日,石扶玉便又突破了化境,整个剑行宗能够化境之人,少之又少。
越来越大差距感,令他绝望了,他不甘心就这样输了,他不甘心就这样沦为弱者。
起初,他瞧不起石扶玉这个半道修炼的弟子,对方原本一身根骨并不出众,可却有一日,这个平时入不了眼的弟子,却被他的师傅收为了关门弟子,原本被重用的他,一身上品根骨也在师傅面前如同明珠蒙了灰,甚至他还无意撞见他的师傅,同石扶玉言说,以后掌门之位也当传位予他。
那一瞬间,他脑袋嗡嗡作响,一根细铉也铮的一声绷断,掌门之位,应当是他的,这是他从小便被别人灌有的期待与事实。
怎么能把属于他的位置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后面他才明白,原来对方并不是来路不明的家伙,而是传说中的转世仙人。
他真不甘心……不甘心呀,他的前半生一直被别人当作掌门培养着,只因突然出现的转世仙人就将他的所有一切都给抢走,他恨……恨石扶玉,恨师傅……也更恨这不可逆转的天道,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追上石扶玉的脚步。
他满是戾气的脸上闪过阴毒,既然无法超越了,那不如就让转世仙人陨落,彻底消失在这三界之内。
周围房屋通通圮毁倒塌于一片废土,残留的梁柱上还留着漆黑被焚烧过的火星子,难闻焦臭的气味弥漫着空气之中,毕心尘对眼前的一切微微眯起眼睛,他脚踩着乌黑的焦土朝残骸中间的蓝衣男人走了过去。
“唐师兄!”他轻声唤着。
唐扶卿闻声,双眼迸发着冷光如同凛冽的寒刀子,恨不得就现在活剐了眼前样一脸淡笑的男人。
唐扶卿冷声道:“你可想好那种死法?”
若不是当时信了此人,采用魔族之道的方式,今日怎能让石扶玉这么如此轻易就突破化境,以后他在师傅面前如何能抬起头?如何再去争夺掌门之位?甚至连整个剑行宗都不得不将要石扶玉视为马首是瞻。
只要一想到之后的剑行宗,掌门之位即将落入石扶玉手中,而他不得不向对方伏下头颅,要永远活在石扶玉的影子里,一想到这里,他的胸腔里就满是滔天的怒火。
明明不是石扶玉的出现,原本的掌门之位就该是他的。
唐扶卿眉目间的戾气阴郁的发寒,看着眼前的毕心尘已将他归入一具尸体。
而毕心尘似乎没有察觉到危险一般唇角一直噙着浅意,他恭恭敬敬的朝唐扶卿拱手道:“师兄莫急,待一切石扶玉道消身陨之时,师兄要罚,我甘愿承受。”他姿态谦恭卑微,一言一语之中皆是温儒。
唐扶卿冷嗤一声,眸光倏然一暗,“你可知如今的石扶玉突破化境,想要他的命,简直痴人说梦。”
“我已有良计之策,师兄莫要担心。”毕心尘轻声着,神态中安泰自若。
天穹间劈落下的白光正落在毕心尘身侧,而他身后的岩壁轰的一声龟裂亘断炸裂。
隆隆黑云翻腾压下,将毕心尘的身影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只要唐扶卿此刻动了动手指,便会有成千般雷令尽数劈落在他的身上。
面对随时能将自己劈的神魂尽失的雷令,毕心尘市井平庸的面容上丝毫没有任何慌乱的波澜。
唐扶卿阴郁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这幅太过于异于常人平静与气定神闲,让他的眉头蹙成一团,心里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俗庸的脸上,却长有一双出奇妖艳又昳丽的双眸。
若不是几年前就见过他,唐扶卿都忍不住怀疑眼前的男人,是其他门派混入剑行宗的奸细。
兴许是察觉到了唐扶卿的眼神太过于可怖,毕心尘微微收敛了笑意,眼底陇上一层严肃,“师兄,这是不信我?”
“信你?”唐扶卿眼神阴寒,他冷漠的沉黑下脸,冷哼着:“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你觉得你还有可能活着站在我面前吗?”
“是!多谢师兄手下留情。”毕心尘耸下眼皮,姿态顺从。
魅魔被疼晕前,仿佛间看见过有人影靠近他,他悠悠转醒后,发现周围一片荒凉败圮,遍地的残骸断梁,许多地方都像是被大火烧了一遍,空气中流淌难闻焦臭味。
还未等他看清出这是什么地方之时,他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响,似一声鸣雷落下,天际上空笼聚着乌云翻滚,云间闷雷欲滚。
魅魔的第一反应,以为是谁在渡雷劫……以前在魔域便听说过,人族飞升成仙之时就需要渡上一场雷劫,经过雷劫的淬炼才方可有了成仙的资格。
在他幼年时,不明白为何人族与魔族的不同,为什么许多人族穷尽一生,也一定要修炼成仙人,甚至不惜拼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后面从其他魔族口中他才得知,原来人族寿命短暂又太过于脆弱,亦不同魔族生来就是魔族,天生拥有强悍的实力,而人族为了能够保护自己的种族延续长存,他们选择在有限生命里不断修炼磨砺自己。
魅魔他深知没有雄厚的实力,在魔族中生活到底有多么艰难,所以在被放逐到人世间后,他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族,他小心翼翼的伪装着自己身份,不让任何人族发现自己是一个魔族,可万万没有想到,即使伪装的再好也会有露馅的一天。
他实力太弱,他做不到完全隐匿自己的魔气气息,若非被剑行宗的弟子发现,他先如今也应当还继续呆着深山老林中,只有实在需要魔气的时候,他才会下山到一些魔族戮掠的村子中,去吸取一些残留的魔气得已苟活,却不曾想正被除妖的剑行宗弟子逮了一个正着。
魅魔远远向那个方向望去,他心忽然咯噔一下,那个方向不正是石扶玉那边吗?
他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如同失真了一般,变成朦胧一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回去,快回去,他需要你。”强劲郑重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中回荡着,如神语在耳边低喃。
魅魔似丧失了心智一般,银灰色的眸瞳怔的一下灰翳下去,整个人如同提线的木偶一般,向着远处阴云翻腾的地方走去。
一步又一步魅魔脸上神情麻木如同一具行尸,他的步调悬浮不稳,几次都差一点摔倒,如果此刻有人过来,便会看见魅魔行走的姿势很奇怪,好似第一次才学会行走的稚童。
“咯吱”一声,残断的残木被魅魔怪异的行走方式,一脚踏碎,而魅魔也如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全身猝然的发麻颤抖,他的脚底一软,瘫跪了下去。
这时魅魔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触碰到余留下的术法,他的银灰色的眸孔中满是疑虑,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若不是无意间触碰到别人留下的术法,甚至他都没有发觉到。
正当魅魔疑惑之时,他听到不远处正有人说话,这声音魅魔也认识,他小心翼翼偷摸过去,定睛一看,认出来对方就是之前将他扔出万蝼窟,又让他去魅惑石扶玉的男人嘛!!
他们这是又在做什么??魅魔疑惑觑着他们,却不成想到,撞见了他们接下来密谋策划的事情。
偷躲在岩石背后的魅魔听的脸色逐渐发白,原来他们并没有放弃谋害石扶玉的事情,反而要蹭着对方化境初时,要在石扶玉闭关中重新谋害他!!
岩石背后忽然传来异响的声音,将唐扶卿他们的对话打断。
他面色倏然暗下,大吼一声,“谁?”同一时刻,一道雷令落了下去,整个岩石被雷劈的青烟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