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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龙争虎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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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锐帆做了一个又长又怪的梦。

梦里,他戴着burberry的墨镜,穿着最新款的风衣长裤,昂首阔步走在热闹的商业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不回首侧目,眼睛里带着惊艳朝他比大拇指。他心里受用,得意洋洋的把步子迈得更大,脑袋也扬得更高,巴不得这条街没有尽头,就让他一直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下去。

可是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周围人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由惊艳转为了诧异,不断地有人交头接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对他指指点点。他心里一紧,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又听不太清楚那些人说的话,于是只好继续忐忑地往前走,直到路过一家商店,眼睛不经意间透过反光的玻璃注意到自己倒映在上面的身影,才猛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衣服和裤子都被野狗扯裂了一大块,整个后屁股都光溜溜的露在外面,臀瓣上甚至还印着几个渗血的牙印!

这下他彻底慌张了,捂着光屁股四处张望,想要找家服装店进去赶紧买一身新衣服换上。可是不凑巧,视野范围之内竟然没有一家服装店,而四周的路人也越聚越多,全都用惊讶嫌弃的眼神望着他,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江锐帆狼狈地一手捂脸一手捂屁股,试图挤开人群冲出去,可是那密密麻麻的人墙像是水泥浇筑的一般,不仅无法撼动分毫,甚至还越来越向中心聚拢,不断地从前后左右各个方向挤压着他,把他挤得站不稳,也无法呼吸,只能无助地在拥挤的人海中发出凄惨的悲鸣。

大叫着从噩梦中醒来,江锐帆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猛喘粗气。梦里窒息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令他觉得此刻吸进肺里的空气竟是如此香甜,几乎可以媲美沙漠中的一汪清泉。

然而当呼吸平稳之后,脑仁的闷痛和下半身的异样痛感如潮水般袭来,江锐帆呲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冷气,瞪着眼睛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晚他从爷奶家回来,回自己家换了身衣服便来找唐珑喝闷酒。唐珑开的那瓶酒度数又高又难喝,他喝了小半瓶就醉了,然后吐了唐珑一身,再然后……

铁青着脸把手伸到身后试探性摸了摸,从来都是细密紧实连个痔疮都没有的那一处如今竟微微向外凸起,又肿又痛怪得厉害。饶是江锐帆再不愿相信此刻也不得不面对事实——他真的被他从小玩到大的亲表哥唐珑给侵犯了!

一骨碌翻身坐起,没等屁股坐稳,腰胯快散架般的酸痛又把他逼得倒下去,老王八似的趴伏在床上恨恨地挥动四肢。

唐珑这个狗操的贱人!傻逼!王八蛋!他怎么敢?!

明明被灌了那么多酒,到后面醉得神志都不清醒了,可是他现在还是能清清楚楚得记起昨夜唐珑调戏羞辱他的那些话。

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唐珑吗?以至于对方要用这种手段来侮辱他报复他?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身着烟灰色休闲装的唐珑闲庭信步走进来,笑着冲他打招呼:“早啊锐帆,头还痛不痛?用不用吃两片药?”

江锐帆虎目圆睁,强忍身体不适坐起上半身,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吼:“你他妈还有脸跟我打招呼?!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唐珑嗤笑一声,向后倚靠在门板上,抄起双臂闲闲地回:“锐帆,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现在还有工夫对付我?忘了你家里那个江锐真大哥了?”

听见“江锐真”三个字,江锐帆身体一僵,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涌上脑海,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本就不舒服的脑袋此刻胀痛得简直快要爆炸。

“你……你少跟我转移话题!”江锐帆嘶嘶地抽着冷气,一边皱眉揉按太阳穴,一边犹不甘心的继续死瞪着对面人:“他的事是他的事,你敢这么对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唐珑笑容淡了些,挑起一边眉毛说:“江锐帆,你不会以为你还是过去那个呼风唤雨的江家大少爷吧?你爹带江锐真回来是为了什么,你难道心里不清楚?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我的好弟弟,江家已经变天啦。”

江锐帆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他不想承认,唐珑说的话句句属实,这也是这些天来他自己一直恐惧和试图回避的残酷现实。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失去了“江家大少爷”的地位,他会变成什么样?以后还有脸出门、有脸继续在圈子里混吗?

他不是江家亲生子的事实,现在才刚刚透露给唐珑知道,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他灌醉之后侵犯整晚。将来这件事如果在圈子里扩散开,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冲上来踩他一脚了?

唐珑见他表情变来变去,多少猜到了他此刻心中所想。于是缓和了脸色,笑呵呵地走过来坐到江锐帆身边,同以前一样亲亲热热地揽住他的肩膀道:“锐帆啊,你也别太恨我,我对你真没坏心思,纯粹就是太稀罕你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我真是恨不得一口把你给吃了,省得你出去又被别人给盯上!”

江锐帆身子一哆嗦,昨夜昏昏沉沉时的一些不美好记忆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抖肩甩开唐珑的胳膊,偏过脸拧眉看他,眼里神色很复杂,似乎正在天人交战。

于是唐珑再接再厉,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江锐帆赤裸的肩背上,温言说:“我先去给你倒杯温水润润嗓子,瞧你这声音沙哑的。锐帆,你现在的处境你自己也清楚。咱俩虽然是没什么血缘关系了,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还当你是我亲弟,接下来该怎么走、怎么应对,我也都尽量帮你出主意,不让你太被动,好不好?”

江锐帆咬住下唇,心里知道唐珑说的有道理。他现在处境艰危,正是需要拉拢伙伴的时候,像唐珑这样的助力能多一份是一份,等力量雄厚了才好跟那个江锐真抗衡。可是,要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答应下来,把昨夜的万般屈辱全部抛之脑后,他却也实在做不到。

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被别人灌醉了压在身子底下用鸡巴翻来覆去的乱操,这本身就已经是很丢面子很辱尊严的一件事了,如果他再为了这般那般的理由选择忍气吞声,甚至继续笑脸相迎,那他跟外面那些卖的又有什么区别?!堂堂江家大少爷……不,哪怕他不是江家大少爷,也无法容忍自己沦落至此。

如此在心里想着,一个“好”字如铁块般压在江锐帆的舌头上,无论如何也无法顺利说出口。

唐珑观察着他的面色,知道他现在正纠结着,也不多逼他,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去客厅倒水去了。

江锐帆低头默默坐了一会儿,忽然心里烦躁起来,反手薅起唐珑披在他身上的衣服,狠狠甩在地板上,然后脱力般往床上一倒,两手捂住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整个春节假期,江锐帆都是窝在自己的公寓里度过的。他到底没能对唐珑说出那个“好”字,不过也没有如自己之前所放出的狠话那样动手弄死对方,最后只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由着对方伺候他洗澡穿衣吃饭,然后亲自开车给他送到家。

回家的当天晚上,江锐帆就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挂掉。等到第二天稍微缓过来点,他也不好意思去医院挂水,怕被发觉身上的异样,只能从药箱里翻出几片退烧药照着说明书吃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是因为被男人操了一晚上操成这个半死不活的倒霉样的,他真巴不得直接死了算了。

就这样蔫头耷脑的一个人在家窝了一阵子,等到他彻底痊愈恢复精神时,时间已差不多快到元宵节。

江氏集团新认回来一个儿子的消息在圈内不胫而走,江锐帆的昔日好友们炸了锅似的一窝蜂的给他发短信打电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要约他出来吃饭聊天。江锐帆看见那些消息心里烦得要命,干脆直接把手机关机,社交软件也统统下线,眼不见心不烦,省得连休息的时候都得花心思去应付。

等到他自觉休息得差不多了,手机一打开,微信短信密密麻麻的全是小红点,语音信箱也攒了不少条。江锐帆扫了两眼,挑着几个关系比较铁的朋友回了,其他闲杂人等一概视而不见。

乌七八糟的一堆消息里,来自冯献秋的几条微信让他非常受触动。冯献秋说:帆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心里很乱,但是你得打起精神来,不能就这么让一个私生子白白抢走你的东西啊!你在圈子里都混了多少年了,他才来几天?他想顶替你的位子,他配吗?别人瞧得上他吗?你得对自己有信心,兄弟们都向着你呢。有事说一声,别人不敢保证,我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帮你!

江锐帆把那几条微信反复来回看了好几遍,原本七上八下悬在空中的心终于算是落回了原处。这段时间他自己也大概想清楚了,不管父亲是出于什么原因把那个江锐真带回家里来的,至少他并非江家亲生子的这个事实并没有被公之于众。以他对父亲的了解,父亲不大可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实情,那么也就可以说明,父亲本身其实并不太想让别人知道江锐帆不是他亲生儿子这件事情。

父亲这样做,或许是因为不想徒增事端让别人对江家指指点点,也有可能是因为对他仍保留着轻难割舍的父子亲情。无论是哪一种,总之对他来说都是相当有利,这意味着他可以继续以“江家大少爷”的身份在圈子里经营人脉,然后一点一点打造属于他自己的稳固江山。

正如冯献秋所说,江锐真才来京城多久?他了解这边圈子里的人情世故吗?就算他想讨好别人,想在圈子里立足,别人买他的账吗?就目前来看,这个江锐真也就只有工作能力上比他稍微优秀那么一点儿,可是也不过就是一个二十多点没怎么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半大青年,能成熟稳健到哪里去?只要他稍微使点手段,让对方出几次错翻几次车,估计那小子今后在父亲心里以及圈里的评价都会下跌不少,到时候再想跟他竞争可就难了。

如此打定主意,江锐帆先去理发店剪了个清爽干净的新发型,然后回家翻出笔记本电脑和一沓之前那个项目的相关资料,拎着公文包人模人样地走进公司,打算重整旗鼓,大施拳脚。

一进项目组办公区,他马上先愣了一下,发现工位布局似乎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每个人的座位上也都多了一两盆花卉绿植,最重要的是,年前还死气沉沉一脸怨念的项目组员工们,这会儿看起来全都精力充沛干劲十足。

回家过个年对人的精神面貌改变这么大吗?还是说公司高层为表达慰问,给他们偷偷塞了大红包?

不过不管怎么说,员工有活力对领导来说总不会是一件坏事。于是江锐帆挂上笑脸,胳膊搭在身前的隔板上,笑眯眯地跟大家打招呼道:“大家好啊,假期过得怎么样?一会儿我请大家喝咖啡,然后咱们下午开个会,讨论一下接下来的项目方向,今年我肯定带着大家把它做成功。”

话音落下,他本以为大家就算不太积极,至少也能回他一个笑脸,可是哪知道项目组的组员们表情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样,呲牙咧嘴地互相猛递眼神,就是没有一个人开口回他。

尴尬的沉默在办公区迅速扩散,江锐帆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眉头渐渐皱起,不大高兴地沉声问:“怎么回事?都不想干了是不是?”

不得不说,江大少爷的气场还是很足的,低气压一释放出来,组员们均感到一阵后背发凉,纷纷止住小动作,眼观鼻鼻观心作低头认错状。离他最近的那名小姑娘干笑了几声,硬着头皮小声回:“江、江总,您回来啦……那个,就是,咱们公司最近有些人事变动,您……没接到通知吗?”

“人事变动?”江锐帆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得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什么变动?跟我说说。”

“啊?这个……就是……怎么说呢……”小姑娘被他盯得汗都快流下来了,腰背挺得僵直,眼神四处乱飘。“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要不等一会儿组长回来,您问问组长?”

江锐帆皱眉看着她,直觉她在说谎。组里的人事变动,她身为组员能不了解?不跟他说明情况,一个劲儿的把问题推给组长,这只能说明人事变动的内容多半对他不利,甚至会引他发怒。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为难这么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于是只能勉强忍下一口气,抬脚向办公室走去。

走了没两步,会议室的门忽然打开,几个人捧着文件夹和笔记本从里面出来,最前头的赫然就是那位项目组组长。于是江锐帆脚跟一转,几步走到组长面前,也不管他手里还抱着东西,直接堵在他面前劈头就问:“人事变动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通知我?”

项目组组长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回:“江、江总,我通知您了呀。打您电话好几次都没打通,我就给您发了微信短信还有邮件,我以为您都看到了呢……”

江锐帆“啧”了一声,心想那么多垃圾消息,谁有工夫一一看完?

“看到了我能不回复你吗?我压根就没注意。你不会再多跟我确认几遍啊?”

“呃……”组长被他这套蛮不讲理的论调堵得不知该怎么回复,暗自腹诽说你收到消息不回复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谁知道这次你真的没看见啊!

江锐帆见对方不回复还想继续发难,这时会议室里又走出来一个男人,见到这边的情形后立刻走过来,语气和蔼地说:“锐帆,你来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先让周组长他们回工位去,拿着一堆东西也挺累的。”

江锐帆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江锐真。他今天穿了身蓝条纹西装,还是戴着那副银边眼镜,看上去一副意气风发的死样子。

见江锐真出来打圆场,几个人纷纷冲他点头致意,也不等江锐帆回话,抱着电脑文件避瘟神似的一溜烟走了。江锐帆张口结舌地望着他们几个人离去的背影,半晌才把脑袋转回来,面色不善地盯着江锐真问:“什么意思?你现在成他们的领导了?”

“嗯……算是吧,可以这么说。”江锐真比他矮了大半个头,跟他说话时只能稍稍仰起一点脑袋,不过态度上倒是不卑不亢。“前些天公司高层开会,提起了这边这个项目,说是进展不太好,想要给它中止。我看了一下,感觉跟我之前做过的一个项目挺像的,做好之后收益应该不错,现在中止的话太可惜了,所以就主动请缨,把它转到了我手里。”

他解释了一大通,江锐帆听到耳朵里的却只有最后一句,于是瞬间火冒三丈:“你他妈不是要去跟我姐那边的项目吗?跑过来跟我抢什么?有劲儿闲得没处使是吧!”

江锐真垂眼笑了一下,耐心地继续回:“倒也不是……不过琳姐那边的项目,确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紧张,空闲时候过来打理一下这边的项目也并不算非常麻烦。我只是……怎么说呢,看不得一个挺好的项目就这么被荒废下去。你组里的那些年轻人都非常有潜力,我很欣赏你的眼光。”

江锐帆死皱着眉毛看怪物似的看他,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这番话说得怪里怪气,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反驳。僵持片刻,他恨恨地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那你也不能抢我的项目吧?!你把我的活儿都干了,那我来干什么?吃白饭吗?”

江锐真挺惊讶似的瞥了他一眼,“啊……我还以为你会比较享受清闲一点的工作状态,看来是我误会了。”

这下江锐帆听明白了,这小子根本就是在讽刺他,明里暗里的嘲他不专心工作,整天游手好闲!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江锐帆眉毛一竖,抬手就搡了对面人一个趔趄。“把话说清楚!别跟我来阴阳怪气的那一套!”

没等江锐真回话,前面拐角处忽然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嗒嗒声,紧接着便看到江蕙琳大步流星地朝他们二人走过来。

“锐帆!你干什么呢?!之前高层开会也不露面,隔这么多天才来公司,一来就闹洋相,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疾言厉色地训完江锐帆,她转头望向一旁的江锐真,关切地问:“锐真,你没事吧?他刚才动手打你了?”

江锐真摇摇头,面色依旧温和。“我没事,锐帆就是情绪激动推了我一把而已。之前的人事变动好像没有及时通知到他,让他误会了。没关系的,可以理解。”

江锐帆听见他这话,心头火气更旺,直着嗓子冲他喊:“我他妈是因为人事变动才情绪激动的吗!当着我的面搬弄是非,你当我傻逼是不是?我……”

“够了!”江锐帆还想据理力争,江蕙琳直接打断他的话,拽着他的领带就把他往外拉。“你跟我上来!咱俩单独谈话,别在这丢人现眼!”

牵狗似的把江锐帆一路牵到自己办公室,江蕙琳反手关上实木门,噔噔噔走到沙发椅上坐下,也不说话,单是抄起双臂,隔着宽大的办公桌神色严厉地瞪着对面人。

面对自己亲姐,江锐帆倒也没了刚才那股戾气,只是满不在乎地正了正领带,把弄歪的衣领归回原位。

“刚才怎么回事?”隔了一会儿,江蕙琳终于率先开口,声音里犹带着几丝愠怒。

“也没怎么。”江锐帆把手插进裤袋,垂下眼去瞅自己沾了点灰的鞋尖。“他抢了我的项目,还讽刺我,我心里不高兴就骂了他两句。”

江蕙琳瞥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你还好意思提你那个项目。你当初怎么信誓旦旦跟我打保证的?结果呢?一地鸡毛!开会的时候股东提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替你圆!要不是江锐真说他可以接手,还当场展示了新计划书,这个项目不等你回来就已经被腰斩了。”

江蕙琳说的句句属实又毫不留情,江锐帆无力反驳,只能强词夺理道:“我也做了新的计划书,按我的方案走,结果未必就比他差!我跟了那么久的项目,凭什么他说拿走就拿走了啊?是不是以后我的东西都得变成他的了?”

闻言,江蕙琳皱起眉毛,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抿起嘴唇,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锐帆看见她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些惴惴,于是试探着又说:“姐,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得帮我……”

江蕙琳又看了他一眼,胸口起伏着做了几个深呼吸,片刻后才低声回:“嗯,我知道。”

这一句“知道”,却好像隐隐约约暗含着许多层深意。若是往前几个月,江锐帆一定不会对这个回答多想,可是在知道自己不是江家亲生子的事实之后,他此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阻止自己多想。江蕙琳的回答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顿了那么久才回答?她是不是也知道一些非常惊人的秘密?

想着想着,江锐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他死死盯着地毯上的纹路,冷不丁的忽然问:“姐,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他没说知道什么,可是江蕙琳何其聪颖,一下子便读懂了他没说出来的下半句问话。女人讶然,她以为这件事至少江锐帆本人应该是不知道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傻弟弟竟然也不知什么时候知晓了真相。

“我……嗯。”江蕙琳垂下眼睛,向后靠进椅子里,思索一番后慢慢地说:“其实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巧合。”江锐帆心里有些发凉,他爸果然是知情的,他姐现在也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弟弟了。“那……爷爷奶奶知道吗?”

江蕙琳摇摇头,“不知道,爸说他们年纪大了,不想让这些糟心事影响他们心情。锐彤还小,应该也不知道;锐真的话……我说不好。”

江锐帆低低地“嗯”了一声,脑子里万千思绪,乱得厉害,却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江蕙琳抬起眼睛,看着他又说:“锐帆,不管怎么样……我心里还是拿你当我弟弟,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你明白吗?”

江锐帆眼里一热,差点流出泪来,赶紧吸了吸鼻子含糊不清地答:“嗯,我明白。”

“我觉得你可能还是不太明白。”江蕙琳捏了捏眉心,妆容精致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一丝疲态。“我想说的是……你不要再跟江锐真争了,特别是不要跟他对着干。他那个人,虽然年纪跟你差不多大,但是心思相当缜密,做事滴水不漏。你也看到了,他来公司没多久,上上下下的人已经全都被他收服了。估计要不了多久,江氏企业就要认他当太子爷了……”

她说的这些江锐帆也不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可是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再说直白点,哪怕没有这些错综复杂的纠缠,江锐真那种人也是他最烦最恶心的,他怎么可能容忍对方骑在他头上拉屎?于是他向前一步,双手撑住桌子,有些急切地探身对江蕙琳说:“姐,你别这么悲观啊!你愿意拿我当弟,我也真心拿你当姐,咱们姐弟合心,一起想办法,怎么就斗不过那小子了?我、我知道我以前吊儿郎当不成器,但是我现在已经改了,我可以跟着你认真学!真的!”

江蕙琳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调轻缓地说:“锐帆,你不懂,不是斗不过,而是我根本就不想斗……姐今年已经30岁了,为了家族,为了事业,这么多年一天恋爱都没谈过,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出去度假放松过,说实话,我感觉特别累……以前总想着等你长大成材,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我把咱家的家业托付给你,然后就可以安安心心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了。但是现在看来……哎。”

江锐帆有些羞愧地垂下脑袋。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姐这个女强人也会有感觉心累、不想干了的时候,现在想想,他还真是挺对不起他姐的。

“爸爸把江锐真正式带回家里,有一半的原因是看上他的能力,想培养他当接班人。毕竟他身上的的确确流着江家的血,是咱爸的亲生儿子,将来继承家业也是名正言顺。你要是想发展事业呢,就自己去外面做投资,姐会帮你,别总想着内斗。锐真忙着做项目管理公司,也不至于闲的没事对自己人开刀。”

还有一句话她觉得不大好听,怕引起弟弟的逆反心理,所以就没说:反正你也不是干事业的料,与其跟他争抢,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当你的大少爷,做点稳定的投资和理财,一辈子逍遥快活不也挺好?

晚上,姐弟俩难得和和睦睦的坐一起吃了顿饭。江锐帆猛然发现,这好像是他们俩头一次这么推心置腹地聊天,以前每次都是说不了几句他就嫌他姐唠叨烦人,强行打断话题。

看得出来,江蕙琳这段时间精神压力也很大。家里突然多了个笑面虎似的新继承人,还得知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弟弟竟然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也难为她能一边考虑这些纷繁复杂的事情,还一边继续每天上班打理公司事务了。

把微醺的江蕙琳安全送到家,江锐帆下楼回到车里,握着方向盘静静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启动发动机。

江蕙琳要他别跟江锐真争,可是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一想到今天在公司里,对方笑里藏刀地拿话奚落他时的那个恶心人的样子,他就恨得牙根直痒痒。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狗崽子,他凭什么?真以为有他爸撑腰就了不起了?他还就跟他杠上了,非得让他狠狠地栽一个大跟头不可!

接下来的半个月,迫于江蕙琳在公司坐镇,不让他胡乱生事,江锐帆只得忍气吞声暗自谋划。待到他姐出差到外地跟项目去了,他顿时像得了水的鲤鱼一样,卯足了劲给江锐真找麻烦。

这天傍晚,江锐帆夹着台笔记本电脑,大摇大摆地走到江锐真办公室门外,假装很礼貌地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听到里面人的应答,江锐帆哼地一笑,推门进去的同时提高声音道:“江总经理,您的那个项目又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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