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切都会过去的(2 / 2)
最后诊断结果出来,是趾骨骨折。
离开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景容峥左脚打着石膏,被包得严严实实。
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在唐典身边。
他认真地道谢:“唐典,今天麻烦你了。”
“没有你陪我跑来跑去,我一个人过来的话不知道会折腾到几点。”
唐典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当我是朋友,就别整这些肉麻的。”
景容峥只觉心间一阵暖流淌过,他开心地笑了笑。
“再夸你一句,以后想听都没有了。”
“我的朋友很少,只有你一个,但有你这么一个,足以顶十个。”
唐典沉默了几秒,露出一个坏笑。
“真这么感动,不如以肉相抵,比如多让我捏捏你的屁股?”
景容峥只当他在开玩笑,“信不信我放屁崩晕你?”
“行了,知道你听得不自在,我不说了。”
“对了,脚的事你别告诉韩天奕,免得他担心。”
唐典语气古怪地问道:“你真觉得他会担心?”
景容峥叹了口气。
“我的这只脚,是在向他发脾气时自己踹柜子弄伤的。”
“我并没想踢到他身上,但他当时看起来被吓坏了,可能不会这么想。”
“所以,他可能……不怎么会担心吧。”
他忍不住苦笑,“没准还会觉得我活该。”
唐典给他拉开车门,“你确实活该。”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昨天晚上他和我在一起。”
景容峥坐进车里。
“你说过啊,这个我知道。”
“他应该是找你诉苦了吧,昨晚确实是我不对。”
他自嘲地一笑,“我满足不了他的需求,却还朝他发脾气。”
“唐典,我有时候觉得……”他苦涩道,“我真不是个男人。”
“之前我还总瞧不起景文超他们,现在看来,我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充满了负面情绪的话,他只有对着这个唯一的朋友才敢说出口。
但也不敢多说。
说多了他很怕自己成为一个怨妇,让对方讨厌。
唐典坐进驾驶座,没有急着发动车子。
他摇下窗户,掏出烟盒,“我抽根烟?”
景容峥不抽烟。
他也因为好奇尝试过,却并不习惯。
他干脆说:“抽吧,正好我也蹭一根,看能不能消愁。”
唐典点了一根给他。
景容峥吸了一口,咳嗽了大半天。
“算了,愁上加愁。”
这古怪呛肺的味道,只能让他更加烦躁。
唐典夹走他手中的烟,继续抽了起来。
他徐徐地吐出烟圈,“下面真不行了?要不和我试试。”
烟雾升腾而起,模糊了他的表情。
一番掏心窝子的倾诉,就得到了这么一句调侃的黄腔。
景容峥没好气道:“行啊,等你下面也烂了,我们就凑一起吧。”
唐典笑了声,“那你可能还要等上很久了。”
他把手臂搭在窗弦上,抖落烟灰。
烟雾也随之飘到外面。
景容峥看着他,“唐典,我觉得你有话对我说。”
“如果是我感觉错了,那就送我回去吧。”
他也不是非得要求对方说些什么来开导他,对方能听听也行。
至少他感觉现在说出去了,心里也好受多了。
唐典定定地看着他,“你的感觉没有错——”
“景容峥,我再说一遍,你活该。”
景容峥有点发愣。
唐典继续道:“听过那句话没,你的思想配得上你受的苦。”
景容峥有点生气了。
“你骂我一次算了,你现在还骂了我第二次,你再骂我第三次试试?”
唐典无奈道:“我说你能不能有点耐心,我这不是在为正文铺垫吗。”
“你还记得吧,我和你是通过韩天奕认识的。”
景容峥听得皱眉。
“别乱铺了,床单都要被你绕成麻花了。”
“我听不懂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唐典道:“你知道吗。”
“在你和韩天奕交往之前,他也是我的小鱼儿之一,俗称:炮友。”
景容峥沉默下来。
半晌,他才轻声开口。
“我有过这种猜测。”
“你们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男朋友。”
“我不想失去你们,也不想让自己像个疑神疑鬼的妒夫,所以我压下了。”
“就算知道了也没什用,无非是给自己添堵。”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他和我在一起后,你们之间还有没有上过床?”
唐典挑眉。
“我说了你就信?”
景容峥没有丝毫犹豫。
“你说了我就信。”
唐典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没有,你们在一起后,我和他就断了。”
“我再怎么没下限,也不会逮着朋友妻下手。”
他的语气一转。
“但是,昨天他哭着来找我,说你嫌他后面松了,安慰他的时候,我顺便帮他检查了下……”
“然后就检查到床上去了。”景容峥冷冷地接话。
唐典耸耸肩。
“他都欲拒还迎了,我还要假惺惺地赶走他吗。”
“再说你知道的,男人嘛,就是一种习惯用下半身去思考的动物。”
景容峥怒道:“我也是男人,我怎么没有……”
“总有那么几个例外,比如柳下惠,还有你。”唐典自然地打断他。
“就是因为坐怀不乱的男人少之又少,是男人中的异类,才会被人称赞至今。”
景容峥气笑了,“合着还是我格格不入了?”
“所以你是正人君子,”唐典对他竖起大拇指,“牛逼。”
景容峥被说的没脾气了。
“我要算君子,圣人听见了都得掀开棺材看看是谁这么恬不知耻。”
唐典笑道:“其实我本以为你知道这事后,第一反应会是揍我。”
“我都编好了等会儿要去说给听医生的理由。”
景容峥木着脸。
“然后医生问我是你什么人,我说我是那个被你给戴了绿帽的冤大头兄弟。”
唐典笑道:“那你还准备继续戴着这顶绿帽吗?”
景容峥为他的无耻而震惊,难以置信地爆粗口。
“这特么的是我想不想戴的吗?难道不是你要不要给我戴吗?!”
唐典一脸无所谓,“对于这种事我向来不在乎,只要快乐就好。”
“我的小鱼们给我戴,我也在给他们戴,就等于谁都没有戴。”
“但你的原谅帽戴得不像我们这种人,至少……”
他注视着景容峥,目光像是看透了景容峥的内心。
“没有那么轻松吧。”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让景容峥忍不住避开。
他沮丧地低下头。
“他都愿意为我居于下位了,礼尚往来,我多包容他也是应该的。”
“而且也是我满足不了他在先,又对他发脾气在后,还吓坏了他。”
“可以说,他之所以会出轨,极大一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
他苦涩道:“用你的话来说,这顶帽子我活该给自己带上。”
就像景文超和蒋敏倩一样,他重蹈了父辈的覆辙,逃不掉宿命轮回。
唐典语气怪异。
“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我不好评价,我就想知道什么叫‘都愿意’?”
“难道你一直以为他是在各种纠结犹豫后,咬牙放弃男人的尊严为爱躺下让你干的吗?”
景容峥愣了一下,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他也是男人,如果不是克服了巨大的心理障碍,怎么可能这样做?”
“换作是我,我自问比不上他,我根本做不到像他这样牺牲。”
唐典摇头,“野山珍,你不混圈子可能不懂,别用你这种直男思维去揣测他们这些骚零。”
“我可以这么对你说,不要说什么愿不愿意。”
他越说下去,语气中的鄙视与嫌弃越显露无疑。
“应该说,他根本就是巴不得跪在地上撅起屁股求你干个爽!”
“你别看这些骚零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一脱下裤子就和发情的母狗——”
“闭上你的狗嘴!”景容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着脸道,“你再骂一句试试?!”
唐典满脸憋屈地憋了回去。
“……靠,我特么的只是把实话说出来,你居然觉得这是骂?”
景容峥冷笑,“不要用自己的思维去恶意揣测别人,自己才刚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要说谁像狗,我看你才是发情的公狗吧!”
唐典无奈地举起手,以示投降。
“行行行,是我这只有着公狗腰的壹在恶意揣测他们零行了吧。”
“韩天奕其实一点都不骚,他就是个清纯无比的性冷淡零。”
“所以拜托你戴稳帽子管好他吧,只要他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碰他。”
“上赶着求我干的鱼多的是,我也不差他这一条。”
景容峥怒道:“什么叫我管好他,你就不能管好自己的那根烂香蕉吗?”
唐典无语道:“不如你住我家里来帮我管?”
景容峥松开手,闷不吭声地坐回去。
他也反应过来,这家伙要是能管得住才怪。
唐典启动车子。
“野山珍,话说你那根到底还行不行啊?”
“真不行的话,哥的怀抱欢迎你投奔,开苞时绝对给你无上的极乐。”
景容峥有些恹恹地靠在座位上,“滚,我怕你的怀抱熏晕我。”
他有点头痛,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韩天奕。
难道他要腆着脸说,你别出轨了,和我好好过日子?
对方肯定会要求他满足需求,然后他又不争气地萎掉。
接着对方被气哭,他控制不住发脾气,对方去找安慰……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
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他尴尬不已地压低声音,“你和他……”
唐典握着方向盘向左打弯,漫不经心地道:“我和他怎么了?”
景容峥支支吾吾,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向第三者请教床事,估计没有哪个男人活得像他这么窝囊了。
他灵光一现,换了种问法,语气也变得自然起来。
“你和那些情人床上运动时,是怎么让自己不去想象那个地方原本的用途的?”
向哥们打听和他那些情人们间的秘事,听起来好多了。
唐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会想这个,就算在意,也没有实际接触到,不还隔着一层套……”
他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转头满脸震惊地看着景容峥。
“我靠!难道你是无套上阵?!”
他感慨道:“猛士,你牛逼,我敬你!真是要性福不要性命!”
“没想到你人前看起保守,人后却玩得这么开。”
景容峥被他说的有点挂不住面子,不服气地道:“难道你每一次都是戴着的?”
唐典理所当然地道:“怎么可能不带?!有时候我都恨不得戴两个呢!”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没病,我可不想以后下面真的烂掉。”
景容峥听得无语,忍不住劝他。
“真这么怕的话,你洁身自好点,和一个人固定下来不更好?”
唐典转移话题,“那什么跑题了……我们还是继续讨论你和韩天奕吧。”
知道他不想听,景容峥也不再在这事上多说。
他顺从对方的意思,无奈地说出自己苦恼。
“我也知道不戴套不安全,但韩天奕不喜欢戴。”
唐典嗤之以鼻,“惯的他,他说不喜欢你就不戴了?什么臭毛病!”
景容峥讷讷道:“我总不能强迫他……”
“几把到底是你的还是他的?”唐典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你不乐意他还能霸王硬上不成?”
说到这里,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所以你萎给他看?”
“你直说‘不戴就不干’不就行了吗?怎么还整得这么奇怪?”
景容峥也难以理解。
“什么叫我萎给他看?”
“难不成你以为我能控制那玩意儿,想软的时候就软,想硬的时候就硬?!”
唐典拍拍他的肩膀,“我懂,总有那么几天会觉得有心无力嘛。”
“但你看烧零那么多,一心一意的不好找,乐意戴套多的是,他不乐意戴换一个就是了!”
景容峥斜睨他一眼,“所以我是不是还需要向你这个‘优秀生’学习?”
唐典摆摆手,“得,你就当我这句话是放屁。”
他语重心长地教育景容峥。
“崽啊,但这句话你可千万要记住,无套爱是一时爽了,但艾滋可能也不远了。”
“别到时候真让爸爸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景容峥也顾不上计较被他占了口头便宜,迟疑地道:“我只和他发生过关系……”
“那他呢?”唐典打断他。
景容峥的语气弱下去,不是那么肯定了。
“他应该也只和我,还有你……”说到这个,他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提这个?”
“他就算是有病也肯定是从你那里传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的脸都绿了,“然后又传给我……”
他怎么会结交这种损友?!
唐典摇摇头,“你瞎几把想什么呢。”
他从夹层里掏出了一份文档递给景容峥。
“十一天前的体检报告,你不信的话,我还可以现在就和你回医院做。”
看着这份健康报告,以及夹杂在里面未开封的保险套、某种瓶剂,景容峥心情复杂。
“……看完报告就可以进入正题了,对吧?”
唐典一脸理直气壮,“确定安全后,直接一条龙走起来,多方便啊。”
景容峥憋出一句,“……你真是个淫才。”
唐典欣然接受,笑道:“过奖了。”
他不失机会地证明自己的话。
“你看,他连这种基本的安全防范都没有,你总应该相信我之前的话了吧。”
“他们这些烧零,为了刺激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一点下限都没有。”
“野山珍,我是说真的,你最好还是找时间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景容峥被他说烦了。
“你懂个屁,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你别再跟个怨妇一样诋毁他了。”
唐典耸耸肩,“行吧,我是不懂,只要你懂他的屁股就行了。”
景容峥听得更觉刺耳,火气也更大。
“你能不能不要总提这回事?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想和我讨论一下他屁股大不大软不软啊?!”
唐典也不生气,调笑道:“不讨论这个也行啊,那我去和他讨论你的唧唧够不够硬持久度怎么样?”
景容峥被气笑了。
“滚,你还是去和你那些情人们讨论一下你以后会什么时候硬不起来吧。”
他早已经习惯对方三句不离黄腔,现在却还因此无法控制地发脾气。
为什么他会变得这么神经质?
“抱歉,我的语气有些不好听。”
唐典摇头道:“屁大点的事道什么歉,我又不是那些敏感的零。”
他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你也太小看哥这海纳百川的广阔心胸了吧。”
“不过呢,如果你实在太过愧疚,非要用屁股来道歉的话,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知道他没有往心里去,景容峥也松了口气。
“问题不大,我不介意厚着脸皮替你拒绝了。”
回到家里,景容峥没有多留要给他叫外卖的唐典。
送对方离开后,他给自己泡了包方便面。
他没有什么胃口,但胃总是要填的。
等泡面变软的中途,他试着给韩天奕打过去。
没想到竟然通了。
虽然那头没有声音。
难道是忘了拉黑?
虽然疑惑,但他自然也不会问。
对方不开口,景容峥只能主动开口,“我们谈谈?”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想继续凶我吗?”韩天奕的语气硬邦邦。
景容峥诚恳道歉:“对不起,昨晚是我的态度不好。”
“以后我会努力控制自己,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韩天奕冷笑,“你就这样空口说有什么用?!”
“你知不知,家暴只有零次与无数次的区别!”
景容峥脸色顿时一变,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像只半瞎的猫,被人强行扯开眼皮,要他看看自己到底有多丑。
他咬着牙,压下油然而生的怒意。
“那你要我怎么做?去派出所自首吗?!”
韩天奕笑道:“倒也不用那么做,以后你要是再犯了我绝对会报警。”
“现在你只要写一份保证书,拍下照片发朋友圈并公开让周边人都知道就行了。”
景容峥的通讯录人不多,只有一个唐典是朋友,其他的都是些同学和同事。
以及房东快递等日常有所交集的人。
他不在意被唐典看到,反正对方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但对那些半生不熟、以后偶尔还要打交道的人,他还是有点要面子。
景容峥皱眉道:“有必要把一件私事闹得那些陌生人都知道吗?”
韩天奕的语气一派理所当然。
“就是要让他们来监督你,让你觉得丢脸,你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犯。”
景容峥略一思索,“好,我可以这样做。”
“同样的,公平起见,你也要这样做。”
韩天奕有些不可思议,“你让我也发朋友圈?你就这么想让大家都知道?”
景容峥肯定道:“对,你写下你的保证书,承诺你以后不会再出轨。”
“让你的朋友们都来监督你。”
短暂的沉默过后,韩天奕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
“景容峥,你有病吧?”
“我什么时候出轨了?你不想写保证书就这样污蔑我?你给我去死吧!”
听到他否认,景容峥顿时一阵火大。
“唐典都亲口告诉我了,你还不肯承认!”
韩天奕振振有词地反驳他。
“唐典那个人说的话你也信?你怎么不去信母猪会爬树啊!”
“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他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什么也没有!”
景容峥沉声道:“我不认为他在乱说,他没有必要骗我。”
“所以你认为是我在骗你喽?”韩天奕反问道。
景容峥尽可能地压住怒意,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两个人之中,肯定有一个说了假话。”
“按你说的,是他在骗我,那我问你,他骗我有什么好处?”
韩天奕怒不可遏地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不跟他去过啊!”
“我是你男朋友,你却相信他而怀疑我,你到底是爱他还是爱我?!”
“呵呵,没准就是因为你和他有一腿,才会一心信他而不相信我!”
景容峥觉得他实在不可理喻,“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不要胡搅蛮缠?”
“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清白的,那我们去和他当面对质说清……”
“景容峥,你去死吧!嘟嘟嘟……”
听着那头的挂断声,景容峥感到一阵烦躁。
同时,他也有点不确定了。
韩天奕否认的语气这么坚决,难道真的是唐典在骗他,让他误会了?
可这根本站不住脚。
对方为什么要骗他?
就算成功骗到了他,对方也什么得不到。
甚至还会破坏两人之间的友情。
假如唐典没有骗他。
在他都已经表示原谅的前提下,韩天奕为什么还要拒不承认?
景容峥觉得头痛不已。
他不明白,两人之间到底谁在骗他,谁说了假话。
只有当面对质,才能说清楚。
他再次试图给韩天奕拨过去。
“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又被拉黑了。
他只得换个人拨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怎么了?不会是摔倒了吧?”
景容峥单刀直入。
“唐典,你和我说实话,我也可以原谅你:”
“你对我说昨晚韩天奕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在作弄我?”
唐典愕然道:“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我犯得着用这个来作弄你吗?”
他叹了口气。
“这顶原谅帽你要实在戴得膈应,等你病好后就过来揍我几拳吧。”
“算了,我还是趁你现在没力气赶紧送上门让你出口气吧。”
“我现在就过去?”他嘀咕道,“幸好我还没有回去,正在路上吃饭。”
景容峥阻止他,“你不用过来。”
“韩天奕说他没有,和你之间是清白的,态度很坚决。”
他揉着太阳穴,感觉而疲累而无奈。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谁在撒谎。”
唐典恍然,“我还以为你是感觉不舒坦憋屈的慌,原来是因为他不肯承认。”
他嗤笑一声,“野山珍,你要不要这么天真,他说没有你就信了?”
“俗话都说了,捉奸要在床,你又没有抓到现形,他当然要打死不承认。”
“也就我这个第三者良心发现,不然你还要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有多久。”
景容峥实在难以理解。
“我又没有说要打死他,只是让他写个保证书保证不再出轨而已。”
“我都既往不咎了,他还要我怎么做,当作一无所知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我又不是圣人,可以宽宏大量到那种地步!”
唐典无奈道:“你在我面前硬气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老婆。”
“你要说就去他面前说去。”
景容峥再次问道:“你给我说实话,你真的和他上床了吗?”
唐典忍不住骂了一声。
“靠,早知道会变得里外不是人,我就应该按死良心紧紧地闭上嘴!”
“一个两个的,都是不亲眼见到黄河就不死心。”
听着他这完全不似作伪的坦荡表现,景容峥又动摇起来。
心中来回摇摆的天秤,缓缓地偏向了这个兄弟。
“所以……他真的是在骗我?”
唐典不再给他分析,直接说:“我教你办法,让你找到他出轨的证据:”
“我昨天和他干了三炮,虽然带着套,没有留下精水。”
“但现在也才过去一天不到,他后面肯定也不像平常一样紧,你可以去试试松不松。”
景容峥愣了一下,顿时大为光火,怒气蹭蹭上涨。
他感觉自己属于男人的尊严被踩在脚下来回践踏!
“你!你!你……”
他气得直喘气,一时竟然想不出要怎么骂。
唐典没有看到他的神情,在那头自顾自的得意。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机智?”
“如果你觉得后面感觉不出,也可以撸他前面,观察下他射的精水浓度。”
“禽兽!变态!”景容峥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词。
唐典无奈了,“我这不是在你给你出主意吗,你怎么还骂我?”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你干嘛只逮着我这个奸夫骂,你也骂骂他啊。”
“他不乐意配合,我还能硬来不成?像他这种强扭的瓜又不甜,我也不想扭。”
听到这种无赖的话,景容峥只觉脑仁发疼,气得不行。
“你还想强扭瓜?你怎么不把你那根烂黄瓜扭下来啊!”
“唐典,我警告你,等你哪天因为扭瓜被人送进监狱后,我绝不会去探监!”
“但你要只是黄瓜烂了,我还会忍着恶心抽时间陪你去医院治!”
唐典笑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别跑题了,继续说回你和韩天奕。”
“要是这两样都检查完后,你还不确定也不要表现出来,就上视频这个杀手锏。”
景容峥脸色一变,“你录了视频?难道你想用这个威胁他继续和你出轨?!”
“这是特码的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顺着这个思路联想下去,他更是由此生出一个骇然的猜测。
“所以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强迫了他,他才会不敢向我承认?”
唐典极为无语地。
“我有个屁的视频!要真有的话,我还能和你在这里哔哔大半天?”
“直接丢视频给你不就了事了?!”
“还什么我强迫他,我要真强迫了他我还傻不拉几地告诉你?!”
“野山珍,我看你特么的真是被烧傻了。”
这时,景容峥也反应过来自己联想过多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你说没错,最近糟心事太多,我确实是被气蠢了不少。”
唐典大言不惭地安慰他。
“蠢也不要紧,还有我这个机智的兄弟呢,你听我的,保管没错!”
景容峥迟疑着道:“这么变态的馊主意……真行得通?”
唐典信誓旦旦地保证,就差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相信我,这一套组合下来,甭管他再硬的嘴,也会不打自招!”
景容峥沉默了十几秒。
“算了,不用试了,我相信你没有骗我。”
唐典觉得奇怪。
“怎么突然改变看法了?难道是不敢去试?你怕什么,他还敢揍你不成。”
“不是我夸张,像他这种零,你尽管把他当没卵的太监看就行了。”
景容峥苦笑,“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而是你能陪着我说上大半天,又是安慰、又是出主意,而他……”
“却连和我多解释几句都不愿意。”
“对比之下,我只能认为他在心虚。”
唐典笑道:“我看你这脑瓜子还是挺灵活的,也没蠢多少啊。”
景容峥无力吐槽。
“你这个第三者让我戴绿帽算了,现在还要骂我蠢,你不觉得有点过于嚣张了吗。”
唐典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我再嚣张哪有你的那位嚣张啊,做了还死不承认。”
“啧,”他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轻蔑,“一点男人的当担都没有。”
理智告诉景容峥,在别人骂自己的男朋友时,他应该制止维护。
可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感觉很累很累很累,身体累,心也累。
两年下来,是他一直没有看清过韩天奕,还是对方变了?
挂断电话,景容峥开始填饱自己的肚子。
泡面已经完全冷掉,软成了一坨。
他夹起来,硬塞了三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残留在口腔的油腻感觉,令他作呕。
胃部传达着火烧火燎般的饥饿信号,却又不断抽搐着反感面前食物。
一边是需要;一边是抗拒。
两种截然不同的指令,以他的胃来回厮杀,像是要把他的胃搅成两半。
景容峥痛得躬起脊背,咬牙死死地掰住桌沿,另一只手用力捂住腹部。
足足十几分钟过后。
他才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此时,他一身冷汗淋漓,整个人像是在雨中淋了一圈。
明明立夏已过,现在是平均温度二十五度的初夏。
他却手脚冰凉,感觉冷得不行。
景容峥无力地靠坐在那里,有点茫然。
一个小感冒而已,却让他难受成这样。
究竟是病毒的威力太过强大,还是他的胃接收到了……他的难过。
他有那么难过吗?
明明他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难过。
思考了十几分钟,景容峥才用发软的手拿过手机,给自己点了份外卖粥。
就算是很难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生活并不会因为他的难过而暂停。
地球依然在转动,世界依然很热闹。
只是与他无关。
情绪再如何低落,日子总要过下去。
喝完粥后,景容峥又吃了几粒感冒药,然后在药效中昏沉沉地睡去。
他并不知道。
夜景酒吧后面起居室里。
此时有两个人正在为他激烈争执。
韩天奕满脸的不服气,“……唐典,你凭什么命令我做事?!”
唐典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昨晚与他在床上耳鬓厮磨的温柔多情。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韩天奕,去向他认错!”
韩天奕不屑道:“你正义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的龌龊心思!”
“也就他傻乎乎地看不出来而已。他要知道了,只会第一时间拉黑你!”
唐典冷笑,“我对他什么心思关你屁事!”
“他把我当兄弟,我就不会让你把他当傻子一样玩弄!”
韩天奕想也不想地大喊着反驳。
“我没有!我从没有想过玩弄他!我只是爱他,想让他吃个醋也爱我而已!”
“他总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对我说,像是无论我做什么都能原谅。”
“现在对我就连欲望都没有了,他到底爱我吗?”
他悲哀地摇摇头,“他根本不爱我,他爱的只是他的责任心而已!”
唐典讥诮一笑,“呵!你还委屈上了,说得好像都是他的错一样。”
“别为你的淫荡找借口!”
“韩天奕,我不吃你这套,耐不住寂寞就是耐不住寂寞!”
他语带威胁,“明天晚上之前,去向他认错。”
“否则别怪我把你以前的下贱事告诉他!”
韩天奕忍不住笑了起来,得意中带着些许苦涩,显得有些扭曲。
“就算你说了也没有用,他不会在意这些的,他只会原谅我!”
唐典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言论,夸张地笑了起来。
“原谅?一件两件三件……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就算他对你是责任心,再重的责任心,也会被你作得消磨殆尽。”
“等彻底看清你这个人后,你说到时候,他还会捧着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吗?”
韩天奕眼中闪过一丝紧张惶恐,下意识地连连摇头否认。
“不会的!他不会的,他只会永远原谅我的!”
唐典目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那就拭目以待吧。”
次日,中午。
景容峥睡到十一点多才醒来。
他给自己煮了点绿豆粥喝过后,懒散地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再加上久违地睡了囫囵觉,他的精神还算不错。
电影片头刚播完时,门忽然开了。
看到进来的人,他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韩天奕会像以前一样,等他过去找。
没想到这一次,他还没有过去,对方居然主动找过来了。
是拿落下的东西,还是……
看着脸色复杂的韩天奕,他暂停电影,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韩天奕走到他面前,咬了咬下唇,小声道歉。
“峥哥,对不起,我确实不小心与唐典发生了关系。”
景容峥愣住,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你怎么突然就……”
韩天奕满脸惭愧,语气诚恳地解释。
“你那么重视唐典,我是真的不想让你为难,破坏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所以昨天在你询问时,我才会矢口否认想要隐瞒你。”
“我本打算等以后对你产生的伤害最低时,再慢慢地告诉你。”
“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才想通,像他这样的人应该让你早点看清才对。”
景容峥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不肯承认,会是为了不破坏他和唐典的友谊。
他叹了口气,“你有心了,能这么为我考虑。”
“如果你真不想让我为难,就不该与他出轨。”
韩天奕愣了一下,连忙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解释。
“你听我说:”
“我可以解释的,是他勾引我在先,你又不肯给我,我憋得太难受。”
“你也是男人,知道憋久了有多容易失去头脑,于是我就禁不住他的诱惑……”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辩解,景容峥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起了一句话。
对此,他只能感慨。
管不住欲望的人各不相同,为自己辩解的话却又那么相似,总爱以己度人。
景容峥抽出自己的手,“如果你是被他强迫的,你才完全没有一点错。”
“除此以外,你与唐典之间,我再怎么追究是谁的错也无济于事。”
“发生了就是已经发生,不要再推卸责任。”
韩天奕听得脸色越来越白,再也忍不住惶恐起来,语无伦次。
“不!你不能!不是我的,你不能这样,真不是……”
他再次抓住景容峥的手,死死地攥住不肯松手。
景容峥没有动作,任由他抓着。
“你听我说完:发生了也没关系,你能主动认错就好。”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你只是犯了个和唐典一样的错而已。”
“那个烂点心我都原谅了,自然也会原谅你。”
韩天奕呆了十几秒,反应过来,重重地松了口气。
半分钟不到,他感觉自己就像坐云霄飞车一般,瞬间就从谷底升到了云端。
心中满是劫后重生的庆幸感,以及大起大落之下的一种不真实飘然感。
他忍不住激动地扑上去亲景容峥,以确认真假。
景容峥下意识地偏头躲开,眼底也闪过一丝阴霾,又迅速消失。
只亲到他脸颊的韩天奕怔愣住,忍不住面露受伤之色,不可置信。
“你这是……嫌弃我?”
景容峥笑了下,“我感冒了,还没好,不想传染给你。”
韩天奕沉默下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也勉强地笑道:“那你可要早点好起来啊。”
景容峥道:“我会尽量。”
得到保证后,韩天奕安下心来,窝进他的怀中,不高兴地埋怨起来。
“你刚才怎么能把我和唐典相提并论?我是你的男朋友,他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景容峥不理解,问道:“那我要怎么说?”
韩天奕气愤填膺地谴责。
“这种人你还和他来往什么,就应该尽快绝交,彻底断绝往来!”
“再和他混下去,你迟早会被他带坏的!”
景容峥听得既惊讶又纳闷,“你这么看不起他,为什么还要和他出轨?”
韩天奕不满地噘起嘴,仰头控诉他。
“你刚说不会再追究这件事,已经原谅我了,现在又翻旧账!”
景容峥点头道:“行,我不说了。”
“你要我与唐典绝交,这不可能。”
“我说过,我已经原谅他了,不可能言而无信。”
韩天奕生气地问道:“你还和他来往,就不怕他到时候又勾引我吗?!”
景容峥被逗乐了。
“那你告诉我,到时我马上赶过去揍他。”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我虽然不想干涉你交友,但这种情况下你是不是应该与他避嫌一段日子?”
韩天奕语气中满是嫌弃厌恶。
“这种恶心的人渣,鬼才会想再和他来往!还是峥哥你又香又干净~”
说着,他把脸埋进景容峥的胸膛里,遮住自己眼中快要溢出来的嫉妒。
景容峥听得一怔,目光沉了下去。
对方这句把他和唐典拿来作对比的话,再次提醒他一个事实。
前一天晚上,这人也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无间过。
甚至可能还在对方面前同样比较过,说他不如对方……
一种夹杂着嫉妒的愤怒陡然滋生,景容峥放在旁侧的手,不由得攥紧。
他压着火气,尽量语气平静,“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韩天奕抬起头看他,“什么事?”
景容峥避开他的目光。
“我一想到你后面曾经被别人进入过,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
“这段时候你就忍忍,以后我们做的时候也都戴套行吗?”
韩天奕脱口而出,“你居然真的嫌弃我?!”
景容峥没有解释,继续说:“如果以后戴套我也硬不了的话,我会去医院治的。”
韩天奕怒而起身,“这么嫌弃我干嘛不干脆和我分了?”
景容峥听得窝火,“我都说了会治,你要是接受不了,分就分!”
韩天奕也很生气,“你连唐典都能说原谅就原谅,却对我这么苛刻!”
“景容峥,你喜欢的到底是他还是我?”
景容峥听得匪夷所思,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他只是我朋友而已,我又不和他上床!”
韩天奕道:“那你立马和他绝交,我就相信你不喜欢他!”
景容峥听明白了,还是在借题发挥,他的愤怒更甚。
“你凭什么干涉我怎么交朋友,就因为你会胡搅蛮缠?!”
“那我是不是也能以防止你再出轨为借口,要求你现在必须和所有的男性朋友绝交?”
韩天奕冷笑,像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一样。
“还说你不喜欢他,我一提这个你就会用出轨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听着他的荒谬歪曲,景容峥无法控制地怒火中烧。
他一把抄过手边的拄杖砸下去!
声嘶力竭地怒吼:“闭嘴!你给我闭嘴!我是心虚我是喜欢他你总满意了吧!”
合金制作的拄杖,砸在地面的瓷砖上,发出一声剧烈重响。
听着这个声音,景容峥只觉脑袋也随之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仿佛有无数把小锯子,来拉扯着敏感的神经。
韩天奕被吓得脸色一白,忍不住后退站远了些。
他有点底气不足地道:“你自己都承认你喜欢他了,还好意思指责我?”
“现在居然还想打我?难道你忘了你不久前才保证过不会家暴?”
看着他脸上流露出来的恐惧,以及头痛的作用下,景容峥的理智也稍微恢复了些。
他按压着脑袋,烦躁地说:“我没有想打你,我只是控制不……”
“算了,你走吧,让我在这冷静一下。”
韩天奕生气地问道:“你又想赶我走?然后呢?你是不是准备把唐典喊来……”
“我走!我就算爬也爬走总行了吧!”景容峥头痛不已地打断他。
他站起来,靠一支拐杖跳过去,捡起沙发旁边的另一支拐杖。
尽管被这么用力砸了一下,拐杖也只是凹陷了点,并不影响使用。
刚走了一步,韩天奕的声音就响起。
“你想去哪里?是不是想去找唐典?”
景容峥只觉心口一阵闷得发疼,脑袋也胀痛不已。
他感觉自己现在几乎要被活生生地气死过去。
他口不择言地道:“唐典唐典!那我现在把他叫来让你看住,我再滚出去总行了吧!”
韩天奕理所当然地说:“行啊,那你叫他过来啊。只要你不去找他,你去找谁都可以。”
“……你简直有病。不只是你,”景容峥无力道,“我也有病。”
不然原本两人谈得好端端的,现在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拄着拐杖,疲惫地走向卧室。
“我谁也不找了,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安静下好吗?”
躺在床上,景容峥撑着疲惫的大脑,头疼不已地思考起来。
他想不明白。
明明是对方与唐典出轨,吵来吵去,怎么到头来变成了他与唐典不清不楚?
并且只有绝交了,才能证明两人的清白。
他更想不明白,韩天奕为什么会产生这么离谱的想法。
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种可能性。
他解锁屏幕,找到唐典的对话框,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静心守己:「烂点心,实话告诉我,我会为你保密,你是不是真的变成了0」
静心守己:「前天晚上你与韩天奕上床时,是不是就是在下面的」
除了这个原因,会让韩天奕这样疑神疑鬼地怀疑他和唐典。
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可能性。
等了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亮起,那头回了消息。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
接着,一串接近三十多秒的语音发了过来。
景容峥看了眼门外,不确定隔音效果好不好。
他没有点开,把语音转成了文字。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是什么让你总有这种奇怪的错觉?
我告诉你,我唐典就算是下面烂了,早泄了,也绝不会当0!
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景容峥只得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
静心守己:「如果你真的还是个1,韩天奕为什么会怀疑我和你有一腿」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有没有可能他觉得你不行了,认为你会想当0投入我的怀抱,毕竟他前面那根也不顶用」
看到这段文字,景容峥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他恼火地狂戳着屏幕。
静心守己:「我就算现在暂时不行了以后也永远不行了,也不会让男人插菊花你懂不懂!!!」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别抓狂,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在倒打一耙」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只要成功诬陷你也犯了和他同样的错,你就没有资格指责他了」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这种无耻嘴脸的男朋友你还留着做什么,等着过年大扫除时再丢吗」
看着这些内容,景容峥忽然察觉出一种怪异感。
静心守己:「我觉得你们很奇怪,他在我面前诋毁你,你在我面前诋毁他」
静心守己:「昨天晚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出轨不顺,对彼此双方的表现都很不满意?
但也很牵强,再怎么不满意也不至于厌恶至此。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野山珍,告诉你一件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景容峥愣了一下,满腹疑惑。
静心守己:「什么事,你说吧,我的心理承受力没那么脆弱」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不是我诋毁他,而是他这人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我比你更早认识他,比你更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在你面前的他,与真实的他,完全不一样」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我不想你被他伤害,只能尽量劝你和他分手」
这些啰里啰嗦的话,让景容峥看得有点不耐烦。
静心守己:「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事?又臭又长,还很无聊」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好吧,我不铺垫了,直接说了,你可别砸手机」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其实前天晚上和我玩过后,他并不满足,又约了两个人,玩到兴头时他们玩了3p」
……
死死地看着这段无比陌生却又惊世骇俗的刺眼文字,景容峥呆若木鸡。
一时间,他竟是理解不能。
……3p?韩天奕?
十几秒过后,他扔下手机,连爬带滚地来到床边,狂吐不止。
强烈的反胃感排山倒海般地涌来,让他几乎要把苦胆都吐出来。
一直停停歇歇地吐了半个多小时,反胃感才勉强止住。
景容峥疲惫无力地趴在床边,将头埋进双臂里,遮住酸胀的眼睛。
原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么脆弱。
根本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强。
几分钟过后。
景容峥一抹眼睛,胡乱地擦掉眼里不断流出来的眼泪。
说不定唐典只是在诋毁对方乱说的,韩天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拿过手机,颤抖着手解锁屏幕,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对那头哑声求证道:
“唐典你在乱说对不对?对不对?!他不可能会这样!不可能的!!!”
听着他沙哑发抖的声音,唐典在那头叹息一声。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心里觉得舒坦的话,那我就是乱说的。”
景容峥哽咽着吼道:“你让我怎么舒坦?!怎么能做到舒坦啊!”
“我一想到他竟然……我就觉得恶心想吐!你说我要怎么舒坦得起来啊?!”
“我恨不得……”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韩天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听到唐典的名字了,你又在联系他了吗?”
景容峥一愣,顾不上其他,单脚跳下床,也忘记了拄杖,扶着墙跳到门口。
他劈手拉开门,重重地按下手机的扩音键:
“说!你们现在给我当面对质说清楚!”
“韩天奕,唐典说你前天晚上包括他总共出轨了三个人!”
他瞪着韩天奕,声嘶力竭地怒吼。
“现在你告诉我,你到底和几个人出轨了?!!”
“两个?三个?还是四五个都不止?!你给我说清楚!”
韩天奕不禁愕然,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
“什么四五个,你居然信这个王八蛋的鬼话,而不相信我这个男朋友?!”
“还说你和他之间没……”
“闭嘴!”
名为理智的弦被刺激得断裂,这一瞬间,景容峥彻底失控。
他受够了这个人总是这样毫无根据地歪曲他!
他实在是恨透了这个人总是黑白颠倒地跑题!
他再也不想听见这种令人作呕的莫须有指责!
他怒不可遏地一把砸掉手机,捂着快要裂开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咆哮。
“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韩天奕完全被吓呆住了。
景容峥双眼满是血丝,死死地瞪着他,神情状若癫狂。
他猛地伸出两只手,一把掐住了韩天奕的脖颈。
即将掐紧之时,他却又忽然收了力,只是搭在两侧,轻轻地虚掐着。
他用破了音的沙哑粗砺嗓子,缓慢而冰冷地问他。
“听话点好不好?回答我,说真话,你到底有没有玩过所谓的3p?”
他扯起嘴角,僵硬而古怪地笑了一下。
“不要骗我,我会掐死你的。坐牢被枪毙也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个人渣。”
看着这样的他,韩天奕只觉一阵毛骨悚然,两腿发软。
这人是不是……疯了?!
贴在脖颈处的那两只手,冰凉之极,刺激得他直起鸡皮疙瘩,脊背发寒。
他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完全失去隐瞒的勇气,小心翼翼地出声。
“很早以前,我不懂事的时候,被人骗着体验过……”
吞吞吐吐地说完,他急忙补充辩解。
“但是自从与你交往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了!我可以发誓!峥哥,我真的没有骗你!”
说完,他忐忑不安地盯着景容峥,握紧了拳头,身上肌肉紧绷。
生怕这人会再次爆发,雷霆震怒之下,真的失手将他掐死。
到那时,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这人他都会拼死反抗到底!
出乎他的意料,景容峥的表现看起来出奇地平静。
他只是弯唇,朝韩天奕冷冰冰地笑了下。
“真乖。”
不等韩天奕松口气,他就听到让他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恐怖言语。
“真脏。”
“我们分手了。”
景容峥松手放开他,语气漠然。
“现在离开,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错愕过后,韩天奕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他急忙慌张不已地道:“你……”
“你想死吗。”景容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冰冷到刺骨。
他的眼球血丝密布,红得滴血,如同两簇诡艳的火焰,在烈烈燃烧着。
只靠那层不堪一击的膜,不堪负重地压制着。
像是随时能冲破束缚喷薄而出,焚灼面前乃至世上的一切!
看着他此时的模样,韩天奕的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不敢再多说。
他只能不甘心地向门口走去,暂时离开这里。
景容峥默然站在原地,仿佛一座石化的雕像。
半分钟后,他忽然动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客厅。
打着石膏的左脚,踩在地上也像是感受不到痛意。
来到客厅,他粗暴地扯过充电器、凳子、饮水机……
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被他抓过狠狠地往地上掼去!
“砰!”
“哗啦啦!”
“啪!”
……
直至眼前可移动的一切物品,都被他砸了。
打砸声才停止。
房子内一片死寂,四周昏暗。
景容峥力竭,木然地跌坐在地上。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空中某点,目光中却没有一点焦距。
不知道过了多久。
“造孽啊!老娘的房子怎么毁成这样了啊!”
一声愤怒的哀嚎骤然响起,打破房间里的死寂。
景容峥慢吞吞地转过头,循声看去。
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
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骂骂咧咧地环顾着房间。
一个男人绕过她,急匆匆地快步走进来。
他踢开各种障碍物,来到景容峥面前蹲下,语气急切地询问。
“野山珍,你还好吗?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仿佛飘在九天云外的思绪,慢悠悠归位,迟缓地转动起来。
景容峥眨了眨眼睛,总算是认出面前这个满脸担心的人是谁。
“哦,唐典,你来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唐典皱着眉向他解释。
“通话突然中断前,我听你在和韩天奕吵,怕你出事,所以我赶了过来。”
“韩天奕人呢?这些是……”
与此同时,景容峥也发现了房间里的惨状。
仿佛台风肆虐而过,只剩满地凌乱狼藉。
看着面前的一切,他先是茫然,又变成一种带着悲哀的了然。
“我刚才像是做了一个梦,在砸东西……原来不是梦么……”
“一句自己在做梦就可以不负责了吗?你当自己现在还在梦里呢!”
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瞪着景容峥,不客气地质问。
“好你个小子,毁了老娘那么多家具,难道还想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吗?你信不信我……”
“赔你就是了!我现在就转五万块给你。”
唐典不耐烦地打断她,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