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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爱的只有责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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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容峥沉默了十几秒。

“算了,不用试了,我相信你没有骗我。”

唐典觉得奇怪。

“怎么突然改变看法了?难道是不敢去试?你怕什么,他还敢揍你不成。”

“不是我夸张,像他这种零,你尽管把他当没卵的太监看就行了。”

景容峥苦笑,“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而是你能陪着我说上大半天,又是安慰、又是出主意,而他……”

“却连和我多解释几句都不愿意。”

“对比之下,我只能认为他在心虚。”

唐典笑道:“我看你这脑瓜子还是挺灵活的,也没蠢多少啊。”

景容峥无力吐槽。

“你这个第三者让我戴绿帽算了,现在还要骂我蠢,你不觉得有点过于嚣张了吗。”

唐典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我再嚣张哪有你的那位嚣张啊,做了还死不承认。”

“啧,”他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轻蔑,“一点男人的当担都没有。”

理智告诉景容峥,在别人骂自己的男朋友时,他应该制止维护。

可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感觉很累很累很累,身体累,心也累。

两年下来,是他一直没有看清过韩天奕,还是对方变了?

挂断电话,景容峥开始填饱自己的肚子。

泡面已经完全冷掉,软成了一坨。

他夹起来,硬塞了三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残留在口腔的油腻感觉,令他作呕。

胃部传达着火烧火燎般的饥饿信号,却又不断抽搐着反感面前食物。

一边是需要;一边是抗拒。

两种截然不同的指令,以他的胃来回厮杀,像是要把他的胃搅成两半。

景容峥痛得躬起脊背,咬牙死死地掰住桌沿,另一只手用力捂住腹部。

足足十几分钟过后。

他才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此时,他一身冷汗淋漓,整个人像是在雨中淋了一圈。

明明立夏已过,现在是平均温度二十五度的初夏。

他却手脚冰凉,感觉冷得不行。

景容峥无力地靠坐在那里,有点茫然。

一个小感冒而已,却让他难受成这样。

究竟是病毒的威力太过强大,还是他的胃接收到了……他的难过。

他有那么难过吗?

明明他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难过。

思考了十几分钟,景容峥才用发软的手拿过手机,给自己点了份外卖粥。

就算是很难过又有什么办法呢。

生活并不会因为他的难过而暂停。

地球依然在转动,世界依然很热闹。

只是与他无关。

情绪再如何低落,日子总要过下去。

喝完粥后,景容峥又吃了几粒感冒药,然后在药效中昏沉沉地睡去。

他并不知道。

夜景酒吧后面起居室里。

此时有两个人正在为他激烈争执。

韩天奕满脸的不服气,“……唐典,你凭什么命令我做事?!”

唐典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昨晚与他在床上耳鬓厮磨的温柔多情。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韩天奕,去向他认错!”

韩天奕不屑道:“你正义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的龌龊心思!”

“也就他傻乎乎地看不出来而已。他要知道了,只会第一时间拉黑你!”

唐典冷笑,“我对他什么心思关你屁事!”

“他把我当兄弟,我就不会让你把他当傻子一样玩弄!”

韩天奕想也不想地大喊着反驳。

“我没有!我从没有想过玩弄他!我只是爱他,想让他吃个醋也爱我而已!”

“他总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对我说,像是无论我做什么都能原谅。”

“现在对我就连欲望都没有了,他到底爱我吗?”

他悲哀地摇摇头,“他根本不爱我,他爱的只是他的责任心而已!”

唐典讥诮一笑,“呵!你还委屈上了,说得好像都是他的错一样。”

“别为你的淫荡找借口!”

“韩天奕,我不吃你这套,耐不住寂寞就是耐不住寂寞!”

他语带威胁,“明天晚上之前,去向他认错。”

“否则别怪我把你以前的下贱事告诉他!”

韩天奕忍不住笑了起来,得意中带着些许苦涩,显得有些扭曲。

“就算你说了也没有用,他不会在意这些的,他只会原谅我!”

唐典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言论,夸张地笑了起来。

“原谅?一件两件三件……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就算他对你是责任心,再重的责任心,也会被你作得消磨殆尽。”

“等彻底看清你这个人后,你说到时候,他还会捧着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吗?”

韩天奕眼中闪过一丝紧张惶恐,下意识地连连摇头否认。

“不会的!他不会的,他只会永远原谅我的!”

唐典目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那就拭目以待吧。”

次日,中午。

景容峥睡到十一点多才醒来。

他给自己煮了点绿豆粥喝过后,懒散地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再加上久违地睡了囫囵觉,他的精神还算不错。

电影片头刚播完时,门忽然开了。

看到进来的人,他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韩天奕会像以前一样,等他过去找。

没想到这一次,他还没有过去,对方居然主动找过来了。

是拿落下的东西,还是……

看着脸色复杂的韩天奕,他暂停电影,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韩天奕走到他面前,咬了咬下唇,小声道歉。

“峥哥,对不起,我确实不小心与唐典发生了关系。”

景容峥愣住,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你怎么突然就……”

韩天奕满脸惭愧,语气诚恳地解释。

“你那么重视唐典,我是真的不想让你为难,破坏你和他之间的关系。”

“所以昨天在你询问时,我才会矢口否认想要隐瞒你。”

“我本打算等以后对你产生的伤害最低时,再慢慢地告诉你。”

“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才想通,像他这样的人应该让你早点看清才对。”

景容峥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不肯承认,会是为了不破坏他和唐典的友谊。

他叹了口气,“你有心了,能这么为我考虑。”

“如果你真不想让我为难,就不该与他出轨。”

韩天奕愣了一下,连忙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解释。

“你听我说:”

“我可以解释的,是他勾引我在先,你又不肯给我,我憋得太难受。”

“你也是男人,知道憋久了有多容易失去头脑,于是我就禁不住他的诱惑……”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辩解,景容峥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起了一句话。

对此,他只能感慨。

管不住欲望的人各不相同,为自己辩解的话却又那么相似,总爱以己度人。

景容峥抽出自己的手,“如果你是被他强迫的,你才完全没有一点错。”

“除此以外,你与唐典之间,我再怎么追究是谁的错也无济于事。”

“发生了就是已经发生,不要再推卸责任。”

韩天奕听得脸色越来越白,再也忍不住惶恐起来,语无伦次。

“不!你不能!不是我的,你不能这样,真不是……”

他再次抓住景容峥的手,死死地攥住不肯松手。

景容峥没有动作,任由他抓着。

“你听我说完:发生了也没关系,你能主动认错就好。”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你只是犯了个和唐典一样的错而已。”

“那个烂点心我都原谅了,自然也会原谅你。”

韩天奕呆了十几秒,反应过来,重重地松了口气。

半分钟不到,他感觉自己就像坐云霄飞车一般,瞬间就从谷底升到了云端。

心中满是劫后重生的庆幸感,以及大起大落之下的一种不真实飘然感。

他忍不住激动地扑上去亲景容峥,以确认真假。

景容峥下意识地偏头躲开,眼底也闪过一丝阴霾,又迅速消失。

只亲到他脸颊的韩天奕怔愣住,忍不住面露受伤之色,不可置信。

“你这是……嫌弃我?”

景容峥笑了下,“我感冒了,还没好,不想传染给你。”

韩天奕沉默下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也勉强地笑道:“那你可要早点好起来啊。”

景容峥道:“我会尽量。”

得到保证后,韩天奕安下心来,窝进他的怀中,不高兴地埋怨起来。

“你刚才怎么能把我和唐典相提并论?我是你的男朋友,他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景容峥不理解,问道:“那我要怎么说?”

韩天奕气愤填膺地谴责。

“这种人你还和他来往什么,就应该尽快绝交,彻底断绝往来!”

“再和他混下去,你迟早会被他带坏的!”

景容峥听得既惊讶又纳闷,“你这么看不起他,为什么还要和他出轨?”

韩天奕不满地噘起嘴,仰头控诉他。

“你刚说不会再追究这件事,已经原谅我了,现在又翻旧账!”

景容峥点头道:“行,我不说了。”

“你要我与唐典绝交,这不可能。”

“我说过,我已经原谅他了,不可能言而无信。”

韩天奕生气地问道:“你还和他来往,就不怕他到时候又勾引我吗?!”

景容峥被逗乐了。

“那你告诉我,到时我马上赶过去揍他。”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我虽然不想干涉你交友,但这种情况下你是不是应该与他避嫌一段日子?”

韩天奕语气中满是嫌弃厌恶。

“这种恶心的人渣,鬼才会想再和他来往!还是峥哥你又香又干净~”

说着,他把脸埋进景容峥的胸膛里,遮住自己眼中快要溢出来的嫉妒。

景容峥听得一怔,目光沉了下去。

对方这句把他和唐典拿来作对比的话,再次提醒他一个事实。

前一天晚上,这人也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无间过。

甚至可能还在对方面前同样比较过,说他不如对方……

一种夹杂着嫉妒的愤怒陡然滋生,景容峥放在旁侧的手,不由得攥紧。

他压着火气,尽量语气平静,“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韩天奕抬起头看他,“什么事?”

景容峥避开他的目光。

“我一想到你后面曾经被别人进入过,心里就有点不太舒服。”

“这段时候你就忍忍,以后我们做的时候也都戴套行吗?”

韩天奕脱口而出,“你居然真的嫌弃我?!”

景容峥没有解释,继续说:“如果以后戴套我也硬不了的话,我会去医院治的。”

韩天奕怒而起身,“这么嫌弃我干嘛不干脆和我分了?”

景容峥听得窝火,“我都说了会治,你要是接受不了,分就分!”

韩天奕也很生气,“你连唐典都能说原谅就原谅,却对我这么苛刻!”

“景容峥,你喜欢的到底是他还是我?”

景容峥听得匪夷所思,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你能不能不要胡搅蛮缠?他只是我朋友而已,我又不和他上床!”

韩天奕道:“那你立马和他绝交,我就相信你不喜欢他!”

景容峥听明白了,还是在借题发挥,他的愤怒更甚。

“你凭什么干涉我怎么交朋友,就因为你会胡搅蛮缠?!”

“那我是不是也能以防止你再出轨为借口,要求你现在必须和所有的男性朋友绝交?”

韩天奕冷笑,像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一样。

“还说你不喜欢他,我一提这个你就会用出轨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听着他的荒谬歪曲,景容峥无法控制地怒火中烧。

他一把抄过手边的拄杖砸下去!

声嘶力竭地怒吼:“闭嘴!你给我闭嘴!我是心虚我是喜欢他你总满意了吧!”

合金制作的拄杖,砸在地面的瓷砖上,发出一声剧烈重响。

听着这个声音,景容峥只觉脑袋也随之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仿佛有无数把小锯子,来拉扯着敏感的神经。

韩天奕被吓得脸色一白,忍不住后退站远了些。

他有点底气不足地道:“你自己都承认你喜欢他了,还好意思指责我?”

“现在居然还想打我?难道你忘了你不久前才保证过不会家暴?”

看着他脸上流露出来的恐惧,以及头痛的作用下,景容峥的理智也稍微恢复了些。

他按压着脑袋,烦躁地说:“我没有想打你,我只是控制不……”

“算了,你走吧,让我在这冷静一下。”

韩天奕生气地问道:“你又想赶我走?然后呢?你是不是准备把唐典喊来……”

“我走!我就算爬也爬走总行了吧!”景容峥头痛不已地打断他。

他站起来,靠一支拐杖跳过去,捡起沙发旁边的另一支拐杖。

尽管被这么用力砸了一下,拐杖也只是凹陷了点,并不影响使用。

刚走了一步,韩天奕的声音就响起。

“你想去哪里?是不是想去找唐典?”

景容峥只觉心口一阵闷得发疼,脑袋也胀痛不已。

他感觉自己现在几乎要被活生生地气死过去。

他口不择言地道:“唐典唐典!那我现在把他叫来让你看住,我再滚出去总行了吧!”

韩天奕理所当然地说:“行啊,那你叫他过来啊。只要你不去找他,你去找谁都可以。”

“……你简直有病。不只是你,”景容峥无力道,“我也有病。”

不然原本两人谈得好端端的,现在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拄着拐杖,疲惫地走向卧室。

“我谁也不找了,你让我一个人待着安静下好吗?”

躺在床上,景容峥撑着疲惫的大脑,头疼不已地思考起来。

他想不明白。

明明是对方与唐典出轨,吵来吵去,怎么到头来变成了他与唐典不清不楚?

并且只有绝交了,才能证明两人的清白。

他更想不明白,韩天奕为什么会产生这么离谱的想法。

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种可能性。

他解锁屏幕,找到唐典的对话框,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静心守己:「烂点心,实话告诉我,我会为你保密,你是不是真的变成了0」

静心守己:「前天晚上你与韩天奕上床时,是不是就是在下面的」

除了这个原因,会让韩天奕这样疑神疑鬼地怀疑他和唐典。

他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可能性。

等了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亮起,那头回了消息。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

接着,一串接近三十多秒的语音发了过来。

景容峥看了眼门外,不确定隔音效果好不好。

他没有点开,把语音转成了文字。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是什么让你总有这种奇怪的错觉?

我告诉你,我唐典就算是下面烂了,早泄了,也绝不会当0!

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景容峥只得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

静心守己:「如果你真的还是个1,韩天奕为什么会怀疑我和你有一腿」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有没有可能他觉得你不行了,认为你会想当0投入我的怀抱,毕竟他前面那根也不顶用」

看到这段文字,景容峥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他恼火地狂戳着屏幕。

静心守己:「我就算现在暂时不行了以后也永远不行了,也不会让男人插菊花你懂不懂!!!」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别抓狂,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在倒打一耙」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只要成功诬陷你也犯了和他同样的错,你就没有资格指责他了」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这种无耻嘴脸的男朋友你还留着做什么,等着过年大扫除时再丢吗」

看着这些内容,景容峥忽然察觉出一种怪异感。

静心守己:「我觉得你们很奇怪,他在我面前诋毁你,你在我面前诋毁他」

静心守己:「昨天晚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出轨不顺,对彼此双方的表现都很不满意?

但也很牵强,再怎么不满意也不至于厌恶至此。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野山珍,告诉你一件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景容峥愣了一下,满腹疑惑。

静心守己:「什么事,你说吧,我的心理承受力没那么脆弱」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不是我诋毁他,而是他这人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我比你更早认识他,比你更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在你面前的他,与真实的他,完全不一样」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我不想你被他伤害,只能尽量劝你和他分手」

这些啰里啰嗦的话,让景容峥看得有点不耐烦。

静心守己:「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事?又臭又长,还很无聊」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好吧,我不铺垫了,直接说了,你可别砸手机」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其实前天晚上和我玩过后,他并不满足,又约了两个人,玩到兴头时他们玩了3p」

……

死死地看着这段无比陌生却又惊世骇俗的刺眼文字,景容峥呆若木鸡。

一时间,他竟是理解不能。

……3p?韩天奕?

十几秒过后,他扔下手机,连爬带滚地来到床边,狂吐不止。

强烈的反胃感排山倒海般地涌来,让他几乎要把苦胆都吐出来。

一直停停歇歇地吐了半个多小时,反胃感才勉强止住。

景容峥疲惫无力地趴在床边,将头埋进双臂里,遮住酸胀的眼睛。

原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么脆弱。

根本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强。

几分钟过后。

景容峥一抹眼睛,胡乱地擦掉眼里不断流出来的眼泪。

说不定唐典只是在诋毁对方乱说的,韩天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拿过手机,颤抖着手解锁屏幕,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对那头哑声求证道:

“唐典你在乱说对不对?对不对?!他不可能会这样!不可能的!!!”

听着他沙哑发抖的声音,唐典在那头叹息一声。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心里觉得舒坦的话,那我就是乱说的。”

景容峥哽咽着吼道:“你让我怎么舒坦?!怎么能做到舒坦啊!”

“我一想到他竟然……我就觉得恶心想吐!你说我要怎么舒坦得起来啊?!”

“我恨不得……”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韩天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听到唐典的名字了,你又在联系他了吗?”

景容峥一愣,顾不上其他,单脚跳下床,也忘记了拄杖,扶着墙跳到门口。

他劈手拉开门,重重地按下手机的扩音键:

“说!你们现在给我当面对质说清楚!”

“韩天奕,唐典说你前天晚上包括他总共出轨了三个人!”

他瞪着韩天奕,声嘶力竭地怒吼。

“现在你告诉我,你到底和几个人出轨了?!!”

“两个?三个?还是四五个都不止?!你给我说清楚!”

韩天奕不禁愕然,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

“什么四五个,你居然信这个王八蛋的鬼话,而不相信我这个男朋友?!”

“还说你和他之间没……”

“闭嘴!”

名为理智的弦被刺激得断裂,这一瞬间,景容峥彻底失控。

他受够了这个人总是这样毫无根据地歪曲他!

他实在是恨透了这个人总是黑白颠倒地跑题!

他再也不想听见这种令人作呕的莫须有指责!

他怒不可遏地一把砸掉手机,捂着快要裂开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咆哮。

“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韩天奕完全被吓呆住了。

景容峥双眼满是血丝,死死地瞪着他,神情状若癫狂。

他猛地伸出两只手,一把掐住了韩天奕的脖颈。

即将掐紧之时,他却又忽然收了力,只是搭在两侧,轻轻地虚掐着。

他用破了音的沙哑粗砺嗓子,缓慢而冰冷地问他。

“听话点好不好?回答我,说真话,你到底有没有玩过所谓的3p?”

他扯起嘴角,僵硬而古怪地笑了一下。

“不要骗我,我会掐死你的。坐牢被枪毙也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个人渣。”

看着这样的他,韩天奕只觉一阵毛骨悚然,两腿发软。

这人是不是……疯了?!

贴在脖颈处的那两只手,冰凉之极,刺激得他直起鸡皮疙瘩,脊背发寒。

他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完全失去隐瞒的勇气,小心翼翼地出声。

“很早以前,我不懂事的时候,被人骗着体验过……”

吞吞吐吐地说完,他急忙补充辩解。

“但是自从与你交往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了!我可以发誓!峥哥,我真的没有骗你!”

说完,他忐忑不安地盯着景容峥,握紧了拳头,身上肌肉紧绷。

生怕这人会再次爆发,雷霆震怒之下,真的失手将他掐死。

到那时,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这人他都会拼死反抗到底!

出乎他的意料,景容峥的表现看起来出奇地平静。

他只是弯唇,朝韩天奕冷冰冰地笑了下。

“真乖。”

不等韩天奕松口气,他就听到让他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恐怖言语。

“真脏。”

“我们分手了。”

景容峥松手放开他,语气漠然。

“现在离开,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错愕过后,韩天奕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他急忙慌张不已地道:“你……”

“你想死吗。”景容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冰冷到刺骨。

他的眼球血丝密布,红得滴血,如同两簇诡艳的火焰,在烈烈燃烧着。

只靠那层不堪一击的膜,不堪负重地压制着。

像是随时能冲破束缚喷薄而出,焚灼面前乃至世上的一切!

看着他此时的模样,韩天奕的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不敢再多说。

他只能不甘心地向门口走去,暂时离开这里。

景容峥默然站在原地,仿佛一座石化的雕像。

半分钟后,他忽然动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客厅。

打着石膏的左脚,踩在地上也像是感受不到痛意。

来到客厅,他粗暴地扯过充电器、凳子、饮水机……

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被他抓过狠狠地往地上掼去!

“砰!”

“哗啦啦!”

“啪!”

……

直至眼前可移动的一切物品,都被他砸了。

打砸声才停止。

房子内一片死寂,四周昏暗。

景容峥力竭,木然地跌坐在地上。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空中某点,目光中却没有一点焦距。

不知道过了多久。

“造孽啊!老娘的房子怎么毁成这样了啊!”

一声愤怒的哀嚎骤然响起,打破房间里的死寂。

景容峥慢吞吞地转过头,循声看去。

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

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骂骂咧咧地环顾着房间。

一个男人绕过她,急匆匆地快步走进来。

他踢开各种障碍物,来到景容峥面前蹲下,语气急切地询问。

“野山珍,你还好吗?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仿佛飘在九天云外的思绪,慢悠悠归位,迟缓地转动起来。

景容峥眨了眨眼睛,总算是认出面前这个满脸担心的人是谁。

“哦,唐典,你来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唐典皱着眉向他解释。

“通话突然中断前,我听你在和韩天奕吵,怕你出事,所以我赶了过来。”

“韩天奕人呢?这些是……”

与此同时,景容峥也发现了房间里的惨状。

仿佛台风肆虐而过,只剩满地凌乱狼藉。

看着面前的一切,他先是茫然,又变成一种带着悲哀的了然。

“我刚才像是做了一个梦,在砸东西……原来不是梦么……”

“一句自己在做梦就可以不负责了吗?你当自己现在还在梦里呢!”

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瞪着景容峥,不客气地质问。

“好你个小子,毁了老娘那么多家具,难道还想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吗?你信不信我……”

“赔你就是了!我现在就转五万块给你。”

唐典不耐烦地打断她,掏出手机。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拉下来脸来。

“五万块就想了事?你们当老娘好忽悠啊!”

一个沙哑平静的声音响起。

“你这些家具都是二手的,而且还是些便宜货,就算原价买也要不了五万。”

景容峥撑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

“折算下来,顶了天也不过两万。”

他看着中年妇女,神情漠然,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惧怕。

“我最多给你赔两万,你不接受的话就去报警处理,我在这里等着。”

中年妇女与他对视了几秒,悻悻地掏出手机。

“行,两万就两万,看在你租了一年多的份上,我就给你算便宜点吧。”

“房子都让你这个暴力狂破坏成这样了,我也不敢让你再租下去。”

“正好这个月已经过了一半多了,过完这个月后,你就搬走吧。”

中年妇女一离开后,唐典就笑着夸赞起来。

“野山珍,还是你厉害,我差点就被当成冤大头宰了。”

景容峥勉强朝他笑了一下,“也没有很厉害。”

唐典看着他比哭还要苦涩的笑,叹了口气。

他伸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姿态抱住景容峥。

“哭吧,就当我现在又聋又瞎,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景容峥的眼睛顿时一酸,他咬牙,压下心头瞬间被勾起来的难过。

“我没想哭,你不要乱说。”

“你确定现在不哭?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以后你要是再哭,可别怪兄弟我的嘲笑声太大了。”

景容峥:“……”

他就算有再多的悲伤,现在也被气得不翼而飞。

他一把推开唐典的手,反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当作拐杖支撑身体。

“行了,我都快要被你臭晕过去了。”

“脚有点疼,扶我去床上坐。”

唐典扫视了周围一圈,“都快无处下脚了,算了,还是我背你过去吧。”

景容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苦笑一声。

“行吧,你可别和我一起摔了。”

唐典背过他,一边问道:“接下来你怎么办?去找房吗?”

“你这脚也不方便,不如你先搬我那里住着。”

“等脚好了后,再去找也不迟。”

景容峥心中一暖,不管什么时候,至少这个人永远都会把肩膀借给他支撑。

“不用了,这里暂时还能住,等我真要流落街头的时候,一定去投奔你。”

唐典也就不再多劝。

放他在床上坐着后,他问道:“脚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有之前那么痛,但还是有点疼,忍忍就过去了。

景容峥也不想再过分麻烦对方,就说:“还好。”

唐典点点头,也没多想,“那就好。”

他打量着景容峥的脸色,迟疑着开口询问。

“你和韩天奕之间……”

景容峥沉默了一下,直接道:“我们分手了。”

真正正式地将这句话说出口后,难过之余,他竟然久违地产生一种轻松感。

以后没有人喜欢他了。

但再也不会有人咄咄逼人地逼问他喜不喜欢了。

他不需要有人喜欢,也不想再去喜欢谁。

一个人过着也很好。

唐典语气复杂。

“抱歉,虽然我一直觉得他不适合你,但我没想到你们……真会分手。”

景容峥摇摇头,“你不用多想,与你无关,是我和他确实不适合。”

唐典又道:“你现在恢复单身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身娇体软……”

景容峥直接拒绝道:“不用了,我这人不适合与人谈恋爱……”

联想到家里也一团糟的情况,他又郁郁地改口。

“其实我这个人就是有毛病,不适合长时间与人亲密相处。”

唐典忍不住笑道:“这么说自己做什么,你和我相处得不就很好吗?”

他开玩笑似的建议道:“不如和我试试?”

景容峥不由得愣住,他和唐典相处时,确实没什么问题。

就算偶尔产生矛盾时,也很快就说开消除了。

这是为什么?

思考且比较了一下,景容峥得出一个答案。

“朋友之间是不一样的,我们又不需要总是见面相处。”

至于那句玩笑话,直接被他当成废话忽略了。

他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直接在床上躺下。

“烂点心,今天也够麻烦你了,你赶快回去吧。”

什么洗漱清理打扫的,他现在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唐典起身,一脸郁闷地看着他。

“用完了就无情地赶人,你不觉得你很像一个拔吊无情的渣攻吗?”

景容峥敷衍地配合他,“听话,小点心,我实在没有精力陪你了。”

“你不想走也行,那就自便吧,走的时候记得给我关好门。”

他又打了一个哈欠,困倦不已地闭上眼睛。

“要是我想留下来和你一起睡呢?”

唐典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的,遥远朦胧。

景容峥含糊不清地回道:“只要你不嫌弃这里脏……”

一说完,他就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地坠入了睡梦之中。

次日。

“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声,骤然炸响。

仿若尖锐爆鸣,吓得景容峥猛地惊醒过来。

就看到满脸震惊与愤怒的韩天奕,正站在门口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茫然地看着对方,迷迷糊糊的大脑,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有蟑螂?”

他下意识地安抚道:“不要怕,你去拿杀虫剂……”

“你、你们竟然这么快就睡在了一起?!!”韩天奕怒不可遏地打断他。

“景容峥,你还要说你不喜欢他吗?!!!”

听到这让他再也反感不过的指责,景容峥总算是清醒过来。

他无奈地问道:“我和谁睡……”

在看到另一侧赤着上半身躺在那里的人后,他不禁愣住了。

唐典怎么会睡在这里?

昨天的回忆被快速翻出来。

具体细节有些想不起来,但大概过程还是一目了然。

对方应该是懒得赶回去,顺便在这里留宿了。

与此同时,景容峥也想起来一件事。

他与韩天奕已经分手了,两人没关系了。

唐典正是为了过来安慰他,才会导致现在的误会。

对于面前这幕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正常场景,他也懒得再向这个前男友解释。

他提醒对方,“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已经无权再干涉质问我做什么。”

韩天奕一愣,怒道:“谁说我们分手了?!”

“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过!那只是你自己认为!”

景容峥难以理解,“为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居然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同意才行?!”

“韩天奕,我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的奴隶吗?!”

“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不可理喻行吗?”

韩天奕冷笑,“我不可理喻?那你就有资格忘恩负义了吗?”

“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借你的钱给你继父做手术?!”

“说吧,多少钱?竟然能让你买下他当你一辈子的奴隶。”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来的唐典,忽然出声插话。

“他还不起,我这个兄弟替他还,还不了我就算下海当牛郎也帮他还了!”

景容峥听得心中一暖,忍不住习惯性地笑着回怼。

“你想下海就下吧,不要扯上我,那十万块钱我已经还清了。”

他忍不住想道,如果当初这钱是向唐典借的,会不会没有这么麻烦?

转念一想,他就放弃了这个不可能的猜想,因为那时他与唐典根本不认识。

唐典忍不住嗤笑一声,“才十万而已?我当是多少呢。”

“野山珍,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奴隶身是不是卖的有点太廉价了?”

“不如我也给你十万,看在兄弟份上涨点,十万两千五百你继续卖身给我怎么样?”

“……”景容峥被他这不正经的调侃给说得无语。

韩天奕更是被挖苦得怒火冲天,“你得意什么,你当你有多高尚啊!”

他对急切地对景容峥说道:“峥哥,你不知道,他一直对你有那种龌龊肮脏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像这样不断地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景容峥实在是听腻了他的各种颠倒黑白的歪曲,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胡搅蛮……”

“算了,我和你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总是没有办法正常沟通。”

他也懒得再说,或者说没有精力再吵了。

韩天奕反驳道:“你都不和我……”

景容峥干脆捂住自己的耳朵,直接当这人不存在。

时间久了,对方总会觉得厌烦走人。

窗外是灰蒙蒙的,也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

下意识的,他想去床头柜上拿手机看时间。

他拿了个空。

背面朝上躺在角落碎玻璃渣里的那具残骸,后置摄像已经裂开,像三只眼睛死不瞑目地盯着他。

景容峥与它对视,既心疼懊恼,又忍不住一阵烦躁。

他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

景容峥你不摔东西就不行吗?!

但发脾气也没有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只能补救。

景容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火气,向唐典开口。

“手机借我一下,我请个假,顺便买个新手机。”

正在套衣服的唐典,直接把手机丢给他。

“密码是546691,你要着急用这段时间就先拿着用……”

“你不准用他的!”

景容峥接过手机,还没来得及解锁,韩天奕就立马大叫了起来。

他快步走过来,把手机往景容峥手里塞。

“用我的!你应该用我的才对!”

坐在床上的景容峥又是一阵火大,他凭什么连借个手机还要被胡搅蛮缠?

他不想再理这人。

直接转过身,单手捂住自己的一只耳朵,另一手去输密码。

他虽然堵住了一只耳朵。

但韩天奕的话,还是像赶也赶不走的蚊子,从另一只耳朵嗡嗡地钻了进来。

“景容峥,你非得对我这么冷血无情吗?”

“就算你还了那十万块又有什么用,两年前的那十万块能和现在相比吗?”

手指悬停在数字“1”上面,迟迟按不下去。

景容峥脸色阴沉到极点,咬牙瞪着屏幕,拼命地压制着怒意。

韩天奕的话仍在源源不断地钻进他的脑袋里,化作一朵朵火星。

“你明不明白,如果那时候没有我那笔钱,你继父说不定早就死了!”

“是我帮你救了他一命!这一命是你欠我的,你永远都还不清的!”

脑袋“嗡”的一声彻底炸开,摇摇欲坠的理智被炸得四分五裂!

他受够了这人总是拿那件事来威胁他!

他要让这人再也不能以此来威胁他!

景容峥恶狠狠地扔掉手机,怒不可遏地冲他咆哮起来。

“还不清还不清!那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把他的一命还你行吗?!!”

他不管不顾地跳下床,粗暴地拽过韩天奕的手腕,大步向外走去。

“走!跟我过去!我现在就去当着你的面杀了他还清你那一命!”

“你要还不满意那就把我这条命也杀了还你!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互不相欠!”

韩天奕被他拖得站立不稳,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痛……”

“走啊!”

景容峥没有丝毫怜惜之意,红着一双要滴血的眼睛,强硬地拖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看着他这种煞气腾腾的可怕模样,韩天奕不禁被吓住了。

竟是忘了反抗,只敢惶恐地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这时,一个人匆匆跑来,一把从后面抱住景容峥。

是唐典。

他试图制止住形容疯癫的景容峥,“野山珍,你冷静点!清醒点!”

盛怒之下的景容峥,直接重重地一拳揍向他。

“滚!放开我!让我去杀了给那个人给他还命!不然我连你也杀了!”

唐典咬牙挨了这一拳,死死地抱住他不放。

“有本事你就先打死我再说!”

话虽然这么说,他不可能也真跟对方一起发疯。

他当机立断地趁其不备,控制好力道,往景容峥包着绷带的左脚上一踩。

景容峥顿时痛得脸色一白,有些站立不住。

好机会!

唐典立即趁火打劫地扑上去,将他往地上压去。

即将挨到地上时,又抱着他顺便翻滚了两圈以缓冲力道。

最终,景容峥被他以身体重量死死地压在地上,反扑不能。

他也确实没有再反抗,惨白着脸色,失魂落魄地任由唐典压制着。

控制住他,唐典又扭头驱逐让人失控的源头。

“你还不快滚!真想逼他去杀人给你看吗?!”

被他这么一声冷喝,看呆住的韩天奕总算是回了神。

“我……”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唐典冷声打断。

“我再说一遍,滚!否则别怪我也和他一起发疯揍你!”

韩天奕拿他没办法。

只得怨恨而又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又担忧且畏惧看了景容峥一眼,才起身离开。

见他总算离开,唐典松了口气。

他低头,打量被他压住的景容峥,神情复杂。

“还疯吗?”

“我已经让了你一次,再动手我可不会让了。”

景容峥一言不发。

无神的目光越过他,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吊灯。

像是听见了,又没有听见去。

仿佛沉浸在某个虚无缥缈的世界。

唐典叹了口气。

“他的话虽然离谱到像畜生说的,但也不至于把你逼成一个没有理智的野人。”

“所以,昨天晚上也是这样的?”

“野山珍,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景容峥依然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眼珠子还在偶尔呆滞地转动着,教人简直怀疑他已经成了一具魂归天外的尸体。

“说话。”

唐典伸手捏住他的下颌,试图掰回他的视线。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亲你了。”

他缓缓地凑过去,像是在观察他的神情变化,又像是真的要亲上去。

“真亲了?”

面前这张脸,肤色冷白如瓷,眉眼堪称清丽秀逸。

平常时刻,眉宇间那股稍显锋利冷漠的英气,完全不会让人认错性别。

只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不好说话。

此时,这张脸却只剩下恍惚迷惘,彻底柔和软化下来。

眼睑处的一圈青黑,更是显露出几分憔悴不堪来。

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满是戾气的凶狠模样。

浅红淡薄的唇瓣,近在咫尺,毫无防备。

微微张启着,像是在引诱人吻上去吸吮。

透着一股任人采撷的柔软无助感。

唐典着魔似的盯着这张嘴唇,紧密相贴的下腹骤然一紧。

他的喉结动了动,吞咽了口口水。

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重重地吻下去之时——

像是出走游荡的魂魄,终于姗姗归来附体。

延迟太多的思维,后知后觉地解析出他的话,景容峥忽然一把拍开他的手,怒吼起来。

“我不是野人!我没有小题大做!”

“他总是这样,不是扭曲我的意思就是用这个威胁我!我受够了!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脸色狰狞地咆哮完,他已是直喘粗气,额头青筋凸起,脸红脖子也红了。

唐典纵使有再多的旖旎幻想,在这一通咆哮下也都被吓没了。

他只得悻悻地压下欲火,草草地安抚他。

“行行行,我知道你很烦他,忍受他很久了。”

对于他这种不走心的安慰,兀自沉浸在自我厌弃情绪里的景容峥,完全没有察觉。

“他有问题,我也有问题。”

他哑声道:“这段时间,我常常觉得……自己像是成了一头野兽。”

他惨笑一声。

“或许我就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里锁起来,监狱里关起来也好。”

“这些地方,才是我这种人这辈子的归宿。”

听到这里,唐典也没心思再去想其他,正色起来。

他沉吟道:“野山珍,你别生气,我觉得你心理上……可能出了什么毛病。”

“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吧,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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