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们分手了(1 / 2)
静心守己:「我觉得你们很奇怪,他在我面前诋毁你,你在我面前诋毁他」
静心守己:「昨天晚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出轨不顺,对彼此双方的表现都很不满意?
但也很牵强,再怎么不满意也不至于厌恶至此。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野山珍,告诉你一件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景容峥愣了一下,满腹疑惑。
静心守己:「什么事,你说吧,我的心理承受力没那么脆弱」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不是我诋毁他,而是他这人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我比你更早认识他,比你更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在你面前的他,与真实的他,完全不一样」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我不想你被他伤害,只能尽量劝你和他分手」
这些啰里啰嗦的话,让景容峥看得有点不耐烦。
静心守己:「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事?又臭又长,还很无聊」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好吧,我不铺垫了,直接说了,你可别砸手机」
想吃大总攻的点心吗:「其实前天晚上和我玩过后,他并不满足,又约了两个人,玩到兴头时他们玩了3p」
……
死死地看着这段无比陌生却又惊世骇俗的刺眼文字,景容峥呆若木鸡。
一时间,他竟是理解不能。
……3p?韩天奕?
十几秒过后,他扔下手机,连爬带滚地来到床边,狂吐不止。
强烈的反胃感排山倒海般地涌来,让他几乎要把苦胆都吐出来。
一直停停歇歇地吐了半个多小时,反胃感才勉强止住。
景容峥疲惫无力地趴在床边,将头埋进双臂里,遮住酸胀的眼睛。
原来,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么脆弱。
根本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强。
几分钟过后。
景容峥一抹眼睛,胡乱地擦掉眼里不断流出来的眼泪。
说不定唐典只是在诋毁对方乱说的,韩天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拿过手机,颤抖着手解锁屏幕,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对那头哑声求证道:
“唐典你在乱说对不对?对不对?!他不可能会这样!不可能的!!!”
听着他沙哑发抖的声音,唐典在那头叹息一声。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心里觉得舒坦的话,那我就是乱说的。”
景容峥哽咽着吼道:“你让我怎么舒坦?!怎么能做到舒坦啊!”
“我一想到他竟然……我就觉得恶心想吐!你说我要怎么舒坦得起来啊?!”
“我恨不得……”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韩天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听到唐典的名字了,你又在联系他了吗?”
景容峥一愣,顾不上其他,单脚跳下床,也忘记了拄杖,扶着墙跳到门口。
他劈手拉开门,重重地按下手机的扩音键:
“说!你们现在给我当面对质说清楚!”
“韩天奕,唐典说你前天晚上包括他总共出轨了三个人!”
他瞪着韩天奕,声嘶力竭地怒吼。
“现在你告诉我,你到底和几个人出轨了?!!”
“两个?三个?还是四五个都不止?!你给我说清楚!”
韩天奕不禁愕然,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
“什么四五个,你居然信这个王八蛋的鬼话,而不相信我这个男朋友?!”
“还说你和他之间没……”
“闭嘴!”
名为理智的弦被刺激得断裂,这一瞬间,景容峥彻底失控。
他受够了这个人总是这样毫无根据地歪曲他!
他实在是恨透了这个人总是黑白颠倒地跑题!
他再也不想听见这种令人作呕的莫须有指责!
他怒不可遏地一把砸掉手机,捂着快要裂开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咆哮。
“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韩天奕完全被吓呆住了。
景容峥双眼满是血丝,死死地瞪着他,神情状若癫狂。
他猛地伸出两只手,一把掐住了韩天奕的脖颈。
即将掐紧之时,他却又忽然收了力,只是搭在两侧,轻轻地虚掐着。
他用破了音的沙哑粗砺嗓子,缓慢而冰冷地问他。
“听话点好不好?回答我,说真话,你到底有没有玩过所谓的3p?”
他扯起嘴角,僵硬而古怪地笑了一下。
“不要骗我,我会掐死你的。坐牢被枪毙也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个人渣。”
看着这样的他,韩天奕只觉一阵毛骨悚然,两腿发软。
这人是不是……疯了?!
贴在脖颈处的那两只手,冰凉之极,刺激得他直起鸡皮疙瘩,脊背发寒。
他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完全失去隐瞒的勇气,小心翼翼地出声。
“很早以前,我不懂事的时候,被人骗着体验过……”
吞吞吐吐地说完,他急忙补充辩解。
“但是自从与你交往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了!我可以发誓!峥哥,我真的没有骗你!”
说完,他忐忑不安地盯着景容峥,握紧了拳头,身上肌肉紧绷。
生怕这人会再次爆发,雷霆震怒之下,真的失手将他掐死。
到那时,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这人他都会拼死反抗到底!
出乎他的意料,景容峥的表现看起来出奇地平静。
他只是弯唇,朝韩天奕冷冰冰地笑了下。
“真乖。”
不等韩天奕松口气,他就听到让他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恐怖言语。
“真脏。”
“我们分手了。”
景容峥松手放开他,语气漠然。
“现在离开,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错愕过后,韩天奕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他急忙慌张不已地道:“你……”
“你想死吗。”景容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冰冷到刺骨。
他的眼球血丝密布,红得滴血,如同两簇诡艳的火焰,在烈烈燃烧着。
只靠那层不堪一击的膜,不堪负重地压制着。
像是随时能冲破束缚喷薄而出,焚灼面前乃至世上的一切!
看着他此时的模样,韩天奕的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不敢再多说。
他只能不甘心地向门口走去,暂时离开这里。
景容峥默然站在原地,仿佛一座石化的雕像。
半分钟后,他忽然动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客厅。
打着石膏的左脚,踩在地上也像是感受不到痛意。
来到客厅,他粗暴地扯过充电器、凳子、饮水机……
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被他抓过狠狠地往地上掼去!
“砰!”
“哗啦啦!”
“啪!”
……
直至眼前可移动的一切物品,都被他砸了。
打砸声才停止。
房子内一片死寂,四周昏暗。
景容峥力竭,木然地跌坐在地上。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空中某点,目光中却没有一点焦距。
不知道过了多久。
“造孽啊!老娘的房子怎么毁成这样了啊!”
一声愤怒的哀嚎骤然响起,打破房间里的死寂。
景容峥慢吞吞地转过头,循声看去。
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
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骂骂咧咧地环顾着房间。
一个男人绕过她,急匆匆地快步走进来。
他踢开各种障碍物,来到景容峥面前蹲下,语气急切地询问。
“野山珍,你还好吗?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仿佛飘在九天云外的思绪,慢悠悠归位,迟缓地转动起来。
景容峥眨了眨眼睛,总算是认出面前这个满脸担心的人是谁。
“哦,唐典,你来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唐典皱着眉向他解释。
“通话突然中断前,我听你在和韩天奕吵,怕你出事,所以我赶了过来。”
“韩天奕人呢?这些是……”
与此同时,景容峥也发现了房间里的惨状。
仿佛台风肆虐而过,只剩满地凌乱狼藉。
看着面前的一切,他先是茫然,又变成一种带着悲哀的了然。
“我刚才像是做了一个梦,在砸东西……原来不是梦么……”
“一句自己在做梦就可以不负责了吗?你当自己现在还在梦里呢!”
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瞪着景容峥,不客气地质问。
“好你个小子,毁了老娘那么多家具,难道还想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吗?你信不信我……”
“赔你就是了!我现在就转五万块给你。”
唐典不耐烦地打断她,掏出手机。
中年妇女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拉下来脸来。
“五万块就想了事?你们当老娘好忽悠啊!”
一个沙哑平静的声音响起。
“你这些家具都是二手的,而且还是些便宜货,就算原价买也要不了五万。”
景容峥撑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
“折算下来,顶了天也不过两万。”
他看着中年妇女,神情漠然,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惧怕。
“我最多给你赔两万,你不接受的话就去报警处理,我在这里等着。”
中年妇女与他对视了几秒,悻悻地掏出手机。
“行,两万就两万,看在你租了一年多的份上,我就给你算便宜点吧。”
“房子都让你这个暴力狂破坏成这样了,我也不敢让你再租下去。”
“正好这个月已经过了一半多了,过完这个月后,你就搬走吧。”
中年妇女一离开后,唐典就笑着夸赞起来。
“野山珍,还是你厉害,我差点就被当成冤大头宰了。”
景容峥勉强朝他笑了一下,“也没有很厉害。”
唐典看着他比哭还要苦涩的笑,叹了口气。
他伸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姿态抱住景容峥。
“哭吧,就当我现在又聋又瞎,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景容峥的眼睛顿时一酸,他咬牙,压下心头瞬间被勾起来的难过。
“我没想哭,你不要乱说。”
“你确定现在不哭?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以后你要是再哭,可别怪兄弟我的嘲笑声太大了。”
景容峥:“……”
他就算有再多的悲伤,现在也被气得不翼而飞。
他一把推开唐典的手,反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当作拐杖支撑身体。
“行了,我都快要被你臭晕过去了。”
“脚有点疼,扶我去床上坐。”
唐典扫视了周围一圈,“都快无处下脚了,算了,还是我背你过去吧。”
景容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苦笑一声。
“行吧,你可别和我一起摔了。”
唐典背过他,一边问道:“接下来你怎么办?去找房吗?”
“你这脚也不方便,不如你先搬我那里住着。”
“等脚好了后,再去找也不迟。”
景容峥心中一暖,不管什么时候,至少这个人永远都会把肩膀借给他支撑。
“不用了,这里暂时还能住,等我真要流落街头的时候,一定去投奔你。”
唐典也就不再多劝。
放他在床上坐着后,他问道:“脚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有之前那么痛,但还是有点疼,忍忍就过去了。
景容峥也不想再过分麻烦对方,就说:“还好。”
唐典点点头,也没多想,“那就好。”
他打量着景容峥的脸色,迟疑着开口询问。
“你和韩天奕之间……”
景容峥沉默了一下,直接道:“我们分手了。”
真正正式地将这句话说出口后,难过之余,他竟然久违地产生一种轻松感。
以后没有人喜欢他了。
但再也不会有人咄咄逼人地逼问他喜不喜欢了。
他不需要有人喜欢,也不想再去喜欢谁。
一个人过着也很好。
唐典语气复杂。
“抱歉,虽然我一直觉得他不适合你,但我没想到你们……真会分手。”
景容峥摇摇头,“你不用多想,与你无关,是我和他确实不适合。”
唐典又道:“你现在恢复单身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身娇体软……”
景容峥直接拒绝道:“不用了,我这人不适合与人谈恋爱……”
联想到家里也一团糟的情况,他又郁郁地改口。
“其实我这个人就是有毛病,不适合长时间与人亲密相处。”
唐典忍不住笑道:“这么说自己做什么,你和我相处得不就很好吗?”
他开玩笑似的建议道:“不如和我试试?”
景容峥不由得愣住,他和唐典相处时,确实没什么问题。
就算偶尔产生矛盾时,也很快就说开消除了。
这是为什么?
思考且比较了一下,景容峥得出一个答案。
“朋友之间是不一样的,我们又不需要总是见面相处。”
至于那句玩笑话,直接被他当成废话忽略了。
他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直接在床上躺下。
“烂点心,今天也够麻烦你了,你赶快回去吧。”
什么洗漱清理打扫的,他现在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唐典起身,一脸郁闷地看着他。
“用完了就无情地赶人,你不觉得你很像一个拔吊无情的渣攻吗?”
景容峥敷衍地配合他,“听话,小点心,我实在没有精力陪你了。”
“你不想走也行,那就自便吧,走的时候记得给我关好门。”
他又打了一个哈欠,困倦不已地闭上眼睛。
“要是我想留下来和你一起睡呢?”
唐典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的,遥远朦胧。
景容峥含糊不清地回道:“只要你不嫌弃这里脏……”
一说完,他就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地坠入了睡梦之中。
次日。
“啊?!!——”
一道刺耳的尖叫声,骤然炸响。
仿若尖锐爆鸣,吓得景容峥猛地惊醒过来。
就看到满脸震惊与愤怒的韩天奕,正站在门口处,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茫然地看着对方,迷迷糊糊的大脑,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有蟑螂?”
他下意识地安抚道:“不要怕,你去拿杀虫剂……”
“你、你们竟然这么快就睡在了一起?!!”韩天奕怒不可遏地打断他。
“景容峥,你还要说你不喜欢他吗?!!!”
听到这让他再也反感不过的指责,景容峥总算是清醒过来。
他无奈地问道:“我和谁睡……”
在看到另一侧赤着上半身躺在那里的人后,他不禁愣住了。
唐典怎么会睡在这里?
昨天的回忆被快速翻出来。
具体细节有些想不起来,但大概过程还是一目了然。
对方应该是懒得赶回去,顺便在这里留宿了。
与此同时,景容峥也想起来一件事。
他与韩天奕已经分手了,两人没关系了。
唐典正是为了过来安慰他,才会导致现在的误会。
对于面前这幕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正常场景,他也懒得再向这个前男友解释。
他提醒对方,“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已经无权再干涉质问我做什么。”
韩天奕一愣,怒道:“谁说我们分手了?!”
“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过!那只是你自己认为!”
景容峥难以理解,“为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居然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同意才行?!”
“韩天奕,我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的奴隶吗?!”
“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不可理喻行吗?”
韩天奕冷笑,“我不可理喻?那你就有资格忘恩负义了吗?”
“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借你的钱给你继父做手术?!”
“说吧,多少钱?竟然能让你买下他当你一辈子的奴隶。”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来的唐典,忽然出声插话。
“他还不起,我这个兄弟替他还,还不了我就算下海当牛郎也帮他还了!”
景容峥听得心中一暖,忍不住习惯性地笑着回怼。
“你想下海就下吧,不要扯上我,那十万块钱我已经还清了。”
他忍不住想道,如果当初这钱是向唐典借的,会不会没有这么麻烦?
转念一想,他就放弃了这个不可能的猜想,因为那时他与唐典根本不认识。
唐典忍不住嗤笑一声,“才十万而已?我当是多少呢。”
“野山珍,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奴隶身是不是卖的有点太廉价了?”
“不如我也给你十万,看在兄弟份上涨点,十万两千五百你继续卖身给我怎么样?”
“……”景容峥被他这不正经的调侃给说得无语。
韩天奕更是被挖苦得怒火冲天,“你得意什么,你当你有多高尚啊!”
他对急切地对景容峥说道:“峥哥,你不知道,他一直对你有那种龌龊肮脏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像这样不断地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景容峥实在是听腻了他的各种颠倒黑白的歪曲,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胡搅蛮……”
“算了,我和你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总是没有办法正常沟通。”
他也懒得再说,或者说没有精力再吵了。
韩天奕反驳道:“你都不和我……”
景容峥干脆捂住自己的耳朵,直接当这人不存在。
时间久了,对方总会觉得厌烦走人。
窗外是灰蒙蒙的,也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
下意识的,他想去床头柜上拿手机看时间。
他拿了个空。
背面朝上躺在角落碎玻璃渣里的那具残骸,后置摄像已经裂开,像三只眼睛死不瞑目地盯着他。
景容峥与它对视,既心疼懊恼,又忍不住一阵烦躁。
他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
景容峥你不摔东西就不行吗?!
但发脾气也没有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只能补救。
景容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火气,向唐典开口。
“手机借我一下,我请个假,顺便买个新手机。”
正在套衣服的唐典,直接把手机丢给他。
“密码是546691,你要着急用这段时间就先拿着用……”
“你不准用他的!”
景容峥接过手机,还没来得及解锁,韩天奕就立马大叫了起来。
他快步走过来,把手机往景容峥手里塞。
“用我的!你应该用我的才对!”
坐在床上的景容峥又是一阵火大,他凭什么连借个手机还要被胡搅蛮缠?
他不想再理这人。
直接转过身,单手捂住自己的一只耳朵,另一手去输密码。
他虽然堵住了一只耳朵。
但韩天奕的话,还是像赶也赶不走的蚊子,从另一只耳朵嗡嗡地钻了进来。
“景容峥,你非得对我这么冷血无情吗?”
“就算你还了那十万块又有什么用,两年前的那十万块能和现在相比吗?”
手指悬停在数字“1”上面,迟迟按不下去。
景容峥脸色阴沉到极点,咬牙瞪着屏幕,拼命地压制着怒意。
韩天奕的话仍在源源不断地钻进他的脑袋里,化作一朵朵火星。
“你明不明白,如果那时候没有我那笔钱,你继父说不定早就死了!”
“是我帮你救了他一命!这一命是你欠我的,你永远都还不清的!”
脑袋“嗡”的一声彻底炸开,摇摇欲坠的理智被炸得四分五裂!
他受够了这人总是拿那件事来威胁他!
他要让这人再也不能以此来威胁他!
景容峥恶狠狠地扔掉手机,怒不可遏地冲他咆哮起来。
“还不清还不清!那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把他的一命还你行吗?!!”
他不管不顾地跳下床,粗暴地拽过韩天奕的手腕,大步向外走去。
“走!跟我过去!我现在就去当着你的面杀了他还清你那一命!”
“你要还不满意那就把我这条命也杀了还你!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互不相欠!”
韩天奕被他拖得站立不稳,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痛……”
“走啊!”
景容峥没有丝毫怜惜之意,红着一双要滴血的眼睛,强硬地拖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看着他这种煞气腾腾的可怕模样,韩天奕不禁被吓住了。
竟是忘了反抗,只敢惶恐地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这时,一个人匆匆跑来,一把从后面抱住景容峥。
是唐典。
他试图制止住形容疯癫的景容峥,“野山珍,你冷静点!清醒点!”
盛怒之下的景容峥,直接重重地一拳揍向他。
“滚!放开我!让我去杀了给那个人给他还命!不然我连你也杀了!”
唐典咬牙挨了这一拳,死死地抱住他不放。
“有本事你就先打死我再说!”
话虽然这么说,他不可能也真跟对方一起发疯。
他当机立断地趁其不备,控制好力道,往景容峥包着绷带的左脚上一踩。
景容峥顿时痛得脸色一白,有些站立不住。
好机会!
唐典立即趁火打劫地扑上去,将他往地上压去。
即将挨到地上时,又抱着他顺便翻滚了两圈以缓冲力道。
最终,景容峥被他以身体重量死死地压在地上,反扑不能。
他也确实没有再反抗,惨白着脸色,失魂落魄地任由唐典压制着。
控制住他,唐典又扭头驱逐让人失控的源头。
“你还不快滚!真想逼他去杀人给你看吗?!”
被他这么一声冷喝,看呆住的韩天奕总算是回了神。
“我……”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唐典冷声打断。
“我再说一遍,滚!否则别怪我也和他一起发疯揍你!”
韩天奕拿他没办法。
只得怨恨而又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又担忧且畏惧看了景容峥一眼,才起身离开。
见他总算离开,唐典松了口气。
他低头,打量被他压住的景容峥,神情复杂。
“还疯吗?”
“我已经让了你一次,再动手我可不会让了。”
景容峥一言不发。
无神的目光越过他,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吊灯。
像是听见了,又没有听见去。
仿佛沉浸在某个虚无缥缈的世界。
唐典叹了口气。
“他的话虽然离谱到像畜生说的,但也不至于把你逼成一个没有理智的野人。”
“所以,昨天晚上也是这样的?”
“野山珍,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景容峥依然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眼珠子还在偶尔呆滞地转动着,教人简直怀疑他已经成了一具魂归天外的尸体。
“说话。”
唐典伸手捏住他的下颌,试图掰回他的视线。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亲你了。”
他缓缓地凑过去,像是在观察他的神情变化,又像是真的要亲上去。
“真亲了?”
面前这张脸,肤色冷白如瓷,眉眼堪称清丽秀逸。
平常时刻,眉宇间那股稍显锋利冷漠的英气,完全不会让人认错性别。
只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不好说话。
此时,这张脸却只剩下恍惚迷惘,彻底柔和软化下来。
眼睑处的一圈青黑,更是显露出几分憔悴不堪来。
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满是戾气的凶狠模样。
浅红淡薄的唇瓣,近在咫尺,毫无防备。
微微张启着,像是在引诱人吻上去吸吮。
透着一股任人采撷的柔软无助感。
唐典着魔似的盯着这张嘴唇,紧密相贴的下腹骤然一紧。
他的喉结动了动,吞咽了口口水。
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重重地吻下去之时——
像是出走游荡的魂魄,终于姗姗归来附体。
延迟太多的思维,后知后觉地解析出他的话,景容峥忽然一把拍开他的手,怒吼起来。
“我不是野人!我没有小题大做!”
“他总是这样,不是扭曲我的意思就是用这个威胁我!我受够了!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脸色狰狞地咆哮完,他已是直喘粗气,额头青筋凸起,脸红脖子也红了。
唐典纵使有再多的旖旎幻想,在这一通咆哮下也都被吓没了。
他只得悻悻地压下欲火,草草地安抚他。
“行行行,我知道你很烦他,忍受他很久了。”
对于他这种不走心的安慰,兀自沉浸在自我厌弃情绪里的景容峥,完全没有察觉。
“他有问题,我也有问题。”
他哑声道:“这段时间,我常常觉得……自己像是成了一头野兽。”
他惨笑一声。
“或许我就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里锁起来,监狱里关起来也好。”
“这些地方,才是我这种人这辈子的归宿。”
听到这里,唐典也没心思再去想其他,正色起来。
他沉吟道:“野山珍,你别生气,我觉得你心理上……可能出了什么毛病。”
“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吧,我陪你去。”
景容峥沉默了一下,才说:“去找过,前后见过三个。”
“一个说我患有抑郁障碍;另一个说我患有双相情感障碍,伴有暴力倾向;还有一个说我患有应激性心理障碍。”
他自嘲似的笑起来,满是苦涩意味。
“我很怀疑我再找下去,就要把所有的心理障碍都集齐了。”
唐典调侃道:“那到时候你就牛逼大发了啊,那些专家都要争着研究你了。”
像是被他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轻松态度感染,景容峥也微微松了口气。
“吃过一个疗程的药后,我就没再找他们开。”
“那些药吃了后,我就总是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像是没情绪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既浪费钱,又让我觉得……”他蹙眉道,“我跟具行尸走肉一样。”
“也许是因为不想吃药控制,所以我现在就成失控的野兽了。”
他有些迷茫地问道:“唐典,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继续去开药吃?”
“可我……不想当没有情绪的行尸。”
唐典无奈地苦笑,“你可真是会难为我。”
“理智告诉我,真为你好,就应该强压着你去配合医生治疗。”
“但你都向我撒娇了我还……”
“谁撒娇了?”景容峥生气地打断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撒娇了!”
唐典连忙举手投降。
“没有没有,是我一不小心嘴瓢说错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都傻不拉叽地问我怎么办……”
“算了,我不问你这张狗嘴了。”景容峥道。
他伸手推唐典,“起来,你压得我不舒服。”
“你……”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他的眉头忽然一皱。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他有些怀疑地问道:“你……硬了?”
“还是你的手机在硌着我的腿?”
唐典没有丝毫慌张,泰然自若地反问他。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清早上的,晨勃不是很正常吗?”
“倒是你……”他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难道是因为太小了所以我感觉不到?”
景容峥嘲笑得又羞又恼,涨红了脸。
“你以为你很大吗?也不过胜之不武而已!”
“有本事你等我以后硬起来再来比试一番!”
不等唐典多欣赏几眼他难得一见的“娇羞”,景容峥的情绪居然又迅速变了。
他郁郁道:“如你所见,我没晨勃了,你别在我面前显摆了。”
“起来,你去卫生间解决吧。”
唐典没有急着起,反而埋在他脖颈处嗅了一口。
“兄弟,你好香,让我再闻闻。”
景容峥不禁被逗乐了。
“你的嗅觉是也出毛病了吗?我昨晚都没洗澡,哪来的香味。”
唐典煞有其事地笑道:“确实是有汗味,但还隐隐带着股香味。”
景容峥想了一下,“可能是之前洗澡时肥皂残留下来的吧。”
“看来这款肥皂虽然便宜,防臭效果还是挺不错的。”
“等我买了新手机后,就把肥皂链接发你,拼团时你记得发我个链接。”
唐典:“……”
这是不是也太直了?
还是他暗示得实在太迂回了?
唐典起身去卫生间后,景容峥依然躺在地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房东已经不肯租了,还有为了避开韩天奕,他要马上找个新地方搬走。
那他的钱还够不够支撑这段时间?如果不够的话也不能再辞职了。
他默默地计算起来,那张主卡好像有三万三千多,还有张卡有一千五百多……
不对,他还要还唐典两万,还完后那就只剩……
算着算着,他忽然又觉得肚子饿了。
忍不住思考接下来要吃什么?
等等,他都没手机了,要怎么买东西?
那他要先去买个手机,要买什么手机呢?
实体店不能去,太贵了,要去网上买,便宜,下午就能送到。
想到下午,他又想起前天还是昨天看到的,今天下午好像会下雨。
不知道准不准确?
以防万一,他出去时,还是要记得带把伞以防被淋成落汤鸡。
他的香菇炖鸡泡面好像快没了,是不是要买些备着?
但他要搬走了,买多了搬东西也麻烦……
想着想着,过分活跃发散的思绪也逐渐迟钝下来,变得越来越疲倦。
不知不觉中,他缓缓地睡了过去。
唐典一出来。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美人于垃圾场沉睡的场景。
环境虽然磕碜碍眼了点,但架不住人物足够勾人。
平日里冷淡的美人,就这样沉沉地睡着。
毫无知觉,仿佛脆弱得可以任人为所欲为。
面对这种美色的诱惑,唐典只觉才刚刚下去的热度,几乎再度复燃。
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到底是怎么忍住不反攻的?果然是没卵的家伙……”
不知道睡了多久。
景容峥是被痛醒的。
脚趾像是被一根钉子猛地扎了一下。
尖锐猛烈的痛意,让景容峥瞬间惊醒过来。
他抱着脚咬牙忍了好一会儿,剧痛才慢慢地变为钝痛。
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思考刚才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刚才在睡着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歪在旁边的凳子。
他记起来,他之前好像是在等唐典上厕所。
等着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他唤道:“烂点心,你还没好吗?”
没有人回应他。
难道是已经走了?
这么不讲义气……紧接着,他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他发疯的时候,不仅骂了对方,还打了对方一拳。
景容峥忍不住苦笑。
是他不仁在先,也没资格怪别人不讲义气。
不过他记得他睡过去前,也没有发现对方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睡过去后就被气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虽然奇怪,景容峥也没有过多纠结。
等以后见面的时候再向对方道歉吧。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脚一直痛,可能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手机还没买,假还没请,房间也还没收拾。
景容峥想了想,唐典不在,借不了手机。
只能先去手机店买个二手的凑合着用。
他扶着墙,艰难地翻出拐杖后,总算是行动方便了些。
手头一毛钱现金都没有,他只得去找银行卡。
正翻箱倒柜地找时,有人敲门。
房东来催他走了?
景容峥小心翼翼避过地上各种物品残骸,来到门口开门。
打开门,看到人后,他有点惊讶。
不是房东,居然是他以为已经离开的唐典。
唐典提着一个袋子,哼着调子走进来,向他打了个招呼。
“醒了啊,要吃早餐吗?”
“包子油条烧麦豆浆玉米我都买了。”
景容峥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你……”
原来对方只是去买吃的了。
知道对方不是生气离开了,他放下心来。
趁现在人在场,他老老实实地道歉。
“对不起,我打了你。那一拳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唐典愣了一下,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小小一拳而已,我没那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