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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防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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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en联系我说之前投资的互动电影杀青了,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另外先前那个小妈剧因为万有霖受伤暂停,后面到底如何打算我还要问林嘉霓。

林嘉霓自然说要拍,她对这个作业很看重,兼之万有霖的伤也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我们一行人便跟去一起参加杀青宴,阿乐也跟了来,说是保护我,其实我也知道他是想隔开我跟万有霖。

最近上线的互动电影不少,除了第一部上线的大爆以外,其他作品表现一般。我也玩了几个,要不就是选角有问题,演员长得不好看或者造型不合适,要不然就是演技僵硬,玩家很难带入剧情。汪导演还是有点本事的,运镜很有故事感,而且展现的全是人物的形象优点。宁缘长得一张瓜子脸,他给了不少特写镜头,尤其拍出了她那双明媚的眼睛。唐娇娇的身材好,他安排了不少站在暗处用灯光勾勒身体线条的画面。虽然也是福利镜头,看着比别家的打擦边拍法要高级不少。

林嘉霓看了几个片段后很兴奋,催着万有霖几人加紧把小妈剧剩下的剧情赶紧拍完了。黄希尧那杠精脾气又来了,说:“催这么急做什么,现在开学了,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还得赶这个。s李不是说感恩节前交就行了吗?”

袁馨儿自从上次闹出那个校园网风波后看到我和万有霖就有些不自在,这会终于也主动开口了:“我和嘉霓上周去办公室时听说梁太太这学期要把高二时因为校庆70周年没上成的防早孕项目重新启动,到时候谁还有精力做这些作业啊。”

大家一脸震惊,连阿乐都有些意外,居然还问林嘉霓:“再过不久我要去比赛了,国赛应该可以免修的吧?”

林嘉霓不确定地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回头你自己问梁太咯。”

我有点不明所以,因为睿中的模式其实还是应试教育为主,就算有活动也只是少数,不像澄心总是鼓励学生探索自身特长参加各类活动比赛。这段时间上课没有难住我,思考参加哪个社团真是难倒我了。

我问万有霖:“什么叫防早孕课程?很难的吗?”

万有霖沉重地点头,说:“就是防止青少年早孕开设的课程,差不多算是十大最容易挂课的科目之首了。”

林嘉霓看我还是一脸迷惑,便解释说:“哎呀,学校不怕学生早恋,是怕学生没有做好防护措施怀孕产子。所以这个课会配发仿真婴儿当成作业,24小时陪护照顾。知道带孩子辛苦自然就知道避孕防止悲剧发生啦。”

剧组的人听我们聊这个课,饶有兴趣地问:“你们的课怎么这么有意思,我们念书时可没有这么多花样。”

汪导冷笑一声,说:“蓝少爷他们念的学校,光是小学部一年的学费都要30米。开的课当然跟别的地方不同啦。”他自己其实也好奇得很,过了一会问林嘉霓说:“唉,林小姐,你说的仿真婴儿是什么样子,是洋娃娃那样吗?”

我也好奇地听着,林嘉霓比划了一下说:“差不多这么大,就是个娃娃的样子,但是里头搭载了智能系统,会模仿婴儿哭闹。”

梁辞说:“不止,以前是判断哭闹原因后,用钥匙调到指定旋钮就好了。听说现在又改进了,要喂奶跟换尿布。前年计算机社团的学长想试着用黑客技术修改照料评分,结果拆线路的时候把娃娃的头扭下来按不回去,那门课就得了0分。而且弄坏了要赔钱的。”

赔钱事小,把“婴儿”头拧下来也太丧病了。

大家不由自主去看阿乐,都觉得在场就他最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阿乐简直要炸毛了,说:“我从来不打女人和小孩!”

万有霖第一个不认可:“你以前参赛就没对战过女选手吗?信你才怪。”

阿乐白了他一眼说:“学武的女人那还是女人吗?那是人形兵器好吗?!就你这样的我大师姐就算让一只手都能打十个。”

我现在都已经懒得劝架了,他们俩斗了几句自己觉得没意思便互不搭理。

先前的音像资料都还在,剩下的剧情也不算多,很快就拍完了。

汪导带着团队帮了不少忙,笙哥知道后好像终于同意投钱给他拍那个大女主本子了。他笑嘻嘻来问我有没有兴趣客串,被我婉拒了。

后续的任务被林嘉霓揽去了。

没轻松几天,那个防早孕项目真的启动了。

梁太太很有感情地说:“生命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创造。但是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就迎接生命却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不管她说得如何动情,作业真是实打实地让人头疼,要模拟一位税后月薪1万1千块的职员并且规划好这笔工资,涵盖租房、水电、三餐和孩子的抚养费用。

同学们不甘示弱,有的问:“那我能不能先把钱拿去投资,等赚够了再来养小孩?”

还有的问:“1万1,我都不够花,我为什么还要养个小孩?”

梁太太很有涵养地对那个要搞投资的同学说:“先解决食宿问题才能谈投资,普通人花钱都要做预算,能有结余已经很了不起了。”

梁太又对那个养自己都不够花的同学说:“去年江城大学毕业生年薪中位数是税前17万,折合月薪14167。大家都是澄心的未来,虽然还没有读大学,相信都会有美好的前程。因此即便你们还不是大学生,我还是以毕业生的薪资标准做了参考。有些同学家里有公司,也该体验一下职员的生活,才能懂得父辈经营企业的不易。”

梁太是校董之一,平时热衷慈善,上的课不多,但是很受大家尊重。

同学们听了终于歇了抵抗的心思,万有霖还想挣扎,对梁太太说:“老师,我性取向是男生,怎么养小孩?”

梁太太被他噎了一下,看清是万有霖后,有些无语地问:“那你怎么知道你今后的伴侣他不想领养个小孩呢?”

万有霖一脸受教,居然又朝我看来,问老师说:“老师,我喜欢的就是虞蓝,我以后要跟他结婚。那我们夫夫两个养一个孩子应该就可以了吧?”

他可真是个大机灵鬼!

我实在被他的厚脸皮镇住了,梁太太涵养好,居然还说:“你能有结婚安定下来的打算也是好事。这样,你们两个就算是一个家庭组,领养两个孩子吧。”

大家都快笑疯了。

万有霖还想狡辩,有个同学大笑着说:“领养两个孩子好啊!正好一对双胞胎!”

黄希尧一边哈哈哈,一边添油加醋:“对对对,而且是龙凤胎。”

我又好气又好笑,只能转过头去看堆在教室旁边的智能丑娃娃。

按照老师的要求一人提了一个婴儿篮后,梁太开始教我们该怎么照顾孩子,怎么抱,哭闹如何安抚,喂奶的温度以及喂法,拍奶嗝,换尿布。这娃娃启动后,教室里一阵婴儿的哭声,大家手忙脚乱地照顾,就怕什么地方弄错了被这记仇的奶娃记下后扣分挂科。

这东西软绵绵的,偏偏哭得又响,我只记着梁太太教的那些知识去操作,都无暇去看别人如何。

一节课下来已经觉得累得不行。

大家纷纷问何时归还这橡胶祖宗,梁太太说了个日期,我顿时眼前一黑。整整要带十天啊,那岂不是连回家都不能消停了?

自从领了这个娃娃,高三部全面沦陷,几乎随时随地都能听见奶娃的哭声。

不仅是我们,老师们也感到困扰,娃娃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在上课,因此一旦谁的娃娃哭叫,立刻就被撵出去哄娃。

晚饭时万有霖架着腿一边摇着娃喂奶,一边空出一只手吃饭,甚至还想叫我喂他。我斜他一眼不为所动,阿乐大概听说了防早孕课上这家伙当着老师的面厚颜无耻的告白,这会看他的眼神基本和看蟑螂没什么两样。

因为下周就要出赛,他算是逃过一劫,不用带娃了。

梁辞跟我说还有一种可能是老师可能知道奶娃就算到他手里也活不过10天,干脆也别浪费教学道具了。

他是文学社的,现在跟我算是社友。而且可能因为哥哥的面子,他对我还算比较关照。很多有关澄心的常识梁辞都会主动提醒我。

比如澄心的校友录是开放状态,需要本人自己设置好友验证才会关闭,我打开时被两百多条消息闪晕了眼,几乎满屏都是“学长,要不要男/女朋友”之类的内容,当然也有几条“同学”“学弟”的称呼夹杂其中,等设置完验证后总算是把这些陌生人成功屏蔽了。

今天的餐桌场面有点滑稽,万有霖、孟书贤、梁辞、阿乐和我,身边是四个花色各异的婴儿篮。林嘉霓路过时觉得有点好笑,顺手给我们拍了个合影。

还好这种场面比比皆是,不至于成为别人的目光焦点。

也许是因为课上挑明了心思,万有霖直接说:“老师既然说我们是一个家庭组,那一会我们一起做预算表吧?”

阿乐警惕地问:“什么家庭组?”

万有霖得意地一笑:“哦,当然是我们俩夫夫带两娃的家庭组,梁太太课上安排的。”

梁辞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孟书贤也看热闹不嫌事大。

阿乐说:“那怎么别人不用?你别给自己加戏了。”

我也觉得头大,带个奶娃已经够烦人了,万有霖要是再拱火,闹得阿乐跳起来,还不是要我来劝收拾残局。

于是我冷酷拒绝道:“不用那么麻烦。梁太也不过是给你带娃找个借口。再说就算结了婚,还能离婚,你就当我们已经分手了,预算各做各的吧。”

万有霖的笑僵在脸上,孟书贤笑得直发抖,拍着桌子说:“好啊,我就没想到还能见证这一幕,万少爷早上刚求婚,傍晚就被新婚老公离婚了。”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说:“我又没答应求婚。都是单身带娃的苦命人,不要再搞事了。”

我掏出手机给他们看中午抽空查的资料,单身带娃真的够惨,又不能住远郊便宜房子,通勤太花时间,市中心的一室一厅太贵,群租房有安全卫生隐患,都直接pass。只能找地铁站附近的一室居或者迷你单身公寓,房租差不多在4千到6千上下,外加娃还太小没法送幼稚园,白天上班就要请保姆看护,最便宜的白班育儿嫂也要4千,剩下3千块又要交水电,还要奶粉尿布,自己也不能不吃不喝当神仙,真是被榨得一滴都不剩了。万一娃再生个病,就得找人借钱去。

几位少爷估计还没做预算,听我这么说,一想到囊中羞涩到要弯腰低头跟人借钱过日子,脸都发白了。万有霖还有心思跟我扯皮,说:“我早觉得1万1根本不够用,我们俩的钱凑在一块总好过一个人。”

我冷笑一声,给他看两居室和一室一厅的房租,说:“多出来的人就要租更大的房子,房租直接翻倍不说,育儿嫂怎么可能拿一份工钱看两个娃?”他挣扎了一下,说:“孩子还小,一家人就住一室户够啦。”最小的一室户加上卫生间才15平,我问他:“就这么点地方,一个大人带个孩子都勉强,多出来的人难道住墙上?”

阿乐最喜欢看我训万有霖,简直一脸兴奋。

孟书贤头疼地说:“阿蓝,你把这资料发我一份行不?”

这自然不成问题,我将查阅的资料一一转发个他们,梁辞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捂着头抱怨说:“这是什么穷鬼过的日子。”

这倒也是,班里几乎就没有过穷日子的人,谁能想手里的钱还要有算着花的日子。

我心里感谢外婆,我是她亲手带大的。她每天最爱去市场买菜,跟人聊天东拉西扯。市井里讨生活的人究竟过得多不容易,我虽然没体验过,但也算是见过的,总比眼前这些少爷小姐强些。

阿乐不屑地说:“月薪1万1算什么穷日子?多的是月薪几千块的。我师门山里头村子种地的老伯一个月才赚几百块,照样过得自在得很。”

梁辞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说:“他们行,我不行。叫我过那种日子,还不如让我去死。”

万有霖好奇问:“一个月几百块?那他吃喝住行怎么解决?”

阿乐总算没跟他吵,心平气和说:“种地的就自种自吃呗,他家里还养了鸡鸭和羊,要吃肉也是新鲜活宰的,比菜场的还好呢。房子是自家的不用花钱,出门就骑电动车,出远门的话山下坐公交换长途就行。”

孟书贤听了感慨:“这人怕是有年纪了才肯过这样的日子。年轻人怕是呆不住的。”

阿乐点头说:“那是。村子里大多是老人,年轻的基本都出去打工了。”

我心想,人爱钱其实不过是想用钱换别人出工出力,可是世人赚钱大多还是用自己的劳力去换,又满心埋怨,还不如这山里的老伯过得心安理得、悠闲自在。

吃过饭回寝室,阿乐照旧叫我先洗澡。婴儿篮被我随手摆在床上,洗到一半就听见魔音穿脑,那娃娃又哭了!我一头一脸的泡沫,急急忙忙去拿花洒冲,就听见浴室门从外打开了。

我捋了一把脸,睁开眼去看,就看到阿乐拎着婴儿篮进来了。

“这东西怎么弄?是不是要抱起来摇?”

他大概也知道不在规定时间内去照看婴儿会被扣分,但是感应手环在我手腕上,他就算去照顾也不计分。这也算是一种防作弊措施吧。

我火急火燎冲干净泡沫,随手拿起浴巾擦了擦头,拉开玻璃移门说:“我来弄吧。要感应手环才算分的。”

我等不及去穿衣服,光着身子抱起娃娃,按照老师教的方法判断情况,结果既不是饿了也不是尿湿,就是闹脾气要人哄。我只能托着娃娃的屁股把他横在怀里摇,阿乐在一旁偷笑。

这时我才有点羞耻起来,正想把他赶出去,他伸手拿过浴巾,顺手就给我擦起来。

“泡沫都还没冲干净呢。”他一边说一边给我擦,耳朵也越来越红。

他耳朵一红,我觉得自己的脸也烧起来了。

还好怀里的娃娃哭个不停,我正好装着哄孩子只当没看见,然后默默抓过架子上的干净内裤赶紧单手穿上。

这娃娃哭起来就停不下来,只能人工摇着哄。我木着脸坐在床上机械性地摇它,有点理解那个拆娃娃改分的学长了。

阿乐还在旁边站着,我都不敢看他的脸,装作不在意地催他说:“你去洗澡吧。这东西要哭一阵才停的。”

其实先前在家时,我们天天对练光着上半身也没啥稀奇的,阿乐也没少给我做肌肉放松和按摩,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有点变味了。

起先阿乐似乎单纯讨厌万有霖,现在更多的则像是吃醋。

我心里也没底。

社团里的学妹开玩笑时问过我,万有霖和阿乐我会选谁?

那时我装作浑不在意地开玩笑:“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的是都要啦。”

她们笑骂我是渣男,可怜两位学长“明月空自许,可恨照沟渠”。

我当时不过一笑了之。

谁都知道万有霖喜欢我,说我不动心是假的,但就像阿乐说的,我有点怕成为第二个林清平。不是说我也会像他那样为了爱不顾惜生命,只是我吝啬得很,很怕真的在一起后,月光变成剩饭粒,朱砂痣成了蚊子血。还不如像现在,比同学朋友亲密一些,但又不算恋人,只在心里留些悸动。

而对阿乐,我更不敢有什么期待。如果和万有霖分手,我尚且还能逃回家,可阿乐就住在大宅,我又该躲哪儿去呢。他越对我好,我就越想当鸵鸟。

我觉得自己可真像爸爸。

家里一位出身名门贤良淑德的好太太替他支应门庭、往来应酬,他只待她如供一尊泥塑,做一份差事;外头一个陪伴多年美艳浓丽的红颜知己供他排遣寂寞、撩拨调情,他待妈咪和我们就像逗弄猫狗宠物,不过为个乐子。普通人一生二者能有其一已是幸事,可也没见他多珍惜,外头的女朋友便更如过江之鲫、四季晨露,不见间断。听说这回他又识得一个女金融分析师,不过三十岁出头,比哥哥也大不了几岁。

我心里常厌恶他这些行径,到底还是他的种,袭了他的恶习。他在花丛中流连忘返,我偏有分桃断袖之疾,却还要拿捏旁人。

学妹们那句“渣男”也实在没有骂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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