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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正式工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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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新闻报道,我国已经将近期事件定性为黄氏异常,接下来我们会为大家简单介绍并且提供建议……】

在国家这个庞大的机器转动下,一切很快寻到了规律,政策一层一层传达,适合的药品以及道具不计成本地飞速研究制造下发,一遍又一遍的劝导民众保护自己。

但这些仍然只是初级手段,他们还是不能准确的预测异常的规律,生还率有提高,却也只是提高了可怜的几个百分点,人口依旧在一个慢但恐怖的速度减少着。

廖宜榅不知道其他国家如何,他只知道他要忙死了。

早上去清理异常点把蓝耗干净,吃完饭后去游戏里刷npc好感拿东西,下午跟心理医生报告情况,晚上再去清一遍异常点。

这生活比他上高中的时候还规律。

只是……

“我现在……”已经能分清梦和现实了。

他与吴言平静黑沉的眸子对上,还是咽下了「我不需要锚点了」的话语。

医生说他状态不太稳定,最好还是有吴言陪着。

这个人的职位大概很高,大家都十分信任他的样子,但廖宜榅总觉得两人的关系格外微妙——自从之前被亲过龟头之后,之后又做了春梦,见到人就有一种黑历史被翻出来的微妙感觉。

但大家好像都默许了一般把吴言绑在他旁边。

“现在已经快七点了,”吴言把廖宜榅拉起来,看后者因为脱离被窝被冷得一哆嗦的样子皱了皱眉,拿旁边的外套抖了抖给青年披上,“洗漱,然后吃早餐。”

喔,好像还把这人给带偏成了男妈妈。

眼皮打架的青年穿好了衣服,就被吴言推着到了洗手间梳头洗脸,慢吞吞地刷好牙后被拉到桌旁坐下。

基本的清洁其实交给清洁术就够了,但不能用,一是蓝条能省一点就省一点,二是医生说他在现实里用多了魔法会失去真实感。

吃完早餐一抹嘴,廖宜榅扣住吴言的手腕,拿着终端比对坐标,直接开始传送。

他变成了「莱伊」。

“哈啊……”他打了个哈欠,眼中的困倦尚未消除,“你背着我找找吧。”

“嗯。”吴言利落地把他背起,往小区走去,他不需要出示证件——肩膀上搭着的青年的脑袋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就直接跨过了警戒线,踏入异常中。

廖宜榅才连续上了两天班,但「莱伊」的皮囊实在是太招人稀罕了,被救者也不乏会画画的,经过社交网络这么长时间的发酵,多少也算是一个名人了,连同人文都开始有了。

说回异常。

异常的boss往往是很容易找到的,他们能力很强,但体型也相当巨大,虽然会有意识地避开廖宜榅,但总逃不过对弱小人类的追捕的本能。

只要把带着魔力道具的吴言放出去当诱饵,廖宜榅远远跟着,就能直接逮住。

异常boss每次都上当,当当都一样。

杀boss破除异常比直接一个一个去找幸存者救下要快得多,解除异常之后的救援工作会有守在周围的志愿者帮忙,也变相减轻了廖宜榅治疗消耗蓝条的压力。

男人把背上的青年轻轻放在地上,熟门熟路地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跑。

可能是多年战斗积累下的对危险的感知,吴言很容易引来boss,也很擅长去找boss,真的像一只人形猎犬一样给廖宜榅指引目标。

他跑得很快,眨眼间就拉开了距离,廖宜榅也就坐在地上看着他渐渐消失,不打算去追。

“看看这次的boss能不能坚持一分钟。”直到完全看不见吴言了,廖宜榅这才站起来按手环开始计时。

这次的异常是什么主题?

他往四周看了看。

小区的大体布局都变了一点,但还是小区,肉眼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嗯……路灯,没有路灯,这里晚上很黑,也没什么摄像头。绿化种植的树格外高大,紧密排列着,稍远一点就看不到内里了。

看来不是单纯的尸山血海,这种异常要稍微难办一些,但是存活率也更高。

黑发青年眯了眯眼,通过魔力感知看到了内里的阴影。

——看来这次不用吴队引怪了。

大学生处理事情总是鲁莽迅速,但这正是紧急时期需要的。清除异常点,吃饭,进游戏交涉,跟医生聊天,吃饭,继续进异常点……

“比昨天还多解决了7个异常点,”吴言把耗完蓝整个人虚得一批的青年捞到床上,顿了顿后,夸奖了一下,“有进步。”

有多少伤亡他没说,这个不是简单的游戏数字,不能当做是最后的结算,也不应该拿出来给本就疲倦的孩子施加心理压力。

根据目前的情况统计,光是他们国家就每天稳定出现超过五十个异常点,但青年的效率更高,像是极其饥饿的白细胞,孜孜不倦地绞杀外来病毒,一天内能处理两百个左右的异常点。

这还没算上拿了道具的其他人处理的异常点。

按这个趋势,不出一年,国家就能恢复原本的平静了。

廖宜榅的状态也越来越稳定,一结束工作就解除莱伊的外皮,没有之前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了。

但医生今天也在说,要好好休息,多跟人聊聊天,俨然是觉得他的状态还不合格的意思。

像是驯化好的狼犬一样不会嚎叫扰人的吴言用被子把青年裹得严严实实,又确认了房间的温度和湿度,找出纯音乐播放,然后关了灯,安静迅速地离开。

尽职尽责,无可指摘。

如果没有像是性骚扰一样的锚点服务的话,廖宜榅是很欢迎自己身边有一个可靠的同伴的。

青年把自己的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

————————————

“……困。”

“下来吃饭。”吴言着实有点无奈,他没想到廖宜榅这么能睡,早上昏昏沉沉的样子处理异常点也就算了,他一直把对方连背带抱的耗到中午,青年也依旧是困得能马上睡死的样子。

听见耳后的呼吸又变得轻缓,男人咋舌,还是把对方放在沙发上,盖了毛毯,定了半小时的闹钟。

但不到十分钟,青年就睁开了眼。

一直盯着廖宜榅的男人伸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

廖宜榅:?

“再睡会儿。”吴言感受到手下眼皮的蹭动和睫毛刷过的痒意,但仍然安安分分地用手遮着,“闹钟响了我会叫你。”

午饭的时间足足有一个小时,睡半个小时,留半个小时吃饭,足够了。

“唔……”廖宜榅整个人蜷起来,把毛毯裹得严实了点,又闭上了眼。

吴言没撤开手,他打开终端,单手打字发消息给医生。

【吴言:他状态更差了。】

那边秒回。

【沈安:嗯,叫你给他放音乐助眠,有缓解吗?】

【吴言:ai显示昨天音乐播了很久。】

【吴言:3:47才关闭。】

七点起床,快四点才睡,廖宜榅才睡了三个小时。

这次医生回得有点慢。

【沈安:我在想要不要给他点褪黑素】

【沈安:你陪着他睡呢?有人在他旁边他会安心一点吧。】

没等吴言回复,沈安就又接上了。

【沈安:哦,他不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有活人】

【沈安:我去申请一个仿生人给他】

吴言蹙眉。

ai的技术在这个时代已经相当发达了,但出于安全和道德考虑,仿生人技术一直在研究,却迟迟没有普及,必须要做出完善合理的相关法律条款,才能同意批量制作。

现在能搞到手的都是半成品……虽然是正规合作企业弄出来的,但也有危险性。

【吴言:安全吗?】

【吴言撤回一条信息】

【吴言撤回一条信息】

【吴言撤回一条信息】

【沈安:兔兔疑惑jpg】

【沈安:起码比起人,他更信任机器】

【沈安:到时候他有什么心结,查他跟ai的聊天记录就好了】

这个时候可不管什么侵不侵犯隐私了,在合理范围内的东西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必须保证这颗独苗苗是往上生长的,不会哪天突然歪了。

【吴言:你要征得其他人同意。】

【沈安:嗯,已经把报告写好交上去了】

【沈安:鬼魂无奈趴趴jpg】

吴言眉头微抬,但很快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关闭了聊天界面。

半个小时不算长,可能因为要分出一只手盖住青年的眼睛,显得时间格外长久。男人忍了十多分钟,盯着秒数缓慢增加,终于还是拿出终端点开了平时基本不关注的社交媒体平台。

首页就混着平台自动推送的廖宜榅——应该说是「莱伊」的速写。

像只大黑猫的青年手有气无力地搭在吴言的肩膀上,全靠后者托着他大腿的手才没软塌塌地滑下来,周边是面容模糊但依稀感觉得到惶恐的民众和匆忙的医生。画面很写实,以至于衬得消灭异常点的主力像个被救人员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

往下一滑,隔了一个新闻后,出现了莱伊的照片——那时候他刚从异常点出来,身上还带着对周围的打量和躁动的魔力,看向镜头的眼神像是扎进冰里的刀,又冷又利。

转发点赞评论都肉眼可见的多。

也有营销号借着这些本来就很火的图片加一些吹嘘的话,顺着流量把这个他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青年推向神坛,或者反其道而行来点阴谋论,再赚一把。

吴言刷着刷着有点烦,他点了许多「不喜欢」,但平台ai觉得这个每次都点进相关词条的用户多半是口是心非,雷打不动地继续推送。

“草。”他在第八次刷到这种内容后忍不住轻骂了一句。

“……你在看什么,手在出汗。”廖宜榅把遮着自己眼睛的手推开,他虽然睡了一觉,但是精神更疲倦了,坐起来瞥了眼倒计时,“还有一分钟,也差不多……我饿了。”

吴言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叫机器人送菜过来。

“生气了?”廖宜榅揉了揉太阳穴,也懒得去深思——总之不是对他发脾气就可以了。

吃饭时吴言总是沉默,廖宜榅也不是爱搭话的人,房间就静得很。

“啊,对了,”廖宜榅想起自己早上很膈应但是忘了的事是什么了,“你让他们别拍照了,我不喜欢。”

那闪光灯咔咔一顿,他差点条件反射给人扬了,得亏吴言反应快把他的手握住了,不然第二天他就要从独苗苗变成敌方的独苗苗了。

现在还好,没人像是搞什么发布会一样一堆话筒举过来。

“好。”吴言颔首,他吃饭快,几下就干完了三碗饭,偏头盯着廖宜榅。

青年的脸型像是母亲,线条柔和,笑起来肯定像个乖乖牌学生,眉眼又像父亲俊秀,一张脸算不上惊艳,却极其耐看。吃饭的时候像是累狠了一样慢吞吞的,腮帮子因为食物填充鼓起来,一下一下地动。

和「莱伊」是两个不同的类型,莱伊头发微卷,可以从碎发下看清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鼻梁挺,嘴唇偏薄,看人总有一种凉意,不笑时像是颓靡凋零的花,带着生死边界的美。

不过那晚做的梦,他梦到的不是莱伊,而是廖宜榅……

“我吃饱了。”廖宜榅放筷的声音打断了吴言的胡思乱想,前者全然把之前的梦带来的别扭给忘得差不多了,奇怪地瞥了一眼难得反应慢半拍的吴言,“你累了?那一会儿去睡午觉吧,换个人守我。”

吴言摇头,末了又补充一句:“不累。”

——————————

“感谢您!”

“不客气。”黑发青年垂眸看支线暗下去,意料之中地看到新的支线冒出。

“如果您方便的话,”精灵的耳朵偏长,耳尾尖尖的,银白之类偏浅的发色在非暗精灵中格外常见,可谓是白毛控天堂,“我希望您能留下来吃一顿饭。”

小精灵看出了旅人的风尘仆仆,有心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对方,但后者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目标,没有答应。

“抱歉,我需要知道你们的草药采集点。”其实地点是知道的,但是为了以后的长久发展,必须请示一下这片区域的主人才行。莱伊半跪着跟已经大了他好几轮的小孩模样的精灵说话,“作为这次救下你的报酬?”

他的话语目的性太强,但凡对面是个人类多数都会觉出不对劲并谨慎地拒绝,精灵却爽快答应了:“当然,您需要的话我家里还有一些——我可以送给您!”

“正常交换就可以。”黑发青年抿唇笑了笑,他没有移动,只是从背包拿出一些东西出来,“你自己拿回家吧,我在这里等你。“

精灵族很排外——或者说,很敏感。

新精灵的降生越来越少,虽然精灵们的寿命很长,但也不得不为此忧虑,从几百年前开始就限制了领地的人员进出,如果看见精灵族幼崽跟一个异族单独行动,不说直接动手,【态度-20】的标是会有的。

现在任何存读档浪费时间的情况都尽可能避免。

许久没有这么用脑子玩游戏的玩家心里叹了口气,目送小精灵抱着东西跑走,改蹲为坐——西边大路的地块像是天然的沃土一般,草都长得比其他地区柔软,坐下来格外舒适。

能光明正大地在这里行动全靠雷欧提供的通行证。

头一次在这个游戏里特别主动地攻略npc的玩家揉了揉眉心,参考起以往玩的游戏里面的各阶段剧情开始思考要给雷欧的「奖励」——当然,拔作之类的就不算在列了。

空气里带着草木的自然清香,很好地舒缓了莱伊的疲倦,他打了个哈欠,扯了草叫右上角的框教他折草蚂蚱。

框内空白了一瞬。

【先找一张比较大的叶子,竖纹的那种。】

【沿着中间的茎撕成三份,两宽一细。】

大家还没研究出投放视频的方法,于是就一句话一句话地指导,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最后居然真的编成了。

“我只能拿这么多。”小精灵拿着储物卷轴跑回来,运动带来的红晕在白皮上格外明显,他跑得很急很快,似乎格外期待与没见过的种族交流,“恩菲姐姐说,她代表精灵族谢谢您!”

莱伊对精灵身后跟着的女性点了点头,接过了卷轴:“谢谢。”

【声望+10】

他在小精灵比划完采集点之后顺手把自己编的草蚂蚱送出去了。

【声望+5】

真好哄啊,精灵族。

玩家心里感叹着,传送过去照着清单采了一些放在背包,又跟右上角的框确认了几遍没有遗漏。

还剩下五分钟不到,速战速决吧。

与此同时。

黑发红眸的青年等在花园,指腹焦躁地摩擦扶手。所有侍从都被屏退,现在正是国王好不设防的时候,如果刺客过来,想必可以轻松带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新皇的性命。

——也可能撞上赴约的弑神者。

带着满身异国的草木味的玩家从空中轻轻落下,十分自然地站在了新任国王陛下的身旁。

于是整个空间仿佛独立出来——

没有他人期待的重压,没有母后紧跟着的视线,没有下人的议论纷纷。

柔和的风卷着花香拂过他的脸,调教师似乎很疲倦,像是贵妇人们抱在怀里的、驯养得长不大的毛茸茸的魔兽,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后,伸出手邀请。

“随便走走?”

那只手本就生得好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被黑色的手套裹着,更显出禁欲系的诱惑。

雷欧没有拒绝,他把手轻轻搭在那只手套上,然后被拉起,青年的倒影在红色眼瞳中放大,掀起错乱的杂音。

新皇克制自己与调教师交握的手上力道,怕少一分就松开,多一分让对方不悦,亦步亦趋地跟在青年身后,像是刚开始复健的时候一样,弱势又无助。

莱伊怀疑自己一松手,雷欧就会站不稳摔下去了。

这边的花园跟玩家印象中的公园并不一样,规整的砖石画出一条直直的路来,灌木被修剪成各种样子,花紧密的挨着,靓丽的色彩映得空气都明快了些,偶尔逛个一两次倒也是蛮新奇的体验。

雷欧垂着眼扫着身旁路过的花,像是后者犯了什么大错,必须得让他细细打量一样。那冷淡矜持的模样格外适合说一句「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土味霸总语录。

两人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就这么牵着手,沉默地走着,居然有一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五分钟就快到头了。

“之前答应你的奖励。”

玩家本来是打算亲一亲雷欧的唇角敷衍了事的,他看得出雷欧对自己的偏爱和说不出口的感情,这个奖励在合适不过。

……但这不对。

“你之前不是想看看外面吗?”

莱伊设了一个结界——要是外面守着的人发现他在国王面前如此放肆地使用魔力,怕是又要扣一顶大帽子,打开之前收集的一次性道具。

砖土中挣扎着长出绿莹莹的草,不知道依傍何物的水流卷着半透明的鱼在空中潺潺流动,巨大的花拔地而起,优雅地展开自己的嫩黄纱衣。结界内部暗下来,只有一束光仿佛透过水波照下。

像是来到了能够呼吸的海底。

未知生物低低地鸣叫,声音悠扬,像是带着海浪卷来,又轻轻退去。水流声、鸣叫声、鱼儿摆动尾巴的声音、草木生长声混合,只听一段就觉得心中的郁气被轻轻抚开。

确实很漂亮,这么大范围的元素调动,难怪当时的那个任务格外长,也难怪在现实里用不了。

莱伊欣赏了几秒,就松开了与雷欧牵着的手:“我还有事要去做。”

他如同来时一样,走时也消失得迅速轻盈。

“坐。”

心理医生姓沈,头发一边往后梳,露出额头,留着小辫,穿着暖色的高领毛衣,披着驼色的时尚外套。他的脸偏向酷帅类型,带着柔和的笑,一眼看上去有一种影视剧霸总和家庭主妇的矛盾感。

“想喝点什么?”

“水就好了,冰的。”黑发青年液体一样瘫在沙发上,像是被暴晒了十天的植物,下一秒就会枯死,“谢谢。”

因为对面是「心理医生」,所以他也不会像游戏里一样装作自己很强很冷静的样子,防止误诊。

“音乐没有效果吗?”

玻璃杯轻轻磕在桌上,发出一声响动,然后是液体流出砸在杯中的声音。沈安说话不急不缓,他是个好医生,知道怎么把控节奏,对待已经不想社交的患者时就用选项问题引导。

而他的患者——虽然依从性很高,但是确实累了,交流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开始犯困了。

沈安垂眸,让廖宜榅保持这种半梦半醒的休息状态,在屏幕上记录。

【总分被测总得分超过160分,存在较明显心理不适感。

阳性项目数被试症状较丰富,在多个项目上有不适主诉。

躯体化,未见明显症状。

强迫症状,被试存在一些明知没有必要,但又无法摆脱的无意义的思想、冲动和行为。

人际关系敏感,被试存在某些不自在,特别是与他人交流时更加突出。在人际交往中自我防御、心神不安。

焦虑,被试可能存在烦躁。

抑郁,被试存在苦闷的情感与心境,或者有生活兴趣的减退,动力缺乏,活力丧失等表现。还可能存在失望,悲观以及与抑郁相联系的认知和驱体方面的感受。有时会存在有关死亡的思想甚至自杀观念。

恐怖,未见明显症状。

敌对,未见明显症状。

偏执,未见明显症状。

精神病性,被试可能存在精神疾病的急性症状和行为表现,或存在分裂性生活方式。

其他,未见明显症状。】

——不太乐观。

沈安自然不是从这短短的聊天中推出这些,他的工作就是从早到晚都通过各种镜头来观察廖宜榅的反应,再通过聊个小时的交流确定情况,已经可以算得上对方的专属医生了,从第一天开始就意识到青年的心理情况算不上健康。

后者永远表现得游刃有余,甚至有些不以为意的懒散,面具戴得确实很好,但毕竟不是专业演员,小动作和微表情还没学会控制和遮掩。

好消息是尽管心理不太健康,廖宜榅的评测分数却没有再往上走的趋势,很稳定地在一定范围内波动。

睡不着也是个大问题。

仿生人不是那么好申请的,更遑论沈安想把这种不成熟的技术拿给现在国家的眼珠子用,难上加难。

“……我睡着了?”

“嗯,睡了十几分钟。”沈安意料之中地停止计时,第一时间把注意力放在青年身上,“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拿毯子。”

青年听话地眼睛一闭,又往沙发上缩了缩。

但再也没睡着。

沈安心里叹了口气,又重新提交了申请。

————————————

“救救我……救救我……”

穿着制服的青年按住了身前男人的枪,几步走到被石块压住的人面前蹲下:“你好?”

“你……你好……”满脸血污的人虚弱地回应,“求你…救救我。”

那制服青年盯了他几秒,应下了,那块巨石不可思议的升起来落在一边,露出受害者已经成为一团烂泥的胸膛以下的身体——正常的人类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生还,就算还有一口气,也不可能这么字正腔圆地说话。

治疗术强制补充血条,那触目惊心的断面开始不符合常理地生长出骨肉,廖宜榅没有补满,在血条到一半的时候就停手了:“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当然?”受害者有些不确定地回应,他勉强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与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青年对视,“请说。”

“你——”

眼前的场景变换截断了廖宜榅的话语,他盯着恢复了正常的街道,无视了周围的视线与议论。

廖宜榅的手腕被握住,男人布着茧子的手贴着他露出的一小块皮肉,带来粗糙的摩擦感,吴言提醒他:“别想太多,首要任务是救人。”

见廖宜榅不说话,吴言拧了拧眉:“我们现在没有精力去关注那些异族是不是有苦衷。”

是的,异族。

那个满脸血污的受害者虽然是个人形,但是五官与人类不同,它有四只眼睛,两只与人类相同,两只在眉侧,手指指节也不是正常人的数量。

所以吴言一开始就准备动手解决它。

“他能交流,而且好像有什么在刻意阻拦我们交流。”青年明显没听进去,他反握住吴言的手,那双黑眸像是透不进光一般深,“你看,我们都还没找到boss就出来了。”

“别多想。”吴言抿着唇。

他向来是发布命令的角色,但廖宜榅只是一个还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大学生,三观成熟,但承受能力不高,要捧着哄着——吴言不擅长这些,不然也不会出现相处时间比沈安多上几倍的情况下关系却不得寸进。

“嘀嘀——”三分钟的倒计时响了。

廖宜榅伸手按掉了吴言胸前的计时器,默不作声地再次启用传送。

他还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事。

蓝条稳定减少,因为耗费了魔力去治疗那个异常点的异族,今天清理的异常点比昨天少了几个。

没有被约去谈话,一切照常进行,吴言没有说鼓励的话,但也没有责备,只是依旧沉默地做好一切,然后关上门。

“真意外……”廖宜榅表情有些复杂,用被子把自己裹好,“我还以为会第一时间纠正一下我,结果居然是冷处理吗?”

宛如清泉滴落的纯音乐依旧自顾自地放着,没人在一片黑暗中回答他的话语。梦如同往常一样,拽着他的灵魂下沉、下沉,想溺死他,又任由他惊醒上浮。

睡呀,睡吧,让梦来给你安宁。

“威欧希。“青年睁开眼,面无表情,“你给我闭嘴。”

一直安安分分没说话觉得自己今天可乖了的邪神:?

契约开始发烫,威欧希把廖宜榅刚刚恢复了一点的魔力榨了个干净,勉强现身:“这就受不了了?”

魔力药已经喝到了上限就指望慢慢回复魔力的大学生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红皮邪神,视线下意识在这具赤裸的身躯上游动了一下。

“还早,”威欧希说话间,总是露出那口尖牙和过红的舌,像是刚刚结束了一餐、嘴里还含着血腥气的野人,“还没有完全影响到你。”

“我当时就该研究怎么把你宰了。”廖宜榅曲腿抵开他,“别吵,烦。”

“亲爱的,主人,你应该庆幸你没杀了我。”威欧希顺从地钻进被窝侧身躺在「主人」身旁,又伸出手保住廖宜榅的手臂,笑吟吟地提醒,“这样是睡不着的。”

“……干嘛。”廖宜榅深吸了一口气,他瞥向威欧希,看在后者确实在最近有好好教他怎么控制力量的份上没有直接把对方踢下床。

他的袖子被折上臂弯,威欧希与他十指相扣,拉着他的手细致地去亲咬他的小臂。

廖宜榅:“……?”

他没有动,也没有应激——可能是在梦里闹得太过了,以至于威欧希真的对他的现实身体做什么的时候反而格外冷静。

“交给我就好。”邪神低笑,“你睡吧,我帮你。”

红色的手摸进了宽松的睡衣里,亲密的触碰让廖宜榅起了鸡皮疙瘩。

廖宜榅的身体是没经历过性事的,他游戏里对npc多没边界感,在现实对他人就多有边界感,最多的肢体接触就是亲人朋友间正常的搂搂抱抱,威欧希的攻势让他cpu烧了烧,再一低头,威欧希已经开始舔上他的腹部,痒意让他肚子抽动了一下。

倒是感受不到什么快感……可能有,但是被舔舐的羞耻给盖过去了。

腰上的刺痛让他抽了口气,瞬间回神,威欧希的牙很尖,又向来不控制力道,要是再重点估计会真的连皮带肉一起撕下来——廖宜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出手了。

腿因为距离威欧希的头最近,率先扭过用膝盖撞去,小腿压上对方的喉咙,手率先去缴获对方的「凶器」。

威欧希被他掐着脸摁在床上,嘴因为廖宜榅凶狠的力道大张着,完全敞开着口腔任人观察——牙上还沾着血。

“你——”青年的声音压着怒火,他的手往下压了压,尽管威欧希靠着柔软的床铺,但在巨大的力量面前,脖子还是发出了骨头摩擦的哀鸣,“想死?”

他跟邪神之间因为「力量指导」建立起来的薄弱关系塑料得紧,加上后者前科太多,因为一时兴起真把他咬死他也不意外。

威欧希的唾液因为嘴不能闭合蓄积起来,从嘴角滑下,粘上了青年的手指。

“哼,”身体被桎梏,他用契约来与人类交流,“忘了你这里的身体很脆弱了,不过也正好。”

“发泄出来,”明明身体被压制,威欧希的声音却响在耳侧,“怎么爽怎么来。”

契约在发烫,人类的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瞬。

质疑、欢呼、安慰、惨叫、求助……

「你知道你身上担着多少人的命吗?!」

「没关系,你很努力了。」

「如果这种能力在其他人身上就好了。」

「救救我——」

「好帅啊,你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一个正在工作的高压锅被开了一个口。

嘭。

全部炸开。

但是威欧希预想的被断手断脚或是直接分尸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人类被保护得太好了。

他从未在现实里真正地亲眼目睹或实践加施在受害者身上的暴力,现在的动作也就只是加重手上的力道,不让那对尖牙再咬伤自己,然后泄愤似的啪啪拍着床,还鼓了鼓脸颊,场面看起来有点好笑。

在梦里疯得能把人直接压成碎肉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的青年,在现实里只会对着物品泄愤——甚至不敢太用力,怕把床锤坏了要大晚上麻烦别人换房间。

情绪爆发时他仍然被理智牵制,睫毛飞速颤动,眼睛因为情绪波动蒙上了水雾,不像是被刺激了要暴起伤人的歹徒,更像是凭空被人指责又不知道怎么还嘴的小孩。

这下反而是邪神失语了,他被床板传来的震动砸得脑袋嗡嗡的,愣了两秒,就夸张地大笑起来,胸膛剧烈震颤着,让压着他的人类皱着眉凶巴巴地瞪他:“闭嘴。”

威欧希伸手握住人类按着自己脸颊的手腕,过长的舌头像蛇一般吐出信子舔舐人类的掌心,让后者嫌弃一般地往后退了退。

好吧,好吧,他来教。

“要咬吗?”他挺起自己的胸脯,把钳制住自己的手往下拉,辅助那只手去蹂躏自己放松下来的乳肉。因为刚才被压着喉咙,现在声音比之前更低哑了一些。

他当过不知道多少次施暴者和被施暴者,人形身上可以被凌虐的部位早已心知肚明,只是看着整个人都要被黑气包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的人类,又觉得他经历过的事,对方未必会重蹈覆辙。

“来做爱吧。”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起码在人类下意识的克制下,这场半肉身搏斗半交缠的结果不算惨烈,人类身上除了腰侧的、已经结疤了的伤口外倒是没有其他损伤,只是满身斑驳的吮吸出来的吻痕,看上去颇为色情。

他黑色带点棕的眸子还带着水汽,像是迷雾中的棕色的鹿,看得不明晰,但光是远远看一眼就能想象它跃动奔跑的样子。

鲜活的,迷茫的,无知的。

“哈——”威欧希压住了自己的破坏欲,在一片混乱中去艰难抚慰青年,第一次觉得吃别人鸡巴这么挠心挠肺。

邪神红色的皮肤不容易留下痕迹,从床上滚到床下也没摔出一点淤青,他的阴茎很早就开始兴奋起来,前端在没有抚慰的情况下吐着水,但主人没有对此投入丝毫关注。

他感觉不到痛一样强硬地用后穴吞掉廖宜榅的阴茎,本就有弹性极限的、不是用来交欢的穴肉裂开了,流出一些血来,但是不多,出血的部位被肉棒挤压着,靠着物理按压制止了流血。

“嘶——”身体初尝人事的人类被夹得有点不舒服,他的手扶住邪神颇有肉感的腰,想要把人拔下来,紧接着肩膀被对方啃了一口,于是注意力轻易被骗过去,“不许咬……啊。”

威欧希开始深蹲。

皮肉绽开。

这其实是一个很微妙的感觉,像是阴茎被塞进了一个很紧很暖的肠衣里,但是肠衣太紧了,在硬塞的时候裂开了一点——并且还不知死活地继续套,那个缺口变得更大了。

这下动一下都带了不少血出来,但威欧希的呻吟放纵又大胆,不像是疼痛的反应,更像是被狠狠地磨过了前列腺,被顶出了不少水。

“哈啊……好棒,”喘着的邪神咬了一下青年的下巴,乳肉隔着轻薄的衣服紧紧贴着对方,压出丰盈的曲线,挺立的乳头被压得内陷进去,“呃嗯…!爽、你动一动……”

这下廖宜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关注哪——被夹得有点发疼的阴茎,深夜的疲倦,对事情处理不当的懊恼,威欧希咬着自己肩膀的触感,鲜血淋漓的性爱……很多东西混在一起,身体在前面动,脑袋在后面追。

可能是劣根性使然,他真的把威欧希推翻在地上,一手压着对方的肩,一手握住了邪神的胸腹,指间夹着硬挺涨大的红果。

被夹紧的不适逐渐转换成正常性爱的摩擦快感,廖宜榅看着威欧希涣散颤抖的瞳孔,被施暴欲催促着再次顶进去,听邪神一阵拟声词胡乱呻吟。

“哈啊啊啊——”黏腻的水声像是把人的脑浆都给搅得黏黏糊糊,威欧希主动迎合着快感,被操得高潮了都不知道,眼角的生理泪水沾湿了地毯,“再来……快一点,哈嗯!啊、啊啊……”

他毫不吝啬分享自己快乐的感受,疼痛仿佛是最好的催情剂,像是辛辣炽热的烤肉,滋滋冒着油光,让人脸烧得通红却欲罢不能。

肠液和血在抽插间带出,顺着股缝流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那根红色的肉棒被撞得在空中摇晃,白精断断续续地吐出来,落在红色的皮肤上。

魔神的身份让主仆契约的某些限制有了微妙的变化,陌生的、不属于自己的无拘无束的快乐传递到廖宜榅身上,内心的烦躁与疲倦像是被威欧希吞了个干净。

原来是这种感觉。

在纷繁的梦中,仿佛只有做爱这种交换情绪的方式才能获得片刻安宁,一旦停下来,被麻痹的神经就会恢复正常,一切的痛苦重新席卷而来。

拥有着全黑眼眸的青年与身下人的热情奔放不同,他观察着威欧希淫乱渴求的神态,垂下眼吻在了对方咸湿的脖颈,引得后者一阵哆嗦。

“我大概理解了一点。”

“唔哈……要坏了、又高潮了——!啊啊、啊——好棒、好棒哈啊……”威欧希颤抖的喘息根本不给廖宜榅「对答案」的机会,他像是被欲望捕获的猎物,只会痉挛着追寻快感,四肢紧紧缠绕攀附着青年的躯体,像是像把自己整个嵌进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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