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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元夕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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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往一只青白釉的瓷碗中盛了几勺粥,又将热好的羊奶浇在粥上。月白端着木托盘,往桌上摆了一碟鹿肉脯、一碟腌好的辣瓜、一碟煎豆腐,还有一盘撒了芝麻的炊饼。

“晚上给二爷加床衾被罢?”

月白听了眉毛微微上扬,眼底带了一丝诧异:“二爷现在盖的那床,里面可是填了鹅毛,最是暖和了。”

“许是今年天气冷,我今早看二爷居然穿着外衣睡,怕是昨晚冻到了。”

“那我等会儿翻出来给二爷铺上。”

沈祁安换了衣服,看见俩丫头在饭桌前嘀咕,“你们说什么呢?”

“说是要给二爷加床被子呢!”

沈祁安愣了一下,敛着眉问:“为何?不必了,我睡着不冷。”他坐下又吩咐道:“你们去把钱谨年前递上来的账本都拿来,再去沏壶好茶,备几碟果子。”

两个人当下就知道了掌管府上庄子铺子的钱谨要来了,怕是要一齐商量好些事情,便匆匆下去准备了。

用完了膳,沈祁安站在廊下,望着竹颐院里栽的那片竹海。即使在隆冬腊月,那竹子依然是苍劲挺拔。

月白拿了大氅递给沈祁安:“二爷出来也不披件衣服。早起就听人说聿大奶奶病了,爷可得仔细些,府里三位少主别都病了……”月白见沈祁安也不搭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片竹林在万木凋零的时候郁郁青青,冷霜傲雪的品质更是让人钦佩不已。她看了心里也高兴,忙道:“咱们院儿里的竹子长得可真好,在这白雪里衬得翠生生,好看!”

沈祁安低头看了她一眼,“等雪化了,就把前面那些铲了。”

“啊?”

两人说话间,月风引了钱谨进来,一行人入了厢房。月白顾不得沈祁安要砍竹子的吃惊,忙去招待钱掌事。

钱谨进来先行了礼,“沈大人不在家,夫人深居内宅,我不好入内,还请二爷代为问候。”

“就你礼数多,郡主娘娘不待见你,更不待见我,还巴巴地上前讨骂做甚。”沈祁安不在意这些虚礼,示意钱谨坐下。“雪地难行,一路过来不容易,喝些茶罢。”

四寸二分高的铜炉加满了炭,上面放了个装了雪水的水壶。江河湖泊之水各有滋味,而雪水和雨水是无根之水,只有天性,用来烹茶最是相宜。

月清奉上的茶是江州特供的顾渚紫笋,那茶芽叶微紫,嫩叶卷似笋壳,故而得名。冲泡后,汤色嫩绿明亮,钱谨细品一番,茶水原本清爽的山林气息变成浓醇的豆香混合着兰花香,让人不禁暗自称奇。

“茶圣说:“阳崖阴林,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芽者次;叶卷上,叶舒次。”[1]二爷这儿的茶果真是极品!”

“你若喜欢装两壶回去。”

钱谨忙摆手,“二爷今年赏的年货足足的了。”

“那也是你劳心劳力经营管理的好,我还有剩余送去朔州赈灾。”

“今年雪确实大,天儿又冷。”钱谨满脸担忧,“去年九十月份播种的冬小麦,冻得不成样子。今年四五月份收成怕是要不好。”

沈祁安听罢,眼底浮起一团忧愁。“农户的粮食先被官府征收走四成,给府上再供一成,收成若是不好,他们自余的还能使全家裹腹?咱们自家的粮铺子再去收购怕是一粒都拿不出来了。”

“我正担心这个呢!这几日大雪封路,我困在家中,想了许多。二爷,咱们得一路南下去京州、江州等地采买粮食。”

沈祁安想了想只能这样了,花些银子和人力,总不能让偌大的沈府断了口粮,失了买卖。“你去准备罢,我派商队跟着你过去。”

“是。”

“对了,还有一事,原是要差别人去做的,现下交给你去办,我也放心。”

“二爷,您吩咐。”

“你停留京州的时候,为我买几株金球桂,好生运回来。”

钱谨得了令便退了出去。

“人们不都说瑞雪兆丰年吗?今年雪这样大,怎都是些不好的事儿?”月白听了钱谨的话,也十分犯愁。

“前儿个庙会,马斤生家的那个婶婶说今年是无春年,是个凶年!怕是有大灾呢……”

沈祁安看着她俩神神叨叨的,不欲多听,喝了口茶,把案几上摆着的算盘珠子打得噼啪作响。

再说回那林颐院。

刘大夫神医济世,姜沅高热退了之后便醒过来了。只是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姜沅是不是咳嗽几声,宋熙宜担心他扰了沈知聿休息,不顾沈知聿百般求情,仍是让姜沅住在偏室养病。

沈府的下人们虽说没有捧高踩低的坏心思,可人人都已明了沈府主母并未将姜沅放在眼里。

“沅哥儿,喝口茶,歇歇眼睛。”环姐姐放了盏热茶在案几上,“大病初愈,别劳神看书了。”

“环姐姐,困在这儿实在无聊,看些书也能消磨消磨时间。”姜沅合了书,轻咳了几声,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老太太在世时就常说沅哥儿人情练达、事事洞明。你也该想想法子,这才刚嫁过来,便被移出正室,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听说,今日史太尉家的小女儿陪着主母进宫参拜太后。下人们都说史家想把女儿嫁过来……”

“环姐姐,人云亦云不可取。况且,沈家世代簪缨、名门望族,郑芸之之流岂能与他们相比。与其练达,不若朴鲁;与其曲谨,不若疏狂。[2]”

“哎,沅哥儿,我只是心疼你……”

“心疼什么?”沈知聿支开屋外守着的小厮,推门进来。

“大爷怎来了?”姜沅忙放下书,起来行礼。

“还能心疼什么,我们家沅哥儿嫁过来就被困着在屋子里……”环姐姐是个心直口快的,说得那沈知聿抬不起头来。

“环姐姐!”姜沅忙出声打断她,“去沏壶热茶来!”

姜沅去那了张兽皮褥子铺在塌上,请沈知聿坐下。

“沅儿,对不住,我……”沈知聿看着姜沅惨白的脸,没有一丝生气,竟比自己还像个久病之人,心里不觉内疚。

姜沅摇了摇头,“爷说什么呢!母亲大人不让爷过来是慈母心肠,这屋里病气重,爷原就不该来的。”

“沅儿,你受委屈了。今天正月十五,母亲受太后娘娘懿旨进宫入侍,我们出去走走。听闻大宁城灯市最是热闹,瞧个新鲜?”

“爷身体不好,还是……”

“我无妨,病了十几年我从未想过要出去,沅儿,今年有你陪我,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罢?”

沈知聿说得那么恳切,姜沅虽有犹豫,还是起身跟着他溜出沈府。

天色已晚,东边退出一轮明月。灯市中车马轰雷,彩灯灿烂,游人如织。正是:“玉漏铜壶且莫催,星桥火树彻明开。鳌山高耸青云上,何处游人不看来。[3]”

沈知聿和姜沅缓步徐行,看那家家户户门前搭起灯棚,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千百盏明灯如同漂浮在天河之上的璀璨星子,让人仿佛身处瑶池仙境。

灯市上最受欢迎的要属“鳌山灯”。鳌山灯棚高大壮观,由四层彩灯堆叠而成,通体由松树、柏树、翠竹等一类常青枝条覆盖。每一层又挂满了球形花灯,多面宫灯等格式花灯,上面绘满了神仙神兽。看得人眼花缭乱!

姜沅举着一大串冰糖葫芦,站在街边看遨游龙灯,龙身由若干个灯笼相连营造而成。舞龙灯的队伍走到哪里,人群就挤到哪里,令人都难以下脚。

沈知聿实在觉得拥挤,便贴身凑到姜沅耳边“沅儿,后面是同庆楼,我们找个位置站在楼上看游灯罢?”

姜沅点点头,沈知聿却把一个钱袋子递给他。“你先进去,刚刚人多,现在人都跟着游灯队伍往前走了,灯摊儿上人应该不多了。我给你买个花灯。”

“爷,我不用了。”

“没事儿,你先上去,我马上就回。同庆楼的水晶肘子可是一绝,你去订个暖阁,点一个咱们尝尝!”沈知聿拿了一吊钱,便逆着人流,往回走。

姜沅只得往同庆楼走去。小二看姜沅衣着昂贵,气度不凡,出手阔绰。忙带着他往楼上的暖阁引去。

“公子爷,咱们这楼上看花灯最是妙,像站在天宫往下看一般,将整个大宁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小二自顾自地说着,到了暖阁,一回头却发现身后跟着的人不见了。小二疑惑的挠挠头,怕不是见了鬼了!可那沉甸甸的银子还在自己手上。

那姜沅原本好好跟着,却突然被人捂着嘴,拉到一间厢房里。”

沈祁安本来是应那史珞琪史三爷的邀,才来这同庆楼的。

“沈二,你家这么做可就不厚道了。”史珞琪今日过节穿了件中青紫红的圆领袍,衣服上用金灿灿的丝线绣着盘纹和麒麟,能多富贵就多富贵,站在那儿活像个招摇的花孔雀。

沈祁安看不惯他,“你坐下罢!站在我面前,晃得我头晕。”

史珞琪这才坐下来,给沈祁安的酒盅里添了些酒。“你还是少去添香阁了,看你眼下乌青,别是被添香阁的那群官儿吸尽精元了罢,回头我差小厮给你送些鹿角胶补补……”

沈祁安连日夜里总是偷偷翻进林颐院看姜沅。有时候沈祁安看着姜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如雪,伸手探探他的鼻息,幸亏还有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沈祁安这才松口气,正月天儿里,偏偏把自己吓出一身汗来。

沈祁安本来就没睡好,那史珞琪聒噪得厉害,吵得人头疼。“你自己留着用罢。”

“哼,你看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些男官儿有什么好的,把你勾引成这样。你爹还是打得少!”

沈祁安闷喝了口酒,站起来。“没事儿我走了。”

“别别别。”史珞琪拦着他这才想起说正事儿。“我拿你当兄弟,虽说我比你年长,可我真不想当你大舅哥!若是你和我妹妹成亲后吵架了,我该帮着谁?”史珞琪知道沈祁安人虽好,但多情绵绵如流水,外面还养一堆官儿,他可不想自己家娇生惯养的妹妹嫁过去。

沈祁安倒也奇了,沈榷如今不在大宁城,还有谁会操心自己的婚事?“谁和你说我要娶亲?”

“不是你吗?难不成你是大哥?你大哥不是刚成亲吗?要休了妻再迎娶我妹妹?”史珞琪追着沈祁安问。

沈祁安不耐烦地说:“你从哪儿听得这些?”

“还用我去打听!”史珞琪双眉上挑,语气尽是夸张:“我妹妹都跟着你家主母一齐进宫面见太后了。我府上的嬷嬷妈妈都说是你家主母看上我妹妹,想要与我家结亲。”

沈祁安突然想到,早些时候宋熙宜就想为沈知聿求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看来那时她就看中了史家的女儿。怪不得她会下令将姜沅移到偏殿,看来是打算等沈知聿身体好些就休了姜沅。

史家在官场上如日中天,尤其是他那二儿子连中三元,煊赫一时。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史太尉一家,除了这个胸无点墨只知玩乐的老三,其余的都叱咤官场,宋熙宜想要与之结亲为沈知聿铺路的心思也不难揣测。

“捕风捉影的事儿,你不用放心上。”沈祁安虽然这么说,但坐立难安,他走到木窗边,看着外面的灯河人流,心里早就被无形的烦躁所吞噬。

“就你不当回事儿罢,如若你大哥真的与我家小妹结亲,那你去和你大哥相争岂不是更无胜算!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与哥哥们都是同母所生,他们自然都不会亏待我。你家郡主娘娘不是还想赶你出去,将你送到别院养着吗?”

史珞琪自幼读不进去书,史太尉看这孩子如此顽劣,整日着急,又听闻沈家请了位严厉的私塾先生,他凭着与沈榷的交情也将孩子送去。史珞琪看沈祁安是个读书聪明的,本来不愿意去,谁知那沈家二哥儿还有个好玩儿的犟驴脾气,受了宋熙宜多少的骂,挨了沈榷多少的打。除了安分守己上学堂,其余时间都在“大闹天宫”。史珞琪跟着他倒也玩得乐呵。宋熙宜更是将沈祁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竟想将沈祁安绑了直接送到别院,史珞琪吓得还去为这个好兄弟报了官。总之是一番折腾。

史珞琪看着沈祁安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知道他心里怕是也不好受,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我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来问问你这件事儿的真假,只要不当你大舅哥就好。走了啊!”

沈祁安也不回头,吩咐月风:“月风,送送三爷。”

那沈祁安没怎么仔细听史珞琪的话,他的注意力全在人流中。沈祁安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姜沅。他披了件玉宝色的大氅,脖颈处围了一圈保暖的兔毛领子,应是怕冷所以半个脸藏在白茸茸的领子里。

游灯晃动摇曳,把姜沅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惟有那双眼睛清如水亮如星。沈知聿将人牢牢护在怀里,姜沅举着一串冰糖葫芦喂到沈知聿嘴边。好一个佳人成双对!沈祁安咬了咬牙,漆黑的眸子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他死死盯着两个人,眼底浮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他不欲多看,举了桌上的酒壶,一口闷了。沈祁安推开门,准备往楼下走去,谁知姜沅独自一人由小二领着往楼上来。

沈祁安又退了回去,看到姜沅经过,心生歹念,捂了人家的嘴,硬是把人掳到自己的厢房内。

沈祁安一手握着姜沅的腰,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大手盖住了姜沅大半张脸,指腹用力捏了捏他的脸肉。

姜沅站定之后,眼中满是愕然,他一把退开沈祁安。“二爷!你是疯了不成!”

沈祁安嘴角勾了笑,拉着姜沅的胳膊,“我这不是出门在外看到小嫂嫂激动嘛,想请你进来喝杯酒罢了。”

“你既称呼我为嫂嫂,就该知道我们身份有别!少当疯狗!”姜沅怕沈知聿寻上来,想赶紧挣开他。

“沈祁安看着姜沅低垂着羽睫,一眼都不看自己,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意。他攥紧姜沅的胳膊,把人扣在怀里。“这些日子我夜夜去看你,你应该是知道的罢。”

姜沅听到他的话瞳孔骤然一缩,靠在沈祁安怀里都忘记了挣扎。姜沅从来都是睡不安稳,沈祁安那么大一个人坐自己床边,他自然是知道的。姜沅起初还很警惕,后来发现沈祁安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儿,也就闭着眼装睡。他闻着沈祁安身上那股仿佛初夏枝头熟脆李的熏香味儿,竟能渐渐地睡过去。

“你那么聪明,不难看出我对你的心思吧?默忍我对你所有行为,是怕被沈知聿抛弃在沈家还能有我照应你?所以,沅儿,你在利用我吗?”沈祁安轻而易举挑明了姜沅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心思。

姜沅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内心涌动着一股无法控制的不安,他总是在沈祁安面前如此丢脸。

沈祁安似乎察觉到了,伸手把姜沅的脸捧起来,让他看着自己。

姜沅眼角泛着红,抬着眼可怜巴巴地看着沈祁安,沈祁安登时一句都凶不出来了。“委屈什么,我又不怪你,沅儿,被你利用我心甘情愿。”

姜沅被他这么一哄,更委屈了,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他回过神来,抬手想要把眼泪擦干净。沈祁安更快一步,低头吮掉他的眼泪,又寻到姜沅的嘴唇,吻了上去。

姜沅从未和人亲过嘴,被吓得一动不动。倒是给沈祁安可乘之机,他咬住姜沅的双唇,舌尖舔着唇逢,硬是挤进去,勾着姜沅的舌头。沈祁安尝到一丝山楂的甜酸味儿,他皱皱眉,想到方才姜沅与沈知聿你侬我侬的样子,便蛮力直接地大力亲吻,搅得姜沅津液直淌,直到那股子甜味被狠狠压制直到消失。

姜沅的每一次喘息都被沈祁安掠夺,他呼吸不上来,整个脸染上绯红。他圆近日都在马厩瞧见沈祁安的那匹马,沈祁安来了添香阁又没让自己作陪,他心有不甘,特意偷偷跑上来。“二爷,我是圆儿,我新学了首琵琶曲儿,想给二爷唱唱。”

一门之隔而已,章圆娇滴滴捏着嗓子讨好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到二人耳中。

姜沅吓了一跳,推了沈祁安一把,抬了腰,让那东西退了出去。沈祁安有些不悦,没回章圆的话。

“二爷倒是忙。”姜沅眼睛含了层冷雾,斜着眼睛睨了沈祁安一眼,又伸手握着他那倒在黑须中的半勃的麈柄,嘲笑道:“也不知这东西还能不能硬起来?

像个护食的小猫儿,沈祁安捏着姜沅的下巴,把他的脸挑起来,叫他看向自己,嘴边勾起笑,“沅儿别恼,那精邈都是你的,二爷最喜欢你。”

姜沅送开他,拿了沈祁安的亵衣擦了擦臀间的浑浊,然后把那衣服甩到沈祁安身上。“还给你!”他冷哼一声:“我恼什么?谁要你喜欢!”

今日来添香阁的人少,云青百般无聊地拨弄着算盘,等了好久才见姜沅进来。

“许久不见你,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云青拉着姜沅让他坐在榻上。“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云青从一木匣子里神神秘秘掏出一物,“这是银托子,行房事时,将这东西放在男人麈柄下方,再用绳子绑上,便可叫那不行的麈柄顺利入屄穴了。”

姜沅看云青一脸真挚,也不好拒绝,只得不知所措地收下。

他今日没被沈祁安拉去白日宣淫,是因沈榷救灾归来,沈祁安一行人出城迎接。宋熙宜怕沈榷回来起疑心,让瑞妈妈告诉姜沅再去今日一次便不必再去了。

门外突然传来丝丝琵琶音,轻重徐急拨细弦,高低紧慢按宫商,音出天然,声如柳莺,婉转唱到:“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1]”

“沈二爷今个儿又没来也不知是唱给谁听!”云青翻身下了榻,一改刚刚不耐烦的神色,换了假惺惺的笑脸,打开门,探出头:“圆儿,你手疼不疼,歇一会儿吧。”

章圆被他这么一说,自然知道讨人嫌,抱着琵琶走了。

而姜沅也是听到自己名字吓了一跳,“圆儿?”

“你认识?”

姜沅摇摇头,暗暗心想那日在门外喊沈祁安的怕也是他。

“这圆儿模样虽不是一等一,却讨沈家二爷喜欢得紧呢!”云青记仇得很,阴阳怪气道:“沈府是何等富贵,人家的随便一个打赏儿都能买下我这条贱命了!章圆命好得很,傍上个沈二爷!”

“听闻沈家二爷风流浪荡,没成想还有用情对待的人。”

“可不是!”说起别人,云青来了劲头,“章圆近来身上一股奇香,闻来竟像初夏脆李那般清新香甜,原来他戴的那金属香囊是沈二爷赏的,听说宫里人也用呢!章圆日日都戴在身上,盼着能像他唱的曲儿一样,和沈二爷岁岁长相见。”

姜沅听罢,只是笑了笑也不搭话,两人无言坐到时辰到了,姜沅便随王妈妈回了沈府。

却说沈榷一行朝廷命官清了雪灾,回到大宁城也不见歇息。春日到了,政通人和,百废待兴,前朝政务繁忙得紧,各府家眷们也不闲着,为了走动关系,攀附人情,春日宴赶着趟儿似的,去了一场又一场。

周夫人一早便拿了新做的衣裳,隆重梳洗打扮一番。旁人的席面也就罢了,今日去的可是沈府的宴,听闻史夫人也应了邀,都是权柄极盛的人,她可不能失了礼。

由着下人引着穿过沈府幽长的游廊,来到曲溪楼。周氏朝着主座的宋熙宜合手行礼,只见她一身镂金丝纽牡丹花纹蜀锦长衣,又配了件蝶纹的罩衫,满头珠翠,当真是华丽又富贵。周氏匆匆看了一眼,便入了座。

曲溪楼摆了几张如意纹的紫檀桌,桌上铺了锦缎桌帏,上面放着上好茶水果子,还有模样新奇的点心。周氏饮了口茶水,便开始悄悄打量着周围。

次主位坐的人也是雍容华贵,想必是史夫人。宋熙宜左侧坐了一男子,清俊却又宛若温玉,果真是郡主的孩儿,堪称人中龙凤。只是他身边倒不见新婚的那位癸君,却坐了位女子。那女子长相非凡,是个倾国倾城的颜儿,怕不是史家小女儿。各府早有传闻沈史要联姻,怕不是今日就是让俩孩子见面相看,其余人只不过是请来作陪衬,堵人口舌罢了。

周氏叹了口气,想那癸君当真是个可怜人。她转头瞥见门口站了一人。那男子长身玉立,一袭玄色衣袍,上面满是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他脸庞线条坚毅,显得硬朗而又英俊,两道剑眉透着一股凌厉之色。不是沈祁安是谁!

他并未入内,扫了眼,便走了。

戏台上的一出《长生殿》正演得热闹,唐明皇那角儿唱到:“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怎说到,怎说到,平白地分开了。总朕错,总朕错,请莫恼,请莫恼。[2]”

沈祁安出城迎了沈榷回来,又忙着送钱谨和商队南下采买。算了算好几日没见姜沅了,今日听月清和月白说主母办了席,他本意只是想悄悄去瞧一眼姜沅。到了曲溪楼,别人花团锦簇的热闹,却独不见姜沅。

沈祁安见姜沅的陪嫁环姐姐从冠云亭下来,他绕过冠云湖,从另一处上了那亭。冠云亭修在假山上,四周围种了各种花树,如今早樱和海棠开得正好,一团一团粉云似的遮住亭子。

姜沅果然在亭中,一袭月蓝色的长袍散在椅上,伏槛观花。正是:娇花笼浅径,芳树压雕栏,弄风杨柳纵蛾眉,带雨海棠陪嫩脸。[3]

沈祁安见人好端端坐在那里,心一下落回地上,真如话本上说得那般:“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4]”

“沅儿。”

姜沅本撑着脸,昏昏欲睡,被他这么一叫,吓醒了。看清来人,姜沅又将脸转回去。“左一个沅儿,右一个圆儿,二爷分得清谁是谁吗!”

沈祁安没明白姜沅意有所指,只是凑上去抱着香香糯糯的姜沅,指腹摸了摸被姜沅撑出红印的脸。

“我只认你一个好沅儿。”沈祁安亲了亲他的脸颊肉,趁姜沅不耐烦地打他之前,连忙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糕点。

那点心精致,散发着茶香。姜沅捻了一块入口,确实甜而不腻,唇齿留香。

“你这么不在里面看戏?”沈祁安看他喜欢吃,又给他递了一块儿。

“看唐明皇虚情假意的追悔莫及,好没意思。”

姜沅咽下那糕点,不肯再吃,沈祁安却举着要喂他。姜沅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了。沈祁安倒也不嫌弃,把那剩下的扔嘴里。

“世人都说长生殿盟誓,唐明皇与杨贵妃同声相应,同心相知,沅儿倒是不以为然。”

姜沅冷哼了一下,“政治博弈却要女人顶罪,担当何在?唐明皇追忆的究竟是惨死在马嵬驿的杨贵妃,还是在缅怀自己逝去的滔天权势。”

“沅儿这话倒是说得薄情。”沈祁安把姜沅扣在怀里,封住他的唇,亲的又急又用力。姜沅不堪忍受,在沈祁安怀里挣扎了几下,谁知他一动,便感觉一硬物抵在他腿根。

姜沅吓了一跳,被含得湿润的唇嗫嚅着:“唔唔唔……不要在这儿……”

沈祁安在他香白的颈子亲了亲,解开他衣裳上的盘扣。“旁的不说,偷情滋味儿美,皇帝也不能免俗。”

姜沅听他说尽下流的话,想要起身,却被沈祁安扯开衣袍,掀了裤子。粉白的胸膛挺着红果儿乍露了出来,让姜沅冷得颤栗。沈祁安吸住乳头,用力吮咂亲着。另一只手覆上空着的乳肉,刮弄摩挲,轻扯着乳尖。

“嗯……”姜沅抱住胸前作乱的头,仰了细颈,将喘息压下。

沈祁安将两团乳肉折磨得又红又肿,才送了口。他手掌捏着人的双臀,扒开骚穴,将麈柄顶了进去。霎时淫水如注,肉壁紧缩。

姜沅皱着眉,挺了挺腰,徐徐将肉具吃得更深。

沈祁安托着姜沅的屁股,把那东西往外拔了拔,又甫一下捣进孕腔。“沅儿馋了是不是?”

姜沅只觉爽利,一下子到了顶,后穴一波接一波地收缩。

沈祁安被他夹的眼睛红了一圈,抱着怀里的姜沅起起落落,每一回都重重肏下去。囊袋拍打着臀肉,厚重又饱满的声响一声声传到姜沅耳朵里,让他羞红了耳朵。

沈祁安忽然站了起来,姜沅穴肉还绞着那话儿,像是整个人被钉在那麈柄上,随着沈祁安的走动一下一下肏着孕腔。

姜沅忍不住动情落泪:“太深了。”

沈祁安把他压在石桌上,看着姜沅泄出的精元喷落在红痕遍布的乳肉上,他俯身尽数舔去,下身疯了似的挺腰往里捅。红肿的穴口被翻出艳肉,细碎的白沫子随着紫红的鸡巴进进出出,沈祁安喘着粗气将精邈一股脑儿射进去。”

他抽出湿漉漉的硬根,拍了拍姜沅的屁股,抬了人的双腿,准备再战。冠云亭下面传来了一阵儿叫喊。

“沅儿!”

是沈知聿的声音。

姜沅一把推开沈祁安,哆哆嗦嗦去穿自己的衣衫。他被人肏软了,手上没力气,盘扣还是沈祁安一个个给他系上的。

“我…我这就下来!”姜沅从亭内探出头,朝下面喊了喊,正要往下走,沈祁安把人拉回怀里,使劲儿嘬了嘬姜沅的红唇,才肯放了人去。

沈知聿由人扶着,站在假山下等着姜沅。

假山路又滑又陡,下人拦着没让沈知聿上去,沈知聿就在下面喊了喊姜沅。

“跑什么,落了一头汗。”沈知聿递给姜沅一张手帕,“环姐姐呢?”

“我说我要坐会儿,她先回去备饭食了。”姜沅接过手帕,擦了汗。

“咱们也回去罢。”

“好。”

姜沅跟在沈知聿后面,夹不住的精邈和淫水,顺着腿根儿往下落。他心里将沈祁安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

沈祁安站在亭上默默注视着姜沅一次都没回头看的背影。

姜沅回到偏院,先去打水,弄湿了帕子,把身上擦净。待他整理好衣服,环姐姐走了进来,奉了一杯热茶。

“春日乍暖还寒,别老是脱换衣服,上次生病才好了多久。我就该在那亭子里看着你!”

姜沅借过茶盏,全喝了下去,还举着给环姐姐看空杯:“我都喝完了,环姐姐别念叨了。”放了杯子,为了转移话题,少有地撒娇道:“环姐姐,吃饭罢?”

“本来煨了只鸭子,大爷说让你去正室一起用。”

“那就端了过去罢。”

林颐院正殿桌案上摆了四道菜,一笼粉蒸牛肉、一盘乳酿鹌鹑、一碟梅花状的山药糕并着一盘韭菜煎蛋。

姜沅扫了眼满桌滋补养肾的菜,打开那盅煨得鲜香的老鸭汤,盛了一碗放在沈知聿面前。“原以为爷要陪着母亲一齐用膳,这汤里食材不全,爷随便尝尝罢。”

沈知聿用调羹将汤一勺一勺都喝尽,才开口道:“鸿门宴,不吃也罢。”

姜沅低头吃饭,并未搭话,他岂会不知宋熙宜的安排。被裹挟在这偌大的沈府,看不见前面的出路,瞧不到后面的退路,如履薄冰。和沈祁安鬼混到一块儿,也不知那没心没肺的二狗子,在沈知聿另娶美妻的时候能不能偷偷给自己送口热饭。姜沅想得悲切,心里冷了一半。

沈知聿见他面无表情,也放了玉箸,盯着姜沅的脸。“沅儿不恼吗?母亲像是想给我院里塞人。”

姜沅强扯了个笑脸,“爷现在身体好了,母亲也是想让咱们院儿里热闹点……”

“姜沅。”沈知聿打断他,“你今晚就搬回来罢。”

“可是,母亲……”

“沅儿,我们都别任他摆布了。”沈知聿紧紧拉着他的手。“我们出去自立门户。”

姜沅看着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公子,本想嘲笑他没有一官半职,又无田无地,何谈自立。

沈知聿却一脸认真,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本以为这一生注定要孤苦伶仃,早早殒命。谁知娶了亲之后,命格像被人改过一般,身体逐渐好转,姜沅又温婉如玉,他是真动了念头,想好好和人在一起。眼看着姜沅对他再娶新人无动于衷,沈知聿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他安慰自己,两个陌生人搁一块儿,想要笼络感情是得废些时日。

宋熙宜得知后,自然是大怒。为了这个孩子,她倾尽心血,纵横谋划。虽说母子之间没过分亲昵,但沈知聿对自己也是温顺孝顺,从不忤逆。如今倒好,那天春日宴上,扔下一众自己先回了林颐院,叫她在外人面前挂不住脸。

现下沈榷朝会归来,在正堂,宋熙宜总算是见到躲了自己几日的沈知聿。

天气渐渐回暖,饭桌上原来那些冬日吃了发暖的菜式换了大半。

沈榷让下人盛了碗粥,摆在沈知聿和姜沅面前。粥里加了研磨过的绿紫苏汁,用那窑白刻花的瓷碗盛着,更显得晶莹剔透,粥中还放了一勺蜂蜜梅子泥,香甜可口。

“紫苏入粥,行气解肌,畅通淤滞之气,所以叫你和沅儿来用点。”沈榷瞧沈知聿和宋熙宜几日不照面、不讲话,怕是闹了龃龉,遂得了空就找了个由头把人叫到跟前。

“多谢父亲。”

沈知聿道了谢,低头继续用饭,全然不顾宋熙宜要将他脸上盯出个洞来。

而姜沅道谢之后,也不敢抬头,如坐针毡,举着调羹往自己嘴里一点点送了些粥液。突然,他觉得后背上盖上了一股力,一直手快速地从自己背摩挲到腰。

却是那沈祁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人抵在姜沅身后,色胆包天,手不安分地碰了碰姜沅。他弯腰,徒手从碟子里捡了块牛乳糕放嘴里,在姜沅旁边的位置上落了座。

姜沅愕然,心虚地抬头看了看,索性沈祁安动作收得快,四周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没规矩!三岁奶娃都知道吃饭要用筷子!”

“这不是没备我的嘛,难不成我还能抢了爹的碗筷来用?”沈祁安轻易不来正殿用饭,下人自然不会多准备。他这么一说,沈榷也哑然,摆摆手让下人去给他拿。

沈祁安自然不客气,拿了玉箸就开始往自己碗里夹,光是水晶排骨就夹走半盘,牛乳糕刚刚吃了不错,再来两块。那堆成小山似的碗很快空了,沈祁安又配着醋姜,连连用了两碗紫苏粥。

姜沅看他像几天没吃过饭似的模样,心里笑骂到:“狗窝里放不住剩馍!”

宋熙宜看他吃得这么香甜,气都气饱了,本想好好教育一番沈知聿,如今待不下去了,早早离了席。

她一走,殿里的侍女少了一大半。沈祁安吃饱了又开始涎脸涎皮,腿伸了出去,非要紧紧贴着姜沅。

姜沅不敢多动,恐被人发现。沈祁安看他乖乖诺诺的坐在那里,心里更是发痒,恨不得搂了人,按在怀里好好亲弄一番。

“聿儿,吃过饭来书房找我。”沈榷吃好,拍了拍沈知聿的肩膀先走了。

姜沅见沈知聿碗也见底,却还不动,便知道他在等自己,于是开口:“爷先去罢,别让父亲等急了,我等会儿自己回林颐院就行。”

沈知聿捏了捏姜沅的手,“假山上栽的垂丝海棠开得正好,你用完饭去园儿里散步时折几株等我回来,我们一齐插瓶。”

姜沅轻轻点点头,“爷快去罢。”

看着人家夫妻二人恩爱的样子,沈祁安心里又酸又涩,等着姜沅离席,压了怒火,不动声色跟在他身后。

姜沅知道沈祁安会跟来,没成想,刚转身入了假山,便被沈祁安按在壁上狠亲,他的腿强势抵在姜沅腿间,捧着他的脸,不让姜沅有任何反抗。

山壁上堆砌的石头凹凸不平,磨得姜沅后背生疼,他张嘴嘶气,就让沈祁安得了空,舌头钻进去纠缠,湿盈盈的舌尖动情地在姜沅口中勾着、刮着、撩着。

姜沅被他纠缠得站不住,抵在沈祁安胸膛前的手,也有气无力地垂了下去。

“唔……”姜沅只觉得自己眼前闪过白光,要窒息得昏过去,沈祁安才放开姜沅被亲得红肿的双唇。

沈祁安解开了他的衣扣,在姜沅的修长脖颈上舔出一道湿痕。

姜沅急急地扯着自己的衣服,“你发什么疯!”

沈祁安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看着姜沅被他亲得脸色绯红,更是心动。但是姜沅死死护着自己,抵抗他,又让沈祁安莫名恼火。

他伸手隔着衣服去摸姜沅的乳肉,“沅儿这么骚,怪不得沈知聿要叫刘大夫开壮阳补精的药。”

姜沅见沈祁安对林颐院的事儿这么了如指掌,便知道刘大夫是他的人。这沈二爷真的是本事通天,他不寒而栗,懊恼自己惹错了人。

“你,你胡说什么!”

“没有吗?”沈祁安又要去拉姜沅的衣服。

姜沅怕衣裳被沈祁安扯坏,回去不好解释,没挣扎几下衣服便被褪到地上。

沈祁安看见姜沅玉面一样的瓷白肌肤上并无星星点点的欢爱痕迹,心绪平和了许多。“那么多补精的药,沈知聿都喝到哪儿了?”

沈知聿是在进补,那麈柄虽有起色,射出的精元不少但仍是瘫软塞不进去屄穴里。每天晚上尝试的时候,他只是将东西抹在姜沅白嫩的腿根,不再有别的动作便睡下。

“我是他的妻,我们做什么和你有甚关系!”姜沅羞得不行,只想弯腰捡起衣服穿上。

沈祁安扣着他的腰,声音都暗了下来:“我嫌脏。”

姜沅气得发晕,沈祁安在添香阁和那么多人鬼混调情,一个官儿又一个官儿的睡着,当成心肝儿一样宠着。如今竟然这般折辱自己,在他眼里,自己怕是连个娼妓都不如。

沈祁安看姜沅被气出了眼泪,亲了亲人的脸颊。

姜沅用力推他,“你既嫌脏,别来碰我!”

沈祁安压制着人,手往柔软处伸,揉着那一碰就出水儿的地方,让淫水泄了自己一手掌。他唇瓣贴在人耳边,声音低沉又厚重,“沅儿,我检查一下脏不脏。”

“沅儿,我来检查一下脏不脏。”

姜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又气又恼,想躲想跑,却被沈祁安托着圆臀,往怀里捞,那话儿直挺挺、气汹汹地往人臀缝里戳。

姜沅看他要来真的,急得面红耳赤。沈祁安将他抱起来,姜沅一下子没了支撑,只得伸腿勾住沈祁安强劲的腰。

沈祁安抓住他一边奶白的乳肉揉捏,低头在另一边吮吸。

“嗯……不要……这样会被发现的……”沈祁安下嘴用了力,疼得姜沅弓着腰缩瑟。

姜沅这番推辞叫沈祁安听来,倒是欲拒还迎的意思。行这鱼水之欢可以,不留痕迹就是了。

“好沅儿,咱们不叫他知道。”他诡计多端,连哄带骗。

沈祁安舔了舔他的耳垂,直接捅进了花穴。穴里大股淫液流了出来,湿漉漉黏在沈祁安黑刺刺的屌毛上。

又热又暖的甬道被麈柄撑满,沈祁安每一次抽动都让姜沅一阵哆嗦,可媚肉却发浪地把肉棒往里吞,内壁的软肉绞紧了这根巨物,一下下吮吸着上面的筋脉。沈祁安咬着牙挺腰,往深处挤压,硬将卵蛋般大的龟头戳进姜沅的孕腔,让他那圆润的宫腔壶口紧紧裹着柱身。

姜沅两眼通红,前面泄了出来,他难耐地咽下一声动情的呻吟,支撑不住,把脸埋在沈祁安胸口,听他粗沉的喘息从胸膛振出来。

沈祁安低头,又轻又软地用嘴唇碰了碰姜沅的头发,皱着眉头,眯起眼睛,享受高潮时穴内紧致的收缩。

姜沅发懵地抬眸,水仙般纤玉手指有气无力的搭在沈祁安健硕的胸肌上,想要推开他。这力道对于沈祁安来说像被小猫挠了一下,除了调情,毫无威胁。沈祁安看他意乱情迷的模样,下半身动作愈发凶狠,搏弄得千般旖旎、淫珠四溅。

姜沅只觉掐按在腰上的力道变大,惊得哭出声来。“啊……不要弄进去……”

沈祁安听罢恼了,眸色深不见底,封了姜沅的唇,将红瓣含在嘴里用犬齿细细研磨。他在姜沅耳边喘气,恶狠狠地说:“灌满不好吗?让沅儿吃不下旁人的。”

“唔…沈祁安……”姜沅带着哭腔喊他名字。

沈祁安无动于衷,下身一次次硬生生戳在孕腔壶口,姜沅裸露在外的白肚被他那孽根顶得凸起。

龟头故意磨着宫口,沈祁安揉着姜沅臀上的嫩肉,挑了挑眉,说:“沅儿馋得很,这儿不吃哪儿吃?”

姜沅被他这几记深顶肏弄得翻了白眼,甜津直流,他努力吸了口气,捂着小腹,想要阻止麈柄的抽动。“呜……二爷……我…我用嘴帮你……”

“……”

沈祁安一下子停了动作,根本没反应过来姜沅说了什么。

那狰狞粗硬的东西顺势从泥泞红肿的穴口滑了出来,堵不住的淫液如绢绢流水顺着腿根往下滴。

姜沅泄了力,瘫跪在自己衣服上,伸了舌尖舔了舔沾了自己淫水的麈柄。

沈祁安握着柄根,用那紫红粗壮的东西拍了拍姜沅的脸,龟头在他绯红的脸颊肉上摩挲。姜沅顺从地闭了眼,任他肏脸,颤抖的睫羽上挂着泪珠。

沈祁安暗骂了一声,钳着姜沅的下巴,把龟头塞进姜沅嘴里,阴茎已然硬到极致,跳动着射了出来。

又浓又稠的浊液呛得姜沅直咳,他匆匆抖了抖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披到身上。

“沅儿……”沈祁安伸手想帮他整理,却被姜沅一巴掌打掉。

“咳…咳咳,沈祁安!你是想让我被发现不贞不洁,被拉去沉湖吗!?”

姜沅彻底后悔了,沈祁安做事毫无顾忌,像个疯狗一般咬了人就不松嘴,当初就不该同他鬼混到一块儿。

“沅儿,我可舍不得你死。”

“滚!”

这头儿,沈祁安窃玉偷香惹人恼;那头儿,沈知聿博文多学博人笑。

苍松阁内,沈榷请来的国子学的大儒先生瞧这沈家大公子脸上虽有病态,但身量修长、玉树临风。见识卓远,时政问题对答如流,收他为生自然喜不自胜。

“哈哈哈,沈大人教子有方,聿公子聪慧过人,他日必定榜上有名。”

国子学的学生都来自豪门贵族,虽说也有读书钻研努力的,但却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陆微看不惯,如今瞧见了温如暖玉又才华横溢的沈知聿,自然是越看越喜欢。

陆微饮了口茶,不由感慨:“以前与岳尧老先生共事时,谈话间提到过沈公子,他说沈家公子聪慧,异于常人。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沈榷脸色变了变,正好撞上沈知聿疑探的眼色。岳尧是他当年请到沈府的私塾先生,就教了沈祁安。而沈知聿则是由老王爷安排了太子太傅为其教书。怕是这个陆微自己搞混了人。

陆微浑然不知认错了,徒留旁人尴尬。

师生见了面,叙了叙话,书柏便将这个认人糊涂,教书清楚的陆微送出了府。

“聿儿,怎么突然想参加科举了?”前些日子沈知聿和沈榷商议要去参加春闱秋闱,沈榷虽有些吃惊,但还是支持,走动关系为他请来了国子学的名师陆微。

“孩儿读书十几载,师从太子太傅,以前是身体不好无法科举取士,如今日渐康复,也想玉殿传金榜,君恩赐状头。[1]”

“也好,成家立业。如今你也成亲了,沅儿是个好孩子,他照顾帮衬着你,你也能安安心心读书。”

“是。”

姜沅回到林颐院,让环姐姐去打了暖水。他取了沉香澡豆,沐发浴身。

妙君拿着巾帕给姜沅仔细擦干头发,“沅奶奶,这澡豆用的是净身香的配方,里面研磨了沉香、丁香等香料也就罢了,关键是里头还有味麝香,这香用多了不宜受孕。现下你又重新搬回正殿,要好好考虑在这后宅里头子嗣才是立身之本。”

姜沅叹了口气,手肘抵在案几上,撑着脑袋。“怀不上。”

妙君知道他年纪小,在这房事上怕是害羞,不讨沈知聿喜欢,于是又劝:“那沅奶奶也该自己想想法子。”

外头的日光透过窗棂上的镂空雕花斜射进来,丝丝缕缕地撒在姜沅身上。姜沅听着妙君的唠叨趴在案几上昏昏欲睡。

沈知聿进了屋,见姜沅在睡觉,便把食指抵在嘴边,让妙君噤声。他摆摆手,妙君知趣地退了下去。

姜沅穿的简单,外面罩了件乳云色的薄纱外衣,那衣服轻软,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身材。

沈知聿弯着腰,双手撑在榻上,凑近去看姜沅睡颜。姜沅身上还有股淡淡香气,氤氲在自己鼻腔,挥之不去。

姜沅撑着自己的脸,睡得很乖。沈知聿舔了一下嘴唇,忍不住亲了亲姜沅的唇瓣。

“唔……”姜沅本就刚迷迷糊糊睡着,现下被沈知聿闹醒,他往后躲了一下,“爷回来了?妙君煮了茶,我给爷捧一盏来。”

姜沅说着要站起来,只是他腿压久了有些麻,踉跄了一下。沈知聿忙扶着他,两人没站稳,一齐跌落在榻上。

姜沅察觉身下不对,抬眸愣愣看着沈知聿,“爷?”

“沅儿,可以吗?”沈知聿那话微微硬着,颇有存在感抵在姜沅腰腹。

姜沅点了点头,红着脸说:“去床上。”

沈知聿褪了衣服,坐在床榻上。姜沅跪坐在床边的木制脚踏长凳上。他低下头,那麈柄稍稍硬起,像蛰伏在黑丛中探头的巨蟒,龟头硕大如卵。姜沅慢慢悠悠撸动着那话,温热的手心裹着流出清液的精孔。

沈知聿见他的嫩白如玉的手被自己麈柄撞得发红,不禁眼热。他按下姜沅的头,想让他用嘴帮自己。

姜沅也不扭捏,吐了粉红舌尖,凑近那粗大的东西。轻柔的气息喷在沈知聿大腿的内侧,激得他头皮发麻,心砰砰的直跳。

姜沅从下往上舔了舔睾丸上的褶皱,樱桃口一点点吮着半勃鸡巴上虬结的筋脉。他努力含住那话,舌尖舔弄着精孔,将龟头里面的淫液混着自己口水都吸如腹中。

沈知聿不禁发出谓叹,他深深喘了口气,摸了摸姜沅被麈柄撑圆的脸,“沅儿……”

心里一点都不觉得羞耻,跪着给沈知聿咬,姜沅暗骂沈祁安将自己弄得这么淫荡。

刘大夫果然是杏林高手,沈知聿进补了这些时日,那麈柄虽说不能整个勃起,倒也硬了大半,直挺挺的,颇有分量。

姜沅唇薄口小,咬了一会儿便觉得吃力,沈知聿又按着他的头往喉头顶弄。姜沅被刺激得泪流满面,眼尾通红,从嗓子眼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呜咽声。

他伸手拍了拍沈知聿的大腿,将那东西吐了出来,又嫩又红肿的嘴唇挂满了淫液,晶莹如甜蜜,顺着他的嘴角滴落下来。

沈知聿托起姜沅的脸,双唇盖在他的唇瓣上。沈知聿吻得急,唇齿触感皆是柔软滑腻,他忍不住卷了人的舌头,用力吮吸。

沈知聿边亲便去解开姜沅的衣裳,锦缎华服顺着光滑的皮肤往下落。姜沅通体白皙如牛乳,鼓嫩的乳肉上缀了鸽血红宝石。沈知聿的手指又捏又揉,两颗脆生生的红果便挺立起来。

“嗯……”这奶肉刚被沈祁安蹂躏过,虽没留下痕迹,但也再遭不住沈知聿这么用力地揉捏。姜沅有些吃痛地弓起腰,沈知聿攥紧他的手腕,不让他后退。

沈知聿握着自己的麈柄,“沅儿,咱们再试试。”

姜沅自然知道这试是怎么个试法,只是那穴刚被沈祁安弄过,他的孽根粗大,娇嫩的穴眼被撑到极致。姜沅有些怵,怕被沈知聿发现。

他拢了拢衣裳,眼睛含了水雾,“爷,先让我去拿那角先生松动松动,便好入了。”

沈知聿也是晓得自己这半硬的东西怕是塞不进去,点点头,视线追随着姜沅,直到他转身入到素纱屏风后。

姜沅从木匣子里取出角先生时,手都是抖的。他将软膏用手捂化了之后,草草涂在自己穴口。角先生是暖玉制的,也是温凉,那头刚碰到娇嫩的蕊芯,姜沅的臀肉便一颤儿。他缓缓用那东西在穴口处打转,待自己适应之后,就一点点把那棱高头肥的前端往里塞。虽然被沈祁安肏过,这穴内还是发紧,甬道内的浪肉嘴馋一般伺候着那冰冷物件。

姜沅心里骂自己发浪,怕是还没被沈祁安那个疯狗肏够!

他只披了身亵衣,下面塞着角先生,慢吞吞走到床榻边上,趴跪在上面。

嫩红的花穴吞吞吐吐含住角先生,蜜液顺着角先生的玉柄往下滴落。沈知聿看得眼热,一手按着姜沅瓷白的臀肉,一边握住角先生抽动。后穴里面绞紧的软肉被撞开,又恋恋不舍缠上去。穴口被撑得透薄,大股淫水从艳红的洞口溅出来。那六寸许的角先生入得深,不知道顶撞到姜沅哪里,姜沅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塌了腰,跌在床褥上,前面的玉麈也泄了出来。先前被沈祁安肏射过,那精邈有些稀薄。索性是趴跪的姿势,沈知聿并未看见。

他把那东西缓缓抽出来,穴中的粘液流满了姜沅的腿根,淫靡的穴口还在不停翕合,勾引人进去。

沈知聿舔了舔嘴唇,低头亲了亲姜沅的臀肉,掐着他的柳腰,把姜沅按在胯下。他扶着半勃的麈柄往穴里送,硕大的龟头在穴口蹭了又蹭,到底不如正常勃起的硬度,所以前进艰难。

姜沅那口骚穴平日里被沈祁安那大棒弄习惯了,现如今沈知聿只在穴眼进出,甬道食不知味,暗暗发氧。他主动扭了扭屁股,往人胯下凑。

沈知聿也急,姜沅穴口又湿又软,他何尝不想进去。他握紧了麈柄挺腰往里捣,大汗都滴落在姜沅的腰窝,龟头刚甫一入内,被那软肉包裹的滋味儿实在太妙。

姜沅难耐地动了一下,好不容易入内的东西又滑了出来。

沈知聿也不在强迫,他把姜沅翻过身来,并拢人的双腿,在他嫩白的大腿根处抽插。

姜沅乳肉被撞得微晃,满脸汗泪,香舌半吐,眼尾绯红。沈知聿见他只用角先生便被肏成这副模样,不觉情急,泄了姜沅一身精元。

沈知聿亲洗了帕子给姜沅身上的淫液擦干净,啄了啄人的唇,搂着人睡了过去。

晌午,帐内春光刚歇,窗外春光正好。正是:云情雨意交颈睡,翡翠梁间燕语频。

姜沅倚在游廊一侧,看这林颐院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1]

文君从外头小跑进来,落了一头汗,气喘吁吁地说:“沅奶奶,大爷先去了正堂,马上就过来,怕奶奶等急了,让我先跑回来说一声。”

自沈知聿去了国子学读书之后,还不曾像今天这般回来这么晚,所以姜沅才从里屋出来,在游廊等人归来。

“何事耽搁了?”

文君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公子哥们辩得厉害,我没听懂。”

妙君听罢,笑道:“榆木脑袋,白叫你占了个好名儿!”

文君年纪不大,经不起她这么闹,脸早就臊红。

他们闹笑的声音叫刚进院儿里的沈知聿听到了,好奇地问:“好生热闹,都在乐什么呢?”

姜沅忙站直了去迎他,沈知聿搂了姜沅的腰,头趴在人肩上,轻声说:“沅儿,让你等久了。”

姜沅不习惯这般亲昵,从沈知聿怀里退了出来。

沈知聿只当他害羞,笑了笑:“他们都进去了,没人看。”

确实,如今院儿里的人都不想讨嫌,备水的被水,备饭的备饭,备碗筷的被碗筷,没事儿的都要找个事情来做,唯恐扰了这对恩爱夫夫。

沈知聿拉着姜沅进了里屋,动作细致地将姜沅的衣袍卷了卷,掬了一捧水,给姜沅洗洗手。

姜沅觉得不自在,主动起了别的话题:“爷,你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晚?”

沈知聿皱了皱眉头,“国子学的一位大儒齐暮德,可以称得上桃李满天下了,当朝宰相都是他的学生。本是德高望重的人,近日却闹出来一桩丑闻。他将添香阁一位十几岁的癸君弄出了身孕,那癸君上门去要个说法,被他们打出门外,孩子都没了。国子学的学生都在为这事儿吵,有的人说他有违师德,不宜再传道授业;也有人说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添香阁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那癸君没理由要求齐暮德娶他。齐暮德能为朝廷培养人材,切不可因小失大。”

姜沅自然是听过齐暮德的名字,那人的年纪怕是都要做癸君的爷爷了,他鄙夷地撇撇嘴。

“沅儿怎么看?”

“这有什么好吵的?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既是教书育人,便要行得正,坐得端。为人师者,必先正其身,方能教书育人,此乃师德之本。他做不到,何必挽留,误人子弟罢了!”

“嫂嫂说的是!好一个身正为范!我也实在不明白为他辩护的人是何居心?国子学读书叫人读傻了!”

沈祁安接了话茬儿,从外面进来,倒叫沈知聿和姜沅吓了一跳。

“祁安近日忙得不见人影儿,今天怎么得空来了?”

沈祁安让月风捧了一个匣子上前,“钱谨归来,特意带了江州的贡茶,明前龙井。拢共这么一小盒,父亲说拿来给大哥尝尝。说大哥现在读书辛苦,绿茶能提神醒脑。”

沈知聿亲自接住,“劳父亲记挂,也麻烦祁安走这一趟。”

沈祁安摆摆手,示意沈知聿不用多谢。“本是去父亲那里商量安排清明祭祀的事情,父亲吩咐了,我顺道儿送过来。”

下人们正在往餐桌上摆弄饭菜,佳肴飘香。

沈知聿开口道:“祁安用过了没?坐下再吃些罢。”

沈祁安本来不欲多待,其实送茶也不用他亲来。只是自从那日和姜沅不欢而散,他就再没见过姜沅人影儿。

姜沅成日躲在林颐院里头,沈祁安看不到摸不着,又猜不透姜沅是什么心思。他自觉当时两人情投意合,在添香阁的那段时日情意绵绵,如胶似漆。如今姜沅不理人了,倒是让沈祁安咂出一丝薄情寡义的味道。

可他沈祁安是谁,想与他欢好的美官儿人多到添香阁都塞不下,心里头总念着姜沅做甚!于是,这些日子除了和钱谨、王晚漾等人忙着采买的事儿,沈祁安就去添香阁寻人厮混。瞧着那官儿雌伏在自己身下,沈祁安眼前竟浮现出姜沅的脸。姜沅高潮时,脸上常挂着泪,睫羽微颤,脸颊绯红,全身上下的瓷白肌肤被肏得透粉。那屄穴又润又热,媚肉紧紧缠着鸡巴吮吸,让人不想从里面抽出来,恨不得醉死在他身上。

沈祁安心里想得紧,思索半天,找了个由头来了林颐院,虽说刚刚接了姜沅话茬儿,但姜沅冷着脸,自沈祁安进来再没抬眼瞧过人,像块儿冰疙瘩,当真是让人气得想扑上去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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