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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砚更是如此,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宋早早,宋早早偷偷瞪了他好几眼,也不知他有没有把这些药的用途记住。
村里人有个头疼发热,大多是能忍则忍,忍不了就去找赤脚大夫随便开点,极少数才会去医院,不乐意花冤枉钱,很多人家连生娃都要在家,宋早早刚听说的时候吓都吓死了。
徐砚的死活她懒得管,这些药都是她给徐阿奶备的,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回家,以后说不定再也见不着面,徐阿奶年纪这么大了,过得又苦,有些常用药在身边,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这些阿奶你可收好了啊,别让人看见。”
说完,宋早早又靠近老太太耳边,低声道,“那些东西也是,以后总能派上用场的,你再等等,会好起来的。”
徐阿奶点头:“阿奶听你的。”
宋早早满心愉悦,顺便再赏徐砚一个白眼。
那边孟长安火急火燎骑着自行车取了钱,去了一趟供销社,挤了半天,总算抢到半斤大白兔奶糖,又割了一斤猪肉,原本按照他的习惯会割肥的,但宋早早不爱吃肥肉,所以他特意选了瘦肉多的,旁边一个好心大姐还提醒他,肥肉油水才多。
孟长安微红着脸道:“我家……喜欢吃瘦肉。”
大姐摇头叹息,小年轻就是不会过日子啊,这瘦肉有什么吃头?一口咬下去又干又柴。
不会过日子的大队长到家都快两点了,孟卫国给他留了饭,他也顾不上吃,进了灶房忙得团团转。
孟卫国皱眉问他怎么回事,他吞吞吐吐把要给宋早早送饭的事说了,没想到供销社人那么多,不然他可以回来得更早。
孟卫国听了,走进灶房,从腌菜缸里捞出一颗酸菜:“你出去,我来。”
孟长安:“不用了爸,我……”
孟卫国言简意赅:“吃你的饭去。”
孟长安难掩失落,他摸了摸兜里的钱,没吭声往堂屋去了,可惜他吃得没有孟卫国做得快,因为留的饭菜都焖着还烫,哪怕铁口也得细嚼慢咽,孟卫国就把煮好后捞出来的面用海碗倒扣住,对孟长安说:“我过去送。”
大队长有心拒绝,又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安慰自己道,钱还在这,他还是有理由再去找她的。
没想到他爸下一句话就是:“钱取了吗?我一并给送过去。”
饶是孟长安脾气再好,这会儿都掩不住心底哀怨,但他还是老实掏出了钱,来回车费食宿还有衣服鞋子什么的,他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就取了两千出来,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村里盖叁家大瓦房也顶多要这些。
孟卫国面无表情,还顺手拎了个木头架子,孟长安好奇问道:“爸,你拿的这个是什么?干什么用?”
孟卫国凉凉看他一眼:“还人情。”
大队长那张俊脸就又红了,臊的。
这么大年纪了,欠了人情还得爹帮忙还,实在是有点不像话。
由于理亏,他更不好意思抢送饭的活,老老实实回了屋继续吃饭,就是吃得心不在焉,想着还有什么名目能去见宋早早。
他还记得她在火车上说的话,他想证明给她看,他不是那种轻浮的人,不会换作是谁都、都把持不住,做出那些荒唐事。
不想还好,一想,血气直往上涌,饭菜烫到了唇舌都没察觉。
宋早早这会儿的确在生气,她觉得自己被涮了,得是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才能一去仨小时?早知道她就在徐砚家吃了!
等孟卫国来敲门,收获的就是大小姐一张心情极差的臭脸,反手就要把门甩上,最好把他脸都给甩平!
孟卫国可不跟徐砚和孟长安那样听话,他长腿一伸,宋早早就怎么也关不上门了。
气得她转身往屋里走,孟卫国跟在她身后,一手拎着木架子,一手端着面,一直送到正门。
从他家到宋早早这,真要煮好了面过来肯定坨成一团,滋味不美,大小姐也肯定不赏脸,所以孟卫国把面煮了八分熟后捞出放到碗里,面汤另盛,用的是他以前当兵时用的铝制饭盒,一路走来还滚烫着。
酸菜煮的汤又鲜又开胃,饭盒一揭开,霸道的气味扑鼻而来,勾起了宋早早肚里的馋虫。
她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孟卫国一样一样把手里的东西摆开。一盒面汤一碗面,面上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还有切得细细的肉丝,甚至边上用小碟子装了一小把葱花,把面倒入汤里,卧上荷包蛋与肉丝,再洒上葱花,俨然能拿到国营饭店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