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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像个被所谓恋爱冲昏头脑的男高中生。
邻居先生先上楼,你带乔鲁诺去楼下的夜间便利店买一次性用品,米斯达跟上,非要站在你与乔鲁诺之间。
回家就不行了,你家只有沙发一个睡位。孤苦伶仃的米斯达凄凄惨惨被你关在家门外,他拍了好几下门,你不理会,给乔鲁诺拿拖鞋,让乔鲁诺换鞋。
不换鞋就别想进你家客厅,你才懒得天天拖地。
乔鲁诺礼貌道谢,换上拖鞋,你让他随便坐——最好是沙发。门外的敲门声不再响。
你领他去卫生间,把洗漱用品放这里,乔鲁诺全程听你讲,而后乖乖地答好。
你觉得乔鲁诺的表现有时很具有欺骗性。
正片光临,你把《贝蒂小姐》的光碟放进播放器,和乔鲁诺坐沙发上一起看。这就是个改编自《白雪公主》的动画,白雪贝蒂找到继母想看魔镜,结果魔镜说白雪是最美的,继母一气之下要砍白雪的头,魔镜强吻了白雪,白雪被带去处刑。
之后就是白雪接受小矮人帮助,最终打败继母的故事。
屏幕里大冬天却只穿着超短裙的贝蒂被捆绑在树上,扭啊扭。
『为什么里面的人物一直在动?』
『因为是橡皮管动画?』你也不懂。
乔鲁诺点点头。
看完《白雪贝蒂》,你有些上头,换碟子,给他安利《热辣小红帽》。
这是魔改的小红帽故事,外婆成了超有钱的老太太,小红帽成了舞台演员,绅士狼则在追求小红帽的路上被外婆相中,反传统的故事。
乔鲁诺全程没有笑,你嘎嘎乐,带他看完小红帽与狼全系列,又分享起自己拥有的动画光碟。
讲着讲着,你困了,先去洗漱,而后对他道晚安。
第二天,你醒得比他早,洗漱完,尽量小声地做饭,但客厅与厨房是连着的,终归还是把他吵醒。
『还想睡吗?要不要去我屋睡?关上门就不会吵了。』
你回头问他,乔鲁诺摇摇头,『非常感谢您。』
现在终于理解当初布加拉提对你的态度,虽然你比他年龄大,但他还是把你当作需要照顾的对象,所以他的语气才会那么温柔,处处让着你。
乔鲁诺也去洗漱,洗漱完,走到你身边。
『请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你去歇着吧。』
『好。』
『一会我要去上班,所以吃完饭你就不能在我家待着了。』
『好的。』
说完,乔鲁诺没有动。你问他不去沙发上坐着吗?他说很无聊。
于是你让他削个苹果。
教他怎么切出一只小兔子,接着去做火腿芝士蛋包三明治,松松软软金灿灿,还有黄油鸡蛋芝士吐司。
主餐是辣酱葱油拌面,这款辣酱是你自己调的,不算特别辣,胃口不好的时候开胃,再炸上猪排,最后是两碗豆浆。
你千辛万苦才找到自己觉得好喝的豆浆配方,天知道你在调配的过程中被难喝的豆浆成品袭击过多少次。
『好丰盛。』
全部端上桌,乔鲁诺坐下看着,感叹一句。
『有吗?』
『有,我平时早餐都是牛角面包或者披萨配咖啡。』
听完,你的脸都皱了。以前的你吃早餐也很简单,可来到这里之后,简单的早餐实在没有让你进食的欲望。
今天是乔鲁诺的幸运日,因为前两天三明治与饭团的存货都被你库库炫完,你迫不得已才做新的早餐。
看起来很多,其实分量都很小,只是单纯想吃多种口味而已。三明治与吐司一人一半,拌面和猪排也是。分量足够了。
乔鲁诺先喝几口豆浆,端着碗整个人暂停了几秒,接着吃吐司,再接着是拌面。
『不是意大利面?』
『不是,我自己擀的,不知道叫什么。』你想了想,『这种是拌面,面条和酱料搅拌。』
“啊。”乔鲁诺点点头,『好厉害。』
你呆,有什么厉害的。
专心致志吃着早餐,乔鲁诺倒吸一声,你抬头,乔鲁诺遮着嘴,脸颊很红,额角也冒出一些汗。
你给他倒杯凉水,乔鲁诺拿起就往嘴里灌。
『太辣了吗?我给你换个不辣的。』
『没关系,快吃完了。』
他盘里就剩几口,但这反应似乎是一直在忍。
『如果下次……』
你下意识开口,反应过来,又觉得没必要,想了想,还是说了。
『再来吃饭的话,吃不下的要直接说哦。』
乔鲁诺张开嘴,却没出声。他看了你片刻,说声好的。
乔鲁诺帮你刷餐具,但他生活能力明显不行,你告诉他洗到什么程度才算干净、洗多少东西加多少洗洁精。
他很认真地在学。
你去上班,乔鲁诺没有事做,就跟在你身后说送你。路上他问你最近腿还有痛吗,之前治疗的手有没有异样?你打字回应没有。
乔鲁诺问你为什么一出门就用手机打字,你用练了这么长时间(实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仍稀烂的意大利语水平拼词给他解释“通过装残疾人来博取同情心反歧视”计划。乔鲁诺久久盯你的手机屏幕,理解好半天似的,最后哑然失笑。
为什么都会笑,明明这个计划很成功。
他一边说着抱歉,一边还在笑。
你对此仅有六个点,关闭手机继续走路。
到了店内,乔鲁诺问你有没有推荐的,你指着告示牌上的几样招牌,任他挑选。
不清楚乔鲁诺是何时走的,你干活干到天黑,工钱同样也多,自从老板去见过自己的女儿,整个人都极为振奋,焕然一新。
收拾厨房,老板感慨起,不管和家人有什么矛盾,假如还想见面,就一定要去见,否则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说上一句话了。
你附和着点头。
约过了三个星期,纳兰迦又来找你,时常碰上登门拜访的特里休,两只小学鸡挤在你家沙发上热热闹闹地争手柄,都觉得对方是猪队友。
有时米斯达也会来,乔鲁诺也跟着,这两人就成了新的猪队友,尤其是米斯达,一度成为纳兰迦的喷火出气筒。
每当米斯达与你亲近,纳兰迦就露出一副恨不得杀了米斯达的表情。
可纳兰迦又什么都不做。
傍晚,打闹一天的众人准备离开,你叫住纳兰迦,想和他单独谈谈。
其余人都走了,你问纳兰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想做点什么来回报他一直以来对你的情绪帮助,他状似烦恼一阵,说有,但是不想告诉你。
他说自己也没想明白。
『其实就是发现我自己一点也不可靠。』纳兰迦低着头,脚下拿脚尖磨着地板,『我想等我认可自己,再告诉你。』
你说好吧。
『你会等我吗?』纳兰迦抬起头,很认真地道,『有件很重要的事。』
你说好呀。
他又高兴起来,对你说拜拜,一溜烟跑远,你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青春期的小男孩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吧。
一个月过去,你还是没有想好如何拯救世界。如何找到普奇神父,怎么在神父的替身白蛇能力发动之前将其干掉……黄金体验镇魂曲没有了,布加拉提的新能力能做到什么?
你知道这事急不得,但就是难以扼制。
焦虑,像火烤的一样,皮肤有时会烫得发皱,你不清楚这是真的还是幻觉。
邻居先生不在,福葛和布加拉提也是。偶尔在工作之余瞥见布加拉提站在面包房门口,他却不等你下班,很快就走了。
若是按照《恬不知耻的紫烟》,邻居先生与福葛现在是被派去消灭毒药小队,可这一次福葛没有离队,乔鲁诺也看着一点都不忙,忙的反而是本该死去的布加拉提。
这天,没有丝毫教父样的咸鱼同款乔鲁诺瘫你家沙发喝奶茶打游戏。自从在你家感受到摆烂的舒心,一到周末,他就赖在你家不走,打打游戏、写写作业。
乔鲁诺玩的是回合制策略游戏,由玩家扮演一名统治者管理国家,这类游戏你一向玩不动,费肝又费脑,种田经营恋爱已经是你的极限。
你问乔鲁诺,如今黑帮老大的位置归谁?
乔鲁诺答∶布加拉提。
你傻了。
『有事情吗?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向布加拉提转达。』
头脑风暴中的乔鲁诺抽空回你,而你呆呆的。
——怎么办。
你满脑子都是怎么办。
命运剧本似乎已经被你这个剧透穿越者干碎了。
……
乔鲁诺问你怎么了。
你恍惚着,回复一点清明,只觉自己脑袋有点痛。
一堆想不明白的事,头脑里缠了一大堆解不开的电线。照常工作,直到徘徊在面包店门前的布加拉提终于推开了面包房的门。
他帮你请了一天假,拉你上车。开车的还是米斯达,乔鲁诺坐在副驾驶。
米斯达就纯给首领开车了是吧。他有驾照吗?
乔鲁诺的开车技术有荒木的人头担保,但米斯达是一点没有,如果开到第四个岔路口怎么办,汽车会爆炸吗?
车内正正好有四个人。
『最近过得好吗?』
『还行。』
『饭有好好吃吗?觉有好好睡吗?』
『大概。』
『有奇怪的人来找你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印象。』
充斥着无意义的一问一答。他问你答。他不问,你就静音了。
布加拉提端详着你,忽然间探手抚上你的侧脸。你没动,眼睛望着布加拉提的方向发呆,脸被摸了一阵,另一只手也捧上来。
你的脸被抬起来。
『有点想你了。』
布加拉提这么说着。
你茫然。
『想我?』
布加拉提“嗯”一声,没再说话。
你呆,然后呢?
他突兀地贴上来,脸颊贴贴,接着,贴上了嘴唇。
车内除了发动机与风的噪声,其余什么也没有。这个布加拉提很不一样,以往的布加拉提也会猝不及防地亲,但就是很不一样。
不知该作何描述,心中未有发生变化,仅有口腔被舔得浸满痒意,有一些要和他相融的感觉——自己的一部分消失了。细微的不易察觉又立即察觉到的惊悚感,你推开了他。
『不愿意和我亲吗?』
布加拉提抚摸着你的嘴唇,你的脸还在布加拉提手上,情绪与思绪全然是空白。
呆了一会,你不解道∶『为什么要亲?亲有什么意义吗?』
布加拉提说没有意义,只是因为想亲。接着,他开始说,自己觉得你很可爱,一看到你,心里就会高兴,所以想问你愿不愿意考虑一下让他做你的男朋友。
你一秒拒绝。
布加拉提问你为什么,你说现在不想思考任何东西,头好痛。
他又帮你揉揉脑袋。
被布加拉提拥入怀中,一双手给你按太阳穴,头骨一下一下地慢慢地被挤压,布加拉提问你在烦恼什么,你回答,拯救世界。
断断续续说起普奇还有布加拉提新进化的替身,全是不可控的因素,完全没有头绪。
『那就别想了,交给我来做。』布加拉提梳理你的头发,轻声道,『等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得差不多,就去帮你找那个神父,解决这件事。』
你埋在他怀里,感到自己脑袋空空,那里边没有分毫内容物。
『我现在是一只史莱姆。』你说。
布加拉提∶?
『圆滚滚,半透明,没有脑袋,捏起来niania的生物。』你的两手做起抓捏的动作。
“……”
布加拉提的目光落在你胸口上。
『我是史莱姆,不是我的胸是史莱姆。』你严肃纠正眼前这个不懂二刺螈的三次元现充。
“咳、咳咳!”开车的米斯达突然被呛住似的,猛地咳嗽。
布加拉提无言,接着问你是故意的吗?你茫然,故意什么。
你久违在布加拉提的脸上看出无语这两个字。
『不问问现在要带你去哪吗?』他换一个话题。
你沉吟05秒,『拉我去枪毙?』
布加拉提∶?
米斯达∶?
乔鲁诺∶?
『因为我知道黑手党的秘密,所以要把我灭口。』你看着他,『我猜得对不对?』
『……不对。』
布加拉提叹口气,被你搞得很无语的模样,『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还要张口说话,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又为什么还要活着。
『你反感我当上黑帮首领吗?』
布加拉提又发问。你摇摇头。你都不在意,反感什么。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布加拉提闭了闭眼,显然,你没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你陷入迷思,他讲的话怎么比你还没头没脑,那两句话有关系?
不懂。你没回应他,在无限的默然中消耗不知还有多少的时间,布加拉提还在摸你的脸,你真成了任他把玩的史莱姆。
布加拉提又露出很烦恼的表情。
『布加拉提,到了。』乔鲁诺出言,汽车缓速停下。
他们下了车,你打开车门,刚下去,布加拉提就揽过你的肩,宽大幽暗的外套阻碍你的视线,你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见你。
哇,搞得跟大明星出街似的。
进了电梯,布加拉提才放开你,他带你来这里是为了定制礼服,接下来他要去参加一场宴会,虽然没你的事,但他觉得你应该会好奇,你可以去凑凑热闹。
说起宴会,你脑子里只有以前看的豪门小说,什么跳舞社交,光是想想你就要萎。
你仍然一丝不苟扮演着一名失语者,连一开始仅是客客气气的设计师都对你温声细语。
首先测量身体尺寸,设计师问你喜欢哪种风格的打扮,可你没有审美,脑海中不存在自己的模样,自是不清楚哪种会适合自己。
设计师又问你喜欢哪种胸衣,你摇头,不喜欢胸衣。
设计师思考两秒,了然地点头。脱去卫衣与胸衣量尺寸,被碰到胸的时候,你僵硬许久。
测量完毕,你慢腾腾穿好衣服,设计师让你多试试他们这里的衣服。
啊,什么令鱼绝望的既视感。你被拉着半强迫性质地进入漫长的试衣环节,设计师推荐你好几件,每一件穿在你身上,都令他们看呆。不只本就时常盯着你瞧的米斯达与布加拉提,连极少将目光放你身上的乔鲁诺也盯起你来。
石化的社恐鱼鱼你被设计师捏在手里转来转去。
最终抉择的时刻,三名黑手党与一名设计师分别指向了不同的衣服——米斯达指的是裸露后背的白色鱼尾裙,乔鲁诺选的粉色花花的设计,布加拉提坚定认为那条红艳简明的抹胸裙更适合你,设计师则坚持是最亮眼的黄色。
……你感觉哪个都很显眼,哪件都不行。
接收到鱼鱼你的排斥信号,渔夫兼黑手党首领的布加拉提一言敲定另一边一点也不露一点也不显眼没有任何装饰设计感最纯朴的白色连衣裙,设计师的眼皮明显抽了抽,不情不愿让你试。
然而你穿着出来,大家一齐沉默。
乔鲁诺平静地打破沉默,指出这条才是最显眼。
众人纠结一番,究极选择是暗红色v领朴实无华的长裙。
几天后,礼服被送来,你呆了。
那个设计师根本压制不住自己的才华,将这条裙子修改修改再修改——右腿的正面高开叉,布料(疑似)是细腻反光的绸缎,两条细肩带堪堪提起胸前的两片叶子般的布料,乳贴也是花花型。
『完事了没?』米斯达在你家门外敲门催,你小心翼翼地穿好,这条裙子应当不便宜,出门前又给自己裹上一层外套,气温还没有热到可以只穿一条裙子的地步。
坐上车,后排座坐着布加拉提与纳兰迦,这么多人挤着很热,你就把外套取下。
纳兰迦呆呆看着你,布加拉提也是。
『那个人居然私自改了吗……』布加拉提捏起自己的眉心,『算了,你穿着很好看。』
纳兰迦仿若复读机附身啊对对。
副驾驶座的乔鲁诺侧过来看了你一眼,又坐回去。
米斯达说要把那自作主张的设计师揍一顿,布加拉提制止他,叫他好好开车。
目的地不是直奔宴会,而是先去给你做造型,佩戴上一看就十分昂贵的珍珠宝石项链与耳坠,头发被烫过之后盘起。
他们说你既优雅又迷人,米斯达言想把你藏起来。你面无表情,早已对意大利人随意撩人的技能免疫。
纳兰迦直勾勾盯你,脸上又仿佛火烧。你上前摸摸他的脸,他见鬼了一般,猛地向后退。
他一路上都不敢正眼看你。
车行半路,纳兰迦又探头过来,难为情扭捏着,小声问你,你是不是穿着那种叫乳贴的东西。
你一声不出,拨开自己上半身堪堪托胸的“叶片”,让纳兰迦探寻他好奇的乳贴。
“啊……”纳兰迦发出一声,慌张捂住自己的嘴。
轿车行驶不稳,却无人训斥米斯达。布加拉提越过纳兰迦,伸手把你衣服扯回去,你一抬眼,他的脸竟然红了。
布加拉提居然会脸红,这是你发现的最为神奇的事。
纳兰迦也被蒸成一只麻辣小龙虾。
目光透过后视镜,前座的米斯达与乔鲁诺也在脸红。
诶……
这个世界的黑手党,纯情得有些过分耶。
谁都没有说话。
下了车,阿帕基就站在大楼前等着,你无意识跟着他们走,路过阿帕基身边,阿帕基向你伸出手。
你望着他,不明白他是何用意。
『布加拉提安排我陪着你。』他自行牵起你的手,转身,『走吧。』
……
脚下轻飘飘的。
如若踩了一幢棉花,厚实,却摇晃,脚跟不稳。许是因为不习惯细高跟的缘故。
你稍微回握了一下,阿帕基的手心还是那么结实。像是一根拐杖,你若是摔倒,它会扶着你的。
活人的温度。
不是一具尸体,没有腐烂的触感、腐化的气息。你竟然在心中有些许窃喜,这个人没有死掉。
生与死于你而言明明不存在区别。
今天的太阳真热啊,你这样想着。可是出门前你明明还觉得凉。
好像在做梦。
宴会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窒息,因为没你什么事,也许又有阿帕基在你身边,没人向你搭话。
你纯粹在吃吃吃。
吃完半盘,你就开始发呆,如果不是这里太多人,你都想趴桌子上睡了。
懒懒散散地托起腮帮子,眼睛不由自主瞄向一旁的阿帕基。
他仍一语不发,他对你一向没什么话说。
阿帕基端着酒杯,一点一点喝着,他凝望布加拉提的方向,头顶垂吊的水晶花灯将他笼罩在如玻璃罩一般折射彩光的光雨里。
他浅淡的头发与瞳色本身就能折返出不同色彩的光。
忘记是从哪里听说的——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此时此刻,你忽然明白了些。
枪声。
耳朵捕捉到细微的躁动,可大脑还未启动,等你像雷吉奇卡斯那样终于嘀嗒嘀嗒闪灯开启,阿帕基已经挡在了你面前。
你摸上他的肩膀,那里湿淋淋,抬起手,发颤的手上是满满又黏黏的血。
就同幻觉中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