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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再芒和商恪一起吃了午饭,宋于慧的手艺很合应再芒的口味,饭桌上对她赞不绝口,将宋于慧夸的脸颊都笑的浮起了红晕,也是因为他从小到大没有体会过富裕的物质生活,食材昂贵,精心烹制的饭菜总归好过方便面和外卖。
大概是商恪的耐心告罄,午饭后主动问起应再芒还有没有什么需要他陪同的事,仿佛只要应再芒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便可以心安理得地甩手离开。应再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试探地问:“哥,你可以陪我去办离职吗?”
应再芒注意到商恪很浅地皱了下眉,在商恪开口前,他极尽所能地将自己塑造的无能为力,应再芒咬着嘴唇,一副我也不想麻烦你的为难模样:“这里不好打车的,而且我不认路……也不会开车……”
应再芒低垂着眉眼,没什么办法的样子,又让自己看起来很善解人意:“你要是很忙就算了,等过几天我自己去吧。”
商恪面无表情盯着应再芒看了几秒,说:“我陪你去。”
应再芒站在别院门前等着,商恪开着那辆宾利从车库出来,应再芒兴致勃勃地坐在副驾,乖乖系好安全带,随即侧目望向商恪。商恪握着方向盘,没有说话,他察觉到了应再芒的视线,却没有回应,目视着前方。
侧面的角度下衬的商恪鼻梁很挺,唇角没有勾起的弧度,仍漂亮的勾人心魄,银边无框眼镜压下了他冷冽眉眼招致而来的无声侵略,为他增添了成熟稳重的气质,在言语谈吐和待人方式上都得以彰显,是作为客户都会令应再芒心生好感的类型。
他的视线又随着商恪的面部缓缓下移,滑过线条分明的下颚,脖颈下被深灰色的衬衫包裹,被一条领带规规矩矩束着。商恪开车的习惯也很好,没有乱七八糟的动作,不会抽烟,仿佛做任何事都很专注。应再芒注意到商恪的手也很漂亮,深色的方向盘与他白皙的肤色形成对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没有任何装饰的戒指,只手腕处简单但暗藏奢华的腕表。
“看够了么?”
商恪的询问险些令应再芒吓一跳,他确实是盯着商恪这副好皮相出了神,回过神才注意到,他整个人已经侧过身,贴在商恪身上的目光已然不能被遮掩住。
应再芒讪讪地坐正身体,又听商恪说:“什么位置,输导航。”
应再芒哦一声,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随即安静的车厢内响起导航的女声,稍稍缓解了些流淌于他们之间的尴尬。
等红灯的间隙,应再芒无聊地盯着窗外,这时商恪出声:“以后你就要作为商宁。”
“我希望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可以得到整理。”
应再芒皱眉,商恪这句话令他很不舒服,什么才叫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
他忙着挣钱,甚至没时间交朋友,在知道自己只喜欢男人之后,他没有滥交,也没有泡吧,商恪凭什么笃定他就会伴随着乱七八糟的社交关系?
很快,他又想明白了,因为他那份工作。他在上班时面对那些人的脸虚与委蛇背地里直想吐,他是疯了还要在自己的社交关系里和那些人有联系吗?
可他并不能严厉地指责商恪对他的刻板印象,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很随便。
应再芒有自己正在工作的认知,他很快收敛情绪,陪着笑脸:“好的,我知道了。”
商恪立即厌恶地别开了眼。
一路上他们没有再说话,直到导航提示到达目的地,应再芒摘下安全带,正要推车门,发现商恪坐在驾驶位上,没有下车的意思,应再芒不解道:“哥,你不下去吗?”
商恪反问:“你办离职需要我在场?”表达的意思是他只是给应再芒当个司机。
可商恪不跟他一起去,那应再芒又是演戏又是赔笑就变得毫无意义,所幸应再芒面对商恪假装示弱已然变得轻车熟路,他一脸为难地哀求:“哥,你能和我一起去吗?在那里……你知道的,那些人都很势力,有你在他们才不会刁难我……”
沉默了几秒后,应再芒看到商恪很轻地叹了口气,说:“走吧。”
他们到时已是下午,会所里虽没什么客人,但大多员工已经在准备开始工作。空中的云原本只是单调的白色,被霞光晕染后变得浓烈,在一片熙熙攘攘下,应再芒挽着商恪的手臂,如孔雀一般昂首招摇地从金碧辉煌的门堂走过,很奇怪,他只是冒名顶替了商宁的名字,此刻居然开始觉得自己与会所里的人差距已天壤之别。
擦身而过一个穿短裙的女孩,看到应再芒时讶异地瞪大了眼,随即又挑起一个暧昧的笑容,对应再芒打趣道:“芒芒,找到很不错的叔叔了?”
商恪的年龄绝不至于被称作叔叔,在会所工作的人,总有机会被某个大老板或富家子弟看上包养,叔叔就是他们对金主的别称。
应再芒挽着商恪的手臂,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去,嘴角带着羞赧的笑,话语却是连声的拒绝否认:“别瞎说,这是我哥哥。”
闻言商恪立即皱眉,应再芒的回答无可挑剔,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商恪听来总有种隐晦的情色意味,像原本板正规矩的衣服,却被穿着的人刻意裸露出皮肤,总归是不太正经,毕竟在这种场合,和应再芒极具误导性的表演下,没人会往亲哥哥那方面想。
女孩捂嘴笑笑,对应再芒眨眨眼:“好啦我懂。”
商恪沉着眉眼,表情算不上好,他实在看不上应再芒这种轻浮的样子。
“对了,经理在吗?”
女孩答道:“在啊,我刚还看到他,大概在办公室吧。”
“芒芒,你找经理干嘛啊?”
应再芒腼腆地笑笑:“我哥哥不让我做这个了,带我过来辞职。”
女孩又露出别有深意的笑,打趣他:“你啊,还不承认。”
“娜娜,你叫人帮忙招待一下我哥哥。”应再芒又转过头,扬起脸对商恪说,“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商恪垂着眸,仰望的角度下应再芒那浅褐色的瞳仁更显清澈明亮,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商恪,有真诚也有央求,看上去很乖巧,商恪却在想他这个弟弟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商恪原以为应再芒只是因为成长的环境,所以养成了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习惯,对商恪来说其实也无伤大雅,但现在来形容应再芒商恪觉得以品行不端这个词更为合适,他虚伪,谎话连篇,应再芒口口声声责怪这里的人势力,难道他就出淤泥不染了么?
可他并不能责怪应再芒什么,没有好的品性和习惯是因为没有在给他创造条件的家庭里长大,这不是应再芒可以决定的。
娜娜想带着商恪去楼上包厢,让他在那里休息一下,商恪婉言拒绝,坐在了大厅的软椅上。不多时一杯红茶送到了商恪的面前,精致的茶杯上方氤氲着热气,带来淡淡的茶香,商恪只施舍了一个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助理言锐发来邮件确认工作,商恪专注地看着手机屏幕,由远及近一阵脚步声,商恪没有留意,直到有人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商恪抬起眼,是个穿着有些花哨的男人,商恪又定睛看了看他,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对方首先开口:“商总您好,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您。”
商恪微微颔首,话语间带着疏远:“你好。”
男人自报家门:“我是派瑞科技的何胜声,您可能不记得我,我爸是何忠。”
说实话,商恪完全没印象,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识别哪家的公子哥,但面上没有显露,客气地称呼一声:“小何总。”
“不敢当。”何胜声促狭地笑了笑,双腿叠起,离商恪坐的位置又近了些,商恪幅度很小地皱眉。
“商总怎么会这个时间来?这儿我熟,您不嫌弃的话,咱们约个时间,我招待您。”何胜声撑着软椅的扶手,上半身向商恪的位置偏移,摊开了要与商恪熟聊的架势。
“等人。”后半句里暗含的邀请直接被商恪忽略。
应再芒从经理办公室出来,乘上电梯按了一楼大厅,怕商恪等太久会不耐烦,电梯门打开后,应再芒的脚步加快了些,走过拐角,柱子稍稍遮挡了视线,隔着些距离,他扬声道:“哥,我们——”
应再芒看到坐在商恪旁边的人,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
应再芒回来的时间比商恪预想中的还要快,不过也正好,解决了他不想应付的寒暄,商恪站起身,对何胜声点了点头:“失陪。”
眼见着商恪走过去的方向正是应再芒所在的位置,何胜声内心里惊讶,短短几天,这小子就榜上大款了?何胜声疑惑地看着应再芒,相隔数米,他们对视着,这时应再芒毫无征兆地展露了一个得意又好似诡计得逞的笑,看的何胜声毛骨悚然。
只见应再芒抬手一指,对着不远处的何胜声,微仰着脸,用近似于撒娇的语调,向商恪诉苦:“哥,你和他说什么了?”
“你不要理他好不好?”
“他以前欺负过我。”
何胜声被应再芒这一连串的行为弄的发愣,应再芒那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即被他解读成了挑衅和嘲笑,笑他巴结商恪,笑对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他与应再芒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一瞬间怒火上涌,快步走过去,不顾还在商恪面前,话语也不再文雅:“你这个烂货!榜上大款就觉得自己高贵了?你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应再芒看何胜声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笑意更深,刚要出言讽刺挑衅,就感觉到他的肩膀被商恪轻轻一带,他被商恪护在了身后,应再芒望着商恪的背影,有些怔愣。
商恪很高,垂眸睥睨的姿态无形中加重了他的压迫,相较于何胜声怒火中烧极为难看的表情,商恪从容,倨傲,就连冷着脸都是赏心悦目:“这是我弟弟,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会管教。”言下之意是何胜声还不够格。
何胜声以为是商恪包养了应再芒,弟弟这种说辞他根本不相信,早在商恪出现之前应再芒就在这里做了陪酒,哪轮得到商恪今天为他出头,何胜声不以为意地说:“之前从没有听说过您有个弟弟。”
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在会所大厅,争执的声音不小,将周围人来人往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到这商恪终于明白,应再芒一定要他过来的意义,如果没有他作为配角,应再芒的表演只会在无声中落幕,凄凉且滑稽,有了他的加入,应再芒才能顺势烧的轰轰烈烈。似乎是要昭告所有人,他不再是那个低三下四,卑微讨好的陪酒小子,现在的他有商恪和整个瓒臣为他做靠山。
应再芒要借着商恪,给曾经蔑视踩踏过他的人一次还击。
商恪从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利用,他眸中的神情更冷,但也没有在众人面前给应再芒难堪,让他的计划落空:“我最近刚找回他,打算带宁宁认过家里的长辈之后就对外宣布。”
周围一片哗然,应再芒感受着他们投来的目光,艳羡的,惊讶的,不可置信的。
他什么都没做,将自己置身无辜又效果显着。
应再芒亲手造就自己的蜕变。
从闹剧里抽身,回到车上,两个人都没出声,商恪连安全带都没系,沉默片刻,商恪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并不打算在那种场合宣布,我也不是你用来炫耀得意的工具。”
商恪的语气冷凝,昭示了他的不满,应再芒不以为意地笑笑:“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种做派,可是没办法,我不是在富贵人家里长大的,我的环境造就了现在的我不是吗?”
“我有很多坏习惯,也改不掉了。”
应再芒耸耸肩,感慨道:“如果我能像你一样长大,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不会为钱绞尽脑汁,不会做这种不入流的工作,不会被人按着跪在地上喝掺了料的酒,我没背景,不敢得罪那些人。”
“我只能没出息地逃跑,但被抓了回去,何胜声记恨我,是因为我用打碎的酒瓶划伤了他,今天我一到那里,他就找了过来,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吧。”
应再芒自嘲地笑笑:“你看,普通人的飞来横祸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我不是故意借着你耀武扬威的,我原本只是打算让同事看到,我不想再被何胜声找麻烦,让你觉得我是个关系混乱的人,我没有想到何胜声也会出现,对不起。”
应再芒闭了闭眼,声音透着无力:“经理说就算我今天不来他也会辞退我。”
“哥,让你白跑一趟了。”
沉默了许久,商恪低声道:“抱歉。”
应再芒笑笑:“你没有做错啊,该道歉的是我,我以后不会再利用你了。”
商恪发动车驶离会所的停车场,又问应再芒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完,应再芒连忙回答没有,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说谎利用商恪这件事,好像把商恪惹到了,他哪里还敢再提要求。
路上,应再芒提议请商恪吃晚饭,为了赔礼道歉,商恪拒绝了。
应再芒缓慢地窝回座位,毕竟今天这事是他做的不对,应再芒不住地小心翼翼打量商恪,天已经黑了,车厢里很昏暗,看不太清,或许是应再芒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商恪还在冷着脸还在生气,商恪也不说话,虽然平时他话就很少,但此时的沉默再加上内心里迟钝出现的愧疚,搞得应再芒有些手足无措,他甚至放轻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不让商恪那么反感他。
可还是没有忍住,应再芒无意识地去抓座椅下的皮革,咬了咬嘴唇,艰难地开口:“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商恪的声音里倒听不出什么情绪:“为什么又道歉?”
“你好像很生气,你还不想跟我吃晚饭……”
“我没有生气,”商恪说,“这个时间宋姨已经开始做晚饭了,不能让她白白准备。”
“嗯,也对,”应再芒自顾自道,“宋姨的手艺真的很好。”
然而接下来商恪没再搭他的话。
快到家时商恪接到了宋姨的电话,因为在车上,应再芒也听到了,对方在询问商恪什么时候到家,她晚饭快做好了但还不见他们回来,怕放的太久晚饭凉掉了。商恪回答很快,又嘱咐宋姨不用一直守在厨房。
大概是因为熟悉吧,应再芒觉得商恪在和宋姨说话时语气就不那么冷,商恪对身边的人都很有耐心,除了他。
到家后应再芒被宋姨催促着坐在餐桌前,同样也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吃晚饭。
晚饭后,应再芒正吃着宋姨热情推荐给他的水果,这时商恪对应再芒说就算有事也不要去打扰他,他已经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在应再芒身上,堆积的工作都没来得及处理。
毫不留情的话语,听的宋姨都不满地指责他:“商恪,干嘛这么说宁宁。”
应再芒颇为理解地笑笑:“好,我知道了哥。”
商恪转身上楼,应再芒对着为他打抱不平的宋姨展露一个温和的笑容:“哥平时应该很忙吧?”
“对呀,很忙的,那么大的公司全靠他一个人,”宋姨感慨道,“都觉得商恪风风光光的,运作一个公司好像是很简单的事,但忙的饭都顾不上吃,只睡三四个小时的时候谁又知道呢?”
应再芒能看出来,宋姨为他说话是出于对他初来乍到的客气,她对商恪才是真的维护。
回到房间洗完澡,时间也还早,应再芒为了打发时间,穿着拖鞋在三楼闲逛,偶然发现一个阳台被改成了花房,应再芒站在门口往里望了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迈步走进。
花房并没有生机的样子,只有很多栽种着已经枯萎的枝干的花盆,还有几个样式精致的花架,摆放很讲究,可惜已无人打理,在月光下,荒凉又静谧,像一个被遗弃的国度。
应再芒左右逛了逛,看到花房前还有一个秋千椅,觉得好玩便坐了上去。花房的顶是玻璃制,采光很好,就算在夜晚,也吸收到了更为丰盈的月光,窗外模糊的墨绿色是树影,微风袭过,送来了枯萎的气息,应再芒有点喜欢这个不起眼的一角,他开始思考以后的计划,顺手地,点了一根烟咬在唇边。
商恪在书房工作完出来,打算回房间洗澡,走了两步突然停顿住,他闻到了很刺鼻的烟味,随即眉间叠起厌恶的褶皱。
商恪循着烟味发现了躲在花房里的应再芒,对方姿势很不端地瘫坐在秋千椅上,一条腿故意翘在靠背,嘴里叼着烟,秋千椅一晃一晃的,周遭是枯萎的花房和萎靡的月光,看上去莫名颓丧。
“把烟熄了。”商恪很不应景地开口。
应再芒听到声音,抬眼望过去,看到商恪后懒懒散散地坐起来,没有烟灰缸,但也不敢违抗商恪的命令,应再芒在思考要不要把烟掐在花盆里。
“妈身体不好,我不喜欢闻到任何刺激性的味道,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家里,以及任何角落里抽烟。”
应再芒觉得不可置信,竟然还有男人不抽烟?他把香烟取下夹在指尖,随意地晃了晃,问商恪:“你不抽烟吗?”
“不。”应再芒看清了商恪脸上很直观表达的厌恶的表情。
“好,好。”应再芒做一个投降的手势,“我以后不抽了。”
商恪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应再芒看着商恪的背影,心里无奈地想,他又多了一个会令商恪讨厌的点。
抽烟怎么了?男人抽个烟多正常,自己不抽,还不让别人抽。
应再芒最后还是没敢把烟掐在花盆里,他回到房间把没抽完的烟扔进马桶,嘴上嘟嘟囔囔的:“专制又古板,规矩那么多,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我才不顺着你。”
应再芒的作息之前一直昼夜颠倒,凌晨下班的话,他要睡到。应再芒又一次看到崔阿姨推着曲曼在庭院里,院子里的花开得很好,得到了人和阳光的精心照料,让应再芒无端想起了那个枯萎的花房,兀自堙灭被人遗忘,以商恪家的条件,不至于请不起园丁的,而花房却像是刻意任由它颓废下去。
他回避曲曼的态度太明显了,再这么下去应再芒怕过犹不及,被商恪查出一些端倪,应再芒在心里安慰自己曲曼并没有那么可怕,况且也有商恪在场,商恪不会让他出事的,同时应再芒转过身,营造出一种心血来潮的随意,对商恪说:“我去和她说说话,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