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她真的感冒了。
昨夜在花园里跳舞跳到深夜,梦里全是悠扬的音乐和优美的舞步,旋转又旋转一觉醒来,居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关慕坐在她床边,直直地盯着她,表情有些奇怪。
“哥哥,我生病了。”她将红扑扑的脸蛋转向他,吸吸鼻子,故作可怜,想博取他的同情。
但哥哥今天有点怪异,只是把水和药递给她,并不给半句安慰。
“哥哥,我头好痛哦。”施雪融继续撒娇。
“活该!”只听关慕如此回答。
“咦?你为什么凶我?”她有点惊愕。从前她生病的时候,哥哥比妈妈还着急,嘘寒问暖,极尽温柔,可眼前的他却一点亲切感也没有!
“-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他厉声问。
三更半夜仍不见她的踪影,他差点跑到警察局去报案,谁知她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担心,回来的时候轻快地哼着歌,并且把一件男人的外套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去参加慈善晚会了。”施雪融看到他不悦的脸色,隐隐一笑。
“慈善晚会?”关慕愕然“-不是一向很讨厌那种场合吗?”
“妈妈说,我正值青春大好年华,不要独守空闺,应该多出去交际,找个好归宿。”她信口开河。
“哦?”他一挑眉,语气里满足酸酸的讽刺“-找到了吗?”
“昨天晚上有个帅哥请我跳舞耶!”她故意装出回味无穷的模样。
“哼,难怪回到家还意犹末尽,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当时他就在她这里等人,她兴奋,他却黯然神伤。
“你偷看人家?”这么说昨晚他一直在等她喽?
“-把地板蹬得那么响,我以为是小偷光临!”他抵死不承认。
“昨晚那个花园好美哦,已经是秋天了,仍然花香扑鼻,在月光下跳舞,感觉自己像仙女一样。”施雪融大肆渲染。
“可惜回到家就感冒发烧!”他轻蔑地哼了一声。
“你知道吗,请我跳舞的,就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耶,他好帅哦,又有情调,真是一个极品男人!”她拍手笑“后来他还主动提议要送我回家,哈哈!”
“就是那个西门贤藏?”他眼睛斜睨着她开心的表情。
“咦?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打电话去问过爸妈了?不对呀,她跟西门贤藏跳舞的时候,没有人在旁边,爸爸和妈妈忙着与朋友谈笑风生,更不可能瞧见。
“我就是知道。”他脸色一敛“我劝-小心点,那个男人是个灾星!”
“只要真心相爱,就不怕恶运的纠缠。”她很哲学地回答。
“才跟他跳了一支舞,-就感冒发烧,如果跟他更深入地交往,-岂不是会横尸街头?”
“呸!”她朝他扮个鬼脸,掀开被子跳下床。
“-干什么?”这一举动把他吓住了,连忙用毯子裹住她“还嫌自己病得不够重?”
“去上班呀!”她打了个喷嚏“请一天病假,会被扣好多薪水的。”
“我已经帮-打电话请假了。”关慕从容回答。
“啊?”小嘴惊得阖不拢“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上班。”
“为了去见-帅帅的总经理?”他威严地拦在门口,不让她闯过去。
“对呀,我好想见他哦,昨天晚上一直梦到他。”她使用激将法,想看看到底他对她有没有感觉。
“我劝-死心吧。”他悠然一笑“反正今天-是不可能见到他了。”
“嘻,等你去上班了,我就回公司。”
“小姐,对不起,今天我也不去上班。”
什么意思?难道他为了照顾她也请了假?这对于他这个工作狂还真是难得的一次啊!
原来,在他心中,她终究还是比较重要一点点。天知道从前她有多嫉妒他那些采访对象、他笔下的那些新闻,因为,它们占用了他太多的时间。
施雪融不禁暗喜,眼角满是忍不住的笑。虽然,她知道他不会承认这份隐藏的爱意。
而关慕很显然看到了她这一丝笑,也迅速明白她到底为什么笑,顿时,一个大男人满脸通红。
叮咚叮咚
门钤在他俩沉默之际忽然响起,打断了这一丝暧昧的情愫。
“可能是送牛奶的,我去开门。”关慕清清嗓子,逃出这方令他窒息的空间。
然而开门的瞬间,更令他窒息的事情发生了--门外,没有送牛奶的人,而是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俊美男子!
身为记者的他,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者为何人。
西门贤藏,这个他刚刚还咒骂过的男子,正朝他微笑。
“请问施小姐在家吗?”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温和的问话。
难怪有那么多女人明知有生命危险,也要奋不顾身地嫁给此人!他不仅长相俊美,声音勾魂摄魄,连身材都那么“魔鬼”!必慕自认也算个美男子,但跟眼前的人相比,竟自叹不如。
除此之外,此刻,关慕还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他的雪融,会不会也像那些没大脑的女人一样,爱上这个人?不不不,大概已经爱上了,似乎只跟他跳了一支舞就神魂颠倒。
跟随着危机感而来的是恐惧感,还有一股浓烈的醋意。
“融融她睡着了。”关慕冲口而出。
融融?见鬼了!这种肉麻的称呼是从哪里来的?亏他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以示他跟她之间关系非比寻常。
“我在这里,没有睡。”施雪融穿著小熊图案的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谎言不攻自破。
哥哥居然叫她“融融”耶,有史以来第一次!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甜蜜的晕眩。
“听说-病了,我代表公司的同事来探望。可以进来吗?”西门贤藏含笑地望着她。
“欢迎、欢迎,总经理你快请进!”施雪融觉得自己的病顿时好了三分。哈,正愁这出戏没法演下去,忽然上帝派来了一号男配角。
嗯,她对西门贤藏今天的打扮很满意。这小子没有再穿沉沉的深色西装,而是一身休闲的衣衫,显得年轻活泼多了,恰如积极主动的追求者。
“我顺便来拿回我的外套。”西门贤藏指了指沙发。
啊,她差点忘了,昨天她是披着他的衣服回来的!扮哥肯定也瞧见了,所以才会勃然大怒。
“总经理的外套好舒服哦,我昨天披着,觉得暖暖的,”她故意嗲声嗲气地说:“都舍不得还给你了”
“很暖和吗?”一旁的关慕不满地打岔“那-为什么感冒了?”
“大哥,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去给客人倒茶呀!”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使他。
“呵呵,我不渴。”西门贤藏朝门外招了招手,马上有一个随从捧进一大盆明艳的鲜花,淡淡的粉色使得满室生辉。
“哇,这是送给我的?”施雪融惊得跳起来。女孩子看到花,不可避免地会兴奋起来,更何况这盆花美丽异常。
“虽然我不懂得如何把花瓣变成蝴蝶,却可以找到代替品。”西门贤藏亲手将花儿送到她的怀中“-看,它像不像展翅欲飞的蝶儿?”
“像!太像了!”她满脸激动的表情“这是蝴蝶兰吗?”
“对,蝴蝶兰,这个名字跟施雪融一样好听。”他薄唇上扬“刚才秘书问我该买什么花送给-的时候,我马上想到了它。”
这两个人在演偶像剧吗?一旁的关慕看得有气。
他讨厌男人说这种浪漫的话,假惺惺的,肉麻又恶心,一听就是骗女孩子开心的,偏偏那些没大脑的女生深信不疑。
他还讨厌极了这花花公子跟施雪融眉来眼去的样子,彷佛他们两个是热恋中的情侣,说着只有他俩听得懂的暗语,根本不顾有旁人在场。
“总经理先生,”关慕一把抢过花盆“看来要让你失望了,这件礼物融融不能收!”
“为什么?”貌似情侣的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融融对花香过敏!”关慕很佩服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
“我对花香过敏?”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施雪融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着那个撒谎的人。
“但是这种蝴蝶兰没有香味呀。”西门贤藏不疾不徐的回答。
“但它有花粉吧?”关慕耸耸肩“只要花粉飘散在空中,融融就会过敏。”
“呵呵,看来我应该捉一只真正的蝴蝶给。”西门贤藏尴尬地笑笑。
“融融是生物保育协会的,所以她可能不会喜欢你捉蝴蝶给她!”关慕再顺口编出一个理由。
她又成了生物保育协会的了?施雪融无奈地摇头,虽然叹息,却心中暗喜--在她的刺激下,他终于有所行动了。
“看起来我知道的事太少了。”西门贤藏欠身表示歉意。
“还有一件事,你大概也不知道。”关慕似笑非笑地睨向他。
“是吗?关大哥可以告诉我吗?”
“知道我姓关,还不算太无知,”他挑挑眉“不过,你肯定不知道,融融不是我的亲妹妹,实际上她是我的未婚妻!”
既然撒了谎,索性撒得更大一点,让这小子趁早死心。
“未婚妻?”施雪融几乎喷笑出声。这个呆瓜,终于开窍了!哈哈哈,她等了这么久,就是等着他把她占为己有。
“是吗?”西门贤藏的脸色微凝“这个我的确不知道。”
“还有更劲爆的,要不要听?”关慕勾勾手指,示意对方俯首过来“其实融融这次请假不是因为感冒,而是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
“啊?!”不仅西门贤藏,连一旁偷听到的施雪融都不由得瞪大眼睛。
这小子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太过分?
“所以,兄弟,你来晚了一步。”关慕无限同情地拍拍情敌的肩“不要太难过,会有更好的女孩在前方等着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拿着你的蝴蝶兰,快走吧!”
好熟悉的对话,好熟悉的伎俩
施雪融不由得想起,不久以前,她也曾用这些话对付过跟他亲近的女孩。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万万没料到,今时今日,他以同样的方法吓跑了她的追求者。
&r/>这算不算报应?
她略有感触地抬起眸子,看到西门贤藏满脸灰败地走了,再看关慕得意扬扬地一脚踢上门,吹了一声欢送的口哨。
“大哥,你刚才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我还怀了你的孩子?”
如果要互通心曲,此刻应该是最佳时机!施雪融无限温柔地看着心上人。
谁知,关慕竟无视她眼中的波光点点,只顾哈哈大笑。
“大哥我聪明吧?三两句话就把那个灾星赶跑了!”他行侠仗义似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妹妹,有我在,以后-不用再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了。”
天底下有这样的混蛋吗?
玷污了她的名声,却不肯负责任,还自以为是大侠?
施雪融忍了好久,才吞下这口恶气,她决定等自己感冒好了,就进行报复行动。
而她的报复,就是--勾引他!
占有他的身体,得到他的心,让他的思维一片空白,让他反省自己从前的错误行为。
趁着生病在家里休息,她多方收集资料,悉心研究女人引诱男人的方法,只等感冒渐渐好转,能集中精力,奋力一搏。
而当她的鼻子不再流鼻涕,双眸开始明亮,脑袋不再昏沉,身体变得像鱼一样活跃时,甜蜜的“复仇”开始了。
“大哥,我借了几部鬼片,你陪我看好不好?”吃过晚餐,她可怜兮兮地哀求。
“好呀,-把它们拿出来吧。”关慕不知将要落入圈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顺口答应。
“大哥,人家想在卧室里看。”她一步一步设下陷阱。
“客厅的电视机比较大呀!”他不解。
“人家感冒还没有好,想躺在床上看,”她故作头昏状“而且,客厅里的电视机太大了,我们要看的是鬼片耶!”
“好吧,-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关慕不知有诈,言听计从。
施雪融调皮一笑,学着杂志上所谓妖娆的模样,换上性感的睡衣,在镜子前摆了几个姿势,又觉得有些欠妥,转念一想,索性脱掉性感睡衣,外面罩上宽大保守的睡袍,暂时不动声色,彷佛一个宝藏,要等他自己来挖掘,否则毫无惊喜可言。
一会儿,关慕洗完碗走进卧室,她示意他躺到自己身侧,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彷佛等爸爸讲故事的小女孩。
他没有丝毫邪念的躺上床。从小到大,他经常与她睡在一张床,就像跟一个小妹妹睡在一起。虽然他是男人,有时候会为了她吃醋,但如同尚未接通电源的机器,他身体里的本能完全没有被开启。
“哥哥,听说这部鬼片很可怕哦!所以,你要把我抱得紧紧的。”施雪融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拚命往他怀里钻。
“奇怪了,-以前看鬼片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关慕觉得有异,宠溺的心却使他不由得将她揽紧。
“我听苏宁说过这部片,像她那么大胆的人看了之后,晚上都不敢起来上厕所,何况是我?”鼻尖凑上去,她汲闻着他身上的清爽气息。
从小她就喜欢嗅他的体香,像小狈一样,却总被他嫌烦地赶开。
但这一次不同,鼻尖碰触到他胸膛的同时,她故意把湿润的唇也附上去。他似乎轻弹了一下,她感觉到了。
“可是我觉得好象不太可怕呀!”关慕狐疑地盯着屏幕。
“鬼!表来了!”她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大声嚷嚷。
真的有鬼吗?他却发现电视机里出现了一对男女。
那对男女也像他们一样,躺在床上,女的就像施雪融那样,紧偎着男人,不过那男人可主动多了。
“雪融,”他咳了两声“-是不是放错片子了?我怎么觉得这一部不太像鬼片。”
那对男女越来越热情,唇舌黏在一起不够,还上下其手,大做儿童不宜的动作。
“是这部没错。”施雪融在心里偷笑,因为她知道现在播放的是怎样的画面,她已经事先看过了。
“可我没有看见鬼呀。”关慕嗓子不由得哑了。
那对男女越来越不象话了,互相撕扯着衣衫,不一会儿,女子的一双柔嫩浑圆弹跳出来,男人则将一张俊颜覆盖上去镜头缓缓移下,可以看到他的大掌轻轻褪下身下人儿的底裤
“呃雪融,我敢肯定-放错了片子,或者,-租错了片子。”纯洁的雪融怎么可以看如此污秽的画面呢?关慕马上翻过身去,挡住她的视线。
幸好,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否则,她会看到他潮红的双颊,还有滑动的喉结。
该死!他一向自认为还满有定力的,平时看这种a片还能镇定如常,这次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反应?
“我没有弄错,等一下,鬼就要出来了!”她怎么可能弄错?等一下好戏就要上场了。
“是吗?”上当受骗的关慕不由得回头再看一眼。
这一眼,看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电视机里,传来了女子的轻吟声,男人已经冲进她的身体驰骋起来,粗暴的喘息围绕着两人
“不要再看了!”他马上按了下遥控器,关掉那令他心猿意马的画面。
“为什么?”施雪融睁开眼睛,深深地仰望着他。
“因为”天啊,这个小东西今天晚上为什么这么迷人?那红艳的唇,如水的眸,还有凝脂般的肌肤无不撩动着他“因为再看下去,我会犯罪的。”
“犯什么罪呀?”她故作迷惑不解的模样,其实心里一清二楚。
“雪融”他的声音更加低哑了“-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
那无邪的模样,恍如夏日的冰淇淋,让欲火烧得正旺的他好想咬一口。
“哥哥,你为什么流汗了?”她的指尖触上他的额,顺着汗水流下的方向轻抚他火一般的俊颜。
然后,她做了一个要命的动作--抬起头,轻启红唇,吸吮他的汗滴。
“-想诱我犯罪吗?”他马上撑起身子,想远离她,却被她的小手紧紧搂住了腰。
“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走?”她故作无知地问。
“如果再不走开,我会、我会”话语梗在喉中,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下身硬了。
“会怎样?”她用清纯的笑容挑逗他。
这一刻,彷佛山崩地裂,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低吼一声,狠狠地堵住她的唇。
十几年凝结于心的感情,如冰山溶化,瞬间天地变色笼罩雨人。
他灵活的舌尖不断在她口中挑弄,吮吸甜美的蜜津
而她则悄悄地解开了自己睡衣的扣子,用温暖如玉的胴体迎向他
是什么这样柔嫩诱人?关慕心中一片迷茫,却顾不得多想,听从身体本能的驱使,粗糙的大掌探过去,将那饱满握在手中,轻抚,揉捏,渐渐让唇接替大掌的位置,将那团软嫩含在口中裤链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了,他抬起她的双腿,搭在自己腰上。
“哥哥”施雪融有些紧张,犹豫地唤他。
哥哥?这一声呼唤顿时拉回了他的理智。
关慕定睛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他做了什么?他对自己的妹妹做了什么?
“雪融,对不起!”他弹跳起来,用毯子把她裹紧,不再看她诱人犯罪的身体。
“怎么了?”这一举动倒让施雪融愕然。差一点差一点就成功了,他怎么可以临阵退缩?
“我真该死!”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词--不伦之恋!
老天,爸妈让他照顾雪融,他怎么可以趁着近水楼台之便,企图把她吃干抹净?
太卑鄙了,卑鄙得不像他二十多年来光明磊落的作为。
老爹会打他的,连他自己都想狠狠地给自己几个耳光。
“你不想要我吗?”她凑过去,再次紧紧地搂住他“哥哥,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我知道刚才放的不是鬼片,我是故意的。”
“不”关慕只觉得自己脑子乱成一团。
她是他的妹妹,她太小了,不懂事,可他是心智成熟的大人,怎么能犯同样的错误?
“雪融,不要说傻话。”
“怎么是傻话?”她不服地大嚷“难道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把她当成宝贝,想好好保护她,至于其它,真的没有想过太多。
“那你刚才的反应呢?”她低头看看那令她羞涩的地方“难道那里也会骗你吗?”
“是男人都会有心猿意马的时候。”他抵死不承认。
“你不敢要我,是怕一辈子被我拖累,对不对?”她倩急之下冲口而出“我知道,你嫌我什么都不会做,是个拖油瓶,你喜欢独立的女孩子,对不对?
“哥哥,我会改的,我会变得很能干,你多给我一点时间,”她搂住他不放手“我已经在努力了,从家里搬出来,到外面找工作,我知道男人都希望自己能娶到一个贤内助,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以为自己真的能改变吗?”既然她这么想,他就顺着她的话住不说。
此时此刻,他只想快快逃离这温柔乡,不论用哪一种方法,否则他会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管不住身下的野马,犯下大错。
“哥哥,你不相信我?”施雪融着急地凝视他。
“虽然-现在从家里搬出来,可还不是照样依靠我?”他故意轻哼一声“我可不想娶一个累赘!现在跟-玩玩倒没什么啦,不过将来我当然希望娶一个可以伺候我的老婆,而那个人,不会是-!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生懒散,要变成一个勤快的太太绝不可能!”
“我”他竟然如此回答,让她一时间愣住了。
“好吧,既然-不介意,我们暂时玩玩也无所谓。”忍住心中的抽痛,他说出残忍的话语“来,我们继续吧!”
他故意朝她靠近,做出色迷迷的样子。
而她果然被吓住了,尖叫一声,整个人僵住,半晌之后,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这真的是她从小到大信赖的哥哥吗?他对她说的,不是谎话,就是积蓄已久的怨言。
如果手中有一枚硬币,她期盼能-出答案。
只可惜,答案在他心中,是真是假,恐怕连硬币也预测不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刚刚那番话已深深伤害了她,心像被刀划了一道口子,此刻正淌着鲜红的血
西门贤藏叫施雪融再多休息几天,她却迫不及待想要上班。
这样,就可以故作早出晚归忙碌的模样,找到理由避免与哥哥见面。
听说工作能让人快乐,她希望在公司里心情能好起来,谁知竟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
同事们看她的目光跟以前不同了,秘书小姐们也不再指使她做这做那,似乎客气了许多,但客气中却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意味,彷佛她是洪水猛兽。
施雪融百思不得其解,很想找个人问清楚,可惜她在这儿半个知心的朋友也没有,能去问谁?
正值中午,大家都去楼下用餐了,整个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施雪融懒得出去用餐,便从抽屉里拿出早上吃剩的饼干,配着白开水,独自咀嚼。
上天像是存心与她作对,这包饼干本来就没剩多少,她正嫌它填不饱自己的肚子,却忽然手一滑,最后一块掉在地上。
她一怔,缓缓蹲下身子,愣愣地看着它。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可怜,居然在乎一块饼干忽然好想念哥哥,想念他做的菜。
从前不知道食物的可贵,他在厨房忙碌半晌,她却懒懒地拿起筷子,只吃一点点,挑三拣四的,这会儿才发觉当时的自己好恶劣。
他还会为她做饭做菜吗?如果,他娶了一个漂亮又能干的太太,那么,将来她就再也尝不到他的手艺了。
好怀念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日子,如果上天能把那时候的他还给她,她愿意聆听他的唠叨,愿意每天被他痛骂无数遍,愿意吃光他做的所有食物变成一个大胖子。
可是,上天还愿意给她这样的机会吗?
施雪融忽然哭起来,就这样蹲着,对着那块掉落在地上的饼干哭泣。
“真没想到啊!”忽然,她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几双高跟鞋踏了进来。
泪流满面的她顿时手足无措,不想让自己这副狼狈相曝光,幸好她蹲着,高高的桌子挡住娇小的身子,只要继续这样悄无声息地待着,只顾着谈笑风生的人不会看见她。
来者似乎是要去吃午餐却忘了拿钱包的同事,施雪融希望她们拿了要拿的东西,能尽快离开。
“这个消息-确定吗?”她听见其中一人问。
“当然了,是沈姊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另一个回答。
“真看不出来,那个施雪融居然是个千金小姐。”
咦?施雪融睁大眼睛。她们谈论的居然是她?!
“我起先以为她是总经理的情妇呢!”
“呵呵,为什么呀?”
“因为当初是总经理把她安插在我们这个部门的,没有通过面试就进公司,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对呀,我也觉得奇怪,明明她没有工作经验,却进得了我们这种有名的大公司。原来如此!那她跟总经理到底有没有关系呀?”
“后来我听说是她父亲托总经理帮忙,总经理才答应让她进公司的。”
“奇怪了,千金小姐又不缺钱花,干么]要千方百计当一个受罪的小助理?”
“她大概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追求我们总经理吧!”
“哈,她不怕有生命危险?我们总经理可是出了名的灾星呀!”
“总经理那么帅,追求他的人可不只施雪融一个,不过,从没有人像施雪融这样不要脸,居然追到公司来了,嘿嘿!”
“哼,我最讨厌这种富家小姐了,她为了玩玩出来找工作,却不知道害了别人。”
“对呀,我朋友一直想进我们公司,等这个工作机会等了好几年,好不容易看到报上的征人启事,谁知却让这个富家小姐轻轻松松给占去!”
“如果这个施雪融能干倒也罢了,偏偏笨手笨脚的!叫她买咖啡,她会买成奶茶;叫她影印两份文件,她总能少印一份,叫她打一份报告,她起码打错十个字,唉,同事们都好讨厌这个拖油瓶!”
“-觉得她能追得到总经理吗?”
“嗯有可能哦!总经理刚刚死了未婚妻,感情世界正空虚,那个施雪融又那么主动,-没看见总经理从日本回来还特意带布娃娃给她吗?”
“沉秘书要吃醋喽!”
“咦?-也看出来了?我一直觉得沉秘书暗恋总经理!”
“对呀、对呀,我也觉得耶!她一看到总经理的女朋友,眼神就不太对,好象充满仇恨似的。”
“不过她年纪太大,所以面对情敌也无能为力。说实话,沉秘书还真是一个美人,四十多岁了还像个少妇似的,我将来到了那个年纪能有她一半漂亮,就知足喽!”
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笑着,掩门离去。
施雪融从桌子后面站起身,面对窗子,看着玻璃上反射的自己,猛地发现,自己竟已泪涟涟。
她这个生活白痴,自从搬出家门之后,惟一值得骄傲的,就是找到一份还算象样的工作。
谁知道,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连这份工作也是继父牵线帮忙的,难怪西门贤藏知道她是关董的女儿,难怪哥哥知道她的总经理是西门贤藏!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吧?惟独瞒着她一个人,让她自鸣得意地狂欢,而他们一定在暗地里偷偷地笑她。
她们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个拖油瓶!
所谓的“独立”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仍是原来那个娇气的废物,一事无成。
她居然还希望大哥能喜欢她?纯属白日作梦!
好想放声大哭,可这里是办公室,稍微流露一点私人情绪,别人都会议论纷纷,何况流泪?
她不想变成公司的话题人物,于是一个人搭乘电梯,上了大厦的顶楼。
顶楼是那样宽阔,彷佛跟蓝天白云很接近,望着远方淡淡的轻岚,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尽情的哭了。
发泄好一会儿之后,忽然,她想打电话给妈妈,可是妈妈这个时候肯定跟继父快乐的在一起,不愿被任何人烦扰;她也想打电话给苏宁,可是,苏宁最近似乎忙着什么神秘的事,已经很久没跟她联系了,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
而关慕,从前她一有烦恼就第一个想到的人,现在却离她最远。
“不要哭啦!”
突地,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有问题,居然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
那像是在安慰她,并且,有一只温暖的手,搭在她抽动的肩上。
是谁?施雪融猛然回头,看到一个她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人--西门贤藏!
“快擦擦眼泪吧!”他递了一条手帕给她,证明这不是她的幻觉。
“总经理你怎么在这儿?”她结结巴巴,惊惶失措地用手背胡乱抹着满是泪痕的脸颊。
“当着我的面哭很不好意思是吗?”西门贤藏微微笑着“-从办公室出来,我就看到了,一直跟着-上了顶楼,怕-出什么事。”
“我只是上来透透气,没什么事。”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眼泪。
“放心,如果-实在不想说,我不会强迫-,”他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不过,烦恼憋在心中,只会让-更烦恼。需不需要我充当-的临时心理医生?”
“我的心理没有问题!”她侧过头去。
“看心理医生的人,并非都有毛病,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而心理医生也并非有什么高明手段,他们只要认真聆听就可以了。”他微微弯下腰,对视她的眼“小姐,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很多事听过就忘,所以,-有什么烦恼,可以尽情地说出来,就当站在-身边的是一阵风。”
“呵”施雪融不禁笑了,一笑,泪又流了出来。
“让我来猜一猜,”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她的晶莹泪珠“女孩子通常只会为了一个人哭,她的心上人!”
果然聪明,一猜即中。虽然,她伤心的原因还有别的,但追根究底还是源于关慕。
“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准妈妈伤心呢?”西门贤藏疼惜地看看她的小肮“难道他不爱你们的孩子吗?”
“孩子?”她呆愣半晌,才想起那个谎言,脸颊顿时红了“呃其实没有孩子,那天他是骗你的。”
“因为把我当成情敌,想赶我走?”他并不生气,反倒莞尔一笑“既然他这么紧张-,-可以放心了,他是爱-的。”
“他不爱我!”不知为何,她竟对一个陌生人说出心里的话,或许是因为太寂寞了。
“哦?何以见得?”
“他亲口说的,他说他要娶一个能干的女子,而不是像我这样的废物。”
“或许他的逃避有别的原因,这并非真正的理由。”西门贤藏摇头“既然他骗了我,也可以骗。”
一天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她嘟着嘴,小脚直跺“哼,反正我再也不理他了。”
 p;“-甘心吗?”他一针见血的问。
“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呀”她的脸垮了下来。
“融融,”忽然,西门贤藏轻轻唤她的名字“我可以这么叫-吗?自从那天在电梯里,-帮了我,我就一直想报答。”
“那是小事,不用报答啦!”她连忙摆手,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现在是我报答-的最好时机,嫁给我吧!”
“啊?”施雪融脑子空白了三秒“你说什么?要我嫁给你?可是我们只见过几次面而已。”
“那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真的要娶-!我只是想帮。”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有些男人看不清自己的心,必须好好刺激他们一下。”
“你是说要帮我气我哥?”她毕竟不笨,很快的对这个妙计心领神会。
“呵呵,当然了,就算-真的想嫁给我,我也不会答应,因为我不想害了。”他的神色透着淡淡的伤感,想起了那些早逝的未婚妻。
这倒真的是值得考虑的提议,不过,施雪融担心自己是否该欠下如此重大的人情!
而且如果这样做了,关慕仍没醒悟,她该怎么办?
“放心,如果到时候他还是无动于衷,我也不会真的逼-结婚的。”西门贤藏似乎懂得读心术。
“呃我想再考虑一下。”
“无论-考虑多久都可以,我随时恭候。”他绅士的欠了欠身。
“你这房子的租约还没到期,为什么急着搬家?”修澈放下沉重的箱子,肥胖的身体微微颤动,汗水染湿一大片衣服,他不满地瞪了身边的人一眼。
“在外面住太累,还是回家当太少爷的好。”关慕口是心非地答。
“哼,我好不容易休假一天,却被你抓来当苦工。”看着满屋子要搬的东西,修澈长长地叹一口气。
“老友,反正你闲着没事可做,倒不如助人为乐。”占了便宜的关慕呵呵笑。
“谁说我没事可做?”他似乎很不喜欢听到这句话。
“哦?你又没有女朋友,一个人待在家里干什么,难道看解闷?那样很伤身的。”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修澈恼羞成怒。
“哦?她是谁呀?我怎么不知道?”他故意装出大吃一惊的模样。
“哼,姓关的,你少装蒜!”
“是苏宁吗?”关慕认真思索“不对呀,你不是一直觉得配不上她,所以摆着臭架子,不让她亲近吗?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了?”
“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我早就把她当成我的女朋友了。”身为当红警员,修澈也有脸红害羞的时候。
“你不是说她最近很奇怪,不像从前那样缠着你了吗?说不定人家已经移情别恋了。”
像是戳中了修澈最敏感的地方,引得他跳起来“胡说八道!”
“哈哈,谁叫你迟迟不向人家表白,你以为人家会等你一辈子吗?”关慕得意扬扬地手-起腰。
“姓关的,你少在那边幸灾乐祸!哼,我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要搬回家!”修澈终于忍不住反击。
“你知道?”得意扬扬的人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你怕见到雪融。”
“我怕见她?”俊颜顿时像被火灼了一下“谁会怕一个小丫头?我搬回家只是因为想念家里的饭菜罢了。”
“嘿嘿,我看是因为你欲火焚身吧?”轮到修澈露出笑容了。
“胡言乱语!”被击中要害的关慕也跳了起来“我又不是狂。”
“如果我住在心上人隔壁,晚上也会睡不着觉的。老友,此乃人之常情,有什么好不好意思承认的呢?”
对呀,为什么他不肯承认?自从那夜以后,他总是不经意便想起她,虽然不至于欲火焚身,却往往彻夜难眠。
有个女人曾说,如果想克制自己败家,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商店。这个女人,他曾采访过,当时他们聊了什么,事后他全忘了,惟独这句话记忆深刻,因为这句话对很多事都很贴切。
比如现在。
他之所以要搬回家,跟女人克制自己逛街的原因是一样的吧?并非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
从前没有见过她性感妖娆的模样倒也罢了,可自从那夜她娇媚地躺在他身下,目光如水,红唇轻启,双颊似花还有那曼妙的曲线、软白的肌肤,都引得他难以自持,夜夜想念。
在他没有留意的时候,这个小妹妹忽然长大了,摇身变成勾魂摄魄的女神。
他不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一时冲动,还是可以天长地久。
他不希望自己像女人那样,逛街血拚时很疯狂,回到家里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却往往后悔不已。
毕竟这份感情来得太突然,身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必须花些时间想清楚。
所以,他得逃离她的身边,避免自己真如修澈所说,夜里欲火焚身,做出越矩的举动。
“你敢说自己不喜欢雪融?”他在沉思,修澈却在一旁使劲起哄。
“敢!为什么不敢?!”终于不耐烦,拒绝透露心事的关慕大吼“我就是不喜欢她,你敢把我怎么样?”
“呵呵”不料,修澈却忽然止住笑容,彷佛做错事的小孩,吐吐舌头悄声说:“那你就要倒霉了。”
关慕诧异地看着好友的表情,猛地一回眸,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满脸震惊的呆站着,泪水在眼里打转。
而关慕更加震惊,因为那是施雪融!
她什么时候来的?那样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大概把他说的话全听进耳朵里了。
天啊,他这张嘴巴胡说了什么?生平第一次,关慕想把自己打成猪头。
“你要搬家?”半晌,他听见施雪融冷冷地问。
长这么大,她的目光从没如此冰凉过,不带任何表情扫视一眼他的屋子,然后落在他的脸上。
“对呀,-大哥要回家当他的大少爷喽!”修澈难堪地笑着。
又是一阵沉默,当关慕感到快要窒息时,施雪融又忽然开口,不过,那话是对他的好友说的。“修大哥,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不要客气,尽管说。”修澈连连点头。
“你跟我来。”她转身就走,顺手拿起他工具箱里一把沉重的锤子。
这位大小姐到底想干什么?以往这种时候,她早就大发脾气了,可这会儿却出奇的沉静,关慕好担心。
不由自主的,他迈开脚快步跟着她,只见她走到自己住处前,先是低着头,微微阖上眼睛,然后猛地举起锤子,朝大门砸去
当!
巨大的声音把两个大男人吓了一跳。
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把门上的锁给敲坏,突地锤子落地,她浑身发软地贴着墙。
“修大哥,等一会儿我要出去,麻烦你帮我换一副新锁,新的钥匙你就交给房东太太吧,回来后我到她那儿去取,记住,新的钥匙只能有一把!”
意思再清楚不过,她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入她的住处。
从前的钥匙,关慕也有一把,所以她把门锁弄坏,彷佛要与他决裂。
施雪融抹着泪水奔下楼,不看身后那个愣怔的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恶劣?她没有搬家,他反倒逃避,好似她会吃了他一样。
先前没有答应西门贤藏的提议,是因为她对他还怀着一丝希望,可是刚刚看到那样的情景,听到他背着她说的话之后,她彻底绝望了。
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如趁早结束,免得徒增烦恼。
外头秋光明媚,她却无心欣赏,只是抽泣着拿出手机,拨了她从没拨过的号码。
“喂,是我。”酸楚的声音传入西门贤藏的耳朵里“总经理,你今天早上的那个提议还算数吗?”
“当然了!”他笑着回答。
“好,那么请你帮帮我”她不知道自己的话语是否还清晰,因为眼泪滴滴落下,她的视线已经全然模糊了。
“我说过随时恭候的。”
“但我有一个请求。”
“尽管说吧!”
“我希望你不要假装我的男朋友,如果真的想帮我,就真的跟我交往吧。”
“呃?”此语一出,连西门贤藏都愣住了。
对,这就是她的决定。既然已经对那个人绝望,不如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吧。
她要幸福,真的幸福,让那个-弃她的人后悔他失去的东西!
那天她把门锁砸坏,就这样一个人跑了出去,关慕顿时觉得心慌意乱,搬回家的念头完全没有了,只想留下来等她。
可是她一直到很晚很晚都没有回来,他只好待在自己那杂乱的房间里,时时刻刻注意门外的动静。
她让修澈把新的钥匙放到房东太太那里,可是,他却自作主张地将它抢过来,握在自己手中。
彷佛这是他们之间惟一的联系,也是最后见面的理由,无论如何,他都舍不得放手。
好想出去找她,可又怕他一走,她刚好回来房间里已经没有家具,所有东
西都已装箱,于是关慕坐在地上,于黑暗中静静地等待。
终于,不知是深夜的什么时候,才听见她的脚步声。
他一阵欣喜,随后又一阵失落。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很明显,有个男人护送她。
他听到那个男人低低的说话声,还有她愉悦的笑声笑?出门前她明明伤心地落泪,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快就欢喜起来?
关慕悄悄拉开门,从门缝中望去,看见了那个比他还帅气的男人,心中顿时涌上一股酸涩的味道。
从小到大,雪融都是他一个人的,一切的欢笑与忧愁只在他面前展现,现在她的身边却换了别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跟她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但眼前的情景仍旧让他嫉妒。
嫉妒?呵,是啊。
听说嫉妒是爱情的表现,那么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是爱她的。
她一次又一次地对他暗示,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告白,甚至不惜要手段,一次又一次地企图激起他的醋意,但他就像是坚不可摧的巨石,从不愿正视自己的感情。
直到今天,敲坏门锁的那声巨响,攻破了他最后的防线,顽固的大男人终于彻底觉醒,拿起心灵的明镜,看清自己嫉妒的原因。
“雪融”走了出去,关慕犹豫地唤她“-的钥匙在我这里。”
“咦?”这一回,她面不改色,笑着睁大眼睛“你还没有搬走呀!”
她希望他搬走吗?等了这么久,终于盼到她回来了,却只得到她这样一句话,关慕感到失望万分。
“我该走了。”西门贤藏温和地说。
“不,进来喝杯咖啡吧,就当谢谢你今晚请我吃饭。”她无视等了她一夜,仍然饿着肚子的关慕,挽起西门贤藏的手,打开门后砰的一声,把他关在门外。
那一瞬间,关慕感到自己像被爱人-弃似的,一种苦涩的失恋滋味袭上心头。
这种滋味他从前从没尝过,现在则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尝。
将心比心,当初他严厉地拒绝她的时候,她也一样痛心吧?
默默的走回住处,夜色越来越深,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沉,已经初秋,地板很凉,他裹了条毯子就这样躺在上面,可却不感到冷。因为,他的身心已经整个被她占据,挪不出空间感受天气的寒意。
“什么?-要跟谁交往?”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苏宁,今天终于露面。听了好友的话语,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西门贤藏,我们公司的总经理,”施雪融解释“他是一个不错的人,上次在慈善晚会上认识的”
“等一下!”苏宁敲敲混乱的脑袋,揉着太阳穴,难以置信地抬起双眸“小姐,我叫-去参加社交活动,是为了刺激关慕,-却找了另外的男人当-的男朋友?”
“不可以吗?”她的确想把整个身心交给关慕,可惜那个恶棍不领情。
“真是乱七八糟,不可思议!”苏宁咕噜咕噜喝下一大杯冰水“小姐,-知道西门贤藏的底细吗?”
“什么底细?”她不解地摇摇头。
“他已经死了三个未婚妻了!”她着急地大吼“-不怕下一个就是-?”
“不怕!”施雪融一直觉得死亡是离她很远的事,甚至有点可笑,像童话中的大灰狼,只是吓唬人的。
“等-看到凶手拿着尖刀站在-面前时,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恐惧能压倒伤心吗?”施雪融忽然幽幽发问。
如果可以,她倒会因为找到一颗治疗情伤的药而开心。
“我看-现在有点走火入魔,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苏宁微微发怒“喂,我以老友的身分命令-,不许跟西门贤藏交往。”
“老友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呀!”一意孤行的人不听劝告。
“-”苏宁气闷半晌,忽然改以锐利眼神直视她“-知道西门贤藏有很多女朋友吗?”
“的确有很多女人在追他,不过他好象都不太理睬。”
“嘿,小姑娘,-也太好骗了吧?像他那样英俊多金的男人,会忍受寂寞?”
对哦,像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小姑娘,在失恋的时候也会想找一个男人来陪伴,将心比心,西门贤藏即使有好几个解闷的情妇,也不足为奇。
“就算有,我也不介意。”她现在并没有爱上他,所以并不介意。将来,慢慢培养出感情,或许会吧,又或许,她会念在他帮了自己这个大忙的情份上,永远不会。
“可是我介意!”苏宁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