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1 / 2)
清风微微吹来,那是道平稳而微凉的风,令人舒服的感觉。
若是江湖能像这风般太平该有多好?
而江湖总是由不得人,江湖中总是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时候。
太多的恩怨每天上演,你若是每件都去看肯定到头发白花都看不完,若是每件事情都要去计较,那肯定头发都掉光也计较不完。
虽然才经历了一场大生si,但张三快现在的心情却不错,他脸上看来很轻松,就像夏日午後,手里拿着一杯清凉的饮料,坐在海边看着风景。
因为他知道问题只能在出现时才能解决,所以遇到问题之前他总是会保持着轻松的心情。
保持着轻松的态度做起是才不会有压力,人没压力时才能发挥本来的实力,若是一紧张可能手脚发抖、呼x1不顺、头晕腹痛都会出现。
他独自正骑在马上,一匹黑se的骏马,这匹马是赢来的。
田湘湘没有在张三快身边,她在哪里?
田湘湘在一间客栈里,原本张三快也在这里,但他已出去了。
她正在等张三快,她早等到不耐烦了。
只听见房外的小二问道:「请问客倌要结帐了吗?」
田湘湘不悦说道:「本小姐还没睡饱,你急什麽?」
接着跺着脚,恨恨说道:「张三快说要想办法,这一去这麽久,竟敢让本小姐在这里等这麽久,回来还不让我修理他?」
若有人来讨钱,不肯付钱的理由有上百上千种。
但最常见的一种就是没钱。
田湘湘现在就是这种情形。
其实本来张三快还是有些钱的,只不过这些钱走就都拿去付了田家大小姐的吃饭钱了。
田家大小姐?
当然是田湘湘。
她怎麽有胃口吃得下饭?
虽然早些日子的刺激对她影响不小,一时之间没有什麽胃口,但是人总是要吃东西的,若不吃便会像田大小姐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响。
不吃还好,菜端上来了,又觉得这些菜不合胃口。
田大小姐当然只吃最好的、最名贵的、最新鲜的,便吩咐了店家要找到符合她理想的饭菜,但仍旧不能满足她
但是拿了别人东西便要付钱,这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这餐就几乎花光了张三快身上所有的财产。
张三快便要她在这先睡一晚。
而这一等便是这麽久,都已经快过了午时,人怎麽还没回来?
从前只要说一声便有人安排,经过的店家只要伸手拿,自然有人会付账,根本不用需要自己c心,钱这种东西她还真没见过几次。
等待总是漫长的,田湘湘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大半辈子,开始回想着以前的日子,那种无忧无虑的时光,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出门游玩都有人帮忙打理得整整齐齐,不像现在这般连几个小钱都付不出来。
田湘湘推开窗户,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自由自在的,她也很想出去,但偏偏现在就出不去。
她想到张三快便觉得讨厌。
忽然,从门外传来老板的声音大喊道:「大爷里面请,快来人帮大爷把马牵去顾好,可别怠慢了。」
做生意的人只有一种时候显得特别积极,就是有钱赚的时候。
现在就有个人手上拿着金元宝,显得相当大气。
不是别人,正是张三快。
她现在又觉得张三快看起来顺眼许多了。
张三快进了客栈,选了张桌子,点了几道菜。
田湘湘也从房内出来,坐在同桌,眨着眼说道:「你去哪赚来这麽多的钱?」
张三快道:「一个男人喜欢去的地方。」
田湘湘脸微微地红了,问道:「那是什麽地方?」
张三快道:「我带你去。」
男人喜欢去什麽地方呢?
有趣的地方。
或许没有美丽风景或富丽堂皇的房子,只要有好酒、好菜、好看的nv人,许多男人便会去,这种地方通常还会有一种游戏。
这种游戏许多人说是公平竞争,取胜方法很多,有些人是靠技巧,但大部分的人都是靠运气,那就是赌博。
这地方风景并不美丽,房子也不富丽堂皇,门口只有一棵树,看来就像是一间普通的平房,门口还堆满了落叶。
田湘湘见这光景,忍不住皱眉问道:「这种鬼地方能有多少钱?」
张三快道:「可能整个村子加起来的钱都没这里多。」
田湘湘道:「会来这里都是些什麽人?」
张三快道:「到这种地方来的,都是大善人。」
田湘湘眨了眨眼,道:「这是什麽意思?」
张三快笑道:「意思是这些人都喜欢把自己的银子送出去救济别人,而且肯定送的很多又很快。」
田湘湘道:「能够送多少?」
张三快道:「有些人把整屋的银子都送出去的,还不够多吗?」
田湘湘道:「那有多快?」
张三快道:「大概找不到一个地方b这里还快了。」
田湘湘忽然笑道:「我明白了,这地方一定是个赌场。」
张三快也笑道:「没错,你还是挺聪明的。」
田湘湘又不明白了,来这破地方的人能够有什麽大手笔?
但她却不知道,真正喜欢赌钱的人就像上了瘾,只要能够赌,什麽事情也不在乎,就算要躲在猪舍里赌,也没关系。
钱的数量太多了,若是拿在路上肯定容易被人抢,钱的来历不乾净,肯定是遭人怀疑,只有在这种好地方才能好好的赌上一把。
门轻轻一推便开了,里头的景se却与外面截然不同。
那是一间三层高的楼子,四处都弥漫一gu胭脂味,人来人往,跟外头冷清形成了强烈的对b。
每层楼都几乎满座,每一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张三快在一楼选了张桌子便坐了下来,田湘湘便坐在旁边。
隔壁坐着一个大光头,他脸上满满的汗珠都如h豆般大,座前堆着一堆银子,左手搂着一个nv子,右手则拿着一瓶酒。
这几乎是每个赌场最常见的情况了,有赌便会有酒,有了酒便会想找nv人,若是要去掉其中一项,有些人可能会选nv人,有些则会选酒,但就是没人会把赌去掉,因为会来这里都是赌鬼。
但张三快既不喝酒也不找nv人,他只赌钱,而且赌的很慢。
有些人赌钱时会大把大把的下注,这种钱赢来快,输了更快,有些人则是一次下少量的注,这种人的钱总是会赢的b较少,输的也就b较少了。
但是只有少数人能够真正的赢钱,因为这不是个良心事业,是看谁b较黑的事业,所以店家总是会有办法让你输个jg光。
田湘湘坐在张三快身旁,觉得这种赌法并不痛快,她觉得钱来的太慢了,却不知道贪心只会使钱去得更快。
「你这样要赌到何时?」田湘湘等得不耐烦,噘着嘴问道。
张三快又丢了块银子,说道:「慢慢来钱才不会输得太快。」
他丢的银子都很小块,赢回来的钱也都很少,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桌上的银两还跟来时差不多,这样看下去是谁肯定都会不耐烦。
田湘湘又问道:「你的钱都是赌来的?」
「你只说对了一半。」
「怎麽说?」
「还有一半是靠实力赢来的。」
「赌还要靠实力?不都是运气吗?」田湘湘眼睛在打转着问道。
张三快嘴角微扬,说道:「那便要看你赌什麽了。」
张三快站起身子,往楼上走去,一路走上了三楼,找了角落的小二说了句话,小二便向另一人说了句话,那人就向後台走去,接着一条绳子就从头上垂了下来,他一手抓着绳子,另一手将田湘湘给抓起,就像老鹰抓小j般轻松。
当张三快抓紧绳索,就有鼓力量将他们拉了上去。
原来这楼中还有楼,而这里的人更多,肯定b刚才所看见的楼层多,或许b三个楼层的人加起来都还多。
在这里人挤人的,彷佛转个身都会碰到别人,田湘湘觉得很不舒服,但又想看看这些人到底在这做什麽。
田湘湘靠在张三快耳边问道:「这里怎麽会这麽多人呀?」
张三快说道:「因为这里赌的东西b较特别。」
「这里赌什麽?赌牌还是赌骰子?」
「都不是,这里赌的是人。」
话说完前方就开了一条路,并不是要让路给後面的人,是有个人从前面飞了过来,躺在地上正在喘息。
「买他果然是买对了。」一个看上去有三百斤的胖汉的人说道。
他旁边的人也附和着,脸上皆是欣喜的表情。
另一边的人脸se就不太好看了,每个人都像亏了许多。
他们的确亏了许多,这里可都是几千两在计算的,十两百两可都不被放在眼里,若是只拿出一千两还会被人笑话。
前面的台上站着一个巨汉,他高约有八尺,光着赤膊,满身横r0u。
旁边站着一个矮小的男子,说道:「还有没有人要挑战的?」
或许他并不矮小,只是站在这巨汉旁,谁的会显得矮小许多。
人群们依旧吵闹,却没有人愿意上去挑战。
「押我赢。」张三快塞了钱给田湘湘。
接着向前走去,大声说道:「不如让我来试试。」
田湘湘还来不及反应,张三快已经走上了台。
看见张三快走上了台,台下的人都笑成一片了,有的是笑他不知si活,也有的是笑又有钱可以赚了。
人们又将前头围了起来,然後听见此起彼落的喊价声,但就是没听见有人要买张三快赢,都是一面倒向这巨汉。
「还有没有人要下注?没有要开始了。」收钱的询问着。
田湘湘这才回过神来,指着张三快大喊道:「我要赌他,一千两。」
大家都笑了。
旁边的老头笑道:「小姑娘,看你这样子,这钱赚来也不容易,你还是留着吧,这怎麽看也不会赢呀。」
「我也买他赢,一万两!」一阵清澈的声音从後头传来,是个nv子。
这人是谁?
「这不是徐家大小姐吗?您也来光顾小店呀!」那掌柜的见到这徐家大小姐立刻堆起了笑容。
徐家可是这一带最有名的望族,这徐家的人都是挥金如土,小小的一万两当然难不倒她了。
而这徐大小姐的气度也很非凡,她手上戴着镯子、头上扎的簪子,一看便知道是最昂贵的冰山翡翠,更夺人眼目的是那脖子上的项链,挂着一颗闪闪发亮的苍天蓝宝。
她的容颜也如这些宝石般,闪闪发亮,脸上的皮肤白白净净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皱纹,一双闪汪汪的眼睛像星星般闪耀,却有着一丝说不出的孤单感,好像在这世界里没人能够理解她。
可是田湘湘就不同了,她现在身无分文,虽然还穿着丝绸缎带却早已风尘仆仆,脸上也都充满着泥沙h土。
所以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再好看的人若是不好好打扮也回看起来不怎麽样,若不好看人再不打扮那肯定是更惨了。
张三快也笑了,这事情简直有趣极了。
钟声一响!
张三快依然在笑,那巨汉已经一拳打了过来,就像巨浪一般凶猛。
接着应该是张三快飞出场外,但是这拳打空了。
明明所有人都看见这拳击中了,但偏偏却空了,反而是巨汉身子不稳往前差点摔倒,还是张三快帮了他一把才能稳住。
张三快嘴角微微扬起,说道:「脚步站稳了。」
巨汉更怒了,一脚踢向张三快下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恐怕没几个人看得清楚,只见那巨汉腿还来不及收,便笔直地从台飞了出去。
巨汉躺在地上,其他人的脸也垮了下来,这事谁也料想不到。
但掌柜的却笑了,这次可赢了不少。
张三快跳下了台,拱手笑道:「承让了。」
随即对田湘湘说道:「拿钱走人!」
张三快抓了一把钱,另一手抱起田湘湘便不见踪影了。
你若是在赌场赢了许多钱肯定会有人找你麻烦,虽然这些人不足为惧,除非你喜欢帮自己找麻烦。
月光朗朗挂天上,繁星闪闪永留长。
门窗虽然都关着,却仍然可以感觉外头的月光依然照进了房内,今晚应该又是满月吧。
张三快坐在客栈内,看着已经熟睡的田湘湘,她就像天上的明月,单纯而明亮,静静地散发着闪耀的光芒。
忽然间,房内灯影闪了一下,几道黑影在窗外停了下来,他们各个看来身形jg壮,肯定都是个中好手。
「来者何人,为何偷偷00?」张三快头也没回,淡淡说道。
「我家小姐有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人说道,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却是以内功传音至张三快耳边。
「可我现在走不了身,该如何是好?」
「这……」那人吞吞吐吐,最後说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窗户便被一阵风吹了开来,但外头竟连一个人也没有,人都到哪去了?刚才的那些人难道凭空消失了?
入秋後天越来越冷,窗外只剩下风嘎嘎地吹着。
张三快起身想将窗关起,免得风吹了进来,着凉了可不好。
忽然!
一冷冷长剑从暗处而来,一刺便是刺向咽喉处,若被击中者必si无疑。
这剑来的又快又狠,宛如猎豹扑向猎物,一出手便要置人於si地,毫无一丝的怜悯之心。
但这剑却也刺偏了,向左偏了半寸,分毫不差,正是半寸!
「果然是好功夫。」从暗处传来清澈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道光芒打了上来,五支银针如星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分别飞向张三快眼、鼻、嘴及心窝。
张三快腰向後弯下,银针竟是飞向躺在床上的田湘湘!
这银针来得好快,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彷佛黑夜中忽然点燃又熄灭的灯火,只见一道光闪过眼前,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
刀光一闪!
好快的刀!
那只是把普通的刀,一把三寸长的刀,却有着神奇的抛物线,竟以一把飞刀打落了三支银针,且竟快的让三支银针黏在一起,就宛如看见了黑暗中天空画破天际的一道流星。
半截飞刀刺入墙中,三支银针却跌落地面,世间竟有如此玄妙之手法!
此人终於现身,站在yan台边,竟是白日时赌场内出现的徐家大小姐,虽然身高的珠宝手镯都已脱去,身上也只是件普通服饰,但那张脸却不会让人忘记,至少张三快不会忘记她。
她的身上隐隐透出淡淡的香气,那是种经脉的医药之香,一gu张三快相当熟悉,也不会忘记的味道。
那美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孤高清冷,她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好似世间的事情她都不为所动,没有什麽事情能够改变她。
但她的眼神却很明亮,一对眸子如中秋十五的月圆。
张三快捡起了银针,再拔出墙上的刀。将银针擦拭乾净,并将刀收起,他的动作有些慢,彷佛心中有些事情牵挂着。
「这种刀法,果然只有你会。」nv子望着张三快的背影说道。
张三快道:「的确只有我。」
nv子道:「你不请我坐吗?」
张三快道:「你若想坐,我也赶不走。」
顿了一会,接着道:「你若不想坐,请了也没用。」
nv子并没有回话,迳自在桌边坐了下来,继续望着张三快的背影。
张三快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nv子,她的容颜宛如仙nv下凡,只不过偏偏如仙nv无yu般,毫无任何的表情或情绪,若是能有一颦一笑那该有多好?
nv子也看着张三快,轻声地说道:「你似乎变了很多。」
张三快淡淡说道:「你也变了不少。」
nv子说道:「自从你离开後,我……」
张三快打断她,说道:「冰心,你不该来的。」张三快走到了她面前,将三支银针缓缓地放入她手中。
「五年前我便是败在这刀。」徐冰心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收起了银针,接着说道:「再给我五年,甚至是十年,我或许仍然会败在这刀之下。」
张三快看着她的脸,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同她一样。
徐冰心伸出手想0张三快的脸,说道:「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真没想到我竟然还会再见到你。」
张三快却退了开来。
呼!呼!呼!
寒风冷冽的吹着,窗外的树叶漫天飞扬,也吹入几片到了房内。
田湘湘正在床上熟睡,她睡的正熟正甜,样子就纯真如刚出生的婴儿,睫毛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修长,一gu冷风吹来,她将拉了拉被子,盖得更紧了。
张三快转头看了看田湘湘,说道:「我们还是离开这吧。」
徐冰心转过身一跃身飞出了窗外,张三快跟在後头,并轻轻地关上了窗,深怕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田湘湘,今天一整天对她来说已经太累了。
一刻之差徐冰心已到了数尺之外,但张三快并不太放心田湘湘一人留在客栈内。
张三快回过头看向客栈,窗边守着几个黑衣人,显然是刚开始的那几人,有他们在田湘湘肯定是相当安全的,脚步一蹬赶上了徐冰心。
这两人的速度极快,一路经过了几个小村落,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经睡了,只有几户还点着黯淡的油灯。
途中还有间破旧的庙,在其中睡了几个赴京赶考的书生,身上穿着单薄的衣物,蜷曲着身子窝在墙角,身上打着颤抖,张三快生了火堆让他取暖,但他却不知道,只是觉得暖和了许多。
接着又越过了一片树林,其中的动物也都正在休息,他们从其身边经过,却没有吵醒任何到一只飞禽走兽。
最後飞过一道河流,水面平稳如常,没有一滴水花溅起,到达徐家时也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
徐家的门相当高大,是由中而分左右两侧的门,大约有三层楼那麽高,从底至上却是一尘不染,而门前站着几个人。
他们看见徐冰心立即上前,恭敬地说道:「小姐,您回来了。」接着向後喊道:「快点开门,小姐回来了!」
门马上打了开来,里头站了两排的人,齐声恭迎道:「小姐,您回来了。」
张三快跟在徐冰心身後,沿路上接有侍从向徐冰心请安,直到走至养生殿後才没有人,因为这养生殿是徐家人才能进入的地方,在内头虽然也有护卫但若没有发生紧急情况,他们是不会现身的。
终於到了徐冰心的房内,这里既明亮又温暖,与外头成了强烈的对b,这里的一切都是这麽完美,彷佛置身在了桃源仙境一般。
房内已有两个丫环在床榻边等着服饰徐冰心,她们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因为在她们眼中主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能够多看一眼,更不能够奢望。
徐冰心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两个丫环答了声是,便悄然离去,安静地连关门的声音都很轻。
桌上有着两只杯子、一个茶壶,从雕工来看肯定是jg品中的jg品,茶壶并不大,但上头却雕了一只凤凰,可见此工匠的手之巧。
徐冰心坐在桌旁,倒了一杯茶,说道:「我知道你不饮酒,特意准备了上等的香茗。」茶杯内还冒着烟,水竟还是热的。
张三快并没有任何动昨,只是显得yu言又止,接着又轻声说道:「对不起……」
两滴泪水轻轻滑落,在这张脸上显得格外醒目,但却仅仅只有两滴。
「你虽嘴上说着道歉,但你的心里可真的有这麽想?」徐冰心擦去眼泪,恢复了一如往常的神情,好似刚刚什麽事情都没发生。
恩湖恩怨本无对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徐冰心再伸出手,这次张三快并没有闪躲,她0着张三快的脸庞,柔声说道:「那三年岁月,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接着又问道:「对你来说却是如何?只不过是对我的补偿吗?」说着却越是激动。
三年的日子或许不长,但也绝不会太短,尤其是人还年轻的时候,每分每秒都是相当珍贵的,更何况是三年?
他们当然都还很年轻,三年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是什麽?
张三快淡淡说道:「所有事情有必须付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的。」
「难道你就不曾动过心吗?难道你永远都是这麽清醒?」徐冰心说着,眼泪又滑落了下来,这就像是世间最凄美的风景。
张三快默然不语,他犹豫了?
有时候太过清醒并非是一件好事,昏迷的时候至少伤口不会痛,可以在睡梦中逃避着一切,但是人终究还是会清醒过来的。
可是有谁知道人生说不定只是场梦?
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所有人都在逃避着,因为触碰到伤口太痛了,所以宁愿永远活在梦中。
沉默了半晌,房内只有风的声响,外头也只有微微的人声,夜已入深。
张三快说道:「你若愿意回家,就不该再出去的。」
徐冰心站起身来,说道:「虽然现在我什麽都有,但我并不快乐。」
张三快看着徐冰心的表情,那是一种对过往充满怀念,只想要回到过去的时光的神情,因为梦境对她来说才是真实。
张三快说道:「你至少还有ai你的人,你还拥有你的家人。」
许多人总是追寻着眼前的事物,而忘了在身後永远有着家人,只不过人们都忽略了,等到最後才後悔自己为何没有早一点发现,其实只要愿意回头看一眼,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徐冰心说道:「我最讨厌你这种置身事外的样子了,难道我就不如外面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你连路边的游民都愿意关心了,却不愿意来看看我?」
张三快道:「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过得很好。」顿了几秒,接着说道:「至少,b这天下间许多的人都还要好上许多。」
徐冰心大喊道:「你错了!大错特错!」
她喊的很大声,却没半个人回应。
是因为这里太大了,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
还是没有人敢?
她哭了。
哭声和着眼泪,缠绕在她的衣裳中,她不敢让人知道她哭了,只有张三快一人看见,她也只愿意让他一人看见。
张三快依然看着她,但他的心里在想什麽?
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他的表情总只是微笑着。
但这次,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从没人见过的张三快皱起的眉头,这世上或许没几个人曾看过。
张三快轻轻搂住徐冰心,说道:「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张三快早已不知去向,徐冰心则是躺在床上,她也熟睡了,脸上竟浮出了微笑,她的双颊就像春天绽放的红花,在这秋入冬唯一的春天。
两名服侍的丫环走进房内,看见徐冰心开心道:「小姐不知多久没有笑过了,竟连睡着了也还在笑,肯定是碰上了什麽好事。」
她们正要离去却发现桌巾掉在了地上,这张桌子竟是由石子做成,外头在漆上木se的漆,平常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但现在桌上刻了两个字,刻的很轻却很深,这等力道有谁能做到?
丫环们并不知道,她们并没有将桌子复原,因为她们知道小姐若醒来看见这张桌子,心情肯定也会不错。
珍重。
多麽简单的两个字。
有时候几个字便能够让人心情有极大的变化,要使人快乐很简单,要翻脸更简单,果然语言是银不是句假话,而是货真价实的珠玑。
天se微微亮,清晨的曙光打在大地上,一层薄薄的雾还未散去,人烟也相当稀少,只有早起准备生意的人们。
客栈内,张三快独自坐在桌边,看着杯中的茶,从冒着冉冉白烟,不知过了多久,茶早已冷。
又不知过了多久,太yan已悬挂在东边的天上,雾气早已散去,外头人声鼎沸,各种摊贩已经开始坐着生意,人们人来人往的,看起来相当的热闹。
田湘湘在床上翻了几圈,深深的x1了一口气,打个哈欠,r0u了r0u眼睛,最後眨着还有点睡眼惺忪的眼睛,对着张三快微笑道:「你这麽早就醒啦?」
张三快微笑着点点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倦容,似乎好好的睡了一觉,睡得b田湘湘还更香甜。
桌上摆着早已备好的早膳,看来相当简单,却很丰盛,该有的也都有了。
田湘湘夹起一块白玉豆腐放入碗中,问道:「想不到你功夫这麽好,你究竟师承何处呀?」
张三快并没有回答,因为只要和田湘湘搭上话题,那她便有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了,他这人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对他来说,这种情形无疑是个天大的麻烦,所以他选择了沉默是金。
田湘湘又接着说道:「昨天那徐家大小姐真不是一般人,满身的珠宝都是稀世之品,人又长得这麽漂亮,但她脸上都没什麽表情,若她笑起来肯定很好看的,你说是吧?」
张三快淡淡说道:「是啊……」
田湘湘笑道:「哈哈,你也是这麽想吧。」
张三快点点头。
田湘湘又接着说了下去,她仍然说个不停,但是张三快已无心再听下去,终於等到田湘湘吃完了早膳。
张三快骑上了黑se骏马,田湘湘在一旁说道:「你有马,那我该怎麽办?」
张三快说道:「你可以跟我买,如果你有钱的话。」
田湘湘0了身上,她把全身都口袋都翻遍了,就是没有半毛钱,她顿了顿足说道:「昨天我赢的钱你都拿到哪去了?」
张三快拿出一小包麻袋,说道:「这些钱都是我靠自己赢来的,怎麽可以说是你赢的呢?」
田湘湘的脸气鼓鼓的,恨恨说道:「你竟然过河拆桥,若不是我赌你赢也没有这麽多钱。」
张三快并不理会她,只是悠悠地说道:「你可别诬赖我,我可是个好人,你这几天吃我的住我的,我算过了可向你收取三十七两。」
接着又道:「我可曾向你要过?」
田湘湘摇摇头,这几日的确她是白吃白喝,不过她以前出门便是如此,她只需要负责玩乐,总有人会帮她善後。
田湘湘知道自己理亏,嘟着嘴,小声地问道:「那你怎样才肯把马让给我骑?」
张三快微笑道:「马可以让你骑,但是得有代价,任何的事情都有代价。」
田湘湘问道:「什麽代价?」
张三快道:「很简单,你骑着这批马回家。」
田湘湘道:「不可能!」
张三快道:「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罢,便骑着马缓缓而行。
张三快骑在马上,而批马却走得很慢,只不过b常人走路的速度快了一点,田湘湘跟在後头,走两步便要加快脚步才能跟上。
张三快忽然问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有仇必报吗?」
这句话听起来虽是问句,却无疑是个肯定句。
田湘湘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麽说,问道:「你怎麽突然提起这个?」
张三快又问道:「你还记得我当初上风蝉庄所为何事?」
田湘湘道:「我记得。」接着突然顿了一下,吞吞吐吐说道:「你说你要去……」
田湘湘这才恍然大悟,她忽然想起这人现在要杀的人便是自己的父亲,就算自己父亲犯了什麽滔天大罪,若是有人要杀他,身为子nv总是为奋不顾身去阻止的。
张三快勒住了马,说道:「没错!就是去杀人!」
田湘湘也停下了手握着腰间的软剑,说道:「所以你要杀了我父亲?」
张三快摇摇头,说道:「我从不轻易杀人,我要杀的人是凶手。」
田湘湘将剑握得更紧,说道:「那有什麽差别?」
张三快下了马,说道:「这其中的差别可大了,就像是天与地的差别,你懂吗?」
虽然张三快这麽说,但田湘湘却觉得这其中没有任何差别,因为她能肯定,在这世上疾枯手只有一个人会。
田湘湘忽然松开了手,因为那把原本被她握紧的软剑被张三快ch0u了出来,丢出了五尺之外,她还没看清,只觉得有人0了她的腰际,软剑便离开她身上了。
若这剑是砍向她,便是她离开这个世界了。
田湘湘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突然害怕了起来,她虽然知道父亲是很厉害的人物,但她的直觉却告诉她的父亲可能会被眼前这人杀掉。
张三快微笑道:「那现在,你可愿意回家了?」
田湘湘的脸上出现的汗滴,那是紧张的冷汗。
黑马就在她眼前,她只要一步就能跨上去,一瞬间就能奔跑於数十尺之外,但她的手脚却因为紧张而不听使唤了,她甚至连眼睛都没办法眨。
张三快将她抱上了马,拍了马的pgu,不到几秒黑马便渐渐远去,越来越小,最後只剩下小小的黑点。
田湘湘过了一阵子才恢复过来,她现在脑袋一片混乱。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回到风蝉庄,并且告诉父亲这件事情,至少能够让父亲有所提防。
但是父亲能赢吗?
她不知道这答案,她只知道父亲很强,但却从来不知道有多强,何况田凡已许多年没有与人动手,或许他的功力或许退步了,或许他身子已不像从前y朗了,或许……
许多的可能x在田湘湘脑中乱窜,她觉得呼x1困难。
马鞍上系上了一袋钱,已经足够当作回到白飞山的风蝉庄的盘缠,她这一路上都在想着该如何是好,却怎麽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接连下来的好几日,田湘湘几乎都在马上度过,只有晚上停下来稍作歇息,天一亮便继续赶路,马儿都快累坏了,但她怕自己慢了一步,便再也见不到父亲。
不知道过了几日,田湘湘终於到了白飞山的山脚下,她觉得自己好无助,好像整个天都快塌了下来。
白飞山上,风蝉庄内,田凡正坐在大殿的主位上。
田凡虽然坐着,但他的身t打的很直,就像cha在地上的标枪,什麽事物也推不倒他,谁也没办法把他拔起。
他的目光神采奕奕,就像一把永远也不会熄灭的火,就算沾了水也会把水气蒸发殆尽的炙热火焰,他正看这下方。
下方的客位也坐满了许多人,看来都武林中人,还是个有头有脸角se,有些腰下斜佩长剑,有些则是背上绑着大刀。
其中一名骨瘦如柴的男子拱手说道:「田庄主,上次的那批买卖多亏有田庄主的协助才能顺利进行,在这里多谢了。」
田凡说道:「洪掌门过讲了,这不过是大家给我一个面子而已,算不上什麽大事。」
此人是长山派的掌门洪锋,他的功夫奇在速度之快,他人生的挺高却瘦的可怕,一双眼睛因为瘦而微微凹陷,看来有些恐怖,但却从没有人批评过他的样貌,因为真正成功的人靠的绝对不仅仅是长相,若是用长相去评断一个人成功不成功,那这人永远与成功搭不上边缘。
洪锋挥了挥手,有个手下便上前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玉盒,他恭敬地双手捧着盒子,深怕一切差池便会惹的掌门不开心,他脸上的表情战战兢兢的,直到盒子到了洪锋手上才松了一口气。
洪锋打开玉盒,说道:「田庄主,这是我自南海网罗到的神迷珠,可是连神都会着迷的好东西。」
盒内躺着一颗拳头般珠子,珠内似乎别有洞天,里头看来云雾缭绕,看的人目眩神迷,其他人纷纷啧啧称奇,也有些人则是赶着恭喜田凡。
忽然有个人闯进的大殿之内,所有人都想看看是谁竟如此大胆,在这场和闯入得罪了这麽多人,肯定有几条命都不够si。
但却没人这麽做,因为若是想杀此人,必定会先si在这大殿之上。
此人究竟是谁?竟有如此能力。
这人的功夫并不是最顶尖,甚至根本与高手沾不上边,但她的父亲却是人人皆知,她正是刚从外头赶回来的田湘湘。
田湘湘气喘吁吁地看着田凡,他的气如还是那一如往常从容,坐在主位上显得落落大方而庄严。
田凡站了起来,道:「湘儿,你终於回来了。」
田湘湘看着自己的父亲,忽然又觉得什麽事都不怕了,因为在她的心中,田凡就像是一座永远也不会倒的山。
田凡身边坐着另一个人,她的相貌与田凡有几分神似,她是田凡的胞妹田芳,风蝉庄的一切大小事务几乎都是由她来打理。
她的年纪虽然已不小了,风霜岁月却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她还是那张细致的脸蛋,年轻的小夥子看了也会有几分动心。
田芳柔声说道:「湘儿,现在我们在讨论正事,你刚回来先去梳洗一下,有什麽事情晚些再说吧。」
田湘湘道:「姑姑,我有件急事要跟爹爹说。」
田芳道:「什麽事?如此紧急?」
田湘湘道:「有个人说要杀了爹爹。」
这话刚说完,整个大殿的人哄堂大笑了,要杀田凡那可真是天方夜谭,这b拔掉老虎的牙齿还难道千百倍。
田湘湘见众人不信,心中又脑又羞,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名道貌岸然的男子,他手上摆弄着一把布扇,说道:「湘儿,这天下能杀你爹的人绝无仅有,这大胆的人究竟是谁呢?」
田湘湘急了,她连忙说道:「柳叔叔,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这人是杨柳庄的柳贺新,他武功并不是顶尖,但也绝对不差,他这人最厉害的是他那满肚子的文采。
传闻说他年轻时曾经考上状元,却没有任官,因为他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实力,他早已习惯了在杨柳庄的优闲日子,他也不缺名不缺利,当官对他来说太是一种折磨了,何必自寻无趣呢?
另一名高大的粗汉说道:「柳大哥说的没错,湘儿你说说看这人是谁?」
粗汉站起身来,活动着筋骨说道:「贾叔叔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有这麽大的口气,他叫什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