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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郎拿着剪下来的花放在鼻尖闻闻,对颜如玉道:“瞧,就是这么简单。快继续吧,你剪得越多,你家郎君不就越省事吗?”
颜如玉心里那一点残存的疑惑全被柳三郎坚定的语气打消了,他卷起袖子开干,刷刷刷几剪刀,剪下来一把鲜花放在一边。
“就是这样剪吧,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柳三郎憋着笑,“那你先剪着,我回家去了,家里还等着我收拾呢。”
颜如玉挥手跟他告别。
柳三郎瞅着展所钦不在院里,他迅速从后院钻出去,再躲过伙计的视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里。
于是等展所钦稍微歇口气,到后院来喝水的工夫,就见颜如玉玩的那堆沙子被搁在那儿,颜如玉人不见了。再仔细一听
咔嚓咔嚓。
展所钦浑身汗毛倒竖,手里的水壶啪地砸在地上,他拔腿衝进大棚,果然看到了让他一口气都差点没上来的一幕。
颜如玉擦擦鼻尖的汗,眼睛亮晶晶的,满含期待:“阿郎,你看我剪了好多花下来,你可以拿去用啦!”
展所钦站在大棚门口,半天没动弹。
“阿郎?”颜如玉感觉到他好像不太开心,慢慢地放下手里的剪刀,不解地看看自己剪下来的一地鲜花。
是他剪的还不够多吗?
展所钦闭了闭眼睛,缓缓放下大棚的帘子,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去,捡起地上的水壶。
颜如玉马上跟了出来,一隻脏兮兮的手抓住展所钦的胳膊:“阿郎,你怎么了?”
展所钦转过头,疲惫地看着颜如玉。颜如玉不知所措,反正就抓着展所钦不撒手就是了,那架势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抓贼。
片刻后,展所钦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他坐到地上捂着脸,气得脑仁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颜如玉也跟着蹲下来。他擦擦脸上的汗水,把脸抹成个花猫。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展所钦的声音虚弱无力,“我真的好累。”
采摘插瓶的花枝要是这么容易的事就好了,这是有很多门道的,不是谁随便拿个剪刀咔嚓咔嚓就行的。首先这个时候日头高照,露水都已经干了,再来折花的话,花朵的色香保存的时日就会大打折扣。
其次,明代张谦德的《瓶花谱》里就说过:“凡折花须择枝,或上葺下瘦,或左高右低,右高左低。或两蟠台接,偃亚偏曲。或挺露一干中出,上簇下蕃,铺盖瓶口。取俯仰高下,疏密斜正,各具意态,全得画家折枝花景象,方有天趣。若直枝蓬头花朵,不入清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