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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文觉得他们很像……很像起自己初中时,曾经从二手废料交易市场里淘到一碟古老的游戏——《va-11hall-a》,里面出现的一个叫「白骑士」的团t。

总之,姑且称他?们为「白骑士」吧。白骑士共有五人,高高瘦瘦,穿着一身洁白光亮、紧贴身形的金属战甲,仅从外观上看材质很像陶瓷。他们背着喷s背包,头戴全封闭的白se头盔,头盔上只有一盏红se的指示灯在闪闪发亮。

前面四人手握着标准步枪,最後一人手里拿着古怪的设备——看起来像某种钻孔器,又像是大型注s器。

这五名白骑士毫不理会人们或诧异或惊恐的目光。他们像是在一瞬间达成一致,没有任何人下达指令;他们沉默,迅猛地朝赌场的某个方向奔跑过去。

他们奔跑的方向是——

厕所。

厕所里传来某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呼喊:「不!不要!救命、救命!别——」呼喊很快转变变成哭嚎,然後是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并且愈来愈弱。

最後,男人的声音消失了。四个持枪的白骑士把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从厕所里拖了出来,毫无尊严地扔在众目睽睽之下。

浓稠的鲜血从白骑士们的金属手套上滴落。

男人的脸几乎被打烂,鼻青脸肿血流不止,狗牌也被掰成两段。海文从他破损的眼镜和被扯碎的衣服上辨认出:他是先前和芬里克对决的男人——严文字。

那个手持钻孔注s器?的白骑士走到前列,面向人群,用某种电子合成的古怪的声音宣布:「109号玩家,严文字,【对决】中途离席,长时间逗留厕所,被视为逃避【对决】,现在开始进行惩戒。」

他把钻孔器的尖端抵在男人的太yanx上,摁下开关,钻孔器开始旋转——

滋滋滋——

「呃啊啊啊啊啊!」

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一下子瞪大眼,再度发出灵魂深处的哀嚎。他被其他几个白骑士狠狠按住四肢,在疼痛中疯狂挣扎,除了发出凄厉的声音什麽也做不了。

不知为什麽,海文觉得这幅场景像是在屠宰动物。他觉得很恶心,然後又庆幸自己还能感到恶心。

保罗医药……当真是什麽都做得出来。

「钻孔」很快便结束了,男人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口水鼻涕流了一地,脸上还残存着生前的恐怖。他似乎是si了,成了一具屍t,被白骑士们带离了赌场,留下一片惊慌失措的目光。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赌场大门再度被锁上,海文发现了「解开现状的钥匙」。

「请坐。」

海文b了个「请」的手势。英格姆犹豫了很久,确认这个叫海文的男人对自己不构成威胁後,和他一道坐在厕所地板上。英格姆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古怪的家伙若敢ga0什麽小动作,那便铁拳招呼。

他和海文对向而坐,海文突然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神se,刚才那个痞里痞气的老油条突然就消失了,英格姆觉得奇妙。

「听好了,英格姆,接下来我会从头到尾、毫无保留地跟你解释一遍,原理并不复杂,讲解起来花不了几分钟,你一定能明白。」

英格姆心想:时间还够,听一听也无妨。他便答应道:「你说吧。」

「那麽,借用一下。」

海文心中过了一遍腹稿,咽了咽口水,接过英格姆的手牌,把两个人共计十二张手牌一张张排开。手牌被分成了两组,各自摆在英格姆和海文面前:一组属於海文,另一组属於英格姆。

「这是我们现在的手牌,都是4【si】2【生】,我们都很危险。你应该已经明白了,这个所谓【三生三si的俄罗斯轮盘赌】不仅拼运气,还是个马太效应的游戏。一旦手牌在【对决】中做成4【si】2【生】、或是4【生】2【si】,之後的【对决】就没有意义了。因为——」

海文言辞未竟,英格姆便粗暴地打断了海文的发言,不耐烦地说:「行了,这个用不着解释。【牌型好】的人不会和【牌型差】的人对决,因为不公平。说重点吧。」

自己发言被打断,海文并未因此而感到不快。他反而笑了,他觉得英格姆是急於表明自己的智力跟得上海文的思路,不需要海文作太多累赘的解释——这样好极了。

「好,我进一步剖析。表面上看,这个游戏是拼运气的游戏。ch0u中的牌是【生】是【si】全靠天注定。但如果其中一方耍手段的话,运气的天平就会失衡——b如在牌的背面作标记。被人拿走了【生】牌,下一轮再拿回来就是。要是被拿走了【si】牌,那就避开。这样就能铺筑通往胜利的道路。」

「海文,你是怎麽发现我作标记的?」

海文一脸茫然:「嗯?我没有发现啊。」

「啧……喂,你在耍我?」英格姆捏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冷、冷静!这怎麽可能发现得了啊!」海文连连解释,「拿到手牌的时候我就觉得,卡牌背後的亮片粘得并不牢靠,很容易被人扣掉微不足道的一小块作标记。只要处理得当,行为足够细致,那就只有做手脚的人自己能发现。旁人如不事先被告知,仅凭r0u眼根本看不出来差别在哪。」

「那你是怎麽知道……」

「我再强调一遍:我并没有发现你作了标记,我甚至不知道你作弊了。但有一点我很肯定,一定有人和我一样,意识到卡背很容易作标记这一事实。我只要在人群里挨个找可疑人物,问上一遍,看他反应就不离十了。实际上,你是我试探的第三个人。」

海文微笑。

英格姆看着海文,心情有些郁闷:原来如此,居然被摆了一道,而且还是自己主动交出了把柄。

对此,他并不想多谈,转口说:「好吧,算我输了。但我们偏题了,说说你的计画吧。」

海文点了点头,继续解说:

「首先,我们得认清现实。在4【si】2【生】的情况下,作标记已经不好用了。我来和你演示一遍,你看好。」

「假设我是你的对手。在第一轮对决中,就概率而言,你和我都大概率ch0u中对方的一张【si】,这一点没问题吧?好,如果你在牌上作了‘标记’,那就好b往对方手牌里安cha了一名间谍,能在接下来两轮对决中为你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显而易见,即便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你选中【生】牌的概率还是不高。你仍然有五分之三的概率选中【si】。如果你在第二轮选中了【si】,此为情形一;如果你选中了【生】,此为情形二——我们分类讨论。在这两个情形中,我都有三分之二的概率ch0u中【si】牌……那就当我一直ch0u中【si】吧。」

「在情形一中,即便你往我牌里安cha了两名间谍,排除两个错误答案,对你而言,我的手牌还是2【si】2【生】。在第三轮交换手牌时,你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ch0u中我的【生】牌。而最後胜负还未可知,因为我依然有三分之一的可能ch0u中你的【生】牌,你最终的胜率还不到一半。」

英格姆低着头,沉默地看着海文摆出的牌型,确认海文说得没错。

「然後是情形二,你手里3【生】3【si】,我去掉两张【间谍牌】,3【si】1【生】。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ch0u中你的【生】牌,而你有四分之三的概率ch0u中我的【si】牌……你最终的胜率只是略高於百分之五十而已。」

「情形一大概率发生,情形二是小概率事件——即便发生了情形二,和局的可能x依然不小。」

「以上情形都是建立在‘我’没有耍手段,没有和你一样作弊的前提之上的。如果你的对手也在作弊,那就不用指望赢了。我据此认为,如果继续依赖‘作标记’这种办法,只会在大量和局中白白消耗时间,在最後的时间到来前能不能凑成4【生】2【si】、踩在‘安全线’上都难说。」

英格姆眉头微蹙:「那我该怎麽办?」

「仔细看好。」海文拿起牌,重新摆放,「如果我们把手牌像这样重新分配一遍,你觉得如何?」

他把所有牌都收起来,再一张张重新排开。待海文郑重其事地把最後一张牌放下,牌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英格姆定睛一看:

英格姆抬起头,目光警惕地停留在海文脸上,不明所以:「你这是什麽意思?」

海文0了0自己粗糙的下巴,悠悠地说:「别误会,英格姆先生,我可没想把生命拱手相让。我的意思是——我们应当互相协作。计画非常简单:你拿上好牌,去找牌型一样好的家伙【对决】。【对决】开始前我会找机会和你会和,把牌全部调换一趟,你用一手【si】去诈别人的【生】。」

「诶?!」海文的计画大大出乎英格姆的意料,「这、这也是合规的吗?不算作弊吗?」

「我敢拿我nv儿的x命担保,此计万无一失。」海文语气平静,毕竟他亲眼见过先例,没什麽好担心的,「实际上,我认为保罗医药根本就没打算管什麽‘作弊’——它和它的金主们只想看我们不择手段地相互坑害、自相残杀罢了。」

计画的核心:拿着好牌→邀请对决→找机会把好牌换成烂牌。

「有道理……」英格姆低头沉思,「但是,海文先生,你的计画有一个漏洞。」

嗯?

海文有些好奇。

「洗耳恭听。」

「你把【生】牌自愿交付给我後,我为什麽还要配合你的计画?」

「啊,你说得对,我需要一笔押金。」海文眯起眼,「四十游戏币,事成之後还你。」

英格姆撇了撇嘴角——这个男人又在说怪话了:「你做梦,十五。」

「那就三十。」

「二十。」

「bang极了,就这麽定了。」

嗯???

英格姆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海文在心中暗笑——商人在和顾客价格谈判时,一开始会把价格定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这样顾客在杀价的时就容易达到他的预期价位。

英格姆打开「狗牌」上的排行榜,选中海文,对海文完成了转帐。他拿起那副4【生】2【si】,确保万无一失後,把手牌放进口袋里:「那麽,我先走了。海文先生,祝我们计画成功、合作愉快。」

他起身yu走,被海文一把摁住:「等等,别这麽急,我还有些细节没交代。」

「什麽?」英格姆看着海文,眉毛一扬,肩膀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几分力量。

「听着,英格姆,我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仔细听好——」海文停顿了一下,进行了一轮深呼x1,语调平和缓慢,「你是聪明人,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们所在的游戏……我是说‘项目’,本质是【所有玩家相互扯後腿】的游戏。而我们就站在这个游戏的起跑线上。」

「这是个你si我活的游戏,每个人都千方百计想拉别人下水。排行榜让游戏币最少的玩家成为‘众矢之的’,但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些居於排行榜底层,能力出众的玩家。倒过来看——这才是排行榜的‘本质’。名次越低的玩家就越危险。现在所有人都在起跑线上胜负未分,但【轮盘赌】进行到这个时间,‘优秀玩家’应该已经浮出水面了。」

「注意那些握着一手好牌的‘作弊者’,他们才是应该尽早解决的目标,我们应该先从他们下手。」

英格姆的思维变得有些沉重,内心里波涛汹涌,他低声询问:「你有人选了?」

「啊啊,是的。我注意到了一个玩家,他一定作弊了,而且手牌不错。他狗牌上的名字是——格鲁迪。」

……

「总之,格鲁迪先生——」英格姆从兜里掏出卡牌,「来一把?」

牌型清晰可见:4张【生】、2张【si】。

英格姆在心里暗自庆幸:海文选择的目标是自己结识已久的老熟人——一个变态皮条客、玫瑰帮密友、恶贯满盈的罪犯。最重要的是,格鲁迪也是害他沦落至此的凶手之一。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在这里和格鲁迪再次相遇,能以这样的方式和格鲁迪清算,而格鲁迪似乎还浑然不知。

不用对无辜人下手,这符合英格姆的观念。

「嗯……行啊。来,我们去亮处,找个热闹的地方对决。」

格鲁迪态度非常亲切,英格姆点头同意。他按计划把手牌塞进k子口袋,和格鲁迪并肩在人群里穿行。英格姆的眼神四处漂移了一阵,很快发现:海文就藏身在人群里,若无其事地向自己靠近。

6米——

4米——

2米——

1米——

0米——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英格姆感觉自己的口袋里有一阵不小的动静急速掠过。

成了!

他呼x1平静、波澜不惊,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格鲁迪,格鲁迪目光直视前方,似乎什麽也没察觉。

正当他这麽以为的时候——

「话说啊,英格姆老弟,关於这个【三生三si轮盘赌】的规则,我心里总不放心。她说玩家之间可以‘交换’卡牌来着?」

「她?噜咪酱吗?是有这回事来着。」

「那你觉得,窃取算不算交换行为呢?」

「诶?窃、窃取?大概……不算吧?你为什麽会这麽问?」

「啊啊,没什麽。我只是觉得,刚才有个男人好像偷了你什麽东西。你……不检查检查吗?」

「刚才有个男人好像偷了你什麽东西。你……不检查检查吗?」

格鲁迪停下脚步,t1an了t1an乾燥的嘴角,睁大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直gg地盯着英格姆刚y冷峻的面容,如伺机待发的蝮蛇一边盘起身子,一边探测着猎物身上的每一寸细节。

周围掠动的人群与光影变得有些恍惚,英格姆看着那双毛骨悚然的眼睛,也看到了格鲁迪暗藏的毒牙。他早就知道:在旧城区,被格鲁迪盯上的人大都没什麽好下场。

「有小偷?」他故作惊讶,装模作样地0索起自己的衣服口袋,一个又一个仔细地0索,哪怕口袋里本就空空如也,「没丢东西啊?」

「你找啥呢,我指的当然是k子口袋啊。喂喂,玫瑰帮的g部啥时候这麽迟钝了?」

格鲁迪伸手去掏英格姆的k兜,被英格姆一把抓住手腕。

「请别碰我……我自己找就是。」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一阵,格鲁迪歪了歪头:「行。」

英格姆埋头翻找口袋,像是在大海里捞一根针。格鲁迪冷眼旁观,直到英格姆再度抬起头说:「我东西都在,你是不是看错了?」

「哈?看错?我?」格鲁迪的语气里满是怀疑,「你在说什麽呢?你明明看见有人掏了你的牌……」

……

「诶?格鲁迪?你说格鲁迪吗?」英格姆紧绷着面孔,眼睛睁得很大,语调里透着淡淡的不安,「是不是个灰se的家伙?」

怎麽回事?

英格姆的反应出乎海文意料——他本就不认识什麽格鲁迪,只是遵循着寻找「一手好牌的作弊者」的原则在人群里探索,随後恰到好处地发现了这个引人注目的家伙罢了。

「要说‘灰se’的话……是有那麽点意思。你认识他?熟人?」

英格姆眉毛紧锁,目光垂落到地面,似在思索,又像是在平复心情。他沉y了一会儿,再度开口:「认识是认识……我不反对选格鲁迪下手,但这家伙不好对付。海文先生,你的计画需要稍作修改——我必须先取得他的信任。」

英格姆的话语让海文有些犹豫:取得信任?一手好牌还不够取得信任吗?虽说在情报不足时再怎麽谨慎也不为过,但具t该如何……

见海文沉默不语,英格姆又补充道:「请相信我,格鲁迪是个没有十足胜算就不会下注的男人,极容易被打草惊蛇,然後逃之夭夭。我们也要相应地准备万全之策。」

「那就给他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让给他十成胜算。」

……

「什麽牌被偷了?明明都在。」

英格姆一脸茫然地从k兜里掏出牌。

「拿来给我!」

「诶、你——」

格鲁迪粗鲁地抓过牌,一张张平展开:

【生】【生】【生】【生】【si】【si】

他变得非常困惑,盯着牌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麽端倪。英格姆用无辜的语气问道:「有什麽问题吗?」

「嗯……东西确实没丢,不过你也得小心点。多个心眼总不是坏事。」格鲁迪撇了撇嘴角,正想把塞回英格姆手里。出人意料的是,英格姆并没有接受。他只是皱着眉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格鲁迪。

「格鲁迪先生……您是在怀疑我?」

格鲁迪神态自若,随口应付:「怀疑什麽?没有啊。」

「如果您担心我会ga0什麽小动作的话,请您代为保管这六张牌吧。」

「什麽?」格鲁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英格姆放慢语速,用坚定的语气口齿清晰地说:「格鲁迪先生——您可以先拿着这六张牌,全当是代我保管。我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防不住什麽所谓的小偷,丢了什麽东西也发现不了,放在您身上一定b我这安全得多。请上桌後再必把这些牌还给我,我想用我的牌堂堂正正地与您一战。」

他停顿了一下,再度开口:「格鲁迪先生虽不是玫瑰帮的前辈,但也一直是帮派无法割舍的盟友。我作为一个後辈与您打交道这麽多年,第一次有机会与您交锋。我很荣幸。」

「啊啊,嘛……咳咳,」英格姆的发言让格鲁迪感到一丝尴尬,他连忙用咳嗽化解,「还是英格姆老弟懂事,b帮里那群不识礼数的废物们明白多了。你说得对。那这几张牌我就帮你管一管。」

格鲁迪收下牌後,带着英格姆在赌场里走来走去,像是在jg心挑选合适的赌桌——哪怕所有赌桌看上去都千篇一律。

故弄玄虚?多此一举?

英格姆默默跟在格鲁迪後头,他非常了解:格鲁迪b白天的x1血鬼还胆小,会采取一切累赘到不可思议的行动来寻求一点点心理慰藉。这也是格鲁迪的高明之处。飘忽不定、狡兔三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是他赖以生存的法则,若非如此,他早就丧命於旧城区血腥残酷的街头斗争中了。

两人兜了好久,一路上再也没有「小偷」出现。

「就是这了。」格鲁迪忽然停下脚步,用他乾枯细长的手指指了指旁边的赌桌。

英格姆用目光扫荡四周:他们位於赌场的中央区域,光线很明亮,人们来来往往,人群密集又热闹。他点了点头说:「好,就这里吧。」

「祝你好运。」毒蛇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把卡牌交还到英格姆手中。英格姆低头检查:4【生】2【si】一张不少。他突然怀疑起来,当格鲁迪问自己:「窃取卡牌」属不属於【交换】所允许的情形时,格鲁迪是不是真有偷窃的打算?

不过这些也无关紧要了。

「格鲁迪先生,请赐教。」

格鲁迪不言不语。

两人在赌桌两侧各自坐下。

「098号-格鲁迪先生、744号-英格姆先生,是否确认开始【对决】?【对决】一旦开始,禁止中途弃权,否则将接受严厉的惩戒。」

「确认。」

「确认。」

「那麽,祝两位好运,无论进展如何,请坚持到最後一刻。」

英格姆瞄了眼远方的大萤幕——格鲁迪已经完成了4次对决,而他的手牌仍是4【生】2【si】。没记错的话,他刚从一个nv孩手中赢下一张【生】牌。作为一个作弊者,这样的战绩称不上出众。

时机差不多了,海文先生……

「那麽,英格姆老弟,我选择——」

「哟,英格姆,终於找到你了。你怎麽跑这来了?」

海文艰难地挤过人群,从周围密集的人群里钻了出来,走到英格姆身边。为了跟上英格姆和格鲁迪,他费了好一番劲,差点跟丢。

「是你!」格鲁迪瞪大了眼。

「我?你在说我?我们认识吗?」海文耸了耸肩,没有理睬格鲁迪,朝英格姆伸出手,「好了,按照约定,把牌还我。」

「当然,我等了好久了。」英格姆把手牌交付到海文手中,4【生】2【si】一张不少。海文确认无误後,匆匆离去,再一次消失于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

「英格姆,你在做什麽!」格鲁迪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为什麽要给他牌?!n1taa在ga0什麽鬼!」

「什麽?你说刚才的牌吗?哦哦,那个啊……」英格姆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新牌,「刚刚是牌的主人,我之前一直在替他代管那六张牌。」

「什麽?」

代管?

格鲁迪一时无法理解,又在刹那间恍然大悟。他愤怒地拽过英格姆的衣襟,咬牙切齿:「英格姆……妈的你这个混蛋!居然敢骗老子!」

「格鲁迪先生,你误会了,我从没骗过您。」英格姆语调平和,他用坚y冰冷的右手义肢握住格鲁迪的手腕,「我说过,您可以拿着那六张牌,我会用我的牌与您堂堂正正地一战。」

英格姆用左手一张张把卡牌在桌面上排开。

【si】【si】【si】【si】【si】【si】

「混帐东西……」格鲁迪额上青筋暴起,他现在一只手被英格姆用义肢握着,便将另一只手悄悄放到背後。

他0到了自己藏刀片的口袋……

「格鲁迪先生,请您冷静。」一只纤细又冰冷的手突然攀上了他的肩膀,格鲁迪吓了一跳,原来是主持裁判的荷官。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格鲁迪,失神的双眸如一潭漆黑冷酷的si水,但目的非常明了,摁着的手里施加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力量。

啧……保罗医药,该si的机器人。

格鲁迪在心中骂骂咧咧了一顿,他当然没胆量和「项目」的主办方叫板,尤其是在有前车之鉴的先例下。

「啊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来【对决】吧,你要的堂堂正正地【对决】。当年的小子真是长大了,骨头y了,会算计了,妈的。」

格鲁迪大声嚷嚷着,不再拽住英格姆的衣襟,英格姆和荷官随即松开了手。格鲁迪便没好气地坐回椅子。

荷官看了眼格鲁迪,又看了眼英格姆,两人确实停止了争斗。她便开口说道:「那麽,两位玩家请继续对决。」

「格鲁迪先生,对不住了。那麽,请给我第三张牌。」

英格姆依规则规定的那样,把手牌平展开拿在手里,金se的左轮手枪向着格鲁迪——虽然他现在一手的【si】,这麽做并无意义。

格鲁迪哼了哼鼻子,没有搭理他,目光在周围的人群里四处漂移。灯光之下,玩家们来来往往、匆匆经过,无人在赌桌旁停留,也无人对他们的【对决】感兴趣。

见对手迟迟不下决定,英格姆催促道:「格鲁迪先生,该你了。」

「闭嘴!」格鲁迪脸上乌云密布,强烈的语气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他开始不停地东张西望,时不时抬起下巴翘首以盼,活像只丢了宝宝的鹅妈妈。

英格姆再次催促:「格鲁迪先生……我们的【对决】?」

「n1taa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给老子闭嘴!」

「可是啊,格鲁迪先生……」英格姆语调平和波澜不惊,他用满是仇恨与杀意的目光冰冷地落在格鲁迪焦躁不安的脸上,一字一顿地说,「您的朋友,已经不会来了。」

「毒蛇」格鲁迪的作弊原理并不复杂,只要需一项最基础的门槛,人人便都能效仿。但问题在於,如何才能才能达到那个基本的门槛?「项目」的本质是【所有人互扯後腿】的游戏,这b迫玩家们互相对立、自相残杀个你si我活。当众人皆于人人自危的森林中自顾不暇,以一己之力对抗全部凶险之时,结成【同盟】之人便能建立排他的优势——无论【同盟】条约是真心实意,还是互相利用。

乍看之下,在玩家各自争抢各自利益的「项目」中,把自己的後背交付给他人是愚蠢之举。因为每个人的利益都相互对立无法共存,「条约」必被撕毁,信任他人之人必遭背刺。但是,总有人能找到办法。

格鲁迪从一开始就做到了,虽然海文尚不清楚他用了何种手段。

098号-格鲁迪。

099号-达伊。

两个号码紧密排列在一起,就像两人的行动般形影不离……

……

「达伊?」英格姆冷峻锋利的面容上浮现出困惑的神se,他翻遍了脑海中的名册,结果一无所获,「格鲁迪身边的家伙?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海文的双手反复对空气b划着:「是个相当神经质的家伙——光头、皮肤b面粉还白,身子瘦成了皮包骨头,弱不禁风的,啧啧,看起来一碰就散架。」

「怎麽说得跟骷髅似的?格鲁迪也是个神经质,他和格鲁迪很像?」

「不,完全不一样,」海文皱起眉头,仔细整理措辞。「那家伙看起来……更不稳定?紧张兮兮的,像是随时会被人给施暴、g烂p眼的样子。」

「男的nv的?」

「谁知道呢——外表看不出来,特徵非常不明显,x部也是平的,我也没0过他下面。你有什麽头绪?」

英格姆叹了口气:「我要知道就不会问你了。以往去‘蛇窝’的时候,他身边除了nv人就是打手,没见过这样不男不nv的家伙。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已经一个多月没和他打过交道了。」

「嘛。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

海文站起身,厕所里冰冷的瓷砖地板早就磕得他pgu痛。

「那就按计划行事吧。」

……

格鲁迪的作弊手法非常简便:他负责与对手在牌桌上【对决】,达伊就站在对手身後,一边观察对手的手牌,一边暗中给格鲁迪打手势、汇报【生】牌的分布状况。如此,格鲁迪的对手便毫不设防,如同被人扒光了扔在床上的手无寸铁的少nv,一览无余任人宰割。

其实旁观者只要稍微留心一下,要发现格鲁迪的手法并不困难。海文认为:对於这种「共同犯罪」型的作弊,将行为人分化瓦解即可。

他从英格姆那里拿了牌:4【生】2【si】一张不少,然後急匆匆地没入人群中。到目前为止,计画进行地非常顺利:

英格姆成功欺骗格鲁迪与他【对决】,他将用一手【si】牌狠狠地大赚一笔。接下来,自己只要胁迫那个叫伊达的家伙与自己【对决】,再把手牌与英格姆调换回来就大功告成了。

真的是这样吗?

等等……等一下!

喂喂——这可不大对劲啊。

海文突然发现:他们的计画有个天大的漏洞。他反复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把计画推进下去。

身处赌场中央,人群熙熙攘攘。伊达和自己一样躲藏在形se匆匆的众人里,他就站在不远处——理所当然的,毕竟他还得为格鲁迪作弊。他穿着一鲜亮的yan红se皮衣,皮衣非常贴身,加上他光秃秃脑袋,虽说算不上奇装异服,但在人群中也十分容易辨认。

海文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伊达身後,近一点,再近一点。伊达毫无察觉,他正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英格姆和格鲁迪那边的牌桌。

海文伸出手,抓住伊达瘦削的肩膀,嗓音乾燥低沉地说道:「喂,你叫伊达对吧?咱们来聊聊。」

突如其来的搭讪,伊达吓得肩膀一跳。他慌张地扭过头看了海文一眼,两人双目相交的一瞬,伊达闪电般弹开。他拼命挣脱了海文的拉拽,挤过人群,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喂!别跑!妈的……」

海文完全没料到事态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他立刻紧追过去。伊达借自己瘦小的t型在人群里左右穿梭,千方百计想逃离海文的追捕,这给中等身材的海文创造了不小的麻烦。

「停下!停下!伊达,我和你聊聊——」

伊达头也不回,自顾自地奔跑着。人群变得有些sao乱,不知是谁恶劣地横出一脚,伊达无暇顾及,被狠狠地绊倒在地。柔软的脑门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坚y的地板,周围的人们爆发出一阵嘲笑。

伊达挣扎着起身,嘴角显然被磕破了,几滴猩红滴落到地板上。他只是冷淡地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人的声音,打算继续奔跑。

「抓到你了。」海文sisi抓着伊达的手腕,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你在跑什麽?」

伊达的瞪着海文的目光中满是惊恐,他想用力挣脱海文,海文惊讶地发现他其实没什麽力量。伊达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挣扎。

哑巴?

海文有些疑惑,他突然注意到这个叫伊达的家伙手腕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针孔,脑海里随之浮现出一个猜想。

英格姆曾说过:格鲁迪外号「毒蛇」,是旧-新-三藩市市旧城区最大的「j头」,迫害过的妇nv不计其数。

海文决定把自己的猜想付诸实践。

「喂。」

海文用力一拽,两人距离快速拉近。他紧绷着脸,目露凶光,突然扬起一个拳头。伊达在恐惧中本能地闭上眼,抬起一只手想要防御——

拳头迟迟没有落下,伊达瑟瑟发抖,呜咽着却也漏不出什麽声音。海文的目光在伊达身上反复游走,他发现伊达的脖子上有红se勒痕,t型与其说瘦小不如说是娇小——他现在十分肯定,伊达确实是个nv的。

海文注视着伊达,这个叫「伊达」的家伙多半是格鲁迪身边饱受摧残的nvx,头发被剃光,名字还被换成了中x,连说话都做不到,身份已经很显然了。这让他不禁陷入思考:

这是个可怜的nv人。那麽现在该怎麽办?要坚持计画,对她「下手」吗?还是……

依照计画,他原本得找到格鲁迪的同夥,走过去跟他说:「喂。你小子作弊了吧?来【对决】,不然就把你作弊的手段公开!」

一旦对决成立,那便意味着自己在动用「手段」夺走别人活下来的机会。但伊达的身份似乎妨碍了这一切:对「弱势群t」下手——这是我想要的吗?

短暂思考後,海文打定主意,停止了犹豫不决。

「喂,伊达,冷静点听我说。」他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从心底祈求这个饱经苦难的nv人还能有足够的理智来理解自己说的话。

伊达感觉海文一直没有动粗的意思,挣扎抵抗,慢慢睁开眼。海文直视着伊达的眼睛,深x1一口气,缓缓说道:「别慌张,我不是格鲁迪的朋友,我只想邀请你和我进行一场【对决】。」

伊达摇了摇头。

「为什麽不行?是格鲁迪不许你这麽做吗?」

伊达点了点头。

「伊达,你听好。格鲁迪已经完蛋了,如果你继续唯他是从,他马上就会拉你来垫背。你现在手牌很不错,对不对?」

伊达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惑,她犹豫了一下,从k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牌:5【生】1【si】。远处的大萤幕上,她的「对决次数」明明白白地写着「0」。

事实上,海文本以为伊达的手牌会是6张【生】牌。据他观察:格鲁迪为了隐瞒自己作弊,一直把手牌维持在3【生】3【si】的牌型,一有机会就找年轻貌美的nv孩子【对决】,赢下的牌自然都转移到了伊达手里。

海文对伊达说:「你刚才一定看见了,我朋友英格姆正和格鲁迪对决。英格姆的手牌是六张【si】,格鲁迪必si无疑。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如果你打算和格鲁迪站在一边,格鲁迪很快就会来找你麻烦。但如果你愿意和我【对决】,我和英格姆会从格鲁迪手中保护你。我说到做到。」

伊达的表情变得有点迷茫,又像是在思考,没有立刻回应。海文接着催促道:「听好。这可不止关乎你一个人的x命。如果你抛弃他与我们合作,那他必定会si在这个游戏里。想想吧,到那个时候,旧城区的‘毒蛇’si了,未来有多少妇nv会免于他的迫害?而且拯救她们的英雄正是你自己。但如果你不敢抗争,与他同流合w,他便能活过这场游戏,再想杀si他可就难了……恶魔可能会重返人间,只因为你犹豫不决。」

「快做决定吧。」

海文郑重其事地说完最後一个字,让伊达自己思考。他目光期待地落在伊达的脸上,心里很清楚,说完这番话以後:他成功地把抉择的困境丢给了伊达本人——以道德绑架的方式。

一方面,自己必须要找个人【对决】,伊达只是碰巧撞到了枪口。

另一方面,他认为自己依然对弱势群t保有最低限度的怜悯心。因此他原本可以假装成格鲁迪的「朋友」,恐吓伊达,b迫她与自己【对决】。但这样就太残忍了是不是?

两难之下,b起作出选择,更轻松的方法是把「选择」的皮球一脚踢给伊达本人。如果伊达心甘情愿地与自己对决,那就不存在什麽心理困境了。

再说,在这个【所有玩家互扯後腿】的游戏里,自己已经尽到了最大的仁义。

伊达缓缓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我明白了,我同意。」

「毒蛇」si了,判他si刑的是伊达,以她【生命】的代价。

「037-号,海文先生、099号-伊达小姐,是否确认开始【对决】?【对决】一旦开始,禁止中途放弃,否则将遭受残酷的惩罚。」

荷官用冰冷的话语重复着空洞的言辞。伊达下定了决心,无言地点了点头,海文也说:「确认。」

「那麽,祝两位好运。无论遇到什麽困难,请务必完成【对决】。」

海文挑选的赌桌离英格姆的只隔了不到十米,两人可以十分方便地看到互相的局势,这也是他们之前在计画里约好的一部分。

海文并没有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对决】上,而是将目光穿过人群来来往往的间隙,看向英格姆那边。英格姆的【对决】即将结束,从表情上看他已然胜券在握;格鲁迪则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副焦头烂额、烦躁不安的样子。

如果不出意外,计画已经没什麽阻力了,但海文认为有些「情况」必须传达出去——关於伊达的身份。

【对决】开始,伊达拿着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没办法说话,努力想说出什麽,最後只是支支吾吾地吐出些支离破碎的声音,於是她试图b起手势。

这个节骨眼上,海文并没有理会伊达,而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神se匆匆地说:「抱歉,我得去上个厕所。」

「海文先生,请尽快,」荷官冷漠地开口,「您只有十五分钟,逾时即视为‘放弃’。」

脑海中浮现出某个男人的惨状,海文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够了。

在伊达诧异的目光中,男人有些焦虑地穿过人群,大步走向厕所。

……

海文走进厕所,还不到三分钟,英格姆就急急忙忙推门进来了。

厕所里没有别人,但海文还是压低了声音,沉着面孔迫切地问道:「怎麽样?」

「很顺利。」

英格姆一脸平静地掏出手牌:

【生】【生】【si】【si】【si】【si】

漂亮!

海文暗自赞叹,计画进行地非常完美,他便也拿出了自己的牌:

【生】【生】【生】【生】【si】【si】

「那麽,按计划交换吧。」

英格姆点了点头,看向海文的目光却复杂地包含了困惑与怀疑。经过交换,两人的手牌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交换完毕後,海文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啊啊,对了,那个叫伊达的家伙,我把他身份ga0清楚了。」

他的发言让英格姆在意地竖起耳朵。英格姆像公园里的鸽子扑向游人挥洒而出的鸟食,毫无防备地顺势问道:「他是谁?」

海文并没有没有立刻回答英格姆的提问,而是反问起英格姆:「你为什麽会想知道他的身份,很重要吗?」

「只是好奇而已。呃……不,倒也不单单是好奇。毕竟从游戏规则上看,我们在‘谋害’这个叫伊达的人。格鲁迪当然该si自不待言,但这个伊达……」英格姆停顿了一下,「他是谁?」

海文从中听出了英格姆对「游戏」或者说「项目」有些微妙的态度,以及对格鲁迪深深的怨恨——这让他情不自禁地在心里从新审视了一下英格姆和格鲁迪的形象。

「你没必要这麽瞻前顾後。对方是谁很要紧麽?taade,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管得着别人?」

「我不是要管别人怎样怎样,是不想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人非野兽,懂得是非善恶,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至少是最低限度的自我谴责……你想不想详细听一下我的理由?」

「什麽理由?」

「跟你说个故事吧,海文先生。」英格姆的语气像他的态度那样平和又坚定,「在我十六岁的那年——」

见英格姆快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演说,海文连忙将他打断:「行了行了!抱歉,我现在没空听你讲故事——我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以後找机会再聊吧。如果你非要知道伊达是谁,我直说倒也无妨。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犹豫不决。」

话语被噎在嗓子里,英格姆目瞪口呆:「什麽?」

海文注视着英格姆,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

「这个叫伊达的家伙,是格鲁迪最信任的手下——一直唯格鲁迪是从、任他差遣。天知道他和格鲁迪g了多少坏事。和他【对决】也没什麽不妥之处,满意了麽?」

海文的话让英格姆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不可能有什麽意见。继续计画吧。」

海文并没有立刻离开厕所,而是把目光在英格姆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说道:「英格姆,如果你想坚持到最後下去……你应该抛弃这种优柔寡断的念头。在你於心不忍的时候,其他人正想方设法的要弄si你呢。」

「你把情况想得太严重了,海文,我们还是各占立场吧……」

我把情况想得太严重了?

海文眉毛一扬,他亲眼见过一个叫芬里克的家伙想杀si所有的其他玩家。

「啊啊,对了,我还有个小要求。」海文担忧地0了0自己粗糙的下巴,现在他必须把英格姆和伊达分隔开,「你能不能在厕所里再待一段时间?就当是为了计画。我有点私事要单独处理下……【对决】结束就回来找你。之後怎麽样我们再讨论。」

「行啊。」

海文满意地点了点头,疾步离开厕所。

英格姆皱眉目送着海文离开,他突然感到一阵疲惫——g心斗角的游戏让他jg神持续地高度紧张。於是英格姆走到洗手池边上,用冷水洗了把脸,让思维在一阵冰凉中越发清醒。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珠从脸上滑落,留下一道sh润的痕迹,难以忘却的过去也随之滑落到他脑海中,揭开他心中血红的伤痕。

……

希望她安然无恙。

英格姆没有过多地沉溺在回忆中,他背靠着墙,目光百无聊赖地放在天花板上——厕所里的吊灯jg致又华丽,安静地散发着昏h的灯光。偶尔有人进进出出,但都不是海文。正当他哈欠连连,在心里嘀咕着时间流逝太慢的时候,海文终於回来了。

「怎麽样?」英格姆神se紧张地问道。

「成了。来,分赃!」

海文拿出手牌:

【生】【生】【si】【si】【si】【si】

算上英格姆手里的牌,两人一共是八【生】四【si】。於是他们平分了卡牌,每人都是四【生】二【si】。规则之下,以这样的牌型已经是极限了。

通过「狗牌」,海文把之前的二十枚游戏币返还给英格姆。

计画顺利完成,两人原本凝重的神se都一下子放松下来。海文思索着:格鲁迪多半是活不过这轮游戏了。至於伊达……愿她好运。

伊达不过是个於我无关的人,恰好不走运地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可没工夫照顾她的si活,就算格鲁迪想怎麽样,保罗医药也多半会cha手制止。

英格姆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海文,问道:「海文先生,你接下来有什麽计画?」

「没。」

得到答覆後,英格姆深x1一口气,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像是要发表什麽重要的言论。他缓缓说道:「那麽,咱们来【对决】吧。现在我们的牌型都已安全,接下来把6次【对决】的‘指标’刷完就大功告成了。」

「哦哦,是啊……那就来【对决】吧。但你可别耍什麽小聪明来坑我。」

「小聪明吗……」英格姆自言自语,不作表态。

……

「037-号,海文先生、099号-英格姆,是否确认开始【对决】?【对决】一旦开始,禁止中途放弃,否则将遭受残酷的惩罚。」

「确认。」

「确认。」

两人选择的赌桌位於赌场的边缘位置,远离人群,於暗弱的光线里享受到一丝隔离纷争的安逸——哪怕他们实际上在用左轮手枪s杀对方。

海文眯起眼,0着下巴,作沉思状,微微开口:「那麽,我选择——」

「等等。」

英格姆突兀地打断了海文,他紧绷着脸,神情复杂又古怪,像是在嘴里含着一块特大的石头,显然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麽。

「怎麽?」

海文注视着英格姆,英格姆纠结了许久,终於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海文先生……通过与你的相互协作,我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仅靠单打独斗会难以在这个游戏里……我是说这个‘项目’里生存下去。」

海文没有发表看法,用沉默让英格姆继续解释。

「我在第一轮就被某个nv人给‘淘汰’了,现在能走到这一步,踩在安全线上,归功於你我二人合作的结果。没有你,我肯定办不到这些。当然,如果没有我,你也难以取得这样的结果。」

「在与你合作的时候,我一直摇摆不定,因为我不知道你的为人,不知道是否该信任你。执行计画时,我突然发现计画里有一个天大的‘漏洞’,更可怕的是,发现‘漏洞’时也为时已晚,我已经掉坑里去了。」

「我在和格鲁迪【对决】的时候,我的手牌是六张【si】,而且还被你拿走了二十枚游戏币。我以为你会在那个时候抛弃我,但你没有这麽做,而是信守诺言,把计画执行到了最後。」

海文不做言语,继续聆听英格姆的发言。

「海文先生,我必须向你道歉,你是真诚地想与我合作,我却在怀疑你,我自愧不如。但即便如此,我也想与你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共同挺过这个漫长的‘专案’。瞧,我们能在这场游戏里合作夺得胜利,就能在以後的游戏里继续办到。既然你已经证明了诚意,那我也该……」

「我,孤儿院的小英格姆,向你展示我的诚意——」

唰得一下,英格姆乾净俐落地把手牌全部平摊在桌上——

【生】【生】【生】【生】【si】【si】,一览无余。

「瞧,这就是我的‘小聪明’——也是我能拿出的全部诚信。」

海文看着英格姆,瞪大了双眼,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於是手颤抖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疼痛杀手x」,吃下了一粒药丸。

妈的……这个天真的家伙,究竟误解了什麽啊……

在【互扯後腿的游戏】里,怎麽可能有人会真心实意的相互合作啊!我怎麽可能是出於诚信才信守诺言啊!你把脑子拎拎清啊你这个白痴!

不过单纯是因为利益不够大罢了!

天平的一端——出卖你来换几张效用短暂的卡片和一大把花不出去的游戏币。

天平的另一端——骗来一个好用的「临时工」,在日後更要紧的时候随时能够舍弃,只要在被背叛之前先背叛对方就行了!

就是三岁大的黑猩猩都知道孰重孰轻吧!

妈的,可你这样过於坦诚的态度……我究竟该如何……

海文不擅长微笑,但他还是艰难苦涩地挤出一个笑容,效仿英格姆那样,唰地一下把手牌摊开:「真有你的啊。我明白了,那就让我们来合作吧。祝我们好运。」

「嗯,祝我们好运。」

……

噔噔咚噔噔噔?~

「各位可敬的志愿者,时间到啦!请停下手中的【对决】!拜托了哦!」就在人们快要把她忘记的时候,噜咪酱再一次登场,她穿着浮夸的粉neng洋裙出现在巨大的萤幕里,「那麽,现在开始执行【对决】结果!各位稍安勿躁,遵守秩序,积极配合我们的行动,执行会在十分钟之内结束!保罗医药会妥善处理各位!」

妥善……处理?

时间走到了终点,正当海文纳闷「轮盘赌」该如何进行的时候,赌场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又密集的脚步声。

这声音是……

嘭!

赌场沉闷的大门又一次被粗暴地破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白骑士呼呼啦啦冲了进来,人人手里都拿着一挺现代步枪。就像先前那样,洁白无暇的铠甲、严丝合缝的头盔,头盔上只有一盏指示灯,也看不出他们是人类还是机器。

海文估计,白骑士大概有几百人。他们要是愿意,用步枪杀光赌场里的所有玩家b睡觉还容易。

他们是来g嘛的?

赌场里的空气在一瞬间冷却到了零点,答案在下一刻被揭晓。

位於赌场周边的玩家们包括海文和英格姆最先成为了白骑士们的目标,白骑士们两两一组,把玩家扑倒在地。

人群瞬间炸开,混乱的惨叫、惊呼声、叫駡声不绝於耳。

「等等,等等!taade,你们要g什麽!」英格姆被摁在地上大喊大叫,「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帮狗杂种!」

正当他大肆抵抗,四肢徒劳地挣扎的时候,一挺步枪出现在眼前,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门。

英格姆目瞪口呆。

「等等……等等!你们他妈管这叫轮盘赌?这他妈……步、步枪?你们不能这样!不——」

英格姆觉得自己快要用眼睛把枪口给盯穿了,白骑士面无表情本来也没有脸地摁下扳机……

砰砰砰!

枪械激发的爆响在赌场里炸开,但b起英格姆心跳的声音还小了一些。英格姆气息大进大出,汗水在衣服里流淌,他觉得激烈跳动的心脏要随着枪声一起爆炸了。他注视着黑洞洞枪口,里面并未被s出火药。

白骑士们不再摁着他,寻找下一个目标。

惊吓之中,英格姆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腿已经软了,站起来都吃力,扶着墙才勉强起身。

「海文、海文!你还活着吗?你在哪?」

「我在……我没事。」

海文一样喘着粗气,无力地靠着墙。他们动弹不得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一场屠杀正在进行。

悲鸣和惨叫在赌场里此起彼伏,白骑士们三人一组,两个控制住惊慌失措的玩家,另一个用步枪朝他们脑袋上s击。枪声之下,有些人活了下来,有些人则脑袋当场开花,在白骑士们洁白靓丽的铠甲上染上浓yan的猩红。

有的男人试图夺路而逃,被洞穿心脏。有的nv人在哭泣中哀求,炸成鲜yan的血花。

海文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群人有条不紊地对另一群人进行屠杀。

是啊……没错……杀si他们的都是白骑士,都是保罗医药。在这场游戏里,我没有「谋害」过任何一个人。制定规则的是他们,举起屠刀的也是他们!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保罗医药g的!

伊达也好,格鲁迪也罢,包括未来可能的竞争对手们……不!怪!我!

「等等……n1taa管这儿叫轮盘赌?!你们不能这样!」

砰!

砰砰砰砰!砰!

刹那间,枪械激发的爆响在赌场里四散炸开,黑洞洞的枪口喷发出炽热的光芒。子弹旋转而出,呼啸着热量洞穿了英格姆的躯t——

「不要,不——」

英格姆大叫着,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疯狂地抓挠着自己x口,发现x口安然无恙。

「呼哧……呼哧……呼哧……」

气息大进大出,英格姆的脑海中不断重播着赌场里的场面:男人nv人们尖叫着四散奔跑,全副武装的白se士兵沉默地朝他们s击;形形sese的人们接连倒在血泊中,活下来的人们推推搡搡、互相拥挤着,踩过地上的遇难者,也染上他们的红se……就好像一副鲜yan的油画。

他吞了吞口水,发现自己的後背早已大汗淋漓。

「为什麽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把衣服脱个一丝不挂,走进浴室;他拧开水龙头,感受着热水从上而下哗啦啦地流过每一寸肌肤;他看着缭绕的雾气缓缓浮起,让自己的意识沉浸于周围的sh润与温暖,思维也随之发散在缥缈的水雾中、越发模糊……

……

英格姆在浴室里待了很久,浑身上下早就清洗乾净。但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沉默着让热水冲遍全身。他把目光沉重地放在水龙头的开关上,显然在思考要不要把水关上。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後,门外传来大哥雄厚粗犷的叫喊。

「老弟,好了没?咋这麽久跟个娘们似的?!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出发了!」

「马上!」

英格姆回过神来,匆匆摁下开关。他用毛巾粗糙地擦乾身子,换上那身价格不菲的行头。开门後,大哥就站在门外。

大哥很大,b英格姆高出两个头,虎背熊腰,脸也是方方正正。英格姆自己很注重锻炼,但在大哥厚实的身材前却也显得渺小了。大哥今天戴着墨镜,看起来很是威风。

「今天怎这麽慢?不舒服?」大哥关切地问道,「不舒服就歇着吧,我跟老大说一声,你不用去了。反正今天也是小事。」

英格姆平静地开口:「大哥,别担心,我去。」

大哥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塞进英格姆手中。

「老大特地叮嘱过,对方要是不听话,就杀了,不要犹豫。」

英格姆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接过手枪。他的态度让大哥非常满意,大哥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咱们走。」

离开公寓後,英格姆和大哥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几分钟後,一辆漆黑的轿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宾士在旧-新-三藩市市流光溢彩的夜se里。

大哥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夹着香烟。他十分放松地听着收音机里流出的古典音乐,一边看着前方的街景:夜se已深,一路上几乎没什麽车辆,只有雄伟的高楼与绚丽的灯光从两侧划过。

英格姆让脑袋抵着玻璃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nv人:一个瘦削、矮小、面容憔悴略显病态的黑发中年妇nv。照片的一角被他自己用钢笔潦草地写上了名字:富樫静子。

「富樫」显然是个外国姓氏,英格姆对这几个字很不熟悉。

英格姆沉默地,略有不安地盯着照片——这星期他重复了这个举动无数次。照片上的nv人似乎有某种魔力,总能深深地x1引英格姆的注意力。

英格姆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竟然会被上面的人盯上……真是不可思议。她看起来只是个人畜无害的一个单身妇nv。」

「谁知道呢。惹了不该惹的人,她这辈子算是玩完了——要麽si,要麽被卖进格鲁迪的蛇窝,从此沦为玩具。也不知道哪个结局更好一些。」

大哥说着,突然把车停了下来。英格姆困惑地看向大哥——明明离目的地还有很远。

「等我一会儿,你就待在车里,哪儿也别去。」

大哥抛下一句话,打开车门便匆匆消失在夜晚的灯火中。分钟後,他提着一个纸袋子重新挤进轿车。

「喏,拿着,宵夜。饿着肚子可没法执行任务。」

大哥边说边把纸袋塞进英格姆怀里,纸袋上写着:「保罗汉堡」。英格姆打开纸袋,立刻闻到一gu诱人刺激的香辣炸j的味道。他心头随之一颤,本能地吞了吞口水——大哥当然知道他平时喜欢吃什麽。

他感觉自己的胃在颤动,发出咕咕的声音,他确实已经饥肠辘辘,饥饿的滋味不断折磨他的思维。他合上纸袋,把纸袋塞回大哥怀中。

「不了,我不饿,你吃吧。」英格姆语气平淡,波澜不惊。

大哥诧异地扬起眉毛:「真的?」

「是的。你都吃了吧,不然浪费。我没胃口。」

於是,大哥独自享用完j翅,两人再度上路。

大哥把着方向盘,看着街道上变幻的灯火。收音机里的音乐悠扬依旧,他却皱起眉头——英格姆今天表现得有些古怪,让他不得不在意起来。

「老弟啊,你是有心事?有心事就直说。」

英格姆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有点儿害怕。」

「害怕什麽?」

「这次行动,我感觉我不一定能做好。我……有些犹豫,不忍心下手。」

「别担心,凡事都有第一次。枪响以後你就会发现,一切原本的束缚都会断裂额,一切都无所谓了——你会习惯的。」

英格姆脸上y晴不定:「开枪後……一切就无所谓了吗?」

「经验之谈。」

「好吧。」英格姆闭上眼,深x1一口气,「感谢大哥教诲,我会试试的。」

随後,两人陷入了沉默,只剩音乐悠扬。在乐声中,轿车驶离繁华的市中心,进入古旧肮脏的旧城区。旧城区里没有先前的五光十se与高楼大厦,随处可见的是垃圾w水,以及破败不堪的老式公寓楼。

在一个深幽黑暗、灯光十分微弱的巷子外头,大哥把车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英格姆和大哥各自下车,掏出手枪,小心翼翼地走进巷子。穿过巷子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栋三层楼高的破旧公寓,他们的目标就住在里面。

从外表上看,很难想像这栋公寓是现代城市的一部分。老远就能闻到发霉的味道,公寓外头盘根错节地缠绕着老式的电线光缆,顶层还支着天线,破损的墙面显然很久没有清理过了,甚至长了草。一些玻璃窗户破着洞,也不知有没有人住在里面。

大哥远远望着公寓,慢悠悠地说:「真让人怀念啊,我以前也住过这种。d级市民地栖身之所,大抵都是这样吧。」

英格姆沉默着,一脸凝重,没有多言。他只住过孤儿院,没住过这样的房子。

「走吧。速战速决。格鲁迪还等着咱发货呢。」

很快,两人从公寓侧边的楼梯上到三楼,来到某间房门的外头。

「那麽,动手了。」大哥压着声音说。

英格姆点了点头。

「三……」

「二……」

「一。」

「嘿!」

嘭!

一声沉闷的爆响,破旧的门板被粗暴地撞开。英格姆和大哥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持着手电筒。两束明亮的灯光在黑暗中四处照s,照到了破烂的地毯和沙发、旧式的电视机还有其他许多老旧家俱。目标并不在客厅里——理所当然的。

「卧室。」大哥短促地命令道。

房屋的构造早就已经被0清了。他们一左一右,万分谨慎地朝卧室方向走去,蹑手蹑脚地几乎没发出声音。

踩着地板,穿过家俱的间隙……近了……近了……近了……到了。

英格姆轻轻转动把手,把门打开……

吱呀~门开了,手电筒的灯光朝立刻床上照去——却见床上只有被褥和枕头,一个人也没有。

怎麽回事?

大哥0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光线很快把每一粒空间占满:房间里只有他和英格姆二人,照片上的nv人并不在房间里。

「厕所、衣柜、床底、橱柜……所有房间,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找看。」

几分钟後、他们0遍了房间的每一寸角落,最终没有找到一点儿那个叫富樫静子的nv人的身影。於是,他们只好一无所获地离去,回到轿车上。

「怎麽会这样?」大哥把着方向盘,郁闷且不安地看着路面。

「帮派里有内鬼,有人给她走漏了消息。」英格姆小声说。

「别乱说,可能是她自己提前搬走了。」

「我是认真的,我觉得很可能是……」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英格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英格姆显然等候已久了,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接听:「喂?是我。好的,好,谢了。麻烦你了。」

「哔」——他挂掉电话。

「大哥,有那nv人的消息了。她在一公里外的一家黑旅馆里开了房,有趣的是,那家旅馆没有装监控。」

「什麽?」大哥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和谁通的话?哪来的消息?」

「我就觉得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所以在好几个她可能出现的地方提起买了人。」

「真有你的,地址告诉我,咱们现在就过去!」

很快,轿车瞬间加大了马力,朝一个灯光寂寥的街区宾士而去。

……

几分钟後,轿车在一间灯火昏暗的旅馆外头停下。大哥和英格姆下了车,径直走进旅馆。英格姆走在大哥前头,独自在柜台前神情严肃地吩咐了一通,随後便拿到一张钥匙卡。

「哪?」大哥凑上来,神情严肃地问。

英格姆亮了亮钥匙卡——402室。

接着,两人走进电梯,摁下四楼的开关。英格姆看着楼层数字的变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狂跳。已经很近了!就在——

叮!门开了。

两人快步走出电梯,疯狂迈动双腿,已近乎於奔跑的速度「跑」到402室——

就在眼前了!就在眼前了!

英格姆在读卡器上刷了下钥匙卡,随着哢嚓一声,门锁解开了!

大哥猛然闯进房间,却见房间里面一片漆黑。他也顾不上隐蔽了,懊恼地叫道:「英格姆,开灯!快开灯!别再让她跑了!」

奇怪的是,英格姆并没有回应他的叫喊。

「英格姆!英格姆?开灯!」

砰!

枪口喷s出炽热的光芒,他只觉得x口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随後是剧烈的疼痛。

「抱歉……大哥。其实就是我走漏了风声,我已经无法再忍耐玫瑰帮了……」英格姆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说得对。开枪後,果然一切都释然了。」

黑暗中,他继续扣下扳机。

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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