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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谦听说这件事,说杜棱宁做的太过了。杜棱宁想的很简单,做错了就要受罚,跟对他好不好不冲突,更何况他才打了两下,那些佣人可是挨了二十下,相比下来,杜棱宁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心慈手软了。
克谦说:“你把钟钦当你什么啊?下属还是性奴?”
杜棱宁说:“我喜欢他。”
克谦摇头:“你喜欢他把人家打成那样?你像你父亲,又不像。”克谦不止一次从杜棱宁房间的窗户爬进去,带着一身的药给杜棱宁用,杜培闻,杜棱宁的父亲,动起手来杜棱宁要么进急救要么在医院住半年,能用药已经算轻微伤了,杜棱宁完美继承他的暴力,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但杜培闻可从来没打过他妈。
杜棱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喜欢钟钦,所以给钟钦种花,给他带礼物,给他用不完的钱,还有极致的欢爱,他做了这么多,钟钦却还要瞒他,还不肯毫不保留地爱他,如果他纵容下去,钟钦还会想离开他,他不允许,他要杜绝一切可能性,即便只是一颗药而已。
钟钦趴在枕头上,浑身赤裸,杜棱宁正在给他后背涂药。药膏冰冰凉凉,敷在火辣的伤口上正好。
杜棱宁说:“你奶奶已经入院治疗了,她顶多还能撑一年。”
钟钦坐起来,和他对视:“我想陪着她。”
“看你表现。”杜棱宁说。
钟钦主动凑上去吻他,杜棱宁搂着他的腰,压下去,啃咬他的唇,呼吸沉重,做完一场,钟钦卷了卷被子睡了,杜棱宁穿衣服出差,过了两天,管家打来电话说钟钦突然吐血,现在已经在送去医院的路上了。杜棱宁第二天落地回来,钟钦住在icu病房,插着呼吸机,头歪在白色枕头上,安静地沉睡着。
“怎么回事?!”杜棱宁攥着管家的衣领,吼道:“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一个医生拦住他,“先生,病人在休息,请不要大声喧哗。”
杜棱宁松了手,问他:“他什么情况。”
医生说:“我们在他后背发现了两道伤痕,请问这是怎么来的?”
杜棱宁咬着牙说:“我打的。”
片刻寂静后,顾医生迟疑地确认道:“你打的?”
杜棱宁的脸色很难看,顾医生说:“这次吐血跟后背的伤有很大关系,你别看他能吃能睡,其实命比纸薄,你这一打,快把他打死了。”
杜棱宁难以置信:“他有那么不经打?”
顾医生低头翻了下病历,说:“这里还有他以前的就诊记录,每次都是看骨科,持续了……两年,恐怕在此之前他就受了长期虐待也说不定。”
“那他身上怎么连疤都没有??”
“那我就不知道了,先生。”顾医生收起病历说,“还是亲自问问他比较好。”
杜棱宁意识到这件事情已经失控了,他万万想不到钟钦的身体竟然连两鞭都挨不住。他隔着透明玻璃墙看着钟钦,攥着拳,似乎还有些不相信,他问顾医生,发出前所未有的疑问:“他还能活吗?”
顾医生说:“危在旦夕。”
这四个字让杜棱宁僵立在原地,管家以为他会暴怒,但他没有,杜棱宁只是一直盯着钟钦看,随后道:“治好他,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钟钦睡着时很安静,杜棱宁在他床边坐了一下午,他连呓语都不曾有,医院的棉被盖在他下巴以下,要仔细看才看得出来那轻微的呼吸起伏,杜棱宁经常看着呼吸机,要不是数字还在跳动,他以为钟钦已经死了。
高级监护室,一天烧的钱达五位数,杜棱宁眼都不眨一下。钟钦出院,杜棱宁给他裹好毯子抱着他上车,一路回到家放到床上才放手,钟钦柔若无骨,像水一样从他怀里流走。
药物作用,让钟钦昏沉得辨认不出时间流逝,但一直知道余光中总有一道白色人影,他只消轻轻伸手,就会被握住,钟钦彻底清醒后发现脚上有一只黑色脚环。钟钦会死,这个结论让杜棱宁沉思良久,他知道他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对钟钦了,暴力会让钟钦走向消亡,因此他要隐藏起锋利的兽爪,以更温和的方式教导他学会乖巧。
钟钦说:“我听话。”
这个答案让杜棱宁满意至极,带他去见了奶奶。奶奶躺在病床上时日无多,杜棱宁没进来,在外面等,钟钦低头给她倒水,忽然说:“奶奶,你还能等我多久?”
奶奶说:“小钦,我等不到了。”
钟钦说好,知道了,相顾无言,半小时后杜棱宁敲门,钟钦眷恋地看她最后一眼,起身走了。回去的路上钟钦很沉默,杜棱宁转过他的脸一看,脸上两道湿漉漉的泪痕。连哭都那么安静,钟钦抱住杜棱宁的肩头,没一会儿,杜棱宁的肩膀被他哭湿,杜棱宁安慰道:“好了,想看我再带你来。”
钟钦还是哭的止不住,杜棱宁给他擦眼泪,抱着他放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直到快到家了,还是没哄好,杜棱宁在这件事上耐心十足,其实只要钟钦乖乖的,不忤逆他,不违背他,他怎么样都是愿意的。
可钟钦不是宠物,他有感情,有理智,有道德标准,所有的乖顺只是为了活下去的伪装。杜棱宁把他扔到床上压上来的时候,钟钦闭着眼想,很快就结束了,杜棱宁情难自抑说爱他,下身挺动恨不得整天插在他穴里,趴在他身上爽得像一条种狗。
杜棱宁越来越过分,要求他在吃饭的时候脱了裤子坐在他几把上,让他一边进食一边吞吐他的性器,桌上的瓷器被扫落,响声引来佣人,被他们赤裸无耻的交合吓退。
钟钦被拎起来按趴在桌上,杜棱宁拉着他的手操他,痛快得浑身发抖,压着他射了一回不够,还要把他拉起来按在地上干,钟钦哭叫起来,没有人敢救他。杜棱宁把酒液抹在他们相连的地方,酒香飘起,钟钦感觉后面被火灼过一样辣,但他只能佝偻着腰抬起屁股让杜棱宁操到尽兴。
他的屁股里夹满了杜棱宁的精液,张开腿,一滴滴乳白色精液流出来,杜棱宁拥着他说:“奶奶去世了,节哀。”
他再次捅进去,钟钦的呜咽没在呻吟里。完事后杜棱宁抱他去洗澡,先帮他洗好,放回床上,自己才去洗,管家敲门,说钟钦想出去,被拦下了,但也不肯回来。
杜棱宁一听,抽了皮带就下楼了,钟钦站在大门前,杜棱宁冷冷道:“回来,钟钦。”
钟钦眼神飘忽,还在往前走。杜棱宁掏出一个按钮,按了一下,钟钦身体一软立刻倒在地上,左脚仿佛失去了知觉,他刚一挪动,疼得冷汗直下。
杜棱宁走到他面前,“想去哪?”
“奶…奶……”
“火化了。”杜棱宁说,“安葬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钟钦呆愣了一下,突然发疯似的扑向他,杜棱宁被扑得后退一步,肩膀一痛,是钟钦在咬他。钟钦泪流满面,巨大的悲伤使他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发泄自己的情绪,杜棱宁没用什么力气把他扛在肩头,带回去了。
杜棱宁难以理解,死了个人而已,他还帮着处理后事,买了最好的墓地立碑,钟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让杜棱宁十分恼火,他掐着钟钦的下巴:“我他妈跟你说话,你聋了?”
钟钦眼睛一眨一行眼泪就下来了,杜棱宁操骂一句,拿他没办法,松开手,尽量语气平稳地道:“你奶奶又不是我害死的,你跟我耍什么德行?”
“你出去!”钟钦竟然对他发了脾气,把枕头扔到他身上,“出去!!”
杜棱宁下意识手臂一抬想还手,须臾后放下了,他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对待钟钦,那他算得上是拿钟钦半点办法没有了,钟钦抹干眼泪倔强地瞪着他,杜棱宁狠狠摔门走了。
一走走了半个月,钟钦一开始在床上躺了几天,吃的东西也少,顶多喝两口粥,除了杜棱宁,没人会压着他灌,于是迅速地瘦成了纸片,杜棱宁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幕,打电话回去大骂一通,第二天钟钦就被女佣搀扶着下楼,一左一右架着他,愣是在花园里逛了半个小时有余。
钟钦知道这肯定是杜棱宁的意思,做下人的听命令办事,他也不好为难,走累了在椅子上歇脚,忽而听见哪里有猫叫。钟钦的心思活泛了些,如果可以有只毛茸茸的小猫陪着他,或许就没那么难熬了。
他站起来循着声音找过去,女佣不明所以跟在后面,钟钦扒拉两下草丛,果然在里面看见一只奶呼呼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小奶猫,身上湿漉漉的,只会一个劲地叫。
钟钦小心把它抱出来,女佣惊讶道:“呀,这是哪里来的猫?”
“也许是猫妈妈叼过来的。”钟钦蹲下身,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巾给它擦干净身上的水,小猫的叫声弱了下去,发出可怜的呜咽,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几天,前夜刚下了大雨,生命体征显然很微弱了。
钟钦神色复杂,微微叹了口气,抚平它身上的猫,良久,他才说:“我要养。”
“这……”女佣说:“钟先生,杜少爷不喜欢这些宠物,他回头看见了要生气的。”
钟钦淡淡地道:“连养一只猫都要经过他的同意么。”
女佣相互对视一眼,说:“如果真的想养的话,还是提前跟他说一下吧,不能养倒是小事,瞒着他被他发现……连累这只猫就不好了。”
杜棱宁的控制欲有多恐怖没人会比钟钦更清楚,女佣也很聪明,知道钟钦最在意旁的人受他牵连,果然钟钦沉默几秒,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女佣说:“少爷现在在国外,不过可以打电话告诉他,家里的电话他很快就会接的。”
钟钦把小奶猫捧在手心上带回家,用别墅里的固定电话打给杜棱宁,响铃两声接通,那边传来杜棱宁淡漠的声音:“喂。”
钟钦直奔主题:“我想养猫。”
“……”
杜棱宁拧起眉,确定这是家里的电话,“什么?”
“我捡到了一只猫,”钟钦多说了几个字,“我要养。”
杜棱宁听出这是钟钦的声音,似乎高兴了点,并且钟钦懂得问他意见这件事让他更加愉悦,他问:“为什么想养。”
钟钦说:“我喜欢。”
杜棱宁的确不喜欢猫猫狗狗这类不受控制的东西,但钟钦喜欢就行了,产生的羁绊越多,钟钦离开他的可能性就越小,他说:“这是你第一次问我要东西,养吧,只要你多给我点笑脸,鲨鱼我都给你找来。”
女佣把处理干净的小猫送到钟钦手上,钟钦亲亲小猫鼻尖,吃饭睡觉都抱着它,杜棱宁不在,小猫就睡在他枕头上,一人一猫,过的可安详。
杜棱宁几天后回家,从枕头上拎起那只猫的后颈,端详片刻,说:“它叫什么名字。”
钟钦说:“没有名字。”
杜棱宁说:“我给它取一个。”
钟钦没说话,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杜棱宁想了一会,说:“叫十九吧。”
“都行。”
钟钦把小猫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放回地上,拍拍它的屁股让它出去玩,杜棱宁压下来,“知道为什么吗?”
钟钦淡淡的:“不知道。”
“因为我们分开了十九天。”杜棱宁耐心地跟他解释,“以后我再也不走这么长时间了,睡不到你比死了都难受。”
杜棱宁扯他的睡衣,钟钦疲惫地偏过头:“你可以找别人。”
杜棱宁用手背拍了两下他的脸颊,“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钟钦眼神无波无澜:“为什么一定是我。”
“我喜欢你。”杜棱宁说,“虽然一开始做的有点过分,但我现在不好好对你了吗?你想要什么我难道没有满足你?”
钟钦不想惹他生气,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嘲讽道:“喜欢我,所以你强奸我,软禁我,要随时敞开腿给你操,一不如你意就要被打到半死,这就是你的喜欢。”
果然杜棱宁眼神一凛,放在他脸侧的手移到他的脖子上,大拇指按着他的喉结,收紧,钟钦喘不上气,两条腿在床单上蹬出两道褶皱,杜棱宁语气冷酷:“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意见这么大。”
钟钦憋得脸都红了,两只手没什么力气地扒他的手腕,杜棱宁猛然松开手,钟钦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杜棱宁拽着他的手拖下床,钟钦浑身发软跪坐在地毯上,杜棱宁解了皮带脱裤子,分开他的双腿。
“不要在这里……”钟钦慌张后退,“不要……”
杜棱宁皱着眉:“过来!”
和杜棱宁心情好的时候做爱,钟钦会少受很多苦楚,至少从头到尾是在床上,做完不会手疼膝盖疼,还会被抱着亲,而杜棱宁生气的时候就会把那些调教的手段用到他身上,特意选在地毯上,就是为了满足他心里那点变态的凌辱欲。
钟钦爬起来想往外跑,被杜棱宁从后一扑,反手一放,把钟钦撂倒在地上,钟钦破罐子破摔,手脚并用发了疯地打他推他,杜棱宁一股无名火直往头顶冲,右手高高扬起,“闹够了没有?!”
钟钦愣住了,杜棱宁伸手抓他的衣领,“老子是真想跟你好好过,听话一点,钟钦。”
“那你把我杀了吧,”钟钦麻木地开口,“苟延残喘,不如死了更痛快。”
“你想都别想。”杜棱宁的声音徒然发起抖,攥着衣领的手更加用力,“你死了我就把那只猫的牙齿一颗颗拔掉,拔完牙齿砍它的脚趾,我看你去死,你去死啊!”
钟钦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管家说它有先天疾病,寿命最多两年,才两年,我可以等。”
“威胁我?”杜棱宁沉沉闷笑两声,“你死了我就把你奶奶的骨灰刨出来当猫砂。你试试?”
钟钦变了脸色,“你!”
杜棱宁直接亲了上去,咬他的嘴唇,舔弄他的齿牙:“不吵了,乖,以后有话好好说,行吗?”
他这会又是一副打着商量的语气,仿佛刚刚要掐死钟钦的不是他,钟钦早已习惯他的喜怒无常,心下只有嫌恶,他闭着眼睛,感受杜棱宁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从上至下,他被放倒在地毯上,后脑勺枕着杜棱宁的手,杜棱宁正要进去,忽地一怔:“哭什么?”
钟钦另一只手捂住眼睛,杜棱宁拉了两下没拉开,说:“不喜欢在这?”
钟钦没理他,颇为用力地擦了两下眼睛,杜棱宁一把把他抱回床上,“你好好跟我说,我不就听你的了吗?你知道我这脾气还要跟我犯冲。”
钟钦对他这倒打一耙的行为感到无耻,“你怎么能怪我?”
“不怪不怪,都是我的错。”杜棱宁亲他的脸,扒下他的裤子,“这么久没见了,我很想你。”
钟钦一个滚字还没出口,被他粗鲁的动作痛到失声,杜棱宁紧紧抱着他,干的卖力,势必要把这些天没做的补回来。他在欧洲十多天,克谦都换了三四个女伴了,就他跟个和尚一样坐在酒店,他也不是没想过找几个女人玩玩,但那东西怎么着都提不起来,那天钟钦打个电话却给他说硬了,挂了电话他在原地踏步抓耳挠腮,恨不得立马飞回去做个三天三夜,并发誓再也不出这么长时间的差。
那次争吵过后二人很长一段时间里既不起冲突也不冷战,就是平淡,平静,这日子过的跟白开水似的,无色无味。钟钦整天郁郁寡欢,抱着猫能在飘窗上发一整天的呆,杜棱宁喜欢看他,看他给猫洗澡,准备食物和水,听他轻声细语和猫说话,但他一出现钟钦就不讲了,也不笑了,杜棱宁并不恼,而是说:“刚移了一颗苹果树过来,去看看?”
钟钦依言放下猫和他下楼,杜棱宁说:“我爸十二月回来,他说要见你。”
“都行。”钟钦淡淡道。
杜棱宁:“到时候可能会来挺多人,你要是不想见就待在房间里吧,我让人看着。”
“都听你的。”钟钦说。
杜棱宁没再说什么,钟钦站定在苹果树前,微微抬头打量这棵树的外观,杜棱宁就盯着他看,其实这颗树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刚移栽过来的树,底下的土都还外翻着,黄泥巴堆在树根上,毫无美感不说,也根本不值得被欣赏,为这还要特意上楼叫钟钦下来,杜棱宁也说不出为什么,他只想上去找钟钦,找到钟钦后要说什么做什么他根本没想好,于是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要不要看看苹果树。
钟钦不说话时周身的气质是冷的,自带一股书卷气,杜棱宁记得他是戴眼镜的,想起来很久没有见他戴过眼镜了,钟钦说:“为什么要栽一颗苹果树。”
杜棱宁的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到树上,“等结果了你就知道了,红彤彤的,看着就高兴。”
钟钦看着那棵树,想起奶奶以前是果农,会给他做苹果小糕点,一做做一屉,给钟钦做早餐,不过那味道钟钦已经忘记了,他最后说:“回去吧。”
管家告诉杜棱宁,钟钦有点关心那颗苹果树的长势,昨天还在问他结出来的苹果要怎么处理,管家只说听少爷的,钟钦便没再问了。
杜棱宁眉毛一吊,说:“什么听我的,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他想怎么弄怎么弄,烧了都行,以后别在他面前说这些话。”
管家连连答应,在钟钦又一次问起时他说:“钟先生,你也是这家里的一员,想处理家里的东西不用过问我们的意见的。”
钟钦神色微怔,“家?”
管家说:“是的,钟先生,你和杜少爷的家。”
没成想钟钦脸色立刻垮了下去,把勺子重重一放,回房间去了。
晚上杜棱宁回来,刚进房间没十分钟沉着脸出来,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被他不耐烦地扯开,管家说了前因后果,杜棱宁听完让他们别来烦,自顾自坐在沙发上喝酒,一杯接一杯,酒瓶都见底了,杜棱宁这时候才起身上楼,一身酒味,钟钦老远就皱着鼻子,杜棱宁笑了一下:“狗么你?”
杜棱宁拉了椅子过来坐在床边,“今天好好说清楚,为什么不想跟我有个家?”
钟钦面不改色:“想跟强奸我的人有个家,你不觉得听着很滑稽吗?”
杜棱宁说:“哦,你还是介意这件事。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是我太喜欢你了,我现在都不这样了。”
钟钦藏在被子下的手攥得很紧,又听杜棱宁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家?”
钟钦冷漠道:“你以为想要就会成真吗。”
“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杜棱宁说这话时右手搭在扶手上,随性地抓了抓头发,他往后一靠,双腿交叠,懒散道:“你得先告诉我我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啊。”
许久,钟钦才说:“可笑。”
杜棱宁揉了揉脸,今天忙了一整天还被杜培闻训狗似的骂了一个小时,回家想亲热亲热结果不知道哪里又惹这位祖宗不高兴了,放下架子心平气和来谈还被甩脸色,他杜棱宁下辈子的耐心都要用尽了。
他一站起来,钟钦就不自觉向后退,杜棱宁说:“行,等你想说的时候说,这样行吗?”
钟钦诧异他的反应,杜棱宁出了房间,关上了门。钟钦半夜惊醒,发现另一半位置还是空的,杜棱宁出门后就没回来过,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早上钟钦起床,出了房间,管家正在招呼几个佣人另一个房间搬出东西,桌椅坏了,实木的椅子甚至断了一个脚,杜棱宁裸着上身靠在门边抽烟,右手包着白纱布,瞥了他一眼,对他勾勾手。
钟钦走过去,杜棱宁对着他吐了一口烟,钟钦面色不虞扇了扇,杜棱宁说:“消气没?”
钟钦说:“我能气什么。”
杜棱宁对十九嘬了两下,十九立马喵着跑过来,蹭着钟钦的脚,钟钦把它抱起来,摸了摸它的毛。
杜棱宁把烟扔掉:“今天天气不错,带你出去玩。”
钟钦却说:“我不想去。”
“不想去?”杜棱宁有点意外,“以前不是很想出去吗?”
“现在不想了。”
杜棱宁的心好像被蛰了一下似的,钟钦见他没说话便转身下楼吃早餐,吃过早餐又去看那棵树,杜棱宁今天没事干,跟上来,说:“这树长的挺好啊。”
钟钦手里拿了一把小铲子,闻言看他一眼,低头铲土,铲出一个小坑,洒了一把种子进去。
杜棱宁又说:“你种什么呢?”
“花。”钟钦简短地说:“上次剩的。”
杜棱宁也拿了把小铲子,蹲下来铲了一块土,他铲的又大又深,手一抓放了一把种子,接着把土抹平,拍了拍,“怎么样?”
钟钦说:“还行。”
“还行?”杜棱宁对这个评价不是很满意,“我做的不够快吗?比火箭还快。”
钟钦懒得跟他白费口舌,改口:“很厉害。”
杜棱宁高兴了,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干的更加积极,钟钦刚填了两个坑,杜棱宁已经一股脑栽了一排,钟钦无语放下小铲子,他原本是想自己慢慢种打发时间,结果被这个人半个小时内种完了,还不如回房间睡觉。
钟钦不种了,坐回凳子上逗猫,他不种了杜棱宁也不爱种了,把小铲子潇洒一扔,拉着他进屋,说太阳出来了,会晒黑。
钟钦跟着他进屋,进厨房洗了一盘水果,他捏起一颗草莓,问杜棱宁:“吃吗?”
杜棱宁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品了品,“一点都不酸。”
钟钦手上还拿着那半颗草莓,好像在等他咽下嘴里那一口,“草莓都吃甜的。”
杜棱宁说:“能蘸醋吗?”
钟钦把那颗草莓往前递了递,提醒他快点吃完,“没试过。”
“太甜了,甜掉牙。”杜棱宁说什么也不吃了,让他吃。
“……”钟钦看了看手里的半颗草莓,杜棱宁说:“不吃也行,丢了吧。”
说完,就见钟钦便毫不犹豫扔进了垃圾桶,杜棱宁眉毛又一拧:“你真的扔啊?这么嫌弃吗?”
钟钦默了一阵,声音平静地道:“那我捡回来吃了。”
他这么说,还真的伸手去垃圾桶里捡,佣人随时保持家里干净整洁,厨房的垃圾桶只套着一个垃圾袋,没有其余的东西,那半颗草莓孤零零躺在里面,钟钦的手快要触到底,被杜棱宁粗暴的拉开,“行了,做给谁看。”
钟钦不作声,揉着手腕,眼睫低垂,从侧面看过去,他的眼型像一只百灵鸟,眨眼像是在扑闪翅膀,杜棱宁看着看着,兀自笑了一下。
晚上吃过饭,杜棱宁搂着钟钦躺在床上看电影,房间黑暗,只有电视屏幕亮着光,杜棱宁右手抱钟钦,左手撸猫,手指从猫的脑袋顺到尾巴,十九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在一边打瞌睡。
电影是钟钦选的,杜棱宁只说随便,能看就行,他喜欢的都是些暴力血腥的,估计能把钟钦吓得做噩梦,钟钦喜欢看文艺片,节奏慢,聊的也是些抽象的东西,杜棱宁看得头疼,挑剔了几句,一会是“他跑这几步有什么用,打个车不行吗”,一会是“真装,当个官了不起”,甚至开始跟男主角比较,他问钟钦,“我和他谁帅?”
钟钦烦不胜烦,敷衍一句:“你。”
杜棱宁翘起嘴角:“那肯定是我。”
电影刚放了一半,杜棱宁就再没有声音了,钟钦抽空扭头看他,杜棱宁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是睡着了,杜棱宁一睡经常一觉睡到天亮,有噪音也不影响他睡得香。十九从他的手下爬到杜棱宁胸口上,打了个转,准备在那儿打盹,钟钦便伸手把十九抱到自己怀里,调低了音量继续看。
钟钦太久没有接触外界,手机更是不知道在哪里,一看就不舍得关掉,看到后面眼皮都睁不开他还要看,最后坚持不住眼睛一闭睡了过去,杜棱宁早上起来,电影早就播完了,钟钦还睡着,他翻身下床,钟钦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睡得很沉。
杜棱宁一看就知道他昨晚肯定熬夜了,一般他起床的时候钟钦就醒了,还能讨个早安吻。十九坐在一边舔毛,叫了两声,杜棱宁一巴掌拍在它脑门上,拎它出去,“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