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来想办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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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男人低着头,没有发觉。唐宛有些微微发窘,虽然心中是排斥的,却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不受控制的想这些事情。大抵人心中都有一颗不受控制的八卦之心。
男人只是摸了几下,很快就将琥珀还给了她。唐宛连忙安抚炸了毛的小猫咪,琥珀重新回到女主人的怀抱,微眯着眼睛,很是受用。只是头仍有些没精神的耷拉着,看起来受惊不小。
唐宛重新抬头时,就见晋察正看着自己,唇角往上微微勾起,似乎听到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让她有些不自在。好在,随后晋察就带着留风走了。似乎刚才一系列的动作,真的只是想要抱一下琥珀。
回到旖桃院后,琥珀就开始一阵阵的打喷嚏,似乎是着了凉,到了后面还流了一些鼻涕水,看起来很是狼狈。
应该是爬到树顶,叫吹了冷风,让寒气入体。
叫下人熬了药水送来,唐宛趴在案几上,拿着银匙给它喂药。
琥珀已经洗过澡,以免它着凉,虽然是夏天,还是特地开了个火炉,将全身的猫毛烘干了,才将它抱了过来。
就算是被喂难喝的药汁,琥珀还是很乖巧的,卷起舌头小口小口喝里面的药。
喝了一会儿,就伸起一只前爪,舔一下。
唐宛叹了一口气,戳了戳它的小脑袋,道,“我们俩还真是一对苦命的。无端遇到这个煞星,大夏天的,这般热的天气,叫吓得受了惊,还惹了风寒,憋屈的窝在这处喝药,真是可怜。”
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夏日炎炎,唐宛叫热的不行,索性在水榭里放了一张凉榻,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往那处去。
临近傍晚的时候,尤其是太阳还未落下时,蚊虫多了起来。尤其是临水的地方,蚊虫格外多。就算是放了驱蚊的熏香,洒了药水,还是没有用处。
像是她的血液格外鲜美,小荷就站在一旁,也没有去叮咬她,却专门过来吸她的血,没一会儿手臂脖子就让咬了好几个大包。
尤其是水蚊子,格外毒辣,唐宛叫弄得受不住,连忙回了房间。
被叮咬的地方痒的不行,用药水泡了一个澡,随手披了件衣服,就让婢女伺候着上药。
一个小丫鬟忽然急匆匆跑了进来,叫门槛绊了一跤,扑通一声就扑在了地上。
这声响叫唐宛吃了一惊,听着就知道摔得不轻。
李妈妈进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气得去揪她的耳朵,“何事这样急,毛毛躁躁的,叫惊了娘子。”
小丫鬟叫摔的发懵,好一会儿才记起去捂耳朵,也不敢叫疼。
唐宛抬手叫她过来,“这一跤定是摔疼了。回去叫小荷姐姐从我这儿,给你拿药擦擦。”
李妈妈说道,“这些丫头惯会踩高捧低,您这样可不行,会惯坏这些丫头的。”
唐宛笑笑,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件小事,道,“这丫头也就十二三岁,瞧着懵懵懂懂的,还未开化,能坏到那处去。”
说着低头问她,“发生何事了?”
小丫鬟闻言,抬起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像是不知如何说话了。
李妈妈道,“还愣着干什么呢,娘子问你话呢,却是叫摔傻了,叫主子这样干等着你。”
说着,突然咦了一声,凑过去盯着那丫头脸瞧了半晌,道,“你这丫头看着很是面生。你不是娘子房中的人吧。”
小荷端着衣服进来,道,“这丫头是娘子姐姐的婢女,大晚上的在后门处叫门,许是有些急事,被我碰见了,就让她进来了。”
唐宛正微微瞥过脖子,让婢女用手指沾了药膏,给自己上药,闻言微微一愣,抬手招她过来。
小丫鬟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先是给她嗑了几个响头,这才急切说道,“娘子身份高贵,又是我家主子的胞妹,求娘子救救我家主子罢。”
唐宛也没有心思上药了,一把抚开婢女的手,上前几步将那小丫鬟扶起来。这样走近了一看,还真是香兰身边的丫头,“你先不要急,也勿要说些旁的,我是你家主子的亲生妹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且说清楚了,发生了何事,大晚上叫你这般焦急赶过来。”
小丫鬟愣了一下,怕生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忙磕磕绊绊将事情说出来。
唐宛听完,有些失神,没想到这件事波及如此之广,不过是衙门一个小小的衙役,竟也被牵扯了进来。
他又是如何牵扯进来的,也没个解释,突然就进了一众士兵,闯进家门,将男人从饭桌上带走。
唐宛还要再问,那丫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她微微有些不耐,将衣服穿好,带着丫头就要出门。
好在,谢婉之前就给了她牌子,不同向上通报获得批准,只要对着守门的婆子出示,就可以随意进出府门,此番倒也方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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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走后,唐宛握着香兰的手,坐在床边安慰她。
前几日,唐宛过来看她,那是她第一次胎动。唐宛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手下小孩的动静。这是一个幼小的生命。只是没想到,还未开心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在姐夫被抓走之后,香兰慌乱中要去拦,被一把推开,撞在桌角上,肚子就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好在大夫来的及时,也没有见血,这才没有大碍。
唐宛问起,他是如何就被抓走,怎么就和南方的商贾逆贼走到一处的。
香兰先前只是哭,随后道,
“大概一个多月前,那时,城中忽然兴起一种脂粉,卖的格外火爆,那么小小一盒就能净赚二两银子。我与你姐夫心动,就与舅舅合资,一起进了货,谁知那货运来时,突然遇上大水,叫冲走了一批,剩下的好不容易护下来,又叫山匪劫走了。”
“当时进这货物的钱财,光我们几个,是远远不够的,还有一大部分是借来的,想着货到了,卖出去后,就能将债务抵押,谁知货没了,银子周转不出来。”
“我们也是一筹莫展,刚好这时,有一商人求上门来,说是家中幼妹突然走失,好不容易寻回来,却有流言出来,说她被山中劫匪破了身,失去了清白。”
“那姑娘原本有一未婚夫,感情很好,听闻此事,连忙退了婚事。姑娘心中哀伤,又流言蜚语中伤,心中抑郁难平,一时想不开,某一日在家中上吊自尽,幸得兄长及时敢来,这才救下了。”
“那商人道,此地流言四散,幼妹苦不堪言,已经无法在此生活下去。说是刚好家中远亲有一表妹,不久前病逝,故寻他来造一户籍,就与远房表妹互换身份,对外宣示,病逝的是他那幼妹,而她则以远房表妹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刚好那商人求到门上,我与你姐夫想着,成全了他,又能还清债务,这原本也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再说,两人户籍都是真的,又不是凭空造一身份,也不会对旁人造成伤害,于是就答应了。”
“也不用做旁的,就将两人户籍换一下,在这里打个掩护,帮忙遮掩过去就好了。类似这样的事情很多,大多衙门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并不会真的追究。”
“原本这事做的隐蔽,也无旁人知晓,谁知他竟与南方逆贼有关系,叫官兵查出来,将我相公抓走了。因着逆贼的牵扯,不仅是我家相公,舅舅一家男丁,也因此全都进了牢房。”
“我也真是糊涂,竟会起了这样的心思,若是我们两个安安分分做生意,就是欠了账,安分还了,也不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说着,拿手帕拭起眼泪来。
唐宛安慰道,“莫哭了,不要太过伤心,当心肚中孩子。莫要忧慌,此事我来想办法。”
话是这样说的,可是这样的事情,牵扯这样广,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也只能先暂时稳住她的情绪,安慰一番罢了。
再说,就连谢府也无法独善其身,被牵扯其中,并无旁的解决办法,她一个依附于晋府的小小通房,又哪里来的法子呢。
83
唐宛推门出去,望着躲在院角的大树,在昏暗月色下只能瞧见一团暗影,叫夜风一处,轻轻摇晃起来,伴随着一阵簌簌树叶声。
小荷走上前,给她穿上披风。
唐宛低低叹了一口气,将披风往上拉了一下,道,“走吧。”
她不想太过招摇,就站在后门处,让小荷去敲门,守门的婆子见这么晚了,还有人叨扰,语气不耐,骂道,“哪个小妮子,这么晚了还来拍门……”
打开门,见到唐宛这张脸,猛的噤了声。
婆子满嘴的酒味,一张口那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想必偷偷喝了不少酒。
唐宛伸出袖子虚虚捂住口鼻。
婆子见状,伸出手轻轻往嘴上拍了一下,赔罪道,“老婆子我一时醉酒,不知是娘子,满嘴胡吣,真是罪过。”
摆起袖子在空中扇了扇,似想要将酒气扇走。
脸上陪着笑,一双眼睛直往她脸上瞅。
唐宛心情不佳,也不想同这婆子多费口舌,点头算是应了,带着小荷往里走。
那婆子见状,忙从一旁提起灯笼,弯着腰跟在旁边走了一段路,也不知哪里学的,竹筒倒豆子般,什么样的好话尽数扔在她身上。
唐宛蓦地停了脚步,从头上拔了一根银簪子,往那婆子身上扔过去,“行了,你自去忙吧,勿要再跟着了。”
婆子不知是何物,慌忙间接住了,才发现竟然是一根银簪。
再抬头,唐宛已经带着丫鬟走远了。
婆子低头瞅着手上簪子,在月光下闪着光,这模样怎么瞧着怎么精致,嘴里咧着笑个不停,想也没想,就放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回过神来,在嘴上轻轻扇了一下,糊涂。这样精致的物件儿,咬坏了可怎么了得。遂当做宝贝般,用袖子擦了擦,将上面的口水印儿擦去了。
小荷不满道,“那簪子是公子送的,怎么随手就送给那婆子去了。满嘴胡话,大晚上叫喝的醉醺醺的,放着她在哪里守门,要是出了什么事,几条小命都不够她赔的。”
两人此时不知,后头那婆子阴差阳错,还真因为唐宛,被用了刑,生生剥去了几层皮,差点连小命都没保住。此为后话了。
唐宛听了小荷的抱怨,随口道,“若你喜欢,首饰盒里还有许多,都可随你挑着用。”
小荷叫她说的脸色发白,“我哪里敢用娘子的东西。”
小声嘟囔道,“宛娘每次心情不好,就喜欢说着这样的话来吓奴婢。往后可不能了。”
唐宛嘴角扯起一点笑。
一小道上忽然穿来衣物悉索的声音,似有道暗影往这头过来,唐宛忽的止住脚步,有些惊疑的往那边看过去。
等那两人身影露出来,唐宛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微微走近几步,福身问好,“三爷。”
旁边提着灯笼的是他的通房,曼娘。
虽同为通房,两人却没什么来往,主要是两房隔得远了,又各自拘在自己的院子中,所以并不熟识。
这小女子走在大道上,那头明亮,看不清楚这里。晋繁在暗处,隔着不近的距离就能瞧见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因此主仆俩谈话的声音皆悉数入耳。
晋繁垂眸,就能瞧见那一截莹宝的颈子,在夜色中仿佛能灼人的眼睛一般。
夏装轻薄,此刻隔得近些,仿佛能闻到身上淡淡清香的药味。能看的出来,女人是已经洗漱过的,她站的地方,仿佛都透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晋繁眉头微皱,他向来不喜这些甜腻的味道,这样的闺中之趣,向来都是善于削弱人的志气的。
脖子上面零星落了几处红肿,落在旁人眼中,还以为是叫男人含咬出来暧昧红痕的。只他视线好,即使是在夜里,也能一眼瞧出是蚊虫叮咬的。
以及他走近时,她由于害怕微微睁大了的眸子,也看的格外清楚。
唐宛打了招呼后,并无旁的事了,微微颔首,就从一旁走了。
男人忽然在身后唤自己,她不知是何事,停住脚步,转身看过去。
晋繁几步就走了上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恰到好处。
“你东西掉了。”
说着,手上拿着一个物件,递过来。
唐宛闻言,忽然就伸手摸了摸一侧发髻。
先前拔了银簪丢给婆子,不小心弄松了发髻,弄的另一只也掉了下来,她一点也没发觉。
此刻静静躺在男人手心上的发簪,可不是她头上的。
她伸手小心接过,只不知为何,男人似乎是停留在半空中久了,手腕轻颤,叫她轻轻擦过男人的手指。
唐宛微微一愣,抬眸去看男人的神色,见他神色无常,男人皮糙肉厚,许是没有发觉,便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晋繁看着女人在夜色下,摇曳的腰姿,嘴唇微抿。
不过是抚了一下发髻,很随意的动作,却让她凭空多了几分风流与妩媚。
袖子因重力垂落在女人的小臂处,将那处羊脂般白腻的肌肤露出来。在夜色下仿佛散发着莹莹光泽。
晋繁只觉喉中徒然干燥起来,转身盯着身旁的怯弱站着的女子,目光深不可测起来。
女子叫男人盯的双腿微微发抖。好在很快男人就沉声道,“走吧。”
脚步飞快,似乎有什么要紧事一样,她迈开步子几乎小跑起来才能跟上。
可他不是刚处理完公事,刚从书房中出来吗。
回到房中之后,她进去奉茶,男人不知为何心浮气躁起来,丢了茶杯,碎在地上。
她吓得赶紧跪在起地上赔罪。谁知男人见了,更加生气了,不仅不准她进去侍奉,还将她赶了出去。
曼娘回到屋中后,兀自坐在床上垂泪,也顾不得找帕子,直接伸衣袖去擦,却仿佛如何都拭不尽,晶莹的泪珠掉在手背上。
三爷不要她伺候,哭了一场也就早早睡了。那知半梦半醒间做了噩梦,叫一座大山压着,弄得她喘不过气来,呼吸都要不过来了。
她手脚并用,扑腾挣扎起来,想要将那大山推开,那知一晃神,那大山又凭白变成一只大雕,两只爪子死死钉着她的腰,垂头撕咬着她胸口的软肉,叫咬出淋漓的鲜血来。
她惊呼一声就醒了过来,额头上俱是冷汗,却见埋在她身上的哪是什么大雕,分明是正在努力耕耘的三爷。
许是她的惊呼惹的他不满,低头就狠狠咬上乳尖,用牙齿轻轻啃着,她被弄的疼了,也不敢叫停,兀自忍受着。
晋繁叼着她一只奶儿吮吸,又埋首进另一边,双手死死掐着她的腰肢,像是要折断了才好。
下边用手挤进去摸出了水,便褪了亵裤,掏出炙热滚烫的阳具在穴口处捅了几下,就猛地入了进去。
她还没动情,下面虽然出了水,也并未完全伸展开来,就这样突兀被巨大入了进去,立马就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三爷的衣服松松垮垮穿着,被她一抓就抓下来了。
背部肌理分明,是能让人脸红心跳的好身材。
男人很急切,似乎憋了许久,一进去就大开大合入了起来,撞的她身子都要散了,只能勉力去抓男人健硕的脊背。
不可抑制的从喉中溢出几声轻喘,她实在是受不住了,微微抬高颈子揽住男人的脖子,想要男人怜惜她一些。
晋繁粗大的男根紧紧埋在她的身体里,被她紧紧的包裹住。
闻言眼眸深深的看着她。
她叫看的不知所措起来,以为起了效果,伸出舌头叼住男人的耳垂,轻轻啮咬起来,乞求他动作轻一些。
晋繁侧脸躲开了,她微微有些失望,颈子垂下去。
男人的目光垂下来,伸手抚摸她的脖子,他看的认真,目光柔和似在看什么珍宝一样,满是怜惜。
曼娘受不住这样的目光,脸红心跳起来,情动起来,将头埋入他的颈项,低低叫了一声“三爷”。
晋繁被女人的声音唤回神智,愣了一瞬,随即脸上闪过恼怒,脸色千变万化起来。
手指慢慢收紧,他看着女人呼吸急促,越来越难受的模样,胯下冲撞的越发迅猛起来。
女人的脸让掐的涨红起来,晋繁随后抓起一件衣服扔过去盖住了。
女人挣扎起来,他不管。
下处绞的越发紧了,他的脸色也由于快感微微扭曲起来,扳开女人一只腿,冲刺起来。
狠狠进入,拔出来只剩一个头,再蛮力插进去,这样的力道将两人性器贴合处都撞出一层白沫。
终于他深深埋在女人的宫口处,紫胀的性器痉挛了几下,终于哆哆嗦嗦射了出来。
晋繁爽完了,翻身躺在一侧喘息。
女人摸着脖子咳嗽起来,火辣辣疼得厉害。有些惊惧的往旁边移了移,离男人远些,什么旁的心思顷刻间全没了,若是再晚些,只怕就要被男人掐死了。
晋繁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动作,手背放在额头上,眉头微微皱起来。
脑海中不自觉闪过女人由于罗衫轻垂,堆落在小臂处,而露出的嫩白肌肤,以及她伸手接过发簪时,他一恍神,两人指尖相触,仿佛有微弱电流淌过的蚀骨痒意。
光是这样想想,下面刚刚释放的巨物就隐隐有复苏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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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次去看香兰,原本这个月份是本不该的,可她却孕吐的厉害,吃了些温补的药,抑或是拿酸梅放在舌下压着,都没能减轻她的反应。
每每看到她因干呕而难受的模样,唐宛虽知原因,却也无可奈何。
那日晚上,她便去找了谢婉。可是谢婉如今也是热锅上的蚂蚁,不仅要想着逆贼的事情,还要处理府中的一些琐事,如今也是忙的团团转。
谢嬷嬷见谢婉似乎是要将这事情揽下,脸色很是不好看。谢府如今已然立在刀剑上,如今发生的这事又与前朝牵扯在一起。这事可大可小,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如今,不知多少人暗地里旁观,就等着看谢府的下场。
谢婉不顾阻拦,先是派人前去打听那商人的身世和下落,接着又让人去那商人远房表妹的乡里去打探消息,看是否能从中找出一些转机。
如今,派出去的人,迟迟还未回来,为今之计可以做的,只能静静等待消息。
可能是处在孕期中的女人,受激素的影响,容易情绪激动,重思虑。香兰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说为了从口中撬出前朝之人的消息,在狱中动用私刑,有多人重伤,甚至还有好几人因此而死,叫席子随便一卷,扔进乱葬岗中去了。
香兰听闻此事,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到清早才囫囵睡下去,没睡两个时辰,就做噩梦惊醒了。
醒来胃中就一直反酸,东西也吃不下,好不容易让她哄着用了一些,又叫吐了出来。
唐宛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勺子,道,“你这样可不行。还未等姐夫他们从狱中出来,你的身子就先垮了。就是为了肚子中的孩儿,也多少要吃进去一些东西。”
香兰抬起头,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我也知道这样不行,可这些身体反应我实在是控制不住。”
唐宛知道这是心结,须得从心中打开才行。她将手中的清茶递过去。香兰垂眸,接过茶水,将口中酸味漱去,微微侧头,让婢女端着罐盂接了。
这样的情况,唯有亲自去狱中探望,香兰才能安心。只是她身子不便,稍稍闻到一些味道就会干呕,唐宛担心她在狱中情绪激动,劝了许久,方才让她答应,自己代替她过去。
只是去狱中探望,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唐宛不方便再去麻烦谢婉。她能帮忙去查探一些消息,做到这样的份上已是足够,她心中很是感谢。
若是她插手到监狱中,让人知道,只怕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查清前朝逆党之事,是晋察在管,唐宛思来想去,决定去请他帮忙。不过是去狱中探视,并不做其他,看在晋阳的份上,他应该能够照拂一二。
只是不知为何,之前总是会突然碰见,这会儿她特意去找他,却反而碰壁。特意去他院中蹲守了几日,也不见他回来。问起小厮,也只说是公务繁忙,近几日都宿在大理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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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二爷何时会回来?”
小厮说道,“小的也不知。二爷的行踪,我等下人是一概不知的。娘子若是有事寻二爷,在此等候便是了,说不定一个赶巧,就能碰上二爷回来。”
唐宛连着在门口等了三日,都不见他回来。再等下去,不说香兰了,连她也有些心烦意燥起来。
吩咐小荷给他一袋银子,说道,“若是二爷归家来,还烦请通会我一声。”
那人收了银子,打开一看,笑着应了。
带着小荷往回走,还未走远,远远就瞧见晋繁过来,径直往晋察的院子中去了。
小荷也瞧见了,道,“二爷不在,三爷此行也要扑空了。”
唐宛想到什么,说,“我们前面那个凉亭坐着。”
那处凉亭,是晋繁出来时,必须经过的地方,小荷也是聪明,瞬间就明白过来。
没有等多久,晋繁大步而来。
唐宛迎上去。
晋繁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道,“你特地在此处等我?”
唐宛微微一笑,“三爷料事如神,宛娘确实是有一事,想请三爷帮忙。”
晋繁问,“是为永安巷李家长子,李连的事情?”
这会儿轮到唐宛愣住了,不过在心中略一思忖,便也知了。
晋繁在刑部任职,下面有什么案子,他自是知晓的。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到底是晋府的人,李连多少也和她沾亲带故些,便是为了晋府不受牵连,他知晓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
“正是,一个月前,我与失散多年的胞姐相认。然而,几日前,姐夫入狱,因她身上还怀着身孕,忧思过甚,食不下饭,长此以往,恐对身体有疾,故我想请三爷可以帮个忙,准许我入狱探望,好让姐姐安心。”
晋繁沉吟了一会儿,道,“此事不难,只是……”
唐宛见他松口,忙道,“不知三爷有何顾虑,但凡宛娘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晋繁闻言一笑,眼睛落在她身上,又收了回去,道,“不过一小事儿,用不着你做什么。只是牢狱中血腥甚重,关押的又不是一般的犯人,我是担心你一个小娘子受不住,惊吓的噩梦连连。”
唐宛松了一口气,莞尔一笑,“原是为了这个。旁的不敢说,平日里就属我胆子最大了。三爷所言怕是要多虑了。”
晋繁看着女人的笑脸,道,“如此便好。牢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可轻易入内。此次,只许你一人进去,待上一炷香的时间,便须得离开。可否?”
“宛娘能够受三爷恩惠,永生难忘。我人卑位轻,不敢说可以为三爷帮上什么忙,但是为三爷连续诵经三月,为三爷祈福这件小事,宛娘还是可以做的。”
晋繁垂眸,脸上扬起一抹淡笑,竟也打趣了起来,“你既要做,我也拦不得你。只你做了,还须得心诚一些。若是不心诚,让菩萨知了,怕是得折煞于我。”
唐宛有些吃惊的抬眸,刚好与男人的视线相碰,男人微微挑眉,一副“难道不是如此”的模样吗。见状,她也笑起来。晋繁虽然总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没想到私下里却很是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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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繁果然没有说假话,牢房里关押犯人众多,并且有在用刑,大部分犯人白色的囚服上都沾了大片鲜红的血迹,看起来颇为恐怖。
并且越往里面走,那股血腥味越发浓重。这算是她再次见识古代的残酷之处,在牢狱之中,不凡有清白之人,因着皇帝的敏感多疑,便残害如此多的无辜之人。
之前在晋繁面前夸下的海口,如今已经全然无法支撑下去,她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只觉得胃中翻涌的厉害,不得不那处帕子捂在鼻子处,才略微好受一些。
晋繁见了,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一个小女子,是等闲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回去定是要做噩梦的。”
两人又往里走了一段路。晋繁在一间牢房停了下来,道,“这边是永安巷的李连等一众人。你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有何事情,须得抓紧时间交代清楚。”
唐宛脸上挤出一抹笑来,只脸色有些惨白,委实说不上好看。
晋繁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似是微微叹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不大的牢房快要挤满了,里面是姐夫和舅舅家的男丁,一众人身上皆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已然是用过刑的了。
唐宛定睛一看,坛儿不过才五岁,竟也囫囵抓了进来。往日里甜甜拉着她的手的小男孩,此刻脸上脏兮兮的,瑟缩在大人的怀中,这样的场景即使是让她见了,一时之间也不禁眼热起来。
舅舅刘立震和李连见到她皆是一愣。
唐宛上前与他们交谈起来,他们口中所言,于香兰所说并无出入。这一趟出来,她并没有得到有用的讯息,并且见着这样一番景象,心里也不由得沉了沉。
她并不是会无私奉献的人,在古代也并无归属感,即使是寻得亲人,与他们来往,对他们表现出来的友善,也不过是对原身的一种弥补。
然而,到底是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情,与这里的人与事有了深深浅浅的牵扯,这让她有一种不安感。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割离开来,就像她以为的那样,她不过是无意中卷入其中的一抹孤魂,可以干脆利落脱身出来,只求得自己的安身之地,现如今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在冥冥之中,她总感觉背后有一双手,在无形之中推着自己往前走。
不知是否因身处牢房的原因,她慢慢升起一股寒意。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唐宛出来时,晋繁正安静站在转角处,听手下人汇报,不远处摇曳烛火打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见到她来了,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唐宛知道他们有要紧事,便也站在原处安静等待。
没过一会儿,晋繁走过来,“可谈妥当了?”
唐宛点了点头,随后感觉似乎有些敷衍,于是抬起头看过去,说,“嗯,都说清楚了。”
他没再问了,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唐宛提步跟着他往前走。
许是因为出神了,她低着头往前走,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停下来,她没有注意到,一时不察,撞了上去。
她捂着额头,察觉到什么,微微踮起脚尖从男人的肩膀处探出头来,只见晋察站在明暗交界处,手上拿着一把剑,鲜血顺着刀尖流下来,在幽幽的烛火下,越发显得那剑锋冷冽锋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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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也没有想到可以在这里碰见他。她特意去寻晋察,没有寻到,反而在这里见着了。
唐宛对上晋察的目光。他目光沉沉,脸上没什么情绪,可大抵是手上握剑,那剑上又带着血的原因,唐宛总觉得连他的眼睛都染上微微红光,叫人不寒而栗。
“你为何在此?”他冷冷发问。
唐宛未说话,晋繁先她一步解释起来,虽然瞧着颇有些官方,话里话外却都是维护她的意思。
“我今日寻你不得,恰巧在院子外面碰见了,应是寻你有些事情。刚好我也要过来处理些事情,便带她过来了。”
唐宛闻言,心中一动,叹道,同为长辈,这人与人的差距可真是大大不同。可谓差之一毫,失之千里。
晋察目光看向她,“何事寻我?”
大抵是身处牢房暗室的原因,唐宛总觉得他的声音像蒙着粗布的鼓面,沉闷而有力。
她确实是还有事情寻他。
于是转头看向晋繁,谢他,“多谢三爷相助。我确实还有一事,想与二爷交谈。”
晋繁闻言,并未阻止,只道,“马车就停在外面,随时可以送你回去。”
他身上还有事情处理,说完大步而去。
晋察带她来到一处房间,似为他处理公事的地方。正中是紫檀螭案,两边各置四把官帽椅。晋察进门,取了一块布,剑上的血渍擦拭干净,随后挂于壁上。
转身见她望着墙壁上那把剑,目光微微闪烁。
晋察坐于案前,抬手倒了一杯凉茶,饮下。
唐宛并未寻一椅子坐下,立于堂前,等他将茶饮完。
男人放下茶杯,声音叩在书案上,明明是不轻不重的声音,可能是有事相求,理不直气不状,落在她耳中,就如远山之上敲响的警钟,有些嗡鸣起来。
“不是说有事来寻我,怎的到了跟前却又不说了。”
唐宛在心里措辞一番,才缓缓说道,“贸然来见二爷,宛娘心知有些唐突。实在是事情急切,宛娘一介女子,乃水面浮萍,实在是人微言轻,无依无靠,便如近日发生之事,寻不着任何门路,思来想去,唯有二爷宅亲仁厚,又有通天本事,故来此寻二爷帮助。”
她说完后,男人久久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房间里落针可闻,她本就心中惴惴,见此更是止不住在心头打鼓,忍不住抬眼望去。
只见晋察嘴角扯着一抹笑,却不是和煦,而是带着轻微讽刺,望着自己的眼神也微微发冷。
唐宛心中微沉,她本就没有带着多大的希望,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她能看在晋阳的面子上,帮自己一把。却没有想到,他并不吃自己这一套,且对此很是排斥,厌恶之情都浮于面上。
这样一想,不免在心中哀叹,今日之事,本就不该来寻他,于事情毫无增益,反得他厌恶。她低下头来,颇有些丧气的模样,再一想,心道,或许这也是一桩好事。或许,经过此事,他从心底里觉得,她原也就这般,略有一些颜色,性子也一般,从此也就将她放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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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心情好了许多,再一抬头,刚想说些什么话告辞,忽听晋察说道,“还有呢?”
?还有?唐宛见他一幅不耐的神情,只道,若是自己再说些什么,那也是自取其辱,便道,“刚才所说之事,宛娘心知,是我鲁莽了。二爷公私分明,加上正是此事的负责人,更是不会为了他人,而改变自己的处事原则,做出徇私枉法之事……”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冷冷打断,“行了。我在这里,不想听你这些官方的说辞。”
?他忽然卷起指节,轻轻敲击桌面。这时候外,外面忽然传来审犯人的哀嚎声,一声痛过一声,叫人光是听起来,就好似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竟也有些无法忍受起来。唐宛看着他那副闲适的模样,忽然想起来,他刚刚应是在审讯犯人,不然手上也不会提着一把带血的剑。而此刻,那剑亮眼的挂于堂上。
?唐宛只觉得此刻,自己像是正在被审讯的犯人一般,她微微垂下头来,听着他指节叩击桌面的声音,越发觉得毛骨悚然起来,“我……”
?唐宛一时无话,喉中干涩起来,只觉得这人真是好生难伺候。相对而言,晋繁虽与他同为封建士大夫,看起来冰冷严肃,不好接近,稍加了解之后,便会发现,晋繁是面冷心热,而他面冷心冷,且是个生杀与夺的主。
晋察忽然寒声道,“果真是满嘴胡话。”
唐宛一惊,他今日是如何了,怎么如此不好相予。若他实在是不喜,将自己打发了便是,偏偏将她拘在这处,不仅她不自在,他瞧着也不痛快。
晋察望着女人抬眼望向自己懵懂而惶恐的眼神,愈发心烦意乱起来。
这小女子,惯会一派做戏模样。总是低着头,将柔弱的后勃颈露出来,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往日里那张小嘴儿喋喋不休,尽说些不严不实的话,今日却似哑了一般,不会辩驳了。
只会拿官话敷衍自己,今日,攀上了晋繁,却是连敷衍却也懒得了。
他这样一想,心中更是不快,窗外的光照在他脸上,隐隐透着一股铁青。
同为男人,晋繁的异常,以及他看着她的眼神,他如何不知。他一眼就能看透。
这个女子,可真是不老实,一会儿没有看住他,就去勾搭别的男人了。不仅晋阳围着她团团转,晋繁竟也被他勾搭上了。
晋繁平日里并不会理会这样的事情,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样的手段,哄的他,将她带了进来……
大抵是诸多繁事缠身,他一连几日都在忙着处理案件,未曾睡个好觉,今日忽然见着她同晋繁出现在狱中,刚开始是平静,随后心头席卷出离奇的愤怒,又被生生抑住了。
可能是事极必返,他压抑的太久,这会儿全部的情绪,一股脑儿全部冒了出来,各种想法充斥在脑子里,一时之间,竟头疼了起来。
握掌成拳,抵在太阳穴的位置,甫一睁眼,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样的女人,果真祸水,是一刻也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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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见他前一刻还好好的,不知为何,竟像是头疼了起来,握拳撑在太阳穴处,微微露出一些疲惫出来。她这样瞧着,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惴惴不安起来。
这样想着,他猛的睁眼,眼中竟一下子布满红血丝,颇为可怖。她心中一震,男人抬眼看过来,直直的看向她,杀机毕露。
唐宛想也未想,转身就往门口奔去。
手刚要触到门,一把剑刺破风声,擦过她的手背刺进门里。
她望着她微微发震的剑,心跳在这一刻都要停止了。
若是她再晚一些,此刻,钉在门上的,就是她的手掌了。
背后传来男人的粗喘声,她猛地回头,见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她退无可退,整个身子都贴在门上。
晋察很快就来到她的面前,微微靠近她,抬头将她耳边的剑拔出来。
她看着他摸剑,明明是一个死物,竟多了几分深情的模样。
慢慢将手往门那边挪去,男人蓦地抬眼,她的手僵在原处。
晋察一把握住她的手,软软糯糯的,好似没有骨头。唐宛却被他握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他此刻的样子,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别样宁静。
她一挣,反被他往前带,一头撞进硬邦邦的胸口。
身后是门闩插上的声音。
不小心撞到鼻子,一时之间,不仅鼻尖发酸,心里头也涨涨的,难受的紧。
躲了这么久,终究是无用。难道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男人没有用剑,而是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脖子上,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唐宛却觉得不能呼吸了一般,只觉得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抬手握住男人的手,睁大眼睛看向男人,可能是人之将死,这一刻前尘往事在脑海中闪过,心中愈发酸涨起来。
自己在现代过得好好的,忽然穿成了一个小丫鬟,一来便卷进一场风波里,若不是诱的晋阳相救,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现今,又平白卷进这样的事情中,晋阳不在身边,送出的信也毫无音讯,难不成他嫌麻烦,怕连累己身,也不管自己了吗?
她明明也没有做什么伤心害理的事情,凭什么他三番五次拿那把破剑吓唬自己。今日也不知是为何撞到他枪口上,兴许是在牢房中杀红了眼,一时看自己不爽利,便顺带着将自己也解决了。
委屈的情绪一来,便再也控制不住,她狠狠的瞪着男人,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来。
大颗大颗如珍珠般,从莹白的脸庞滑落下来,直直砸在男人的手上,碎成了轻盈的水花。
颈子忽然一紧,她以为自己要去了,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片,嗓子也火辣辣痛了起来。她闭着眼,眼泪兀自流着,身子无力倒伏在男人身上,恍然间,嘴巴也像是被堵住了,无法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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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好似听到了剑摔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一片濡湿感,像是有小动物在爬一样,她眼睫微动,刚想睁眼,那小动物就爬到眼皮上。
她这是已经死了吗?
可脸上的触感那么真实。
眼睛重新恢复光明的时候,唐宛看到晋察微微放大的俊脸。
她呆呆的望着,鼻头通红,不过一会儿,又落下一行清泪来。
晋察垂眸看着,似是微微叹了一声气,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好像刚才起了杀心的人不是他,掷剑的人不是他,掐着女人脖子的也不是他。唯有此刻,一副小意模样,给女人拭泪的人,才是他。
前刻暴戾阴沉的模样不再,取之的是温柔的目光,修长的手抬起,慢慢擦去女人脸上的眼泪。
他手上有握剑带来的薄茧,抚摸在脸上,带着粗粝的感觉,磨的人生疼。
细白柔嫩的脸颊受不住这样的对待,唐宛微微别过脸。
刚好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剑。
她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听到的声音是真的,感觉也是真的。嘴唇麻麻的,微微扯动便带来轻微撕裂的痛感,她还能尝到嘴里血液的腥味,只是不知是自己的,还是男人的。
许是哭的久了,眼睛润湿,带着刺痛感。
只人还被他抱在怀里。她有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总感觉此刻不是真实的。他的手臂将人圈着,似铁笼一般,将女人关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过了片刻,晋察微微放开她,手还落在她的腰间,虽有了些许活动的空间,却隐隐呈现出禁锢的模样。
她的眼泪已经止住了,只脸颊还是湿湿的,如浅浅春日,梨花带雨,又似海棠醉日,看起来别样可人。
晋察喉结微动,只觉得心中发痒的厉害。
女人自是不知,眼眸微垂,长睫似蝶,还是一副懵懂怔然的模样,好似还未回过神来。
这已然不是挑开天窗说亮话,而是从天而降的一块巨石,硬生生将顶楼砸出洞来,全然无法忽视了。
只既已破窗,便再无遮掩的必要了。
倘若说之前,他还尚有闲心,徐徐将女人拢进手心。今日尝得滋味,恍如解开禁忌,一颗心似痒非痒,无法安定。他隐隐察觉,往后再要清心寡欲,却是不能了。
若是一再等待,只怕要让别人叼走了。
他设好的局,若是给别人做嫁衣,这如何都是不能的。即使是不愿,也不是她能决定的,请君不入瓮,那也能画地为牢,强硬圈之。
东西,从来都是要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安心。
手指捏住女人莹润的下巴,微微抬起,只见唐宛脸色苍白,一副凄凄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