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T舐（微）（2 / 2）
林平加了那个人，听见周明凯说自己学东西快，用胳膊蹭了蹭脸，“我学东西一点也不快，只会用死方法，我脑子太笨比不上小桉。”
周明凯看着他的脸有些红，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起身去找药膏，“人都是有擅长和不擅长的领域，小桉可能是脑子灵光做企划方案点子多，但你让他去菜市场批发东西，和别人讲价，他可能就不如你了。”
冰凉的药膏被周明凯用手指送到林平发痒的脸上，“你不比别人差，记住这个就可以了。”周明凯在笑，依旧是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和上次面对面交谈的认真不同，周明凯现在眼睛里带着笑意。
林平还是第一次被不太熟悉的人碰脸，有些不自在。嗯了一声立马低下头，周明凯看着他有些泛红的耳尖，若有所思。
距离林平去参加训练班过了一周，他这才发现他要学的东西有很多。认真的把东西都记在小本子上，在店里空闲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跟上学时候早起背单词的学生一样。
今天正在看着，店外传来一阵摩托的轰鸣声。黎放今天穿的是皮夹克，还戴着快要挡住他半张脸的墨镜，摇摇晃晃走进店里。跟个小混混一样，林平这么想着，似乎是把黎放和小混混放在一起觉得有趣，嘴角上扬倒也露出一个不算丑的笑容。
黎放找到专属自己的位置，老板的面前，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林老板，要一碗牛肉面。”林平把本子放在桌子上，问他，“今天怎么又过来了？”边问边娴熟的把面条放进锅里。滚烫的锅炉一掀开就冒出一阵水蒸气，蒸得人难受。黎放不知什么时候跟着到后厨来了，把林平往自己这边拉了一点，“起晚了，没吃饭，特地给你送钱来了。老周和小桉呢？今儿不休息日吗？”
如愿看到林平眼里的警惕，黎放转身出来找了张椅子坐下。手里拿起林平刚放下的小本子，看了一阵开口问他，“最近在学电商？”他说话的语调上扬，林平总感觉他下一句就要问他学的会嘛？和以前嘲笑他的人一样，林平没说话。就听见黎放继续说，“这么多笔记啊，教你的老师肯定特喜欢你这样的乖孩子。”
不是嘲笑他，林平顿了一下，才跟他说话，“什么喜欢我，不觉得我笨教不会就算好的了。”
黎放对于这话表示不同意，“你可别这么说，我举双手双脚不赞同。老师肯定喜欢你的认真，谁都喜欢。”然后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盯着林平煮面。看着他舒缓的眉头不知怎么的又拧上了，就知道他又在自己的脑袋里想到了什么，黎放知道是因为自己刚刚提到林桉了，不知道又让他想起什么了。
看来周明凯真没说错，他们兄弟俩的感情真是不一般。早知道他之前不随便说话了，他之后得小心点林桉。
“小桉……小桉他喜欢成熟稳重的。”林平在说话，本来就小的声音都被水蒸气吹走了。黎放又重新站回林平身边，“你说什么呢？林平，你下回说话大声点！又不是嗓子生病了，怎么总是跟小狗哼哼似的。”
你才小狗哼哼。不过这话林平可不敢说，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黎放听了点点头，突然靠近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林平盯着在锅里翻滚的面条，感觉差不多了就捞出来，把准备好的配菜放进碗里调味，“还是不吃辣吗？”
没有人回复他，林平抬头就撞进黎放的视线里，像口深井，乌黑黑的，里面包含的复杂情绪林平没看懂，黎放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着又问，“林平，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的话，我追你怎么样？”
“啊？你追我？我，我不行的，你别捉弄我了。”林平不管那么多了，往里加了一勺辣椒就把面推给黎放，自己躲进后厨。
黎放端着面条回到座位上，边搅拌边说，“你什么不行？你又不比别人差在哪，虽然脸不是我的菜，但肯定比别人周正，你做饭好吃，打扫卫生麻利，看你店这装修，审美也不错。你还没招人，店里生意就红红火火的，说明你经营的好。你呀，别老贬低你自己，多像我一样每天一醒就对着镜子说‘哎呀我今天又帅了’这种话。”
黎放一句句赞美全都被林平收入耳中，这是第二次有人告诉他，他不比别人差。林平进社会早，没学过知识所以吃亏多。别人也总是看他是个小孩欺负他，他有时候会反抗，结果总是被揍得更狠。渐渐的他就不反抗了，他们打骂累了自然就走了。他听到最多的话是不同的贬低和不堪入耳的辱骂。他没有周明凯那种雷厉风行，足以让别人臣服于他的领导才能，也没有林桉认真好学，不堪平庸的自强心。他只是像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想着把日子过好。
但是他能把自己能做的，尽管是最普通的活计，能做到最好就做到最好，可能心里也憋着一股劲儿，想着别人总能有一处不如他。别人对他的评价也从废物变成了老实。但是他到了黎放嘴里，仿佛成了挺厉害一个人，他把他从头到脚都夸了一遍。就好像在告诉他，你不是废物，你是多棒的一个人。
林平终于出来了，选择坐在黎放面前，看他辣的脸都红了，把一瓶冰过的可乐放到他旁边，黎放红着一张脸，舌头都有些发麻了，一脸的埋怨，“林平你故意的是吧，我都来这么多回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口味吗？故意放这么多辣椒，想骗我多花一瓶饮料钱是吧。饮料也不给我拿个贵的，就拿可乐搪塞我，你不知道可乐杀精，你以后不想过幸福日子了是吧。”
一开始话还好好的，到了后面越来越偏，听到可乐杀精林平彻底绷不住了，“哎呀你这人，大白天说什么呢？你不是爱喝可乐嘛。”黎放看着他通红的耳尖，咽下最后一口面，“林平，我现在不开心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可能真被辣到了吧，黎放说话时嗓子都有点哑了。林平自知理亏，但也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低头抠了半天手也没想出什么来。黎放也不为难他，故意用闷闷的语气说出，“阿平哥，陪我去兜风吧。”声音实在可怜，像个挨了欺负的小朋友，林平心里突然软了一下，但还是有点犹豫，“可是店……”
“啊啊啊，你这人，我都说我不开心了，你还惦记你的店。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如店来的重要，你一天营业额有多少，剩下这一点时间我都包了行不行？”边说边起身，不给林平犹豫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外走，“好好好，等我锁个门。”
黎放郁闷的时候也喜欢骑着摩托到处跑，喜欢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可是林平不行，他从没坐过这么好的车，也没经历过这么快的速度。当他坐在黎放的后座时，感觉衣服都要被风吹的马上要从他的身上剥离下去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答应黎放的要求。
因为害怕，他的手紧紧抓着黎放的衣服，甚至是死死掐着他的腰，黎放感受着腰侧的温度，心情大好，“别光掐着腰啊，抱紧了，别掉下去！”林平还是有点犹豫，黎放可不给他这个机会，突然减速，林平顺着惯性一下子撞到他的身上。感觉身后的人贴在自己后背上了，又猛地提速，“啊！”这一下是把林平吓得不行，立马紧紧抱住黎放，恨不得把自己和他贴起来。
黎放勾起嘴角，“哦吼！”声音把声音吹到后面，一点点碎在林平的耳朵边。车速太快了，林平以为自己已经飞起来了。路边的建筑物飞快的向后跑去，逐渐从城里的高楼大厦变成农村才有的田野稻谷，林平偏过头看着四周飞速略过的风景，心中似乎也畅快了很多。
终于到了目的地，是在郊外的山脚下。林平下了车感觉腿都是软的，黎放扶着他的胳膊递给他水，嘴里还嘲笑他，“这就不行了？”林平咽下一口水，又把瓶盖慢慢拧上，看向黎放的眼里都带着光，“黎放！真的，真的很爽……”
太阳已经降到了水平线以下，只留下昏黄的余晖，林平正对着夕阳，眼里好像盛满了光。这一幕让黎放又想起了他们初见的样子，林平也是这样，仿佛他是他的全部，用尽力气才能靠近他。
黎放咳嗽一声，拉着林平坐在一张长椅上，眺望着远方的夕阳。此时黎放应该说点什么的，但是氛围正好，他又不想破坏。是林平先开口问他，“黎放，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呀，感觉你天天都有时间来找我。”
“怎么，不希望我来？”黎放让林平给他倒水，就着林平刚才喝过的水洗了把手。听到他的回问，林平摇头，“不，我喜欢你来找我的。”他的话让黎放动作停了。手不动了，瓶子稍立，林平抬头看他。
“你是想了解我吗？林平你知道想要了解一个人就是喜欢上他的开始吗？”黎放又开始不正经了，但林平从他的面部表情和突然转变的话题中看出来，他想隐瞒什么。
黎放顿了顿，双手向后张开，开始回答，“我以前是个孤儿，十三岁时突然就被人自称我叔叔的人带回去。回去时家里没爹没妈，就有一个强势的姐姐。可能想让我和她抢家产然后渔翁得利吧。我姐跟我说只要我不跟她抢继承权，以后家产她七我三。然后我就同意喽。”
“啊，我不用拼死拼活的上班就可以得到数不清的钱。怎么样，你羡慕吗？”黎放转过头看林平，结果看见林平用带着心疼的眼神看着他，第一次看他露出一种不满的表情，“为什么不早点找你，让你一个人在孤儿院呆了十三年啊。”
“你在里面有被别人欺负吗，院长妈妈对你好吗，你们孤儿院伙食怎么样，你有自己的床吗？”林平这一串提问是彻底把黎放打懵了。
孤儿院那段记忆其实自从他被带回家后就不经常想起来了，毕竟回到黎家为了提防那些想把他剥皮抽筋的亲戚都来不及。不过看着林平会因为他露出这么担心的表情，黎放想，感觉也不错。
他一开心了，觉得吹过来的风都是舒服的，嘴角上翘托着下巴，把脸凑到林平面前，“怎么，你心疼我啊？可别，你看看我现在这日子过的，可能我就是这个命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先苦后……”
“才不是！”
林平突然掐住他的胳膊，认真的跟他说，“这都是他们的错，才让你吃苦。”
黎放看着林平严肃的眼睛，感觉心里突然被一鼎鸣钟撞了一下。他以为他忘了刚从孤儿院回来在黎家经历的冷眼，也忘了所谓的家人对他的威胁。他以为自己有了数不尽的钱就可以很快乐。其实半夜睡不着的是他，坐在床上透过宽阔的窗户数星星的也是他。
如果他有父母，是不是就可以教教他，如何过一种简单的日子。是不是就可以告诉他，如果每时每刻都想见一个人是不是因为喜欢他。可不可以教教他，不用随意的话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呢？
黎放第一次想要被人拥抱，他直直盯着林平的眼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眸中带着乞求，像只想不到家的小狗，“林平，你抱抱我吧，不收你费用的那种。”
落入温暖的怀抱时，黎放想，在孤儿院被赶出房间在外面站了一晚上的冰冷刺骨，以后是不是就不会找上他了？
今天是周明凯的生日，他反应过来后盯着日历发了会儿呆，才决定去看看他的母亲，桐丽女士。要说起他的家庭结构，让人听了都觉得无趣。他爸是商人，喜欢漂亮的东西，他妈是当时大学里最漂亮的女生，所以就被他爸看中了。他妈虽然漂亮但也清高，也正是这清高让他爸来了兴趣。大学的女生正青春朦胧，哪里受的住男人的蛊惑，十八岁奉子成婚后，他出生后他们的关系到达冰点。
有时候周明凯都忍不住发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别人的家长为了孩子高考在即还可能演一下幸福一家人呢，到了他这，一点不给他这个可怜人机会去体会一下什么叫家的温暖。
就这样到了他五岁的时候，桐丽真的受不了了，托着行李箱就要走。二十多岁的桐丽美貌如初，手里只拿着他爸最开始追求她送的钢笔。周明凯想拦着她，或者说想让她带自己走，结果只得到一个冰冷且嫌恶的眼神。
后来他爸又娶了几个，也是不得长久。最后一个就是他现在的后妈，手段够硬，可能也是因为他爸玩够了，所以也一直过到了现在。说起这个，周明凯可能还得谢谢他爸，没给他整出什么私生子弟弟，让他在那栋建筑物里还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
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砚台。他向来对于这种文艺的东西不感兴趣，但是他的母亲喜欢。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吴姨。周明凯简单打了声招呼，就坐在客厅等待。
没一会儿一个长相艳丽气质娴静的女人就牵着一个不大的男孩下了楼。桐丽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周明凯就让身边的男孩管他喊哥哥。周明凯看着面前不到十岁的男孩有些牙疼，“这又是张叔叔哪个女人的孩子？”
说来也是怪了，桐丽女士离开周家之后，凭借自己优秀的技艺和超高的双商，也算是在艺术圈有了一定的地位。谁知道她竟然又嫁给了一个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周明凯也问过他妈，当时她妈冷哼一声，“没什么，这个男人窝囊，好掌控，一个玩具罢了。”
就这样，桐丽和一个玩具过了好几年，现在又找来一个小玩具。周明凯实在不懂了，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女人和孩子。
桐丽把小男孩抱到腿上，然后亲自给他喂饭。只是一个果冻而已，也让人给切成适合小孩下咽的大小。周明凯低下头，自嘲一笑，“您这不是找了个玩具，您这是想找找当妈的感觉啊。”
桐丽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儿子，又转过头对着男孩重新微笑，“送完东西就回家吧。”
“您这话说的我不太明白，您口中的哪个建筑物能算我的家呢？”说完，周明凯就把西装扣子系上，重新变成一丝不苟的精英，走出张家。
外面太阳已经落下，竟然坐了一下午，周明凯都想给自己一拳头了，真是浪费时间。手机铃声响起，是黎放，周明凯接起来，对面却不是黎放的声音，又是这种粘糊的声音，是林平，“周哥，你能吃芒果吗？”
电话对面声音纷乱，但周明凯还是明明白白听清了林平的声音，喉结滚动，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能吃。”
“那就行！忙完工作一定要回家哦，我和黎放，还有小桉，一会儿在家等着你。”说完电话就断了。
啊，有一个建筑物可以被称作他的家了。
周明凯到了他和林平，林桉一起合租的房子门口。他轻轻笑了一声，原来只用出一点房费，就可以得到一个家吗。
推开门，一片漆黑。突然，对面亮起一丝光，点燃一根，两根蜡烛，上面明明白白写着“27”这个数字。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三个人在唱歌，声音最明显的是林桉，拿着蛋糕的是林桉，可是他还在找别人。蜡烛照亮了他的脸，林桉朝着他慢慢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明凯，祝你生日快乐。”
“啪嗒”灯被打开了，周明凯最先看到的竟然是在林桉身后笑的一脸憨厚的林平。他连忙收回视线，把蛋糕接过来，“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林桉把生日帽给他戴上，黎放站在一旁拿着一瓶可乐，一脸的不满，“你男朋友说的呗。”
林平拿着切蛋糕用的刀具出来，招呼他们来吃饭。他这才发现桌上的几道菜都是自己爱吃的。林桉看着桌子上的菜问林平怎么准备了这么多，周明凯才知道这是林平做的。
“这个菜明凯你能吃吗？我记得你不爱吃酸甜的呢？”周明凯看向林桉指着的那道糖醋里脊，居然笑了出来。怪不得林平今天突然问他除了之前吃过的菜还喜欢吃什么，“没有，我特别喜欢这道菜。”
林平招呼周明凯来切蛋糕，是一个挺普通的水果蛋糕，上面还写着他的名字。林桉让他快切，还解释道，“这蛋糕是我哥亲手做的。我们订蛋糕订的太晚了，人家的订单数都排到明天了。没办法，我哥就和黎放亲自到人家店里掏钱自己做的。别看挺普通的，做出来也不容易的！”
周明凯下刀的手一顿，慢慢抬头看向也同样盯着他的林平，他说，“我手艺虽然没有专业师傅那么好，但是这些年小桉过生日的蛋糕都是我给做的，味道还可以呢。尤其人家店里的材料都特别好，你放心吧，不会太难吃的。”
周明凯摇摇头，慢慢把蛋糕切开，“没有，我会好好品尝的。”
黎放接过蛋糕，挖起一大勺就送进嘴里，“老周面子多大啊，都能让男朋友一家子给你过生日。”
林平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立马给他按在椅子上，“好了好了，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给你做，快吃饭吧。”黎放这才又有了笑模样，“这还差不多。”
“嘿，还真别说，阿平哥你这蛋糕做的真不错，特别好吃，你也尝尝。”黎放又凑近林平几分，把蛋糕送到林平嘴边，林平抿了一点，说，“还是因为店里的东西比较好。”
周明凯也在吃着这挺特殊的蛋糕，耳边听着林桉的话，眼睛却是忍不住的往林平那边飘，他想，他得做点什么了。
今天林平正在家里准备晚饭时，门就被突然打开了。是林桉，他的表情不太对，红红的眼眶似乎还哭过。林平以为弟弟受到了什么委屈，立马问他，“小桉，这是怎么了？”
林桉看着哥哥焦急的样子，摇了摇头，“没事的哥，今天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小桉有事瞒着他。林平抿着唇，自己劝自己，可能是公司的事，跟他说了也没用吧，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让林桉先去洗个澡，自己又钻进厨房里。拿出手机给周明凯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似乎就像对面的人在等着似的，林平还没开口，周明凯就问他，“小桉到家了？”林平嗯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问他，“是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明凯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小桉设计的方案被人抢了，你跟他说我先尝试处理一下，让他想想清楚。”果然是公司的事啊，林平有些沮丧，他果然帮不上什么忙，随后又问他，“你吃饭了吗？要不今天来家里吃饭吧，你也可以好好跟小桉说一说。”
晚上，周明凯和林桉还是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林桉实在不明白周明凯为什么让他忍，那是他千辛万苦做出来的方案，他本来想凭借这个升职，然后就可以给这个家带来更好的生活。结果就因为那个草包是老总的亲戚，直接把他做的企划交给那个人去执行。甚至监督人都不是他，而是周明凯。林桉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
周明凯掐着眉头看着面前倔强的人，他突然有些烦。但是他还是耐心的解释，“小桉，你冷静点想想，为什么老总会把你的方案给他侄子。一是因为你做的好，二是因为你现在在公司地位还不稳，没做出成绩就等于对公司没有价值。陈涛他让我去当监督人，也是为了让我好好盯着他那个废物侄子别让他太过。”
“我会好好盯着他不让他对你的企划有一丝一毫的更改，最后再署上你的姓名，只要忍过这一关……”
“然后那个废物的名字也会在上面吗？写在我的前面，仅仅因为他是陈涛的侄子？”林桉再抬头，眼眶里盛满了泪水。周明凯心里的烦躁越来越重，他背过身去缓解情绪。
他本来很喜欢林桉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头的，但是用在不合适的地方就不太对了。他最终转过身，按住林桉的肩膀，“小桉，这件事的原因我都解释清楚了，你自己再想想。”林桉听到他的话，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神情，实在太快周明凯并没有捕捉到。
之后周明凯就出了房间，看见客厅里坐立不安的林平。茶几上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巧克力可可。林平看他出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小心翼翼问他，“小桉他，我进去看看他行吗？”
“别去。”周明凯果断拒绝，但又是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让他在这儿陪陪自己，“小桉现在钻进死胡同里，我怕他看见你更走不出来了。”
林平听了他的话，重新坐回去，看见他站在那边，笑的有些勉强，“你要喝热可可吗？”
周明凯见他又要给他冲热可可，让他好好坐着？自己走进厨房，“我自己来吧。你最近怎么样，还用不用再去上培训班？”
林平勉强撑起自己，“还行吧，店里已经可以用网上订餐了，我又找了两个人，生意也还行。就是小桉……”
周明凯看着林平因为担心弟弟一副要哭的模样，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坐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头，“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必然不会让小桉吃亏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要不我……还有小桉都会心疼的。”
林平听了他的话，勉强放下心，两个人又聊了两句，林平回了房间。周明凯在漆黑的房间里坐了很久，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