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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1)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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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十想饮茶。

肖甜梨跪坐着,在等水烧开。她睨了他一眼,讲:“你还要打消炎针和吃药,仲饮茶?茶解药。”

明十端正挺直地跪坐着,双手按于膝上,讲:“你不也是不按医嘱。”

肖甜梨笑笑,没再驳嘴,他手不方便,当初为救她,利器插进他右手和肩膀之间,伤了神经。短期内,他右手都会极不方便。

她从坤包里拿出景明明送她的大丑猫捏捏解压器,然后塞进他右手心,讲:“你捏捏。用力。”

明十右手用力了,但竟然捏不了这东西,他整条右手都在颤。

肖甜梨说,“伤到神经了,听医生说等你过了消肿期,需要二次手术。手术后应该就能好了。”

明十讲:“我没事。”

肖甜梨不想他喝浓茶解药,所以加了奶进去搅拌,浓浓的奶沫浮着,奶香味和茶香味一起溢出。

她拿着小匙在那里勾勾画画,明十瞧见了问她想画什么。她难得羞赧地笑了笑,“我想画大明,可是我没这天赋。”

明十唇抿了抿,坐了过来,就在她身畔半米处,他想了想,右手留了些许距离,但已经匙呈环抱的姿势,他右手握着她左手,带着她圈圈画画,练一次没成型,就五次,十次,她到底聪明,终于会画大明了,她高兴地叫了起来,想回头喊他,而他恰好低头,她的唇贴到了他的唇上。

那是俩人第一次那么紧密地贴近。

明十的手僵在了那里,愣了一瞬后,赶忙将手收回。

肖甜梨的脸红透了,她没想到会亲到他。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唇紧抿,视线在窗外杂乱无章的庭院里徘徊,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她有些委屈地讲:“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许久,才听见他低回的声音:“我知道。”

顿了顿,他补充,“我唔嬲。”

肖甜梨给他再煮了一碗茶,这一次的茶画画得更为细致漂亮,还是大明。

明十端起,抿了两口,奶味很浓,解了茶的苦,“很好。”

肖甜梨画上了瘾,也不喝茶,把茶煮了一碗又一碗,每一碗都画不同的东西,明十看了,其中一碗是已株粉花树,树与花已得形神,花枝随风飘扬时,活灵活现。他端起那杯,浅尝了一口,这一碗,她加了奶与蜂蜜,还有甜乌梅肉,看起来是粉色的柔情,尝起来,是先甜后苦,最后回甘。这杯茶是偏苦的。明十微笑:“你很聪明。”

她这个人太聪明了,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肖甜梨讲:“是你这位老师教得好。”

明十还要喝第三碗,被她阻止了,她讲:“尝尝得了。真的会解药。”

明十端坐着,陪她打发这难得的下午茶时间。

两人那一天,简直就是差点玩掉了半条命。肖甜梨同样有伤在身,且为了让她多休息,医生开的药含安眠成分,又或许她真的是累了,坐着喝茶竟然睡着了。

也是她头一点一点,轻轻的小猪一样的呼噜声传出来时,他才发觉她睡着了。

明十的唇止不住往上翘了起来。

他拿了一张薄毯子,披到她身上,弯腰时,却看到了她领子下饱满鼓胀的曲线,明十呼吸一下顿住,按在她肩上的手莫名重了,但她只是蹙了蹙眉,睡得很沉。

明十还看到了她隐于肩领下的丹青,那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露出了“唯有牡丹”四字,那几个字开在如牡丹一样丰盛妖娆的躯体上,也是此刻,他不得不直面的困境,他的身体极度渴望占有她。

明十按捺下了想要撕碎她衣服的冲动,坐回了原处。

等到太阳西斜,肖甜梨才迷迷瞪瞪地醒过来。

她一看红彤彤的夕阳,一下坐直,“天,我居然睡过去了!”

明十讲:“你受了伤,正常。多休息。”

见她伸了个懒腰,知道她是睡够了,明十讲起了正事,“你还记得567的仪式——藤真的破茧成蝶吗?”

她点头道:“记得。”

“里面有两个人的行为模式。567死了,但应该还有一个人。那个剥皮者。”明十讲。

肖甜梨思考了一下,回答他,“米卢的卫星已经准备好了,再过两天就会有私人卫星被击落的新闻。后续的一切铺垫都安排好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有杀手来找你麻烦。至于剥皮者,我来对付。暂时,我不想杀他。”

明十一怔,讲出来的话满是嘲讽:“看来肖老板又招到了一位新的裙下之臣。”

肖甜梨有点生气,哼:“他18岁还满,我怜他是个孩子。”

明十继续嘲讽:“没人性的肖老板还会怜人?我看你是看上了他那张脸。”

肖甜梨站了起来,直接往外走了。

这人,居然还敢给气她受!真想揍死他!

肖甜梨出外觅食去了。她知道,他手伤了,要做菜不是不行,但会很不方便。这两天,都是她做饭菜给他吃,当他大爷一样供着。现在,让他喝西北风去吧!

肖甜梨回了硫磺温泉竹苑。

于连坐于廊下抚琴,见她叼着根草慢悠悠行过来,他讲:“有人惹你不痛快了?”

肖甜梨怼他:“不痛快你大爷!”

于连无奈地摇了摇头,扔给她两个字,“粗俗!”

花咲月和卯花月在他身边玩扑毛线球,五颜六色的线团纠缠在了一起,花咲月淘气得很,拖着艳红的毛线,在小小的安桌边上蹿下跳,把案几推翻,香盒倾洒,那段未染完的香熄灭,但一缕一缕幽香不绝。一只小巧的茶杯也倒,磕碰出一个小小的缺口,茶壶没有破损,但茶水洒了一席。

于连依旧抚着他的琴,不受半分干扰。

忽然,雨下了下来,日已渐黄昏。

雨越下越大,淋得庭院浓绿翠竹一片摇曳,在狂风中越见疏朗。

“雨好密!”她微眯道。

“洗得树木竹林越绿。”他答。

他指尖一拨,换了一首曲子。

听罢,肖甜梨讲:“很好听。是什么曲子。”

于连回道:“《半山听雨》。”

“倒也真应景。”她轻笑,心中的焦躁早已不见,已被这古琴,这雨声洗尽。

她将小茶几扶起,把茶杯茶壶复归原位,再将香盒放好,把剩下的香燃上,袅袅青烟在两人身周盘旋,隔烟雾看雨,更有一种缥缈之感。

“竹斋眠听雨,梦裹长青苔。还是古人会玩。”肖甜梨咯咯笑道:“你这竹木屋也很棒,还自带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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