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源(1 / 2)
身着服帖军装,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厉之气的冷面男人步履沉稳的走向牢笼尽头,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的不知此刻作何心情。不过他目标明确,大概是急着找某个人吧。
带路狱卒颤颤巍巍的走在这位年轻的少将身前,愣是被他的气场一句话都不敢说,心里只暗暗祈祷对方不要搞事。
不知情的狱卒在恭送他之后小声猜测着他的来意,而典狱长面无表情的解释了一句,他是来找那位刚刚俘获的敌国女将符忧的。
大家心里瞬间就了然了。
怪不得呢,原来是报大仇啊!
少将文君平出身于戎马世家,祖祖辈辈都是习武的,往祖上数数,出了不少闻名帝国的优秀将领。他的父亲文牧武,更是当今帝国四大将之一,坐镇北方地区三十年有余从未懈怠,是人民敬仰而当之无愧的守护神。
作为这么一个优秀将领的独苗苗,文君平从小就被寄予厚望重点培养,大家都等着他继承父业青胜于蓝。
在众多目光注视之下的文少爷也是不负众望,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首都军校。但也正是这严苛的生长环境,逼得他自尊心要强又敏感。在尚算得上一帆风顺的环境下这点尚未明显的体现出来,但在他当上少将后真正面对的法却招招毙命,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也怪不得文君平能力不足。
但文君平每每提起此事,往往将其视为一生的耻辱,他所有的努力付出,都是为了日后东山再起,狠狠地将符忧碾在脚下以报她当年以枪堵嘴的耻辱。
今天,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走入狭小而无窗的牢房里,一个墨发如漆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小床边沿,一动不动。即使听到了门开也毫无反应。
文君平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一直低着头的女人,顿感心旷神怡。其实她虽然实际上是一个纯纯女疯子,但却长了张十分迷惑人的面孔,眉眼深邃,棱角分明,而又有一双常年眯着的丹凤眼,天生的眉目含情。只是那双眼里所掩盖的疯狂和戏谑,大部分时间都不为外人所见。墨色的齐肩发未经搭理,竟也有几分凌乱美,这放在整个帝国,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假使他两的相遇不是敌对的将领而是舞会上偶遇的男女,他大概会请这位美人喝一杯。
“这次是你真的输了,符忧。”他冷声说道,随机半蹲着与女人的脸高度齐平,却瞥见了对方脸上的表情。
不是恐惧,也没有慌乱
她在笑。
丹凤眼弯弯的,笑的有一丝说不出的蛊人和疯狂。
她在笑什么?
“文少将还真是你说你是单纯,还是愚蠢呢?”那声音全然没有囚犯的紧迫,反而带着一股大局在握的淡然。
牢门外的人不知何时早已离开,拴住她的铁锁也不知所踪。文君平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在文君平尚未反应过来时局面早已易主。
他错了。他又一次输了,输得很彻底。
他连她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自己都不知道。
符忧打了个响指,微笑着抬起了秀丽的面容直视文君平,猛的起身抬脚对青年腿部就是一个横踢。
虽然论策略和计谋比不过这个疯女人,但军校培养出来的素质可不是白来的,文君平反应飞速正要闪躲,却忽然脚跟一软,好像借不起来力一样倒下。这怎么可能?他的身体怎么会如此虚弱?面带戏谑的女人仿佛早已预料,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符忧并未用多大力就制服了对方的挣扎,但没有堵住他的嘴,听得对方克制的骂她阴险。
也许换到平时文君平不会如此做事轻率,但压抑了五年的阴影乍一出现,狠狠地扰乱了他的理智。那人戏谑的笑容总让他下意识的感到不安。
面对青年无力的反抗,反而让她觉得更加有趣。她其实已经看到了青年很抵触她的接近,但其实每一次被她触碰,那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栗和喜悦暴露无遗。五年来她的阴影一直笼罩在文君平的头顶,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有特别的含义。
她其实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个过于逼迫的威压的生长环境造就了他敏感好胜的自尊,他无论有什么委屈和痛苦,都因为害怕被视为软弱而不敢向他人倾诉,长久以来就养成了孤独敏感的内心。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应该变强,变优秀,这些过重的期望早已使他不堪重负。这种人看起来无懈可击,其实早已走到了临界点,只等她抽走最后一根稻草。
他会心甘情愿的屈服在强权之下的。
望着文君平疑惑又愤怒的神情,符忧只觉得这幅模样很是勾人。她笑着俯身贴近那人的耳垂边,轻轻舔了一口。文君平不可置信的抖了一下,表情一瞬间阴沉的吓人。他拼尽全力握紧了背后贴身的短刃一个连招推开了符忧的怀抱,反手就将短刃逼上了那修长而布着疤痕的颈脖。
即使如此符忧也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垂了下了安静的眉眼不去看他,声音中好像还含着一丝欣喜,好像一个期待礼物的小姑娘。“你要杀我吗?”
“杀你?”手握利刃的文君平居然被问住了,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愣便陷入了沉默。未等他想好回答,符忧突然向前轻轻一靠,锋利的短刃便瞬间划破了修长颈脖上的皮肤,艳丽的血珠顺着颈脖而下,浸湿了军装的领子。文君平被那一抹鲜红惊的心头一紧,下意识的缩回了刀,好像怕她再往刀口上撞似的。
符忧轻轻的抹了一下颈脖处的鲜血,毫不在意的舔了一口。她仍低着头,声音毫无起伏的开口道“文将军,你失去了机会。”
“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会输吗?”
文君平警惕的看着她,下意识道“什么?”
“你害怕我,文君平。我比你强,你想超过我,越是气愤,越是尽力,反而更比不过我。你的节奏早就乱了,你的心里早就服输了,可是你的尊严和教养逼着你戴着面具强撑说我一定会超过你你这样,怎么可能打赢我呢?你根本没有认清自己在想什么。”
文君平面色一白,下意识反驳道:“一派胡言!我怎么会怕你”
符忧不接他的茬,缓缓抬头并直起了身。她的身材匀称又高挑,大概有一米七五还多,再配上一身修身军装更显气势。“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疯子,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吧?此次我我被俘虏看似情理之中,实则十分可疑。你没看到其它三位上将都按兵不动吗?只有你,一马当先的凑上来,好像生怕我先被其他三人抢走了似的你有么有想过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你?”
文君平乍一对上女人犀利的目光,突然有一种心事被看穿了般的窘迫。“你当年羞辱了我,我自然要来报仇”
“报仇”符忧玩味的笑了一下,凤丹眼微微眯着看着很是优雅,又像不屑。
“你要是真想报仇,给你机会为什么不杀了我?呵呵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急急着把我藏起来,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我听说被你们对待战俘,都是直接下黜为奴。你是来干什么?赶着当我的主人?”说着说着她忽然笑开了,那声音就好似小提琴般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