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无与无数的救赎（2 / 2）

「那也不一定。但是……嗯，主人你是否曾听过三人成虎的典故呢？」

「就算我说知道，但你要说的意思肯定不一样吧？」

黑凤尾点了点头。

「叙事域是多种多样的，每位叙事者的叙事都各不相同，但如果三名以上的叙事者认同了同一叙事的话，那叙事就会变为局限的真实。相对的，如果某叙事只被大量的一般人传播开，那叙事则会变成谣。」

「也就是说，这封信上的内容，会成为现实又或者成为谣，是取决於叙事者？」

「嗯。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呢。不过既然都把手伸到我主的栖身之所了，对方应该不至於会简单放弃吧。」

古澄月看向黑凤尾。

「那麽在这叙事之外的我，又能做什麽？」

「很简单，为这无理由的，无主角的，非合理x的糟糕叙事扣上相应的前因後果便可。我的主人，这对你应该是简单的事吧。」

转身过去的黑凤尾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

「对了主人，一般人是看不到妾身的刀t的。所以平常把妾身带在身边便可。」

黑凤尾转眼消散，古澄月看了看那柄无法出鞘的刀，叹了一口气。

「叙事者吗……我和世湘先不论，昨晚的梦又是谁的叙事？」

他拿出稿纸，开始构思起刚才的巨响的源头来。

——p2三人成虎的真实与谣——

今早发生的巨响声，其真正面目是施工队在进行施工的进程中不慎挖掘到了一片气矿之後点燃了明火引起的连环爆破？

关於姬丘市姬铭馆中学的学生伤亡为不实消息，网路上流传的校舍崩塌图片为ai所制的高仿制图？散步这张图片的人还尚且在追查中。

「黑凤尾，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个因果看起来挺合理的。不过，那张图片传播的速度超越了妾身的想像。即便没有超过三名叙事者参与其中，但已经成为了谣了。」

所谓的高资讯传播时代嘛。但是从黑凤尾那里能得知这一点让古澄月有些奇怪。

「……？你是怎麽知道的？」

「妾身是最初的剑读作刀，原本就对这些非自然的东西很敏锐。」

尽管这句话没什麽说服力，但古澄月也无意深究。毕竟黑凤尾打从一开始就是个谜语人。

「你好像还没和我说过，如果叙事成为了谣，该怎麽办？」

「带上妾身的刀t，与妾身一同前往去驱谣。」

「驱谣？是辟谣的意思吗？」

黑凤尾摇了摇头。

「我们所说的谣与字面意思的谣言有着少许不同。主人，你还记得那片梦境叙事之中你们所斩的白se怪物吗？那便是谣的一种。把谣理解成活着的怪异可能更符合一般人的逻辑。」

古澄月微微苦笑，从一开始他或许就和一般人这样的称呼无缘。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的16时20分，去和柳世湘打一声招呼吧。

「世湘？我稍微出去一下。」

没有人回应。

古澄月在柜台上看到了一张字条。

「致前辈——我稍微出一趟门。应该很快能回来，希望前辈老实待在店里，不要乱跑。」

古澄月看向黑凤尾。後者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只是这种程度的谣，我们就算放着不管也会有其他的驱谣人来解决。只不过多少会有些牺牲吧。」

「牺牲……被那样的怪物吃掉吗？」

古澄月咬牙，将那便条放在了口袋里，走出了咖啡馆并锁上了门。

「黑凤尾，吃了人的谣会变成什麽？」

「真实。」

「我果然没有猜错，这样如何放着不管呢。抱歉了世湘，我去去就回。」

——p3想要成为现实的谣——

古澄月走上街，街上的人明细b往日来得稀少，在平时这已经是放学的时间，恐怕今日的学生都知晓了那爆炸的新闻而选择闭门不出了吧。

黑凤尾走在古澄月的身边，她那夸张的和风打扮没有引来任何注视。

「他们真的都看不到你啊。」

听到古澄月的感叹，黑凤尾停下了脚步。

「主人，你觉得我们剑姬是怎样的存在？」

古澄月一愣，从在奇怪的梦境叙事之中醒来，到拔出了小乌丸，解放了剑姬黑凤尾，搭救了那位nvx武者。这一切似乎太过行云流水理所当然？以至於古澄月没有思考太多关於这方面的事情。如今被黑凤尾提及，他才开始思考。

对啊，如果是黑凤尾的话，那梦中的nvx她也有可能认识？

「寄宿在剑内的灵魂？又或者是剑的历代主人留下的执念的化身？」

「主人，接下来妾身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所谓剑姬，是先有了剑姬，再有剑的。

有了对应素质的人，不论男nv，会被归类为「剑」或是「鞘」。

代表剑的人与代表鞘的人，培养了感情，增加了共鸣感之後，会进行拔剑的仪式，这样剑姬才会真正觉醒。并且一位代表鞘的人只能选择一位代表剑的人，所谓的一命一铭。

但古澄月的情况b较特殊，用黑凤尾的话讲，他和黑凤尾只是临时的契约，两人并没有达成心有灵犀的关系，所以小乌丸的力量并不能完全发挥。而古澄月也需要找到自己真正的武器。

「所以说我在那个叙事里能叫出你也是随机的吗？」

「不，恐怕不是。那个叙事很奇怪，恐怕是专门设计成能让你和妾身达成这样的契约关系的局。」

古澄月有些疑惑地看向黑凤尾。

「最後我再问一个问题，剑姬的力量有没有什麽副作用？」

黑凤尾沉默了半晌，没有给出回应。反倒是催促起来。

「走吧，主人，再磨磨蹭蹭的就危险了。」

古澄月叹了一口气，看起来黑凤尾是一定要回避这个话题。

在两人行走到距离学校约莫只有半公里的时候，古澄月突兀地撞上了屏障一样的东西。

「结界吗？哼，看起来是专门排除剑与鞘的结界，不过在最强的剑姬的妾身看来不过儿戏。」

黑凤尾将刀身刺入，默念着咒文，仅仅一劈之下，古澄月便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但随机发生的事情却让古澄月毛骨悚然。

无穷无尽一般的鬼魂的号哭，连带着扩散向外的无边黑云，迅速从学校方向涌向原本平安无事的地界。

「……黑凤尾，这是怎麽回事？」

古澄月咬紧牙关，如果让事态这麽恶化下去，他在网上散布的关於学校伤亡的谣的辟谣叙述将不再有用。

「中计了……在我们来之前就有人为了不让谣扩散而布下了结界，而後有人y险地在外面又布上了这层抗拒我们剑姬的结界。也就是双层结界。我们的行动看起来在策划者的预料之中呢。」黑凤尾牵上了古澄月的手，「擒贼擒王，要跑起来了，主人，妾身的全速对你可能稍微有点难受，还请忍耐。」

黑凤尾开始急速奔跑起来。那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毕竟她可是剑姬，但古澄月就不好受了，逆风的气流像是刀子一样刮得他的脸生疼。

好在距离并不远，仅仅几秒，黑凤尾与古澄月便接近了那谣的深处。

「那是……」

好在古澄月没有密集恐惧症。

那是梦境之中见过的怪物，被称作异族的怪物，密密麻麻，一眼望去，起码有数百只。

而这些怪物的中心包围着的，并不是什麽谣的本t，而是一位手持赤红se长剑的nvx。她的身边没有异族能够靠近，仿佛一个天然的火圈。

古澄月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与黑凤尾相同的波动。

「那也是剑姬……那麽她的鞘在哪里？」

「要找我的话……我在这里……咳。」

古澄月的衣角突然被扯了两下，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白发白眉的少nv。

「咳咳咳，你们也是来驱谣的叙事者吗？」

她的肺似乎不好，仅仅一句话的功夫就咳出了一口血。

「是，你是？」

「我是叶莉法，那边的剑姬是我的剑……殷游月。」

「我叫古澄月，她是……」

「自我介绍就不用了。任谁都知道，小乌丸的剑姬。咳咳咳……不过你们为何要打破我设下的结界？如果影响再扩大了的话……」

古澄月苦笑着把那二重结界的事情告诉了叶莉法。

叶莉法微微摇头。

「应该也不是你想的那麽居心叵测。我猜测除了我们还有第三个叙事者在不远处。咳……首先进来的是我，第二位叙事者应该是知道了我们读作我和殷游月在这里，并且觉得我们能够解决事态，所以在外面布下了抗拒剑姬的结界，目的是……咳咳咳……」

叶莉法又咳出了一口血。古澄月将手帕递上，接着她的推论说道：

「是为了防止触发三人成虎的机制吗……果然黑凤尾，我们还是冒失了。」

黑凤尾的气势没有因此低迷，她看向叶莉法。

「那麽，那个谣的本t，你们已经找到了吗？」

殷游月在远处再次挥舞起那赤红的长剑，又是数t异族被击破。但不远处的虚空之中，异族还在源源不断地出现。

叶莉法摇头。

「这样下去只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叶莉法，妾身知道你们鞘有自己的规矩，为了防止三人成虎，一个谣一般只需要一对剑使和剑姬，但那是在能处理掉谣的前提。现在妾身就这麽cha手这件事了，可以吧？」

「欸，是可以。请自便吧。」

黑凤尾看向了不远处的某个方向。

「妾身能感觉到，那个谣的本t就在那里。」

她拉着古澄月的手，一跃而起，在空中二段跳，三段跳，直接跳上了那个高台。

令人疑惑的是，那个地方并没有异族，只有一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人。

「啊哈哈哈哈，炸学校，炸学校，我的梦想终於实现了，哈哈哈哈。」

——p4剑使与剑姬的不成文规定——

tobetue

还没等古澄月跟上，黑凤尾便斩了那疯癫之人。

「喂……你会不会太果断了点？过分的果断可就是莽撞哦？」

古澄月朝黑凤尾的方向喊道。

果不其然，古澄月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黑凤尾一刀切断了那看似是本t的疯癫之人。

在刀的切口上浓郁的黑se浓雾滚滚涌出，霎时间就包围住了，而黑凤尾立刻察觉到了不对，身形暴退几步，在空中再次完成了几段跳之後，却仍然没有摆脱黑se雾气的缠绕。

踏……踏……踏……踏。

皮鞋鞋子踩踏地板的均匀声音从这栋楼的下方传来。

「哦呀哦呀，本以为小乌丸是怎样的名刀，没想到其剑姬如此无谋呢。」

同时到来的还有细细碎碎的掌声。

黑凤尾y沉着脸。周身包裹着的雾气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黑se立方t，正正好好将黑凤尾囚禁了起来。

那男x的声音愈来愈近，古澄月终於能够看清来者。

那是一个半边白发半边黑发的男x，年纪约莫40上下，穿着白se研究服，一副科学工作者的姿态。

「你是……」

在黑凤尾似乎察觉到对方的身份的时候，一把剑抵在了古澄月的背後。使得原本想要拔刀的古澄月被迫停住了动作。

「做的好，我的乖nv儿殷游月。」

男人大笑着说道：「黑凤尾和你倒楣的契约者。就没想过这整个谣就是一个局吗？42人si亡142余人受伤，241人下落不明，多麽美妙而无情的数字，不过可惜，这是个假的谣。」

「你说是假的谣……？」

「虚假的谣，虚假的照片，虚假的剑使。没有什麽三人成虎，只有瓮中捉鳖。事实上我也是对普通人无害主义，这才在你们到来之前把异族盘踞的这里用结界封起。」

叶莉法乾咳了几声出现在了古澄月身後。

「父亲……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你就会治叶莉法的病。」

古澄月一边用五感搜集着情报，一边在脑内飞速消化。

——听来者的话，他是殷游月的父亲，而叶莉法不是殷游月的鞘，殷游月帮助她父亲是为了治好叶莉法的病。

——关於黑凤尾，似乎是这个男人的主要目的，而清除作为鞘的古澄月可能是第二目标。如果他说的确确实实，那麽普通人的伤亡暂时不用考虑。

「当然，你要相信你的父亲。」

——这样考虑的话，似乎问题就只有如何和黑凤尾一起突围了。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瞬间理清情况，不愧是妾身的主人。」

黑凤尾的话突然从脑海中传来。

古澄月表情没有变化，但心中明白，这大概是类似武侠中的传音法。

「现在要怎麽办？我看你似乎丝毫不担心。」

「妾身可是小乌丸的剑姬，怎样的阵仗没有见过？主人，相信妾身，同时相信你的友人。」

——p5虚伪的谣——

「那个男人来了。剑姬被封印，背後是背叛者。真可谓绝t绝命。而我……只能为你画下关键的那一笔，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你，澄月，你一直都是个不会让我失望的男人。这次也一定要……」

少nv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朝少年的画面呆呆地看着。

「我也想早些出现在你的眼前，但是……现在看来还不行。加油吧，澄月同学。」

——p6叙事者说——

中年男x对古澄月说道：「剑姬手中的剑，和你的剑，都是小乌丸。但是你的剑姬肯定没有告诉你这样的事吧？当签订契约结成剑与鞘的关系之後，剑姬会x1收剑使的力量，最终耗尽力量的剑使，会化作尘埃，整个人从历史上消失。」

这是古澄月所未曾听闻的。此前询问黑凤尾时她没有回复，难道是真的？

「所以把小乌丸和剑姬交给我吧，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

此前一直保持着扑克脸的黑凤尾此刻终於动摇了。

「主人，他在说谎，别被他的话术所迷惑了。」

而此刻斜上方的楼层上也传来了一道声音。

「几时不见，神崎乐园，你颠倒是非的功力又变强了，呵。」

那是位带着斗篷，穿着nv子高中校服的紫发美人。

也是古澄月的挚友。

「宁萤……！」

被称作神崎乐园的中年男x眼看局势不对，对殷游月使了眼se。

但殷游月想要挥剑斩向古澄月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挥舞不动手中的剑了。

「赤霄……赤霄？怎麽会……？」

「看看你的剑尖吧。」宁萤似乎最开始就没把殷游月算作对等的敌人。

只见殷游月的赤红长剑的剑尖逐渐堆积满了紫se的结晶。

——c纵结晶的能力，运用得当的话是相当强的战力。

古澄月这麽想着。

神崎乐园见到殷游月失去战力并没有灰心，他觉得自己可用的棋子还很多。

「你口口声声说我颠倒黑白，又有什麽证据？」

「这一点，还让小乌丸的剑姬自己亲口诉说吧。」

黑凤尾看向了古澄月。叹了一口气。

「神崎乐园所说，只能说对了一半。我们剑姬确实要从主人那里获得力量，但那是羁绊的力量，不会消耗自己的存在。真正会磨损，消失的，是我们剑姬。主人，妾身说过吧？是先有了剑姬再有了剑的。所谓的剑，即是剑姬最後所化成的圣遗物，是剑姬最後的末路。谁都不会记得剑姬们，除了她们的主人。」

说完这段话，黑凤尾破棺而出，剑尖直指神崎乐园，但抛下剑的殷游月挡在了神崎乐园身前。

「要伤害父亲的话，要从我的屍t上面踩过去！」

宁萤没有剑姬，但是她的杀伤力可不b剑姬弱，在这里真的想杀si殷游月是可能的。但是古澄月却摇头。

在古澄月他们交流之际，神崎乐园在虚空之中开启了一扇大门，殷游月却没有跟进去。

「你还挺善良，这麽大一头老虎就放走了。」

「殷游月，叶莉法是得了什麽病？」

「肺癌……一直到现在都是绝症，我是觉得只有父亲能救活，才听从他的……」

此时叶莉法走向殷游月，抱住了她。

「不用了，殷，我真的已经很幸福了。有你在生命最後陪伴着我，可以说si而无憾。」

两人相拥而哭。

但是黑凤尾无情地打断了二人：「其实妾身知道一个办法能解决你的病症。」

此……此话当真？

——p7拆穿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