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节(2 / 2)
也就是随着海上贸易的兴起,以及刘皇帝的支持,大汉水军方才得以保持如今的规模,在兵制改革中,军力也没有怎么削减。
但即便如此,比起陆军大哥,水军仍旧是小弟,不怎么受重视,甚至有些苦逼。此前,为什么郭廷渭能水军大将会默认麾下的抢掠,还不是为了弥补水师军费的缺额,给水军将士们发些福利。
因此,哪怕有养寇自重这种犯忌的嫌疑,大汉水师也确实需要海盗的存在,用以练兵、立功以及获利。而大汉水师主要追剿的,也正是那些杀人越货的海盗。
而相比于大汉的“儒盗”,来自高丽、日本的海盗,则要放肆得多,也暴虐得多,他们更残忍,更好杀,在浩瀚的大洋上,制造了大量惨剧。
这是为大汉水师完全不能容忍的,在近几年,打击的目标,也基本放在这些“丽贼”与“倭奴”身上。
对于高丽、日本同行,大汉的海盗们,也是十分瞧不上的,认为这些人毫无远见,只会谋那种一时之利,因此,当日本海盗向南活动扩张时,受到的是来自官府与同行的双重打击遏制。
因为东北亚海域上海盗活动猖獗,在刘皇帝的授意下,大汉朝廷还向两国就“消灭海盗、肃清海域”下达了一份指示,敦促两国对本国海盗进行清剿。
让两国派水军出海去打击海盗,显然是不现实的,高丽的水师就不提了,在汉丽冲突期间,早就被摧毁了,元气未复,甚至放弃恢复,至今也只有大船小船三两艘,与率宾府部署的水军力量差不多。
至于日本的水军,船小人少训练差,也没有远航能力,他们去剿灭海盗,且不说能不能找到海盗行踪并消灭的问题,遇到狠的大的海盗团,说不准就是被消灭的结局。
因此,哪怕迫于大汉的示谕,两国所谓的海贼进剿计划,也都是停留于纸面的。不过,为了给大汉一个交代,两国对背靠本国港口的一些海盗,进行了驱逐剿灭,将他们赶离本土,自生自灭。
显然,在过去,高丽、日本的海盗,也是有一定官方背景的……
敖莱小城
八月的敖莱城,秋意才真正开始显露,城镇内外,仍旧一片郁郁葱葱,绿植遍野。这个季节的敖莱,还是十分舒适的,但这份舒适,往往是短暂的,属于过渡季节。不过,除了那座经过“汉式”改建的敖莱城之外,其余地方,仍旧是一片荒凉的原始状态。
要说发展,在过去的几年中,敖莱城还是有一些,至少多了上千的汉人移民,也有汉商地足迹踏到此地。
但事实上,自当年汉军进行大进军以来,敖莱城始终只是作为大汉在对鸭子河流域掌控辐射的一个据点,驻扎的军队也只有一营之数,除了拱卫城镇治安防御,还要兼顾周边上百里的安全。
然敖莱这个地方位置十分重要,处在鸭子河与黑水交汇处,仅从水运交通的角度来看,这属于咽喉要冲。
也就是这些年,安东的主要发展方向在绥化周边地区,敖莱的进步不是很明显,但即便如此,都督府的目光也开始投向更远的地方了。
近一年以来,敖莱城热闹了许多,原因很简单,有人在北面的黑水河捡到了一块金砂,大胆到江底探寻,又在江砂中发现了黄金,于是地也不种了,渔也不打了,开始偷偷摸摸地干起了淘金的活计。
但这种消息是瞒不住了,毕竟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行为与活动踪迹异常,是很容易察觉到的事情。再加上一旦向官府兑换银钱物资,那就更无从隐瞒了。
于是,消息传开后,各色人等是纷至沓来,下河摸金,到目前为止,安东乃至整个东北的淘金热仍在持续,并且越发狂热。比起种地、伐木、贸易,显然淘金才是最暴利的行当,摸到一块金子,那就有赚头。
当然,这也是最辛苦,也最担风险的行当。没点实力,平民百姓,哪怕是武装移民,也是不敢贸然参与其中的。在安东地界,只要不在城镇之内,那处处都是充满凶险的,淘金客就更是如此,不只要应付可能的土著蛮夷的袭击,还有可能来自同行的劫杀,城镇中的汉法是难以推行到野外的,也没那个条件。
而敖莱金砂的发掘,吃第一口螃蟹的那个汉民运气是很好的,也有着小农的聪明劲儿。知道黑水河底有黄金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也没妄想一人独占,在自己偷偷摸摸淘了一阵后,果断向官府上报此事,结果不只得到了敖莱官府的赏赐,还安全地把自己淘得的五十多斤黄金换成了银钱,虽然对于这种淘金客,官府兑换是有大幅折价的,即便如此,也换了近六百万钱。
对于一个普通小民来说,六百万钱什么概念,那是大约六千贯钱,朝廷每年下拨给安东都督府的发展资金也才一百万贯。
用一朝暴富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完全实现财富自由,脱离土地,脱离劳作,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在敖莱城这种地方,甚至可以直接享受“贵族式”的生活。
“幸运儿”马六的事迹,成为了一个传说,也成为了敖莱金砂一个绝佳的宣传点,不只敖莱,就是整个安东都有所流传。
不只敖莱这边涌入了一批淘金客,其他地方那些专注于探矿挖矿的人,也开始转变目标,开始往水里去寻找,安东地区水系也算发达,黑水河底有黄金,其他地方未必没有。
而于祖上冒了青烟的马六而言,名气有了,钱也有了,但想要保住这一切,却也是需要花些心思的。安东地区,可不像内地那么安定秩序,没有足够的保障,财富越多,也就越危险。
事实证明,凡是能够成功的人,总有其可取之处,马六在这方面,就做到了充分发挥。一是不贪,及时上报,二是聪明地找到最坚实牢靠的保护伞。
在敖莱这种地方,最具权威,能提供最强大保护的,毫无疑问,一是官,二是军。马六就找上了这两者,从他淘金所获的六百万钱中,直接拿出了两百万钱,一部分贡献官府,用以支持城镇建设,另外一部分则孝敬给镇将刘永珍,以求保护。
对于马六的识趣,镇将刘永珍自然是很满意的,一高兴之下,还抬举他做了一名治安巡吏,一跃成为敖莱城中的权威人物、剥削阶级。
别看这小小的敖莱城,连县都不是,甚至不如内地普通一城镇,但镇将的来头却不小,刘永珍乃是海宁侯刘广义的侄子,也是在刘皇帝号召下奔赴安东的勋贵子弟之一。
相比于大汉,安东地区也确实有太多不同的地方,比如镇将这种在过去极富“藩镇”属性色彩的职位,又重新设立了。
而刘永珍这个敖莱城镇将,品秩却不低,实授从七品,既领军,也治民,在敖莱这个小地方,毫无疑问,就是土皇帝。
事实上,随着勋贵子弟们的远来开拓,不管他们是从政、从军还是从商,都形成了自己势力范围,有自己掌握的地盘。
在开拓发展中,整个安东虽然在安东都督府治下,也在整个大汉的体系之中,但是悄然之间还是形成了一种近似分封的现状。
这些人,在当地的经营活动中,也掌握了治权,影响力也逐渐变得牢固。当然,这样的情况,并不局限于安东,像漠南、山阳、西北、西南、安南这些地区,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对此,哪怕远在东京的刘皇帝,都有所察觉,尤其安东这个他格外关注的地方。但是,对于这样的情况,刘皇帝并没有说什么,采取了一种默认的态度。
大汉实在太大了,要牢牢地掌控这么庞大疆域,治理那么多的民族,处置那么复杂的矛盾,全都靠朝廷来,太难了,也太不现实了,也需要有这些人替朝廷治理。
朝廷大包大揽的治政,早已证明,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在刘皇帝看来,那些勋贵子弟既然赴边开拓,得到一些特权与便利,也属正常,至少他们,属于朝廷的既得利益者,能够尽力去维护自己的利益同时,也维护大汉的统治。
在敖莱城,镇将刘永珍显然属于一言九鼎的人物,但是,于安东都督府而言,又实在微不足道了,尤其是,当秦王刘煦东巡至此时,刘永珍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还陪着些小心。
这几年下来,几乎所有安东都督府下辖的军政僚属,都了解到一件事,秦王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人,与朝中那个温润如玉、谦和有加的殿下相比,身兼安东都督的秦王,强势、认真,严格乃至严苛。
至少在安东这个地方,除了襄阳王安守忠,已经没人不怕刘煦了,就是骄横跋扈、好杀成性的田钦祚,在秦王面前也不得不低调做人。
视察
在刘永珍以及几名僚属的陪同下,刘煦登上敖莱城,行走在明显新经过清扫打理的城垣间。
为了迎接秦王的视察,刘永珍可是如临大敌,好生把敖莱城折腾了个遍,进行了一次城池内外的卫生清洁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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