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她是在这里遇到的那个带走她的人,”他的视线从地上的脚印移开,又转头望向方才绫小路指着的那座石灯,轻声分析,“但是手机却放在那里,而且是她自己放过去的,她当时有一定的自主行动能力,那个人对她的限制没有太严格。”
绫小路问,“你怎么知道是她自己放的?”
“她有点强迫症,”柯南平轻声说,“手机留下的痕迹在那个石灯中央,如果是带走她的人留在那里的不会这么注意这些细节,而且她还把手机上的御守带走了。”
“御守?”
“以前有人送她的礼物,大概是放在这里怕弄丢了。”
“也就是说那个人还挺好说话?”服部闻言疑惑道,又扭头看看那颗杉树底下的脚印,“源姐姐直到对方走到她身后才发现有人过来,说明她没听到枪声。袭击外面那几位警官的人枪上装了□□,而且从头到尾都没让她发现外头的动静,这么专业的杀手,脾气会有这么好吗?”
柯南蹲在树底下,盯着后面那个脚印没说话。
现场的留下的线索太少了,特别是袭击几位警察的那个人,痕迹科在周围忙活了一圈,连对方的脚印都没找到,专业得让人心底发寒。
趁着其他人没注意,服部左右看了看在柯南旁边蹲下来,低声问,“工藤,源姐姐身上有追踪器吗?”
“没有,”黑发小少年垂着眸,墨色眼睫下,湛蓝的眼瞳像一湖平静无波的水,冷静得几乎有些异常,“……我之后会改正这个错误的。”
服部平次一愣,他其实指的是侦探徽章这样的小玩意儿,但是看着他的表情,他不知为何默默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起,急促的铃声惊飞了几只好奇地跑过来围观的松鼠,也惹得附近的警察也朝他看来。
服部连忙朝他们道了声歉,一边走到一边去从兜里掏出手机。视线触及到屏幕的那一刻,他呼吸蓦地一滞——那是一串陌生的来电号码。
他心中忽然有了某个预感。
“……莫西莫西?”
“工藤新一。”一个嘶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明显经过了变声器处理,“让工藤新一接电话。”
服部平次:“工藤新一不在这里。”
“不用骗我,他肯定来了,让他接电话。”
服部正要解释,衣摆忽然被人拽了一下。他低头看去,就见到柯南朝他伸出手。
“……”关西名侦探蹲下身来,将手机递到他手中。
小少年神色平淡地接过,一边拉着领结处的变声器往上抬了抬,清冷的少年音徐徐传出来,“你好,我是工藤新一。”
“日落之前,把银豪和药师如来的地址送过来,不要带警察,你一个人来,否则你知道后果。”
“……地点在哪儿?”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会打这个电话告诉你。”
“滴”地一声,电话断了线。
“工藤,他说什么了?”见到他把手机放下,服部立刻追问道。
柯南面无表情地简略概括,“天黑之前把银豪和谜底给他送过去,地点到时候再说。”
“天黑之前?”服部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
“下午六点太阳就要落山了,”柯南缓缓地说,清透的瞳色被林间漏下的日光染出一抹凝重来,“最多还有七个小时。”
源氏的大小姐在警方的看顾之下被人绑架了,这个消息传回去后京都府警察本部当即炸了锅。炸得还都是本部高层,因为并不敢将消息往外传。
京都府警察本部长简直焦头烂额,看桌上的电话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定时炸弹,只等着某个姓源的一个电话打过来问责顺便将整个警察本部一起炸掉。福冈警察本部长才被踹下台没半个月,源宗政此刻在警界的形象格外清晰深刻,仿佛众人头顶上悬着的随时准备吃人的妖魔,再加上京都本就是源氏的地盘,威慑力要成次方翻倍。
在京都府警察本部外部看似稳如泰山,内里已经快炸成一锅粥的时候,被绑架的人质本人此时正百无聊赖地靠在一扇带着栅栏的木窗旁边,看着外头道场上练剑的人看了有十分钟了。
正午的太阳光洋洋洒洒从天空落下,底下的人穿着一身漆黑的剑道服挥汗如雨,看久了居然给人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现在的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吗?她把玩着手里的御守,漫不经心地想着,犯罪分子都快要比警察还努力了。
她的视线慢悠悠落在最后一个瘦小的人影身上,那是个不到弱冠的少年,可能还没有到抽条的年龄,宽大的剑道服披在他身上衣摆几乎要拖到地面。他顶着一头小卷毛,努力地在太阳下挥刀,看起来在众人中年级最小,姿势却是最标准的。
直到到了吃饭的点,外头练剑的人群才终于停下,各自分散开来。源辉月收回目光,指尖搭在膝上敲了敲,若有所思。
她被关着的地方是间旧仓库,应该是这个组织用来存放东西的地方,她身后就是成排的货架。这地方原本是间废弃的佛寺,位置在深山里头,如果没有地图可能都找不过来。
老实说即便是她也没想到西条大河私底下已经把架子铺得这么大,难怪他已经看不上那个小小的盗贼团,恐怕是早就准备好单干了。
那么问题来了,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他背后真的没有其他人支持吗?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屋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源辉月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高挑的人影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餐盘。
这群人对待人质居然还挺人性化,特意给她送来了午饭。
十字路(十)
源辉月望着对方走到自己跟前。
来人带着一张狰狞的鬼面面具,穿着剑道服,从头到脚一身漆黑,连手指都包裹在手套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地感到这人不是西条大河。
对方将午餐在她面前放下,又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刀,倾过身来三两下把捆住她手腕的麻绳割断。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过自信,一点也不担心她趁机逃跑的样子。
源辉月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的动作,青年——应该是个青年,目光在她手腕上落了一下,微微一顿,然后将餐盘往她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吃饭,之后就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了。
从进门到离去他一句话都没说,身体力行地演绎了何为“惜字如金”。直到仓库的大门“吱呀”一声被阖上,掩去了来人的背影,源辉月这才垂下眸来,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