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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没洗的腥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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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的关系依然保持着平静如水,一个月能见个几次面,他因为经常来市里,所以时常到我家里来和我住。那阵子我和母亲住在一起,四疙旦对我妈就像他的亲妈一样,说来也怪,我母亲非常喜欢这个家伙,有时我会有些嫉妒,每次回家里来,四疙旦总是帮着母亲干这干那,孝顺的很,他和我家里的人相处的非常融洽。

其实我母亲和我的家人早就知道我的性取向,母亲虽然没有办法但是没有反对我,在她的心目中,只要我高兴、快乐就比什么都重要,家里人都知道我和四疙旦的关系,但是大家处的很自然,很和谐。

转眼到了冬天,又到了建材市场的淡季,厂里已经停了工,放了假,所以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家里陪着父母,四疙旦隔三差五的便来一趟,有时会住一晚上,第二天在走。家里都没有把他当成外人,而他呢,哄完老的,哄小的,整的家里一团和气,真有他的。

有一段时间他很少来我家,我以为他工作忙,没有时间,后来才知道他在外面又养了一个女人。我当时听了差点没有气死,可是又能怎么样的,男人一有钱就很自然的会在外面招女人,而且艾莲并不是长的多么好看,又没有什么气质,土里土气的毫无女人的味道。只是我每想到他和某个女人在床上调笑,做爱,亲吻和拥抱时,我就会心酸酸的无法控制。那段时间他和艾莲的关系很紧张。

有一天他来到我家,晚上没有回,我劝了劝他,让他别在外面混女人了,好好回家过日子,他对我说:“你不知道,我现在一见艾莲,就麻烦的不得了,那个女人怎么那么烦,每天唠唠叨叨。本身一天到晚就够累的了,回到家还看着她的脸子,真烦。”

我想也是,哎,只要你高兴就好。我又问了问山上的情况和他的日常生活。

他说他准备和别人合伙开一个煤矿。

我征了一下,坐起来,看着他,他躺在床上,抽了一根烟,眼神里充满了要发大财的表情。

我问他:“和谁?”

他说:“齐涛和马老五。”

这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洗煤厂的副经理,一个是煤管局的干部。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搭配。四疙旦生产煤,卖到洗煤厂,而煤管局又有股份,上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下面都有备无患。

四疙旦得意的很,他给我描述了一下前景,看着他满怀信心的样子,我不忍心拂他不高兴,但是我心里隐隐决的有些不妥。

很快的他们便买了一个小煤窑,开始出煤,当地最大的客户便是齐涛所在的国有洗煤厂,开始一切顺利,四疙旦的煤以很高的价钱卖给洗煤厂,然后利润和齐涛分、马老五分。那些日子让四疙旦赚了个满盆。

可惜好景不长,半年后,洗煤厂换了一个经理,这个经理姓袁,叫宝山,在当地甚至市里都非常有势力,来头很大,他一上任,便不在购买四疙旦的煤,因为袁宝山的小舅子也是开小煤窑的,所以他当然不可能买四疙旦的煤了。

更绝的是,他到来以后,便把齐涛调离厂长职位,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差事。

这下断了四疙旦他们的财路了。

四疙旦又气又急,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钱流到别人的口袋里。

我劝四疙旦把小煤窑卖了,专心经营石头矿,可他那段时间挣惯的大钱,实在是看不上石头矿又累又不挣钱的买卖。我也劝说不动,任凭他瞎折腾。

那天四疙旦约我出来喝酒,喝的微醉的时候,他对我说:“袁宝山那老家伙不让我好活,我也不让他好过。”

我心时一惊,对四疙旦说:“你想干什么?”

他说:“我想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原来他当天去找过袁宝山谈,可是被人家拒之门外,而且言语中还带着羞辱的口气。

我说:“这点气算什么,人在社会上混,哪有不受气的。你可不要干傻事,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不要出事,为了我。”

四疙旦没有说话,握住我的手,点点头。

那晚他执意要走,我也留不住。回到家里,我开始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真,没几天,便听说了袁宝山被人打的残废了,住在银川抢救。我当时一听,便感觉是四疙旦他们作做的,给四疙旦打了电话,听他的语气好像和他无关,心稍稍的放下了,想着袁宝山这几年的仇人太多,不知道被谁报复了。

直到四疙旦被抓起来的那天。

那天早晨我一到办公室,便听说了这个消息,昨天晚上四疙旦被抓起来了,袁宝山是被几个外地的黑社会性质人打残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四疙旦、齐涛和张老五雇了几个外地的打手,让把袁宝山除掉,然后付给打手十五万元,袁宝山也是命大,那天竟然没有被打死,于是齐涛和张老五便不愿意了,只给了打手们五万,打手们实在气不过,玩了个鱼死网破,意然投案自守了,这便是那年发生在乌海市的一桩有些离奇的买凶报复案,影响极大。

我一听说四疙旦被抓起来了,两眼一黑,喉咙发甜,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难受的到了极点,四疙旦呀四疙旦,放着好日子你不过,非要做违法的事,你太愚蠢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现在只能想办法看看如何将事情压到最小。

我紧关住办公室的门,关照不让任何人进来。我静静的想着对策。凭着这几年的社会经验,我大致的理清了思路。首先,要见到四疙旦,让他在被审讯的过程中一定要说自已自始至终没有参于这件事,在这件事中,他只是拿出钱,而策划、和实施的只是齐涛和马老五。

第二,利用我一切的关系网,买通刑警队的办案人员,尽量的把四疙旦的行为最小化。

第三,最快的时间去探一下袁宝山的口气,看看有没有私了的可能,这一点我想可能性不大。

第四,如果私了不成,那么在检查院公诉的时候,尽量使罪名定性轻一点。

第五,贿赂法院,尽可能的少判或不判刑。

思路理清后,我第一个便想起了我的高中同学大民,现在是公安局刑警队中队长。我马上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

大民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上学的时候,我们两个是同桌,当时班里没人和他坐,因为他是蓝球队的,每天穿着球鞋,男女同学都嫌他脚臭,不愿意和他坐,唯独我不嫌他,而且很喜欢他,所以我们一直都是同桌兼最好的朋友。其实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喜欢男人了,只是那时候还小,不懂什么是爱,只是觉得他人长得帅,又对我好,便喜欢和他再一起。很单纯的。

大民听完我讲完后,皱了皱眉头,对我说:“有些难度,这样吧,我先看是谁分管这个案子。”然后他打了个电话,对我说:“这个案子是大队长亲自审,队长姓常,走我现在带你去。”

到了刑警队找见常队长,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民一进他的办公室,就立刻把门关上。问了一下他四疙旦案子的情况。

常队长看了我一眼,说:“你是他什么人。”我说:“他是我厂子里的人,也是我的兄弟,他这次完全是冤枉的。”

常队长笑了几声说:“冤枉什么呀,快把人家都打死了。”

我一听话风不对,看看了大民,大民说:“大队,袁宝山你认识?”

常队长说:“见过几次面不太惯,怎么了?”

我一听心放下了,大民说:“帮个忙,让见一面。”

常队长低头不语。良久说:“你小子不想活了,这个案子非同小可,局长都惊动了,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可担不起责任。”

我一看事情有些不好办,便对大民说:“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和常队长谈谈。”

大民有些发楞,我冷静地说:“你先出去。”

大民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常队长一看我的大民的关系的确不同,而且他也看出来我不是一般的人物。他起来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拉开他的办公室的抽屉,从包里取了一万元,迅速放进的抽屉。又马上给他合上。

我对他说:“常队长,靳树滨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看着我和大民的关系您帮一把。”

常队长对我说:“见人不太可能,不过在办案过程中我会做的。”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晚上回到家,我几乎哭着说出了这件事,母亲一听,也是难受了半天,后来她沉思了一下说:“你父亲和市局的大局长关系好像挺好,等你父亲回来,让他给打个电话求求情。”

晚上父亲回来后,我把这件事情讲给他听,父亲听了也是一愁莫展,他说:“这件事情不好办。”

我一听,急忙对父亲说:“不用他怎么办,你只要给大局长打个电话,让他关照一下底下的办案人员,尽量把罪名给那两个加上,把四疙旦尽可能的解脱开。”

父亲说:“小孩子想法,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公安局是给你家开的?”

我一听急了,粘在我父亲身上,说什么也要让他想办法。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打了电话。

父亲在电话里说:“老刘啊,我的一个侄儿子前两天打人被抓起来了,你想想办法给弄出来。”

刘局长说:“你侄儿子是谁呀,犯了什么事了?”

父亲说:“他叫靳树滨,前几天把人打的住院了。”

刘局长说:“嘿嘿,我说呢,估计你就说的这个事儿,你知道他打的是谁吗,袁宝山,人家可是政协委员,优秀企业家,袁宝山的妹夫你知道是谁,是咱们市里人大的主任,你想我有这个胆子把人放出来吗?”

父亲说:“嗨,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和我侄子一同犯案的不是还有两个人吗,想想办法吗。”

刘局长说:“你呀,尽给我找麻烦,我给常子龙打个电话吧。”

父亲说:“谢谢噢。哪天请你吃饭。”挂了电话。

一会儿大民给我打来电话说:“你过来一趟。常队长让我今天去审一下犯人。”

我一听大喜,穿好衣服便来到刑警队。见到他,抱住他狠狠拍了他一下。他说:“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个案子影响太大了,我只能尽力让四疙旦罪名减小。至于法院怎么判还得看人家呢。”

我说:“先不管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有你办这事我就放心了。”

我说:“我能见他一面吗?”

大民说:“最好别见,少给我找点事儿,你写个字条,我给传过去。

我一听急忙给四疙旦写了个条子:“四疙旦,我在外面给你活动,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你在审理过程中千万要记住,你是被人牵扯进去的,策划和实施都是他们两个,切记,切记。想你。

大民让我回去了,他说:“你得多准备些钱了,看守所那边就不少花,在号子里的日子可是不好过,这个案子到判下来最少要半年,这半年,四疙旦在号子里也被折磨死了。

我听了点点头。和大民分别了。

那晚我做了一晚上的恶梦,凌晨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了,想着四疙旦现在再监狱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被人欺负,号子里每新进一个犯人都会被调轮,很残酷的,不知道他被号子里的犯人整成什么样的了。

哎,急也没有用,走一步算一步吧。

上午,我去了刑警队,大民见了我说:“你那个朋友骨头确实很硬,被号子里的犯人打成那样都没吭一声。我已经跟看守所的弟兄们说了,特别照顾四疙旦,你放心吧,没人在敢打他了。”

我说:“谢你了,大民,以后再回报你吧。”

他说:“咱俩啦,谁跟谁呀,这件事交给我了。”

看着大民,我心存感激,也放心了。

这段时间我和艾莲通了几次电话,艾莲在电话里总是说:“他死了才好,这次有这个事真是活该,快枪毙了他算了。”我当时以为她的是气话,可是她总这么说,我才觉得她是真得是恨死四疙旦了,对四疙旦这件事,她不但不着急的去想办法解决,还不停地说着风凉话。

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四疙旦的案子移交到了检查院了,我终于见了他一面。那天我和律师一同去了看守所,在会见室里,我见着了四疙旦。

他瘦了很多,目光也痴呆了些,监狱里的日子渡日如年,已经折磨地他不成样子,看见他,我的眼泪不由的掉下来。

四疙旦也痛哭了起来,他对我说:“你在外面辛苦了,难为你了。”

我泣不成声,只是对他说要保重身体,我会尽量想办法让他出来。临走时,他告诉我,他给艾莲在家里放了十万元的现金,在他家里衣柜顶上有一个存摺,里面有十五万,让我拿出来办事用。

我随后来到他家里,艾莲见了我,问:“你来干什么?”

我说:“四疙旦让我来拿钱的,我们要尽早让他出来,你把钱给我。”

艾莲尖声大笑,说:“天太的笑话,自从他混上那个女人后,就一分钱也没有给我,拿钱,拿什么钱,一分钱都没有,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别瞎说了,四疙旦已经告诉我了,你手里有十万,赶快拿出来,我办事用,说不定,过两天四疙旦就没事了,只要人出来,钱还不好挣。”

艾莲说:“你以为我是傻子,我问过律师了,他这件事最少判他十年,还想出来,我不信。”

我真想扇她两个耳光。忍住了没理她,走到衣柜前,向上伸手摸到衣柜的顶子上,存摺没有,只有灰尘。

我说:“衣柜顶上的存摺呢?”

艾莲说:“什么存摺,我不知道。”

我说:“别装了,快拿出来,救人要紧。”

艾莲说:“什么存摺,我不知道,你还是去问那个相好的吧。”

我当时恨不得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争执了半天,毫无结果,我无奈的离开。

哎,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果然,没几天,艾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二个月后,四疙旦的案子判决了,齐涛十五年,马老五被判十年,四疙旦被判七年。

这就是我所能办到的最好的结果。为了这个结果我几乎花掉了我所有的积蓄。七年,太漫长了,等他出来已经快四十的人了。这七年他在监狱里该如何的渡过,我不敢想像。

那些天我天天闷在家里,心里难受的很,每天茶饭不思。我想不通为什么一下会变成这样,我的命难道就这么苦,才让我感觉到生活的美好,就一下子失去了。

四疙旦呀四疙旦,你为什么?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傻事,我想不通,也后悔极了,当里我要是劝住他,让他不想胡来,也就没有这个事了,可偏偏那时我不在他的身边,我也有责任。

每天晚上我都从恶梦中惊醒,浑身吓出一身冷汗,这种情绪折磨的我神经失常,我无法正常工作了,只能在家里休养,母亲每日里也是愁眉不展。

终于有一天,我在恶梦中惊醒后,失声痛哭,母亲听到了,来到我的卧室,她也没办法安慰我,只能是叹气,她说:“你光愁也没有用,得想想办法。”

我看看母亲,说:“能想出什么办法,人都已经进去了。”

母亲说:“不行咱们就花钱,看看能不能保外就医。”

我何常没有想过,不过这种事情办起来难度太大,不光花钱,还要有人,钱可以凑出来,可是办事的人去哪里找。

母亲说:“你燕子妹妹不是在呼市司法局吗,让她看看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我看着母亲,我心里一振,或许有一线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我便给燕子打了个电话,燕子是我三叔家的女儿,从小我们非常要好,现在在呼市的司法局工作,我打通了电话,把这件事情一说,她在电话里沉思了一会说:“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办到,现在要知道他在哪个监狱里服刑,分管领导是谁,下面还有多少个能管到他的,每一个人都要打点,少一个人都不可能办成功。”

我坚定的说:“只要能保外就医,花多少钱我都乐意。”

表妹说:“那你来吧,我在这里也有不少朋友,监狱那边熟人也多,过来后咱们在商量。”

我当天便开车去了呼市,呼市离乌海八百多公里,开车要八个小时,一路上,落叶枯黄,我的心就像这秋天的太阳,毫无暖意,十一月的天气了,越往东走越冷,等到了呼市,发现这里的人们都穿上了毛衣了,我心里更加的难过,现在四疙旦不知道有衣服穿没有,每天干的活苦不苦。我一想到这些,就哽咽要掉眼泪。

到了表妹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在她家吃过了饭,大家在一起商量如何办这件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去了呼市第一监狱,找见了燕子的同学刘凯,在他的办公室里,我把这次的来意向他说明了一下。

刘凯沉思了半天,说:“现在保外的手续非常难办,比你想像的还要难,像他这样的刚进来的犯人,更加难办,去年有一个犯人差点病死在监狱里,都没能批准保外。”

我说:“那么谁能有权力批条子?”

刘凯说:“那得监狱长亲自批准,不瞒你说,想让他批条,难了。况且,就他一个人批条子也是没用的,还得要底下的人一层层的证明,不好办。”

我说:“慢慢来,我想先认识一下监狱长,最好能约出来吃个饭。”

燕子说:“这好办,让李宏兵去,他们有工作上的来往。”

李宏兵是燕子的未婚夫。

两天后,我们在呼市的一家高档饭店请监狱长吃饭。

没去之前我就象演员要上台一样,默默的演练着的台词,这次见面至关重要,这是救四疙旦出来的第一块敲门砖。这次一定要给监狱长留下印象,以便日后好办事。

那天我们早早地来到饭店。这个房间非常高档,这次的宴请我定的菜都是精挑细选的,一定要让他吃好,玩好。

我静静地等着监狱长的到来,心里紧张的很。

大家都到位了,李宏兵也来了,我问监狱长什么时候到,他说:“马上就到,我刚给他打的电话。”

一会儿,就听见屋外有人大声的打电话,李宏兵说:“来了来了,”便出门迎了进来。

监狱长一进门,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手里拿着的杯子落在地毯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楞楞的不知所措。

东辉。

是他,没错,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稍稍有些发福,他还是那样的精神,威武,满脸英气,胡子茬一根一根的挺立。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扫了一圈,没认出我来。我却直勾勾的盯着他。

突然间,他的眼睛盯住了我,然后他楞了几秒钟,认出我来了。立刻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表情。我站了起来,看着他,他走上前来,一把将我抱住。

一霎那,我仿佛回到了我的学生时代,那样的清淅,我和东辉相处的日日夜夜,历历在目。老天呀,你到底给我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八年后,让我遇到这个我曾经为他付出全部的男人,这个曾经让我每日里以泪洗面的男人.

我的呼吸短促的很,几乎要晕倒,这些日子我的身体极度的虚弱,他放开我的时候,我头一晕,栽倒在地,东辉扶住我,我靠在他的胸前,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头上和脸上汗水渗渗而下。

燕子大声说:“二哥你怎么了?”

我坐在椅子上摆摆手。

大家伙被这样的场面弄糊涂了。

东辉笑着对李宏兵说:“你说的要请客的人就是他?老兄,太谢谢你了,这个人我找了七、八年了,老天有眼,终于让我见着了。”

他看着我,我的头低下了,我还一下无法适应这个场面。东辉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变,走吧,和我单独聊聊。”

他一把将我拉起来,我只能顺着他,东辉对在场的人说:“各位实在对不起,改天我一定给大家陪不是,在坐的各位慢慢吃,慢慢喝,一会我让人来结帐。大家不要客气,我俩失陪了。”

我明知这样出去对大家不尊重,可是我却一点骨气也没有,任凭他做主,被他拉着,在大伙一片惊异中,出了门,上了他的车。

坐在他的身边,我恍若隔世,看着他开车的样子,望着周围陌生的街景,我就像在梦里一样。

难道真的在梦里?不是的,确实是真实的。

东辉带着我来到一家环境极为幽雅的酒吧,在一个角落里,我们坐下了,这里还有乐队表演,台上几个乐手在演奏爵士乐,很棒。

东辉对我说:“这个地方我经常来,喜欢听这个乐队的表演。有时候我会想,老天爷哪一天发慈悲,让你来这里演奏,而我正巧在这里,那么我便可以找到你了。”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眼睛有些润湿了。

我茫然的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傻傻地看着他,自从见了他,我就没有说出过一句话。

他说:“这些年你到底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

我低头不语。我的心情不知道怎么了,灰落到了极点,见了东辉,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忧愁,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悲伤。总之,我的心空落落的。

我们半天没有说话,他只是一杯杯的喝酒。我也是。

突然间他直直地看着我,我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勾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怯怯地看着他。

东辉叹了口气,他说:“你真是一个精灵。折磨了我八年,这八年,我无时无刻不想你,你呢,是不是忘了我?”

我低下头,我忘了你?能吗,不是我忘了你,是我都不敢想你,一想你,我的心就痛,痛的很厉害。

东辉越来越显得激动,他又喝了几杯,起身拉起我走出了酒吧。

路上,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车上我说:“去我那里吧,我住在昭君饭店。”

一到我的房间,他便紧紧抱住我,痛哭起来。而我,木木的毫无感觉。

好久,他放开我,看着我,我见他的眼泪已经湿了满脸。我轻轻用手擦了擦,叹了口气,倒在他的身上。

他一把将我抱起,放在床上,他看出来我很虚弱,他脱掉我的鞋,我的上衣,然后拿过一床被子,给我盖上。又给我倒了一杯开水。我静静地看着他做这些事情。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们久久凝视,我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脸上,抚摸着。

东辉说:“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轻轻地回答:“我怕。”

他说:“怕什么?”

我说:“怕我一见你,就又找不回我自己了。”

他说:“那又能怎么样,我们在一起你不高兴吗?”

我无语,我们能在一起吗?

他说:“这么些年,你不想我吗?”

我说:“我不敢想。”

他说:“为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一想你,心就痛,就像有个大锤狠狠地砸了一下,我一想你,我的欲火就要喷出来,压得我无法忍受,难受得在地上打滚。”

东辉叹了一气,眼里露出痛苦的神情,说:“傻子,你为什么这么傻,宁愿一个人受罪,也不来找我。”然后站起身来,我以为他要走,便死死拉住他。

他说:“我不走,以后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我笑了,说:“我也是。”

他说:“好,我们庆祝一下。”然后,他到酒柜前,打开,看了看,他调笑说:“全洋酒,不好喝,咱们喝啤酒怎么样。”

我说:“和你在一起,喝什么都行。”

他倒了两杯啤酒,递给我一杯,我们两个碰了一下,正要张口喝,他忽然说:“等等。”

然后,他又露出我梦里常见的那种孩子般调皮的神情,说:“交杯酒。”

我也笑了,我们弯了手臂,套过彼此的臂膀,喝下了这杯交杯酒。

喝完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扑到我的身上,紧紧压住我,搂的我紧紧的,深深的,长久地吻住了我。

突然间,我这几个月的紧张,害怕,担忧,无助通通的一扫而光,好像卸了千斤的担子一样,因为又有了一双可以让我安全的靠着的臂膀了,而且这个臂膀是那么强壮,那么有力,那么有安全感。

东辉狂热地吻着我,然后,他开始脱他的上衣,转眼间,他赤裸的上身便呈现在我的面前,在梦里他的胴体时常就像这样压在我的身上,而今,一切成为了现实,我不敢相信,我搂着他的腰,抚摸着他坚实的背,他今年四十多了,可肌肉依然那么强壮,有力,还是那性感。

他除去了我的上衣,他那狂野的眼神又呈现在我的跟前,他喘着粗气,将手伸向我的下体,突然间,四疙旦的面容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打了个冷颤,心一紧。将他的手抓了出来。

他楞了一下,看着我。

我失声痛哭起来,说:“辉哥,救我。”

他起身抽了根烟,盘腿坐上床上,对我说:“说吧。”

我说:“你躺在这里,我要你搂着我。”

他顺从地躺下,将我拥在怀中。

我躺在他的怀里,细细给他讲从我离开他的事,讲到我结婚,离婚,讲到我认识四疙旦,讲到我们的感情,讲到他出的事。东辉静静地听着,手握着我的手,握得很紧。

我仰起脸来,看见东辉的脸上流着泪。

他说:“你太傻了,付出的太多了。”

我说:“如果他是你,我也会这做。”

东辉说:“我相信。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倔,为了心爱的人能付出一切。”

我说:“你呢,怎么样,刘莲对你好吗?”

他说:“哼,别提她了,我真后悔找了这个女人。”

我说:“怎么了,她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她现在哪里工作?”

东辉说:“她现在公安厅,本事倒是不小,可是偏偏我不喜欢。不瞒你说,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生活了,我一见她就烦。”

我说:“那铁旦呢,今年应该十七八了吧?”

东辉说:“我把他送到澳大利亚上学去了。”

我说:“他那么小,生活能自理吗?”

东辉说:“还小,他都一米八几的人啦,送到社会上去锻炼去吧。”

就这样,我们聊一夜,一直到清晨,这一夜,我们所有的恩怨全都化为乌有,又开始我们新的生活。

早晨,我们去了监狱,东辉要安排我和四疙旦见面,在车上,东辉愉快地吹着口哨,象个孩子,他的手不停地在我的腿上摸着,车上放着着这两天最流行地歌:“狼爱上羊呀,爱得疯狂”,他也跟着唱。

见到四疙旦是在一个工地上,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向我们跑来,近来一看,果真是四疙旦。

他瘦了很多,颧骨都突起来了,脸晒得黑黑的,身体倒是硬朗了很多,他还是爱笑,一见我,拉住我的手,问:“你咋来了?”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相思之苦,委屈的泪水,见到他,我都发泄出来,哭得一塌糊涂。他说:“别哭,别哭,我再这里好呢,不就七年吗,很快就会过去,我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来。”

他用他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我脸,擦掉我脸上的眼泪。

探望时间也到了,我对四疙旦说:“老天有眼,你记得你对我说过,你的一生总有贵人相助,真的很灵。这里的监狱长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你不会再这里呆很长时间的。”

四疙旦高兴的点点头。看着我们离去,他也流下了泪。

回去后,东辉让手底下的人给四疙旦派了个轻活,去给农场养猪,这个活不累,而且没有管,也不和犯人们一起住,自已有住的地方,这样的活,一般都是住了十几年的老犯人才有的待遇,四疙旦有史以来是第一个。

三天后我来到劳改农场四疙旦养猪的地方,看见四疙旦的时候,他正在给猪圈打扫卫生。见我和东辉进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活,把我们让进屋里。

屋子是一间土坯房,有一个炕,屋子里炉火烧得很旺,这里是劳改队的一个农场,平常犯人早晨就在这里劳作,晚上收队回监狱。这里只放了两个值班的监警,一般没有人来。这里便是属于四疙旦的一亩三分地了。

我坐在炕上,很硬,上面铺了一层稻草,有一床很薄的被子,我心理想一会儿出去给他买一些日用品回来。

四疙旦对我和东辉神秘地说:“别走了,等一会儿收队了,我给你们炖兔肉吃。”

说完,他从屋里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提出一兔子来。

东辉一见四疙旦这个样子,不禁皱起眉头笑了。

四疙旦也傻笑起来。我们聊了一阵子,东辉的意思是保外还不到时机,先在劳改队呆个两三年,有机会减刑,住不了几年的。四疙旦感激的点点头。

当我再一次去农场的时候,已经是寒冬腊月天了,四疙旦养的猪都被杀掉了和卖掉了,他现在的工作就是收拾一下场地,把草根除掉,定期灌溉一下,农场又养了几头牛,几十只羊,基本上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了。

那天晚上我和东辉没有走,在四疙旦的小屋里喝起来酒,两个监狱警也来陪着喝了一会儿,就说有事先走了。

四疙旦和东辉两个人喝上了兴致,酒逢知已,喝了很多,我在旁边招乎着这两个男人,给他们烧水泡茶,我还带了一些咖啡,在炉火上熬着,咖啡的浓香和酒香飘在屋子里,外面是寒风萧萧,屋里却春意盎然,他们俩喝了一会,浑身发热,便都脱了外衣,四疙旦平常干活的时候穿着脏衣服,显不出他的帅,当他一脱下外衣,只穿内衣的时候,就会发现他和东辉两个人帅得不相上下,有趣的是,当他俩看见自已和对方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内衣时,互相对望着,稍稍有些尴尬。因为他们最近的内衣都是我给买的,而且我一买就是双份,他俩的体型差不了多少。

俩互相瞟了一下对方,眼神里都闪过一丝嫉妒的神情来,我趴在桌子上,手支着下巴,望望东辉,望望四疙旦,心里乐开了花。看着这两个心爱的男人在一起饮酒,我幸福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这时四疙旦要去外面看看羊,他说:“有一只羊,要下小羔子了,我去看看,别把羊冻着了。你先陪辉哥喝酒。”他拿着手电,就要往出走。

我说:“把衣服穿上。外面冷。”他还没有听我说完便出去了,门一开,一股寒气吹来。

我还在嘀咕着:“感冒了可怎么办。”

东辉见我,用手划着脸,看着我笑。

我捏了捏他的脸,说:“你笑什么笑?”

他冲我做了个鬼脸。

一会儿,四疙旦回来了,对东辉说:“辉哥,过来帮个忙,羊圈被风吹烂了一个大窟窿,我一个人绑不住,你来帮个忙。”

东辉二话没说,便出去了,我一看大急,喊着说:“你们俩个把衣服穿上呀。”

他们俩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消失在寒风里。

我穿上外衣,拿起他们的衣服,便追他们去了。

到了羊圈,我站在他们俩身边,看见这两个男人在修补羊圈,这两个男人怎么说呢,无论从外表,从行动,从各方面都有些相像,却又不怎么像,他们俩干活的样子我很喜欢,给我很踏实的感觉。

东辉见我傻站着,对我说:“天这么冷,你快回去。”

我说:“不。”

东辉恼了的样子,但又无可奈何摇摇头。四疙旦看着我冲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一会儿,羊圈修补完毕,我们三个相拥着回到四疙旦的小屋里来。

大家又坐上桌子旁喝酒,我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热咖啡,他们喝了都说好喝,那天他们俩个喝了二斤多白酒,喝到兴处,我提议结拜为兄弟,他们俩大声赞同,于是我们跪地磕头,结拜为兄弟,东辉是老大,我是老二,四疙旦是最小,其实这是我早想的,有个名份这样大家相处时都不会尴尬。那晚我们豪情万丈,要不是我紧劝他俩,他们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呢。

他俩喝得大醉,睡倒在四疙旦的炕上,东辉和四疙旦眯着眼睛看我收拾碗筷,他们两个抽着烟,说话都不清楚了。

我收拾完后,躺在他们中间,炕烧很热,我们三个都脱了衣服,只穿了件内裤,我瞅瞅东辉,威猛霸气,他的脖子上带着一条细的金链子,很性感,我又瞅瞅四疙旦,强壮英俊,他的脖子上同样带着一条一模一样的链子,同样很帅,这两条链子是我在呼市最大的金店特意为他们定做的,样式全部都是我来设计的,世上仅有两条。

他俩也看见我的左胳膊上刺着“辉”右胳膊上刺着“靳”,我前些天很无聊时刺的,他俩都不知道。

他俩几乎同时把我摁倒在炕上,一个摁着手,一个摁着腿,东辉指着四疙旦恶狠狠地对我说:“除了他,别的男人敢喜欢你,看我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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