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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旧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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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撩起来。”护士的声音很冷漠:“再撩。”

郑尘还站在旁边……

护士受不了他的磨蹭,一手捞起了秦璘衣服,把冰凉的仪器贴上他胸口。

秦璘悄悄对上郑尘的眼,咬嘴道:“你别看……”

郑尘确实看得痴了。秦璘在带好器械的那一瞬,竟有些像漫画里即将废弃的人造人,是任人摆布的茫然模样。至于衣衫下的皮肤,即使在那么昏暗的灯光下,也丝毫不愧于“肤如凝脂”四字。骨骼的轮廓,大概可以用“清秀”形容,肋骨,还有些迦叶的苦难感。不过,他那皮肉却温润如菩萨,和清瘦凸显的骨骼相称,似有些慈悲。他清朗的眉目间,却流露出少女的羞涩,尤其一对朦胧的眼,和佛陀大慈大悲的慧眼比起来,又多情了些。这个人到底是上清的仙人,还是佛国的菩萨,还是红尘里的凡人呢……郑尘怜悯他,却不敢以凡尘的爱亵渎他。

几分钟后,护士把机械拆下:“可以了,带他走吧。”

秦璘把衣服拉下来,脸已十分红了。

郑尘上去扶他,问:“能不能走?”

秦璘点头,心想:又不是做什么穿刺,怎么可能连路也走不了。身子却乖顺地附着他离开了。

结果是:窦性心律不齐。

医生问秦璘:“你平时什么症状?”

“心慌心悸。心动过速。”

“哦,没事,功能性的。我给你开盒药,发作的时候吃半粒。”

“嗯。”

郑尘带秦璘坐到走廊的椅子上,递给他水:“休息一下吧?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拿药。”

秦璘接过:“谢谢……”低下头:“对不起,麻烦你了。”

“没关系的。”郑尘笑笑。

郑尘走到走廊拐角处,悄悄打开那张心电图,仔细看了一遍:窦性心律不齐……才拐去大门拿药。他掏出手机记下了药名:酒石酸美托洛尔片倍他乐克。

秦璘靠在椅背上打盹。

郑尘蹲下,轻唤:“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回去的路上,秦璘尽量撑开他疲惫的眼,唯恐自己睡去。

“睡吧,到了我叫你。”

车窗紧闭,两侧霓虹无声流淌而过。

秦璘

【“我的生死,与你何干。”

他本不想说出这番伤人的话,可是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颇为矫情。或许别人并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只不过顺手行了个方便,他自己竟先当回事了。他再也不敢看他的眼,低下了头。他想转身离开,留给那人一个决绝的背影,以此遮掩自卑的不安。可是,双脚贴在地上,如何也移动不了半步。他明白自己并未受伤,他的腿脚也还健全,现在阻碍他走的,只不过是对面那人的忧郁目光。像是荆棘,缠住了他的脚,绑得他有些疼。那个人一言不发,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他的对面,静静看着他。目光里的到底包含怎样的感情,低着头的他只能猜测。厌恶,鄙弃,无奈,嘲讽……既然如此,怎么不离开呢,是要用这样的目光传递什么呢?如果自己当时即刻死去,也不会有现在的思虑了。可他那时竟畏惧了死亡,他曾期待的死亡,真正逼近他时,他害怕了。如果那人是真心救他,他现在是如何摧折了善良,他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恶人。如果那人无心,他或可轻松一些,可是他也说出过于自傲的话了。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般境地,是太久没有与人说话,而忘记该怎么说话了吗?他始终相信,人与人之间没有相知的,歪曲误读从两个人对视就已在发生了。就如同现在,他不明白那个人目光里的感情一样。如果在抬头看他一眼,会不会更理解一些呢。于是他试着抬头,对上那人的眸子。那人的眸子如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他想到了《西洲曲》。这首诗是这样的: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

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于是,他看着他的眸,在心里默默把这首诗过了一遍,回过神来时,发现那人的眸子又有些许变化了,他说不清的变化。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于是咬咬唇,艰难地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那人淡淡地说道,并没有责怪的语气,只像是自言自语。他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内心,又毫不留情地揭开了他的伤:“为何这样自轻呢?”

他被说得无地自容。他生气了,因为月亮杀了我

寂园东侧,转基因玉米试验田的后面,有一幢生物学院的旧办公楼。五年前,这里还有二十来人常驻,不过现在,老师们大都搬去了新教学楼,只剩几位要做实验的学生还守在这里。阎老见多出了几间空房,不用白不用,于是给古籍所的学生们申请了三间,作为他们的专用研习室。

秦璘的固定座位在最后一排窗边,他对这里的环境十分满意。身侧是木嵌玻璃的老式窗户,窗户外是两棵繁茂的木瓜树,木瓜树后是高得竦人的玉米地。风吹来时,只觉得空气都是苍翠的,阳光若是斜到桌上,那不知是哪些前辈刻的涂鸦都是能把人感动得流泪的绝世名画。

秦璘坐在最后一排,尽情任思维驰骋。他呆看着玉米叶,想:若自己是一株三米高的玉米,那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在教室上课的学生。如果看见一个学生埋头写下的情诗,玉米定要感动得落泪。毕竟玉米不能说话,也不能移动,怎么会不被一颗诚挚的心打动呢。不过,要是想看清那些小字,又得要多好的视力呢?三米高的玉米,恐怕对人类的情感是不屑一顾的,他只要看着蓝天、享受着阳光生长就好了。嗯,生长,长得有四米、五米……一百多米,像北美红杉那么高,这样学生就摘不到实验用的玉米了。一百多米高的玉米啊,有三十多层楼高吧……秦璘想着想着,为自己荒唐的幻想悄悄笑起来。

秦璘哪里知道,他的笑容已被讲台上的郑尘瞧得一清二楚。秦璘不知在自己的幻想里神游了多久,他甚至没发现已经上课,也不知来上课的人是郑尘。他现在,是一株百米高的玉米,正俯视着中国全境。

想完了玉米,秦璘又把目光移到桌面。认起那些奇奇怪怪的字迹、涂鸦。

有些他不认识的公式,大概是前辈们的小抄;有些草稿、小人、单词、电话号码……有趣的是,有人在右上角刻了一个日期,下面就跟出了许多深浅不一的日期,从2002年到前年,已经竖着刻满了一排。秦璘遵循旧法,拿出一只笔,刻出“丁酉”——他是唯一个用干支纪年的。他边刻边想:当初继白昼之长夜

九月下了四场雨。最后一场雨下过,已经是月底了。阳光终于从云层里探出。

这个时节,植物的绿意比夏季更加饱满,在清澈的阳光下显出晶莹剔透的质地。湿气没有夏季那么重,干冷的晨气荡尽纤尘,一切都变得很干净,在明净中洋溢着古旧的悠然。

秦璘心情还不错。他换了身深蓝的套装,带了一顶草帽——就像上个世纪卖报老头那副行头,出门了。宽松的衣裤就像床单一样搭在秦璘身上,他那清瘦的骨架像根晾衣杆似的,兀然矗在轻飘飘的衣衫里。帽子很旧了,稻草蹿出来几根,两根尼龙系带也是毛毛刺刺的。

秦璘弯腰卷起一点裤脚,歪头看见石缝里的一朵紫花,在心里对它说道:“我出门了。”

紫花在阳光里招招手:“路上小心。”

秦璘伸出食指点了点紫花的头:“嗯。”

守门大爷打开了收音机,一边浇花,一边哼着小曲儿。他手里的喷壶对在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秦璘从他的单肩布包里拿出一卷纸胶带,放在大爷的值班台前:“大伯,胶带放这了。”

大爷回头,应道:“好嘞!你还真记得。”

秦璘抬起一些帽檐,看见花圃上横着一道彩虹。他也不多留神,只把今晨听见的楼下的艺术家

“嗨,小子!”有个长头发的大叔站在楼梯口,朝不远处的瘦书生打招呼。

秦璘循声望去,那双沉闷的眸子瞬间亮起来。他跑过去,站在那人面前,抬起头嘻嘻笑起来:“你回来了呀。”

“嗯,我昨天就回来了。”大叔扛起他的巨型包裹,进了楼道。

“我帮你吧。”

“就你这小身板儿,是它搬你还是你搬它哟!还是我来吧!”

秦璘被这样说,也不恼,反倒觉得自己是被怜惜的。他闪着那双眸子,乖乖跟在大叔身后。

“艺术家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哈?我刚不是说了吗?昨天。”

“唔……”秦璘没想起来。或许刚刚是沉浸在见到他的喜悦里去了,什么也没听到。秦璘注意到的是,那个人的头发变长了,现在可以盘在头顶了。不过他没有盘起来,而是和以前一样的胡乱扎在脑后。

“还有,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叫我‘艺术家’。”

“唔……”秦璘怕艺术家生气,没再说话。明明是开学以来的第一次见面,却在一开始就把别人惹生气了,秦璘沮丧起来。

艺术家回头,看见秦璘呆站在楼道里不动了,便又说:“呃,算了,随便你什么叫吧。”

他叫詹恒,不是什么艺术家,只是一个瞎画画、瞎搞雕塑的。漂泊多年,没车没房没妻,只能勉强在这城市里租个小破房子住。眼见着大学一起浪迹天涯的狐朋狗友都有了归宿做了良民,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碌碌无为,东边挣点西边赚点,一场活接下来也不知能维持到几月,想来也是一把辛酸泪。也就只有楼上这个天真的大学生,还把他当作“艺术家”,每时每刻都闪着星星眼瞻望他。算了,不要磨灭年轻人的幻想,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羡慕那些“独立工作者”得很,只是当自己走到这一步的时候,才发觉连反悔都来不及了。

詹恒打开了门,把他定制的架子搬进去。

“哇、你手快拿开、别夹着!”

秦璘收回了手。他又看到了詹恒屋子内的陈设,那由一件件雕塑和五颜六色的颜料堆砌出来的混乱空间简直是他心驰神往的艺术圣境。

“进来,帮我把这架子拆了。”

秦璘听到这样的召唤,激动地进了艺术家的屋,他环视一屋子的作品,指着桌上的泥塑小人,几乎要跳起来:“这、这是飞天!真的可以塑出这么优美的反弹琵琶造型!啊,那个是菩萨……”他一个个看,在作品前自言自语,以至于艺术家已经自己拆完了架子也不知道。

“秦璘,你过来帮下忙。”

“啊,来了!”

“我抬这边,你抬那边,搬到墙边去。明白了吗?”

“嗯。”

“一、二、起!”

当把架子安置好后,秦璘已累出一身汗,他坐在沙发上,看那仅属于三楼的日落。

詹恒坐到秦璘旁边,递给他一杯水:“看你,就干这么点活儿就累成这样。”他看见那鼻子上泛出的汗珠,和那张脸上的潮红,不禁联想:是累出来的呢,还是……

秦璘笑着接过,目光坦诚地落在了詹恒脸上:“你这里真好。”然后又指着贴在画架上的那幅画说:“那个仙女真好看。”

仙女?詹恒看着那张未完成的画,是个裸身躺在沙发上的女子。她的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金褐色,脸庞在微光里很宁和。熟睡着吧。

詹恒笑起来:“哦,原来是仙女……”那是他未完成的画,已经挂在画板上一个月了。他起身去把那幅画揭下。

“不画了吗?”

“嗯。”詹恒的表情变得凝重,然后又无所谓地笑了笑:“毕竟模特已经走了。”

“模特……”

詹恒从秦璘陷入思考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份趣味,他笑道:“不如你来做我的模特吧?”

“诶!”秦璘合起双手:“真的吗!”

“嗯,”詹恒喝了一口水,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那样没关系吗?”

秦璘半张着嘴,不说话了。

詹恒突然被这张纯真的脸猛然鞭了一记,他赶紧打散脑子里的妄念,笑着:“开玩笑的!”

“不、我、我可以!”秦璘红着脸凑到艺术家眼前,揪着衣领:“我可以的!”

詹恒受不了那过于真挚的目光,于是推开秦璘的脸:“行了,我开玩笑的。”

艺术家的手上的烟味钻进了秦璘的鼻子里,秦璘大脑内的幻想机关突然启动。他看着艺术家微卷的长发、高挺的鼻梁、青色的胡渣,燃起一股冲动与渴望。他已想象出,自己赤身躺在沙发上的苍白,在阳光下的光洁肌肤,他要出现在他的画里,他要被他一笔一划地描摹出来。他会在夕阳下入睡,睡到黑夜降临,等他醒来以后,身上盖着白色的薄被。是艺术家给他盖的。他醒来后,要一头扑到艺术家充满烟味的怀里,白被滑落,他全身都要贴在艺术家落满颜料的旧衣服上。艺术家会用那双大手,托住他的腰,说:“我不会走的。”

可惜这只是幻想。

秦璘眼里的悲凉,落到了透明水杯里。

“诶,你……”詹恒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又不明白具体原因。他开始谴责自己的龌龊,怎么能对名校的纯良大学生说这种浑话呢。在不知名的落寞气氛里,他奇异地相信,自己脑子里的妄念都投射给了秦璘,伤了秦璘自尊。他道歉:“对不起啊……”

秦璘也不明白艺术家为什么要给自己道歉,他只觉得自己可悲又懦弱,在艺术家温柔的声音里,他差点要哭出来。

“哦、对了、你开学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样,你是不是进了古籍所,很难进的吧?”詹恒扯开话题。

秦璘摇摇头:“还好。”

“认识新朋友了吗?”

秦璘抽出一张纸巾,擤擤鼻涕,摇头。

“那天啊,不,应该是昨天,我见你跑上楼……”

秦璘紧锁眉头:“因为楼梯里有杀人犯!”

“哦,杀人犯吗……”

“对,他藏在黑暗里,拿着砍刀,要把我的头削下来。我不能发出声音,否则他会杀了我。他和月亮串通好了,他要月光照着我,好找到我的踪迹。他跟着我,进了我的房间,藏在厕所里,等我睡着以后,就要杀了我。我、我不敢睡觉,我醒着,想以前的事情,这样我就一直醒着。然后、然后我吃药,吃药就困了……不过、你看,我活到了今天,等到你回来了。”

艺术家从来不会打断秦璘的话,所以秦璘会把自己相信的一切告诉他。

这个时候,秦璘说话的眼神、动作、语调都会让詹恒有一种陌生感,像是另外一个人,充满戒备而又有着教徒一般的坚固信仰。

“活着也挺好的吧?”秦璘问。

詹恒说:“嗯,当然。”

秦璘看着艺术家,笑起来。

詹恒背后发凉,他觉得这是另外一个秦璘。他沉默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秦璘接了一个电话,去门口取了两份外卖进来。

“给你,晚饭。”

“是什么的?”

“你不是说了要猪肉盖饭的吗?”

詹恒没印象,却也懒得再问,直接端起来吃了。

秦璘坚信艺术家是值得信赖的,即使他时常变得很奇怪,比如突然的沉默寡言,像丢了魂一样久久颓坐,然后忘记刚刚说过的话。正因如此,秦璘才相信他们是同一类人。

吃完饭,秦璘收拾干净餐具。他该上楼去了。

“艺术家,楼梯里有杀人犯。”

饭后的詹恒似乎神游回来了,他伸了个懒腰:“走,我送你上去。”

秦璘笑着答应:“嗯。”

一、二、三、四……十。

一、二、三、四……十。

对了,每半层十阶,一共二十级台阶。

秦璘打开房间的灯,在艺术家的注视下检查了一遍厕所、衣橱、床底、门背后、窗帘。

“有没有?”艺术家问。或许是杀人犯、或许是鬼。

“应该没有。”

“我关门了哦?”

“嗯……”

“我走了。晚安。”

关门的声音,最是让秦璘恐惧。艺术家离开的一瞬,他差点就要崩溃。

别走啊……就这样剩下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照镜子、刷牙、开水龙头,好害怕。

一个人的夜晚,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秦璘已不记得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多少年。小时候,他比现在还要害怕孤独。

没有妈妈、没有爸爸,只有自己的家。

夜里,他怕得要死,连厕所也不敢去。实在憋不住了,就解决在空矿泉水瓶里。他不敢挪动半分,只抱着沙发上的被子,蜷缩一晚又一晚。明明楼下的街道还热闹,他还听得见小贩叫卖的声音,可依然觉得周围都是阴森的沼泽。不知哪间卧室,就要爬出一个哭得歇斯底里的母亲。

有一天夜里,风很大,秦璘听见厕所传来一声巨大的异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坏人来了、鬼来了、杀他的人来了!

他从沙发的一头爬到另一头,抓过桌上的水果刀,死死攥在手里。他打电话给妈妈、打电话给爸爸,都没有人接。电话里无尽的“嘟——嘟——”长音,让他绝望得就要死去。他对着无人应答的电话哭泣:“妈妈、妈妈、快回家啊,我怕——”他跪坐在地,抱着一张木凳,手边悬着永远打不出去的电话。他亲自看见,泪水滴在刀面上,那个场面,他永生难忘。

后来,舅舅来了。

秦璘被骂了。

“你说什么慌!哪有坏人!”只是一盆花被风吹下来了而已。

刀面上的泪水干了,形成一圈泛白的痕迹。

秦璘拿着刀躲进了卧室。此夜,再也没有出来。此后,他再也不会给任何人打电话。

遇见艺术家,是秦璘此生最幸福的事。

他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他。艺术家好心地帮他把行李搬上四楼,说:“你一个人来报道吗,真行啊。”

那是秦璘第一次听见正宗的北方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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