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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知存了,握住手机继续踩水,陈绎心跟在后面,两人顺着海岸线走,沙滩上留下长长脚印。
走了一会儿,南云知眯眼远望。
“我父亲应该在大发雷霆吧。”她撩开紧贴小腿的长裙:“从小到大他都很严格,要我做最完美的继承人。”
陈绎心专注听着,没接话。
“前几年我母亲怀孕了,我好高兴,心想终于有人能替我分担,我不用再扛起整个南家,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南云知蹲下,用手捧起一汪海水:“也是那年,南家关掉了旗下三家店,母亲心力交瘁,胎自然没保住,一切回到原点,我还是唯一的继承人,被更加严格的要求,有时候我觉得……我像个木偶,傀儡。”
她语速很慢,仿佛道别人的故事。
夕阳沉进海面,几隻飞蛾在路灯上停靠,陈绎心的瞳孔里映出它们扇动翅膀的画面。
南云知话锋一转:“你呢?”
陈绎心木然转动眼珠。
南云知紧追着她说:“你不能总这样陈绎心。”
女生望她,嘴唇抖动,却没能说出半个音节。
“我的事告诉你了,你的呢?要不要和我说说?”
年初三的海边真冷啊,没有太阳后,海水变得刺骨,陈绎退回沙滩上。
冻得太久,脚有点发麻,她甩了甩腿,找了块礁石坐着,头髮凌乱不堪。
“我的故事没什么出奇,普通人家出生,父母离异,我判给母亲,她前年重新结婚了。”
两人相对而坐,很久后,南云知开口:“那你父亲呢?”
鼓槌从腰间取出,女生用它们划沙子,不规则的字迹被浪花淹没,抹掉。
“他死了。”
作者有话说:
=v=
◎“我们绎心难道很差吗”◎
陈绎心出生在南城郊区的出租屋里,父母开了家小卖部,勉勉强强维持生计。
母亲孙梅年轻时颇有气质,在媒婆介绍下与同一个小区的父亲陈亮相亲结婚,一开始夫妻俩蜜里调油,陈绎心的童年也曾短暂的无忧无虑过。
她在父母最恩爱的时候出生,想要什么爸妈都会满足,虽然钱不多,但坐在父亲肩上“骑大马”的日子温馨又美好。
五岁生日那年,陈绎心第一次接触架子鼓,往后的日子里,她小小一个姑娘打起鼓来气势非凡,永远是幼儿园里最耀眼的女生。
因为架子鼓学费贵,父亲开始四处奔波赚钱,也因此与母亲长期异地,久而久之的,距离远了,感情便也淡了。
他们的分开很平和,一家人坐在麦当劳里就这么签了离婚协议,然后父亲去外地,陈绎心和母亲继续留在南城。
陈绎心想过放弃架子鼓,学音乐本身是富贵人家的东西,她这等无权无势无钱财的家庭背景隻适合好好读书,读死书,读到顶尖才有出头之日。
谁知第一个劝她的人便是父亲陈亮,他从外地赶来,带了五万块给她,勒令她必须学下去。
陈绎心不明白,父亲却捏着她的脸说:“囡囡,你五岁就开始不辞辛劳地练习,冬天手冷也练,夏天西晒也练,练得满头大汗,手上全是茧子都没放弃过,现在也不可以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