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死？人？（2 / 2）
“所以，我们这才需要每年从下届采集一些元精带回去，好补充我们的仙寿。只是小仙我时运不济，匆匆之间，一百年弹指将近，算下来，一共才只采集了40年的份额。到最后，还、还……哎！”
“好了，好了，大叔，你也别长嘘短叹的了，刚才不是说了嘛，谈得好，日后咱俩合伙，我来帮你打开市场，嘿嘿嘿，不就是用元精换官职嘛，你放心，保管比你们什么‘冥想’、‘托梦’靠谱。不过，你还得告诉我，你们上交的定额是多少？太多了，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了。再说了，我也不能永远白做下去，工资、分成什么的，总是要有的，是吧？”方向前道。
“是是是。其实，定额不多、不多，我们仙界是按一百年一算的，每一轮，只需要上交30年的元精即可。”何正身赶忙解释说道。
“30年？那你搞到40年，岂不是还要受到奖励了？”方向前往前凑了凑问道。
“嘿嘿嘿，一般来讲，完成任务、乃至于多出来的部分，我自己可以留一至三成，作为奖励。”何正身嗫嚅着说道。
“哈，听起来，这就越来越靠谱了，这生意硬是做得成哪！到时候，在你那三成里面，最起码要与我对半分吧？哈哈哈，如此一来，我岂不是也能长生不死了，哈哈哈……”方向前得意地大笑起来。
何正身再次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说话，心想，与这小子对半分？嗯，只要有他做中介出面拉生意，所收集到的元精一定不会少，到时候，只要是基数做上去了，哪怕分给他一半，自己还是能留下好多，也行、也行。
何正身又想，我来人间眼看着快一百年了，由于受仙律和自己的修为所限，平常凡人既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我也不能使用凡间的任何物件，更不要说与他们接触了，对于他们而言，我就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正因为这样，这元精的采集才会如此的艰难和费劲，今天碰到了这小子，看样子，他不仅能见到我、听到我，甚至还能触碰到我，这可真是千年难遇的好事啊！往后，通过他与凡人沟通，岂不是要方便许多？
快哉！快哉！
……
方向前见何正身一半天不说话，皱眉道：“怎么？是不是不乐意呀？”
何正身猛地警醒，连忙陪笑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愿意，愿意。”
方向前闻言倒是微微一愣，心想，原来此人还真是不会谈判，怎么我一开价说分一半，他就屁颠屁颠地同意了，也不会想着来讨价还价，原本我还准备只要能给我三成，不，哪怕是一成，我都会同意的。
看来，此人还真是老实人一个啊！
方向前心有愧意，一时决定往后对何正身应该要好点儿，起码也得客气有加。当然，到手的利益，方向前也不会蠢到拱手拒绝，随即说道：“好吧，既然分成谈好了，那咱们就要来谈谈日后究竟应该怎么个具体来搞这‘销售’的事儿了。老何大叔，你且说说，这官职和元精之间，是怎么个交换法儿吧。”
何正身轻笑说道：“好嘞！按现行的标准，这副科级以上的干部，才能算官，我们的公价是，三、五、十，一二三。”
方向前愣了一愣，破天荒地没有插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单生意
何正身见方向前竟然破天荒没有打断自己的介绍，受宠若惊之余，忙又接着说道：“这所谓‘三’，就是一个副科级的职位，我们收取三年的元精，若是由副科升正科，那就只需收取元精一年，这就叫‘一’;而一个副处级的职位，收取五年的元精，副处改正处，收取元精二年，这就叫‘二’;一个副司级的职位，公价是十年，副司改正司，收取三年，这就是‘三’喽。”
“那副部级以上呢？”方向前好奇地问。
“小兄弟，我的职权有限，目前最多也只能交换到正厅这一级而已。”何正身尴尬地笑笑说道。
方向前心想，也行，反正那些高官也不会来找我谈“生意”。最起码，暂时是不会来的。
“时限呢？收了人家元精，多长时间能兑现？你不会让人家等上一辈子吧？”方向前追问道。
“哦，刚才忘记说了，一般来讲，半年内兑现。不过，具体要根据你的起步水准来定，比如你已经是副处，要升正处，就是半内见效，如果你才只是一个副科，要升正处，那就得一步一步来，多等一段时间了，当然喽，每上一个台阶，最长也不会超过两年。”
方向前乐滋滋地看着何正身，问道：“还有吗？”
何正身把手一摊说道：“细节当然还有很多，不过嘛，基本就是这些了。道理其实是很简单的，只是操作起来就不大灵光了。买卖、买卖，有买才有卖，这要是找不到下家，再好的货，也只能是砸在自己手里了。”
方向前将身子向后舒服地靠了靠，心里在想，自己工作眼看快三年了，虽说已是一副主任科员，可说到底，还只是一白丁，要不要也弄他一个副科长什么的干干？只是不知道这“表叔”说的是真是假？哎，要不，管他有枣没枣，先打他一杆子再说？
哦，对了，差对就搞忘了！天一亮，搞不好检察院的人就会过来弄自己，到时候，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当官的机会？怎么倒把这一茬儿给忘了，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毁喽，毁喽！
不对，方向前身子向前一下子坐直，忽然想到，检察院再牛，总也牛不过神仙吧。只要我与他签订了协议，他只要收了我的元精，按道理，我就铁定能当官，我既然铁定能当官，那就是说，检察院那边就一定会拿我没辙，要不然，这神仙的生意，岂不就此砸手里了？
对，比较起来，我还是更相信神仙一些，哎，目前这个情况，也只有相信神仙了。奶奶的，我不妨就来“捐”他一个官坐坐，看看最后结局会怎样？
而且，按这“表叔”所说，交易完成后，起码还有小半年的等待期，有这么半年，估计范局长的案子早该判了，哪还会有谁再会想到自己？自己岂不是就此就能逃出生天？嘿嘿嘿，这还真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啊！
想到此，方向前将身子往前凑了凑，问道：“大叔，我要是也来换个官做，应该是可以的吧？不会因为与你一合作，就要避嫌吧？”
何正身微微一愣，说：“这倒没规定说不准。嗯，可以呀，当然是可以的。任何人只要有这种正当要求，我们都是会尽量满足他的。不过，可要先说好了，还是得用元精来换的。”
方向前嘿笑道：“我说，大叔，现如今，咱们既然都是一边的了，能不能？啊？嘿嘿嘿，怎么着，也给打个折吧？”
“不行不行不行，这可是仙规，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坏的。”何正身连连摆手。
“不就一副科长吗？一年的元精，成不？”方向前单刀直入地问。
“不成。”
“一年半？”
何正身摇头。
“两年？”
何正身还是摆手。
“大叔，你不要太死脑筋喽！做生意嘛，你要有点儿灵活性哎，咱们这可是搭档哎，搭档？你懂的。”
何正身干脆闭上了双眼。
方nbsp;方向前咬了咬牙，干脆地说道：“好了，好了，i服了you了，两年半？总可以了吧？”
何正身这一次根本就不搭理他。
方向前无奈，想了想，自己在单位上刚刚解决了一个副主任科员，现在不过就是想弄个“长”干干嘛！他二大爷的，既然都副科长了，干脆再加一年，直接干正科得了。
当下，方向前大声说道：“大叔，行了、行了，就按你说的，睁开眼，嘿，把眼睛睁开，咱们好好说话，对了。要不这样，给我直接来个科长吧，三年半？ok？”
何正身把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重新闭上。
“好了，好了，四年，四年，香蕉个儿八辣！摊上你这么个搭档，胳膊肘向外拐，我吃亏可是吃大发了！一点好处都捞不着。”方向前悻悻道。
……
与何正身整整纠缠了一个晚上，上班前，方向前终于完成了自己与何正身的第一单“生意”，用4年的元精，换来了何正身半年内让其当上科长的承诺。
如果何正身所言不假，反正自己平空已经多得了40年的阳寿，偶尔挥霍掉个四、五年，应该也不能算是奢侈吧！
再说了，以后，那不还有大把的进帐嘛！
这一整天，方向前都在做两件事。
其一，仔细观察这何正身。在明媚的阳光下，他神态自若，并没有魂飞魄散啊，兴许，他还真是一神仙也说不定吧？但愿他是，否则，自己抓住的这根救命稻草可就太不靠谱了！
在办公室里，何正身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还跑到别人身后看人家办公，嘿，除了自己，还真是没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方向前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最起码，他肯定不是人类这一点，是得到证实了。
方向前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担心。既担心电话响，会不会是检察院那边通知自己过去？更担心屋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会不会是那帮祖宗亲自过来拜访自己了？
何正身倒是优哉游哉，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
不过，很快，方向前发现，有一样，那是自己和何正身均无法忍受的，那就是办公室里其他同事们喷出来的二手烟。
这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连方向前在内，坐了足足有四个人，竟然有着三杆老烟枪，每隔个半个来小时，最多不会超过四十分钟，就会有人主动地散烟，招呼着其他几个人一起吞云吐雾。
何正身被呛得一连声直咳嗽，连方向前都听不下去，趁着三人均先后离开办公室的机会，方向前道：“大叔，我在这里上班，离不开办公室，那是没有法子，你何苦也跟着我在此受苦呢？喏，外面空气多好，你躲到外面去会死啊？”
何正身愣了片刻，一喜，说道：“是啊，谢谢啊，小兄弟，怎么我倒把这茬儿给忘了。”
随即，他轻飘飘腾起身子，升到窗户外面，盘膝就这么坐在半空，嘿嘿笑道：“果然好多了。”
要是没有昨晚的奇遇，方向前见状，多半要吓得扭头就跑，现在却是淡定多了。连穿墙都见过了，一个神仙，光天化日地飘起来，又有什么可稀罕的！
拎着一把喷壶，方向前装做给窗台上花草浇水的样子，走近了问道：“大叔，我看你昨晚抱着蚊香，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怎么现在倒对二手烟过敏起来了？”
“嘿嘿嘿，那不一样。你想想，工厂烟囱里冒出的黑烟、汽车排出的尾气，连同你们办公室这些家伙们的二手烟，那统统都是毒气嘛，不能相比的。只有那些闻起来香喷喷的，这才是我的最爱。哎哟哟，不能说了，不能说了，再说又犯天条了。”
方向前却不理他的这一惊一诈，问道：“既然你这么爱吸有香气的烟，为什么不到寺庙里去？墓地也成啊，那里不是每天都有人烧香嘛！”
“那种地方，是不能随便去的。好了，好了，别问了，我不能再讲了。”
“切，爱说不说，谁耐烦听了？”方向前放下喷壶，转身回去做事。
神了！
一整天，方向前均在惶惶不可终日中度过。直到下班，除了自己吓了自己，淌了一身小冷汗之外，啥事儿没有。
回到家，由于昨天一晚上基本没睡，今天又白白担心了一场，方向前困意已浓，冲了澡，不管不顾地直接就重新占领了卧室，对着何正身说道：“老何大叔，咱们立个规矩啊，这里的房租水电，可统统都是我出的，从今往后，我住卧室，你睡沙发。”
临关上卧室房门前，方向前又友情提醒道：“老‘同志’，未经我的允许，可不准随便就进我的房间，更不许偷看哦！”随即将门紧闭。
躺在床上，方向前又想，哎，这又何苦要关门呢？难道说还真能挡得住他？多余！不过，眼不见为净，这样最起码，自己能心里上感觉要踏实点儿。嗯，对了，特别是等小露过来的时候，一定要交待那个家伙千万不许偷看，否则，自己和小露的那点儿事，岂不成了现场直播，都让他白白看了去了。
胡思乱想着，方向前沉沉睡了过去。
客厅里，何正身呆呆愣了一阵，兀自解嘲道：“让我睡客厅？客厅就客厅，反正我也不用睡觉，待哪儿还不都一样。说起来，昨天那一觉，那滋味还真不错，几百年了，就只睡过那么几分钟，哎，什么时候才能再睡上一睡啊？”
这样想着，何正身盘起腿来，开始调息打坐。
……
这冥冥之中，方向前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凌空一坠，恰恰好就闯进了天梯，恰恰好就砸中了宝瓶，又恰恰好就吸收了宝瓶内滋养了数十年的元精。要知道，这凡人的元精经此夺天地之精的滋生养命宝瓶日夜滋养了近百年，早已从本质上发生了些许的仙变。
方向前这一摔，其造化可不小，竟然于不知不觉间，由一凡体肉胎，糊里糊涂直接迈入了另外一层新的境界。
此境界，在修真界，叫做洗髓期。
只有迈入了此层境界，那才算得上是在修仙之路上万里长征真正地迈出了第一步。
芸芸众生、普罗大众，谁不想成仙得道，可又有几人真能易经洗髓、脱去凡胎？古今中外，能得此天缘者，不外乎师门传承、家族基因，又或者天赋异禀、机缘巧合。那何正身，正是后者之一，于年轻时误食仙草，从而一路破关、直至登仙。
这一次，方向前更加来得生猛，直接是吸食了已经宝瓶滋养、本应仙界才能享用的元精，其体质、胎骨，早于无声无息间完成了吐故纳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他自己尚且还不自知罢了。
这，其实就是何正身当初准备要告诉方向前的那个又好又坏消息的另一面。
只不过，可怜的何正身，直到目前，还没有机会向方向前提及此事。
……
旭日东升，方向前精神抖擞地——那是，一次性吸食了那么多元精，又经过一天两夜的充分消化，想不抖擞都难哪——再次走进了办公室。
刚刚坐了没一会儿，桌上的电话响了，一名同事接了后大声说道：“小方，倪副局长让你现在到他办公室去一下。”说罢，随即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方向前并不理会此人的复杂心情，略微想了想，将最近可能上会讨论的几份资料带上，一溜儿小跑地上了电梯，直接进了倪副局长的办公室。
“小方，坐坐坐。”倪副局长和蔼地招呼道，却并不马上与他谈正事，东拉西扯问了方向前一些家庭情况后，倪副局长点起一只烟说道：“小方，一直以来，我觉着你这个小伙子都挺不错的，工作踏实肯干、认真负责，为人谦虚礼貌，还能主动团结周围的同志，不错不错，挺不错的。”
方向前不知道倪副局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好陪着笑说道：“倪副局长太过夸奖了。其实，长期以来，都是靠倪副局长你们领导有方，我们不过是尽职尽责、尽心尽力罢了。”
这种时候，方向前当然不会客气，既往领导脸上贴金，也不会忘了点赞一番自己。
倪副局长听后，果然很是受用，进而说道：“小方，最近省局党组准备开会研究调整一下你们采购办公室的人员构成。你也知道，自从范局长出事后，局面乱得很，不尽快稳定下来，那怎么得了？”
方向前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可惜，这么敏感的事情，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自己是不方便乱说话的，于是，他只好是连连点头，装出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笑咪咪地望着倪副局长。
在机关工作，想当老子，那就得从装孙子开始。这一金科玉律、官场法宝，方向前当然是了然于胸的。
&nbbsp;倪副局长继续说道：“我已经正式向党组提出动议了，准备由你来当任采购办综合核算科的科长，怎么样，没问题吧？”
这采购办，不过是一个临时性的组织，是由局里几个相关处室分别抽人凑合起来的，有事时就运作，无事时就各回各处，连一间固定的办公室都没有。
不过，其级别却很高，主任一直都是由范局长直接当任，副主任则一直都是倪副局长。
……
从倪副局长办公室出来，方向前一路恨不能蹦将起来。
这么说，很快，自己就将是正二八经的正科级干部了！嘿嘿嘿，这何正身还真他姐姐的是神了，说让自己上，就真上了！
这家伙跑哪儿去了？嗯，八成还在窗户外面飘着的吧。
不过，方向前突然想到，这任命也不要下得太快喽，否则，会不会刚刚上任，检察院那边就过来抓自己，到时候，自己虽然说成功地当上了科长，可同样也挡不住这牢狱之灾啊！
最好是拖上一拖，反正神仙都说了要让我当科长，在此之前，应该不会再让检察院动我吧？
不行，我得赶快找这位怪大叔好好谈谈，让他慢点儿动手，这老同志，着什么急嘛！我又没催你。
这样想着，一出了电梯，方向前赶紧就往办公室跑。
进了门，其他三位都在，何正身当然还飘在窗外。方向前敛了敛心神，在三位同事狐疑的注视下，装作刚刚不过就是去汇报了一下日常工作的样子，一如平常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叮呤叮呤”桌上的电话又响，竟然还是找方向前的。
接电话的这位同事笑骂说道：“小方，我一早上可就尽为你接电话了，看看，这都七八个了，你不会让他们打你手机呀。”
方向前这才记起，自己手机竟然是忘记开机了。
当即，方向前一脸抱歉地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手机忘开了。”
接过电话，刚刚“喂”了一声，对方就大声地吼了起来：“你怎么回事儿？手机也不开，我还以为你已因为压力过大，早已寻了短见了呢！哈哈哈……”
原来对方正是检察院自己的同学王治浩。
方向前微微愣了一下，心想，怎么今天这小子又竟然敢直接就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来了？就不怕连累了自己？
于是，方向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等会儿，我再打给你。”
“打什么打？都找你一早上了，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儿！你那边没事了，你们范局长终于承认收过那只箱子了，说你根本不知情。”
“唰”地一下，方向前差一点儿没有小腿一软就直接溜到桌子下去。敢情这人的心情一旦突然放松下来，身体竟然能变得这么柔软。
“真的？”好半天，方向前这才问出了两个字。连他自己都觉得，现在望向何正身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无比的崇敬！
高山仰止哪！
这老何太他妈的神了，这笔买卖太他奶奶的划得来了！方向前在心里疯狂地呐喊。
……
下午临近下班时，方向前的手机再次响起，一看号码，显示的是一个叫做赵仲立的名字。
“小方，不，应该是方科长才对嘛，晚上有没有安排？一起吃个饭。”
赵仲立是做服装生意的，一直为省国税局供应着全省国税系统的税务制服，这几年，方向前先后也收过他万把块钱的红包。
这老小子得信倒是挺快的，方向前心想，这八字刚刚才有了一撇，他怎么就知道了？口里就说道：“老赵，你别乱叫，这还没着没影呢。不过，我晚上正好没地方吃饭，你看看，这不是巧了吗？”
“嘿嘿嘿，那好、那好，凤来楼，6号包间，我在那里等你。”赵仲立说道。
嗯，不对，这老小子怎么早早就已订好了包房？好像是算准了自己一定会去的样子，哎，谁让自己嘴快，方才应该故意晾一晾他的，以后但凡是走上了领导岗位，可不能再这么没遮没挡的了。
架子嘛，有时候，还是得端上一端的。
一边这样想着，方向前一边盘算起待会儿应该点几个好菜，好好宰一宰这老小子！此厮每年从我们省国税局，可没少赚走大把大把的钞票。
我这也是为全省国税系统的兄弟们报仇啊，方向前这样想着。
真正开张啦
故意地磨磨蹭蹭，直到下午七点来钟，方向前这才悠悠然地走进了凤来楼的6号包间。
原想着要晾一晾赵仲立这老小子的，没曾想包间内还另外有一人，40来岁、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赵仲立站起来给两人介绍说道：“这位是省国税局的方科长，这位是泰明市住房和城乡规划建设局的赵胜利、赵科长，也是我的本家，嘿嘿嘿。这一下，人都来齐了。小姐，小姐，上菜！”
泰明市正是康南省的省会城市。
赵胜利皮笑肉不笑地与方向前握手说道：“方科长年轻有为啊，刚刚工作没几年吧？这么年轻就当上科长了，不像你老哥我啊，年近不惑，还在科长的位置上混着。”
方向前凭第一印象，并不喜欢眼前此人，碍于面子，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不咸不淡地攀谈着。
赵仲立催来了菜，也不矫情，坐在了主位，方向前与赵胜利一边一个分别落座。
酒过三巡，赵仲立进一步介绍赵科长说道：“我们这位本家兄弟，在单位上那可是深得领导的器重，可以说是手握重柄啊。多少开发商，见了他，就跟耗子见到猫一般，全得看他脸色吃饭……”
“哎、哎、哎，老赵，过了、过了啊，可别瞎说，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科长，有你说的这么玄乎吗？”赵胜利脸色渐渐红润，挥着筷子说道。
“怎么没有？上一次，宏泰的王总，我就亲眼所见，一见到你，跟孙子见到本家亲祖宗一般，那脸，都快笑成烂柿花了。平常见到我们，可从来没有过这么的好脸色！”
两个人一吹一搭、渐入佳境。
方向前在人前其实也很想吹吹自己，可惜想了半天，还真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值得一吹的，即便就是眼前的这个采购办科长吧，不都还没下任命书的嘛。
“小方，我跟你说……”喝了几口猫尿，赵仲立也不管方向前再叫科长了，说道：“我们赵科长，再过得一阵子，恐怕就是赵局长了……”
“哎哎哎，这种话你不要乱讲啊！根本没有的事儿。”赵科长急忙伸手挡住，可赵仲立今晚明显就是想吹捧他，让他舒服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哪里还会停下，仍然是哇啦哇啦全给讲了出来。
原来，泰明市住房和城乡规划建设局一直就缺一名副局长，最近有了风声，说是准备从局内产生一位，各方自觉有点儿希望的干将，纷纷上阵，准备奋力一搏，摘下这枚诱人的蜜桃。
赵科长赵胜利，当然不想放过此次机会，早已使出浑身解数，上下打点使劲，志在必得，准备迎接那新的胜利。
赵仲立自然是也知道了此事，就想趁着赵胜利还没有完全胜利的时候，赶紧再与其套套近乎，加深加深两人之间的感情，以免日后一旦他完全“胜利”了，那时再来烧香，恐怕就已晚了。
今天晚上，赵仲立本来约的是赵胜利，碰巧与省国税局的倪副局长通电话时，听到了方向前即将高就的消息，于是灵机一动，来了个两场谷子一场打。
方向前听两人说的高兴，自觉没趣，干脆一个劲儿地猛吃菜，什么好就挑什么吃，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不要让老赵再为这里每人再来一份鱼翅捞饭。
这时，赵胜利叹了口气说道：“哎，本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下文了，不曾想，我前两天听说，市里有位领导的秘书也想下来度度金。哎，那小子要一来，这一次我就没戏了。再拖个两年三年，我这年龄就……哎，难啊。”
赵仲立倒没想到其间会有此变故，当下一愣，说道：“那、那……不是说在你们局里产生嘛，怎么又要变？”
“哎，官场上，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嘛！这种事情，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使力了？再怎么着，咱们也不是人家领导身边人的对手嘛。”赵胜利叹道。
方向前早已吃得八分饱了，闻言心里一动，看了看一直无所事事坐在沙发上的何正身，心里有了主意，当下干咳了两下说道：“赵科长，如果是这事儿，我倒有个办法。”
姓赵的两人同时放下了举到一半的酒杯，一起望向方向前。赵仲立心中一凛，想到，哎呀，这一晚上，光顾陪着赵胜利了，倒把这小子给忘记了，‘宁欺老杂种、不欺脓鼻筒’，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科长，前途无量、不可小觑啊。
当即，赵仲立满脸堆着笑说道：“方科长，你快说说，能有什么好办法？我就知道嘛，凭我们方老弟，一定是有办法的，不然，怎么可能……”后面的话，赵仲立想了想，微觉不妥，生生给咽了回去。
方向前倒也并不介意，很淡定地喝了一口酒，一口酒，这才冲着狐疑不定的赵胜利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嘛，我恰好认识一位上面的人，如果需要的话，倒是可以帮助赵科长过过话的。”说着用手凌空往上指了指，眼角却瞟了瞟何正身，心说，老何大叔，你可不就是那上面的人？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说谎话。
赵科长的瞳孔逐渐就收缩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如窗帘般缓缓拉开，他为自已的酒杯满上，端起酒杯、拎上酒瓶绕过赵仲立，又为方向前倒满，说道：“方兄弟，如果你这一次真能帮上忙，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往后一定不会忘了老弟的恩情。”
说罢，一仰脖，咕嘟一下，将满满一杯酒一口干掉，还冲方向前照了照杯底。
无奈，方向前也只好干了一杯。
赵胜利却并不返回自己的座位，就势在方向前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掏出烟来就要发一只给方向前。
方向前挥手挡住，说道：“不过，这种事情，赵科长想必也知道，还是不那么容易办的。”
赵胜利闻言，冲赵仲立一个劲儿使眼色，后者好半天终于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哎呀，怎么还有一个菜这么久上不来？我去催一催。”说着话关上门走出了包间。
顿了一顿，赵胜利说道：“小方兄弟，你放心，我知道规矩。办这种事情，花费一定不小……”说着话，他取过自己的手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来一捆钱，说道：“这一些你先花着，不够时说一声，事成之后，我赵某人必定还有重谢。”
这钱，还是饭前赵仲立刚刚孝敬给他的。
方向前原本是想引着他走上自己预计的轨道，最后好用元精来交换的，不曾想赵胜利按自己的习惯思路使上了钱。这不是完全会错意了嘛！想了想，方向前觉得，一旦推辞，这距离就拉远了，后面的话，只怕就不好说了。
香蕉个儿八辣！我可没主动跟你要，这可是你自个儿硬要送的，就当是自己帮助何正身开拓业务、“打单”收的回扣吧。
方向前扭头看了看何正身，后者也正充满了期待地看着他。
既然你都不反对我收钱，那我还怕什么？
想到此，方向前大大方方将钱揣进裤兜。幸福来得太突然，方向前事前也没个准备呀！这生意，下一步应该如何才能导入正轨呢？
方向前左顾右盼，见包间里矮柜上放有一摞点菜单，灵机一动，取过一张来，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打着哈哈说道：“赵科长，俗话讲心诚则灵，辩证唯物主义告诉我们，做事情，那也是要讲一个主观能动性的嘛，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你在此事上的态度如何？哈哈哈，打个比方，要是必须用你五年的寿命来交换这个职位，你干不干？”
赵胜利的头开始大了，究竟是自己喝多了理解不了？还是眼前这小子八成就是个江湖骗子，哪里听说过用什么寿命来换官职的道理？
这个时候，赵胜利有点后悔了，后悔那一万块钱送早了、送急了，这小子靠不靠谱啊？别收了我的钱，最后却办不成事吧？可这小子明明年纪轻轻，却也真的就做到了科长的位置，现在就与自己一边大，不信？看来又说不通嘛。
赵胜利一边点着头、肯定地回答着，一边在心里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方向前努力回忆着之前自己在何正身那儿走过的程序，择其核心大要，依葫芦画瓢，终于是将那东西弄好，一把推到了赵胜利眼前，说道：“你看看。”
这是一份表格，确切地说，更像是一份干部履历表。
方向前道：“你要是真有这方面的要求，就先把这份表格填了吧，回头我好先给首长详细报告报告。”
赵胜利一看，这种表格，自己太熟悉了！不觉心里大安，这才像一回事嘛！当即疑窦大消，刷刷刷，飞快填写完毕，在落款处端端正正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赵胜利所看不到的是。就在他准备提笔前的那一刹那，何正身早已从随身携带的小皮箱内取出了一份在仙界就早已准备好的表格，直接覆盖在了那张点菜单上。赵胜利的所有笔迹和签名，第一时间，其实已是落在了那页合同上了，只不过那页合同却丝毫挡不住赵胜利的笔迹，仿佛是复写纸一般地将他的笔迹连同签名一起留在了那页点菜单上。
何正身冲方向前一竖大拇指，将赵胜利已签好字的表格飞快地收进了皮箱。
方向前拿菜单，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说道：“赵科长，回头，还得请你把自己的详细材料再给我一份。总得让首长对你有个全面了解吧，是不是？这也是对你本人负责嘛。”
这一下，赵胜利觉着，今天这事情，就更加地靠谱了。
女朋友
回到家里，好半天，方向前激动的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了下来，冲着何正身，方向前说道：“怎么样，这短短两三天时间，连我那份履历表在内，你收了快有10年的元精了吧？香蕉个儿八辣，按如此速度，我跟你说，这个月之内，你就铁定能完成定额，剩下来的，那就全该是咱俩儿净赚的部分了。哈哈哈。”
“那是，那是。”何正身点头笑道。
方向前忽又笑道：“不过嘛，往后，可不能再打这种毫无准备的战了，今天这份履历表，哈哈，竟然签在了点菜单上。想不到这般利国利民、严肃认真的一桩大好事，竟然、竟然……这也太狼奔豕突、太仓惶北顾了！赶明儿，我按你那式样，在电脑上多弄它几份出来，随身带着，哈哈哈，一律通吃！”
这就叫快刀斩乱麻！此事要放在何正身以前，那是决不会如此轻易就让人填表的。必然是要反复征求人家的意见，在确认别人确实愿意用阳寿交换官职后，那才会履行这最后一步的手续。
可是，今天在方向前手中操作起来，只不过就那么浮光掠影、蜻蜓点水般地随意一问，只要是别人不反对，那就算数了！履历表当即就填了！
也就是现如今，上交份额的时限将近，而何正身偏偏又颗粒皆无。一咬牙、一跺脚，何正身就来了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又不是自己操的刀，也不算坏了天条，糊里糊涂得了。
不过嘛，做生意得讲诚信，有一件事情，可还得再提醒方向前一下，何正身这样想着，扭捏着说道：“其实……其实你今晚让那位赵科长填写履历表，还真是有点儿问题的。”
“有什么问题？”方向前紧张地问道。
“他现在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了嘛，晋升为副处级，用不了5年元精的，只需要补足差额就行，也就是说，只要再多缴一年的元精就可以办到了。你等于是多拿了人家4年的元精。”
方向前闻言，刚刚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说道：“原来是这事儿，我还以为是咱们吃亏了呢！其实当时，我之所以那样说，是准备等着他来同我讨价还价的，结果那家伙又是一声不吭，我也就……嘿嘿嘿。好了，好了，下不为例！”
何正身哭笑不得，此事只好作罢。忽然又想到一事儿，顿了一顿，到底还是给忍住了。
原来，当天下午，方向前告诉他，自己马上就要升任科长，而且连检察院那边之事也已经搞定。当时，何正身还一直纳闷呢，这方向前填写的履历表，自己这边根本是还没来得及炼化上报，这也就意味着天界根本就还没有收到自己的信息，那怎么可能就应验了！
想来，这不过就是真的阴差阳错赶巧了吧。照理，这小子所填写的那份表格就应当作废的。
不过，这小子平白无故吸收了自己40年的元精，这一次不过才黑掉他4年，应该也不为过吧，嘿嘿嘿，饶是你奸似是鬼，也让你喝老娘、不，老子的洗脚水！
只等那任命书一下，自己倒还真可以白白多得他4年的元精，嘿嘿嘿……何正身自个儿躲在一边偷着乐呵。
此时，方向前大口喝干了一杯水问道：“对了，大叔，那向赵胜利多收的4年元精，应该怎么办？不会又要给退回去吧？”
“那倒不必。天条上没这种规定，只要不少收就成，多的部分嘛……”
“真的？！我就说嘛，市场经济嘛，历来都是价格围绕价值上下波动，这也是允许的嘛。再者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既然他都愿意给，那咱们就大大方方收下。等碰到那喜欢讨价还价的，咱再给他按规定来。这不就成了？”
何正身刚想反驳说，这哪里还能带讨价还价的？忽然想到，眼前不就放着一位，当下忙将此话头生生给咽了下去。
这一天，无比美好！所有的麻烦均迎刃而解，元精的买卖终于算是正式开了张，自己凭空又多得了一万块钱人民币，方向前心里那个美啊，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
……
第二天上班，方向前分外地卖力，像打了鸡血针似的，什么事情都愿意干，见什么人都笑咪咪的。
废话，换了你，你八成也这样！
快下班时，一个重要的电话打了进来，进来，那可是方向前的至爱，那是他求婚多次均未果的女朋友、夏露。
“露露，晚上一起吃饭吧？”方向前柔声问道。
“不了，我们公司有同事约我一起了，我吃完了再过来，你等着我好了。”
方向前心里突突地跳了起来，坏笑说道：“好的，我洗干净了等你。”
“呸！一天到晚就只想着色。”夏露嗔怪着挂了电话。
说起来，夏露一个月也很少能过来几次，基本上就是一至两周来一次吧，只有在方向前发工资时、手里有钱时，她才会来得勤一点儿。
自从认识夏露后，方向前就很是不能自己。一想到她，就想到了那方面，一想到那方面，就想将她娶回家，那还不三月不下床、天天作新郎啊！无奈，夏露却总是坚决地拒绝了他，话里话外，就是说他活不过25周岁。
香蕉个儿八辣，嫌我短命，现在我至少还有30几年的元精，这总可以了吧？方向前愤愤地想。况且，事到如今，她那个关于自己活不过25周岁的魔咒，现在已是不攻自破，看来，以前被她所说中的那几位，多半也是懵的吧？
为了确实搞清楚自己的阳寿，昨天，他还专门问过何正身，自己的阳寿一共还有几年，结果这老玻璃竟然不告诉自己，还说什么天机不可泄漏云云。
香蕉个儿八辣！反正至少还有30好几年，再加上以后不断赚进的，搞不好活个几百年都不是问题，嘿嘿嘿，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还可以多讨几回老婆。
方向前心里美滋滋的。
……
晚上九点多钟，夏露自己用钥匙开门走了进来，一见面，她怔怔地望着方向前得有好一会儿，这才面露惊讶地说道：“怎么回事？看起来，最近这几年，你好像是不会死了？”
方向前不听还行，一听之下，浑身上下又是一个激灵，原来，她还真是能看得出人的生死啊！方向前这一下算是真信了。
“那，那……我，我还能活多少年？”方向前上前抱住她颤声问道。
“嘻嘻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有人三年内会死，我是一定能看得出来的，超过了这个数，我就没辙了。”夏露戏谑道。
方向前愣愣地抱着她，好一阵，夏露一扭身，从他的怀抱里滑了出去，向前轻走两步，轻笑说道：“累死了，我要洗个澡。你洗了没有？”
方向前连忙点了点头，却还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夏露重新走过来，在他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说道：“别发傻了，我刚才是唬你的，逗你玩的。”
可这一次，方向前心里知道，她说准了。她是谁？怎么回事？她竟然能看出人的生死大限！
一时间，眼前的夏露仿佛变得陌生起来。
此时的方向前当然不知道，这一问题，那是要等到多年以后才能得到答案的。
……
当第二次从夏露的身体上软绵绵滑下来时，方向前有了长期压抑后巨大的满足感。
夏露的身体实在是太完美了，浑身上下，连一丁点儿疤痕也没有，肌肤光滑如丝绸，手感极佳，每一次，方向前摸着摸着，就会忍不住地冲动起来。
“露露，我记得上一次咱们在公园骑车摔了，你膝盖上是留下过一块疤痕的，现在怎么没有了？”方向前轻柔地抚摸着夏露光滑的膝盖说道。
“不知道，也许是慢慢地被身体吸收了吧。向前，我困了，明天还要逛街，我得好好地睡一觉。”夏露懒懒地说道。
……
周六，陪女友逛街，方向前可不想让何正身跟着，特别交待他在家里等着，自己才好方便与夏露卿卿我我。
一口气逛到天黑时分，方向前昨天刚收到的一万元钱全部花完了不说，自己钱包里也只剩下几十块钱了。
夏露坚决要回家去陪爸妈吃晚饭，又不要方向前同去，将她送上出租车后，方向前只好一个人悻悻地往回走。
出租车是打不起了，还是走几站再坐公交车回去吧。
仙人也要疗伤
走出繁华的商业区，在步行街的一角，方向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原来这里有一名小商贩正在沿街边摆地摊叫卖印度檀香。
花了25块钱，方向前买了一盒，这是送给何正身的，他不是就好这一口吗？整天不吃不喝的，恐怕也只有闻闻香味才会让他感到满足了。
这钱一花，姐姐的，自己可真是快要连公交车都坐不起了。方向前眼巴巴望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暗自叹气。
……
回到家，何正身正在盘膝调息打坐。印象里，这何正身在这段时间里练功可是够勤奋的。
方向前冲他晃了晃手中的檀香，何正身兴奋得脸都通红了起来，连忙收了工，咳嗽数声后，惊喜问道：“檀香？咳、咳，你怎么知道的？我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就好这一口呀！”
“切，这还用问？我用脚丫子也能想得出来，你要不好这一口，我方向前从今天起就跟你姓得了。”
何正身兴奋地涨红着脸一个劲儿地道谢。
点上了一支，何正身干脆将其捧在胸前，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嗅着。连连道：“好香，好香！”
方向前也不着急，自己泡了碗方便面凄凄惨惨戚戚地吃了。然后，他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的所有存折和银行卡，一张一张看着，算下来，自己现在所有的银行卡和折子上，总共只有不到一万块钱的存款了。
奶奶的，马上还要交房租，还有水电费、手机费，哪一样不要钱啊！
自己工作三年，搬出来住了两年，一分钱没给过父母不说，还倒问二老要过几次钱救急，虽然每一次数目都不多，可这也够丢人的，这么大了还管父母要钱！
这几年，要不是凭着逢年过节收点儿红包，恐怕自己早就破产了。细算下来，三年以来，自己怎么着也收过小十万元的红包了吧，再加上工资，怎么现在还是这么悲催啊？
哎，露露，那可真是一花钱的主儿啊。
正胡思乱想着，一支檀香已经烧完。何正身满足地活动着身体说道：“过瘾、过瘾！咳、咳，真是太过瘾了，多少年了，还从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享受过呢。”
“切，有这么夸张吗？不就一25块钱一盒的破檀香吗？”方向前手捏着一本存折回应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你看我们仙人，平时也不吃五谷杂粮、也不食人间烟火的，可就好这一口。在我们上界，闻香，那可是高消费！很奢侈的。每闻一次，都需要支付出好些元精的。而你们下界的庙宇里，却每天摆出来那么多的供品，其实，统统都是浪费，要我说嘛，只要一柱清香就是可以的。”
“那你怎么不到那些庙宇里去闻？不会是没钱买门票吧？哈哈哈。”方向前打趣道。
何正身连咳数声后道：“哎，一方面是天条不允许，毕竟，每一座庙宇，那都是有主儿的。另一方面嘛……”何正身露惧色，说道：“不能再说了，再说就犯天条了。”
“又来！”方向前懒得再理他，自顾自地埋头算起日后如何过日子的小帐来。
“咳咳咳……”此时，何正身却猛烈地咳起嗽来。
“你看看你，老何大叔，不是我说你，老大不小一人了，闻香嘛，哪有你那么个闻法，恨不能直接把香全吞到肚子里去才好。一下子熏进去那么多p25，不呛着才怪！”方向前走上前来为他拍着背说道。
“咳，咳，不关香的事儿，是上次你撞我那一下，估计我旧伤……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