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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止了血,却不曾细致清理伤口,陆晴萱差不多知道眼前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是以,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转移,不然,很有可能会再有人来取自己性命。
洛宸这回确是昏睡过去,陆晴萱也要进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快进屋时,她有些莫名其妙地回了头,目光再度落回到洛宸的身上。这一次,她突然就怔住了。
这么重的伤,洛宸的面色苍白如纸,合该给人一种颓然之感,但不知为何,此时光景,却将她衬得似一块白壁,惹人怜爱。她的额头、脖颈处残存着些许冷汗,拢在脑后的青黑色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给她笼上了别一番韵味。
月华星辰勾碧影,白梅樱蕊琢玉颜。清风尤能祝锦绣,却信人间有谪仙。
——这女人,当真生得太美!
镜湖医庄
洛宸伤重昏沉,睡了不知几多时辰,隻隐隐觉得有风掠过面颊。秋风素来萧瑟,深秋的尤甚,但此时的她却不觉得。
腹部的伤口很深,几乎被长剑洞穿。陆晴萱先前恐再有人追来,急着离开,也只是用最简单且粗糙的手法替她止住了血,不曾细致处理,是以,她有些发烧。此时这清凉微寒的风吹在她灼热的脸上,反倒让她能舒服些许。
躺了许久,洛宸神志微微清醒,隐约听到蓬鹗同另外几个绛锋阁的人低低地说话。她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朦朦胧胧落满了星光。
已经夜了。
她的手轻轻动了下,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残留其上的血腥中夹杂着一点草药汤的苦涩。她轻轻喘息着,随后不被人觉察地,安静地打量起自己的处境来。
空气中隐约有水汽扑面,还有水波衝击在木板上的声音,洛宸凝听了一会儿,基本可以判断,她此刻应是在船上。
船不会很大,不然不会看上去被挤得这样满满当当;但也不会太小,否则载不下他们这么多人和这些东西,行至中流势必颠覆。
而她自己,约莫也应是正躺在某件被架高的物事上,像这般平视过去,目光恰好能与坐在船舷处的蓬鹗的下巴齐平。
江水携带着小舟,一路顺流而下,天空密布的繁星散落在江水中,像是在江面上铺开一层碎银,斑驳闪耀。行在这样江面上的人,总会消逝掉一部分紧张之态——蓬鹗他们此刻尽皆如此。
只是,洛宸思虑颇重,仿佛十年来被她省略掉的言语,俱都化作了她的万千思绪。因着先前流了太多血,体力透支得厉害,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现下稍觉安逸,她的思绪便又似惯常那般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