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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16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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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进医院了。”

蔺凝茗怔住了,终于看向桓曜湘,桓曜湘眼圈都红了,“肝癌,末期,医生说,熬不过了。”

桓曜湘痛苦地皱眉,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彻头彻尾就是个小人,他很悲痛,这不是假的,但他好似在利用亲父的病来获取一次与蔺凝茗亲近的机会,他在良心责备之下干着坏事,可是他真的很需要,急切地需要蔺凝茗的安慰,他俯下身来,挨在蔺凝茗的肩上。

他知道蔺凝茗不会把他推开,如他所想,蔺凝茗抚着他的背,试图安慰他,甚至和他一起到医院看望桓爸。

所以当他的亲父逝世后,他自私地抱住了蔺凝茗一晚,要蔺凝茗陪着他伤心难过,要蔺凝茗身上淡淡的香气来安抚他,他实在——

实在没办法了。

他是个很笨很笨的人,他虽想不通原由,但总能意识到蔺凝茗在逐步逐步离开他,他不想,也不许,所以从灵堂离开,蔺凝茗在车上疲惫地睡着的时候,桓曜湘没有对司机说话,司机看着桓曜湘空洞的眼神,就只将他们一同送往桓家大宅。

桓曜湘将熟睡的蔺凝茗抱入自己的卧室,他仍旧沉默,不开灯,连一丝声响都谨慎,就怕惊醒蔺凝茗的同时会打碎他的一场梦,桓曜湘为蔺凝茗脱下了外套、皮鞋,拉起了西装裤脚,解下吊带黑长袜,蔺凝茗的足长年不见天日,白得如薄冰般在黑夜中亮着微弱的光,然后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解了蔺凝茗衬衣的第一颗钮扣,他不去看那诱人的胸膛,只说服自己不过想要让茗茗睡得舒服一点,才拉走了那腰间如蛇般扭曲的皮带。

桓曜湘为蔺凝茗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容,月光透过白纱窗帘轻照进来,蔺凝茗微张的唇浸润在光华之中,可爱可亲,桓曜湘一直看着,一直看着,也不知看了多久。

“茗茗,我要将牟星发扬光大,我不会倒下,可是我很笨??你愿意,愿意伴着我,支持我吗?”

“你愿意的话,给我一个’嗯’??”

“茗茗??以往的我都不计较,你就’嗯’一下??”

他哭了,哭得特别凄凉,此时一只手指伸过来,为他刮掉泪珠,他惊讶地昂起首,朦胧目光中只见蔺凝茗醒过来了。

“嗯。”蔺凝茗“嗯”了一下,声音很轻,但很清楚,“陪你到牟星股价突破三百元。”

桓曜湘破涕为笑,“三百元?怎么你这么贪心?”

蔺凝茗看着他的笑脸,呆了半拍又转过身去背着桓曜湘,桓曜湘索性爬上床,连着被子搂住了蔺凝茗,即使隔着被子,蔺凝茗仍能感受桓曜湘身躯的火热,他霎时僵住了,口齿不清,“你、你??下去??”

“这是我的床,我为什么要下去?”

蔺凝茗这才发现他不在蔺家,他鲜有的激动起来,不停挣扎,“我要回家!”

桓曜湘把他搂得更紧了,“你说好要陪我的。”

“??”

桓曜湘没有夜盲症,月色之中,他能看见蔺凝茗的耳朵有点发红,“茗茗,你耳上有颗小痣,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桓曜湘挨在了蔺凝茗的颈边,闭起双眸,满足地吟着:“这是我发现的。”

后来,牟星的股价真到三百元了。

可是,他的茗茗便不再陪着他了。

4标记

“桓总,恭喜呀,柏卿这次夺得影帝,广告代言不绝,牟星光明的未来果真无可限量,我对接下来的合作很有信心。”王导演摇了摇玻璃杯中的红酒,尝了尝后又忍不住赞叹:“这次宴会的酒真的很不错,果香很浓厚——”

王导喋喋不休地说了好些话,但都没有得到回应,终于转过脸来看向身侧的桓曜湘。

此时的桓曜湘穿着高订西装,身材壮实,线条流畅,灯光之下就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却死死捏住了高脚杯,英俊的侧脸浮现狰狞,目光阴阴带着怒火,王导循着他的视线看向前方,只见一群人围着影帝要与他祝酒,而那位比oga更漂亮的beta蔺总就伸出手来,接过一杯白酒,仰头就将酒灌了下去。

“哟,蔺总喜欢柏卿吧?他们很般配呀!日后如果真有喜事,桓总定要通知我呀。”王导想要拍拍桓曜湘,但下一刹就发现桓曜湘已大步走到酒桌旁边,极为急速地吞掉一整瓶白酒。

“哎哟,怎么这么早就想喝喜酒呢?桓总蔺总真是好兄弟!”

宴会持续着,气氛热炽,有人却离了这片热闹,缓步到花园吹着风,想要散掉酒气。

但风吹得蔺凝茗更醉了。

“茗哥哥,你小心,前面有小石头。”柏卿搂着蔺凝茗的腰,体贴地搀扶着他,因为喝酒过多,他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柏卿感受着蔺凝茗的体温,面红红地小心翼翼地挨着他,“茗哥哥,谢谢你为我挡酒。”

“举手、举手之劳,嗝。”

柏卿虽然很担心,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嗝。”

宴会在市中的高山酒店举行,对外看去,城市万家灯火不灭,光彩耀目,夜色醉人,柏卿又喝了不少酒,他神智虽清醒,但酒壮了胆,看着怀内的心上人,他情不自禁靠近他,但在他的唇要印上蔺凝茗的脸庞时,蔺凝茗就伸出两指,温柔地挡住了柏卿。

蔺凝茗醉透了,语调特别软柔,“柏卿,你要多爱自己一些,嗝,不要随便把自己、交托出去。”

“哥哥,你知道我是认真的,你那么聪明,早就看穿我了,不是吗?”柏卿咬了咬唇,“还是,你嫌弃我,嫌弃我的第二性别?”

“不??不嫌弃??我从来不认同世间固有的旧思想??嗝。你是beta也好,oga也罢,你都是你。”

“哥哥??”

“alpha可以软弱,oga也可以强大,就因为oga天性受alpha控制,所以就存有歧视,我深恶痛绝。嗝,社会、不应该是谁的能力愈大,谁的责任愈大吗?管他什么alphabetaoga!我是oga,也要将alpha比下去!嗝!”蔺凝茗笑了笑,“所以,柏卿,不要自贬。你可以获得、嗝、尊重。”

“哥哥,我听你的话。”柏卿欣慰又感动,只觉面前人真如松柏一样,具有君子的气节,“哥哥,让我送你回家,好吗?”

“嗝,我让陈珍送你,我再回去。”蔺凝茗掏出手机,笨拙地拨了电话,“陈秘书,麻烦你??嗝??”

“哥哥,我想跟你在一起。”柏卿拉着蔺凝茗的手,蔺凝茗那迷离的眼看了看柏卿,然后又对电话内的陈珍说:“陈秘书,柏卿说想跟你在一起。”

“??”

陈珍最后用了三十秒赶到现场,然后坚决送柏卿回家,并答应蔺凝茗,自己会尽快回来接他,蔺凝茗点了点头,又软绵绵地说会在花园等陈珍。

这夜无月也无星,山下远远缀着五彩亮色,近处则有一盏黄灯照着蔺凝茗,在地上落下了两道长长影子,蔺凝茗怔怔地看了一阵子,才回过身来,他视线不清,数秒后才知道,另一道人影的主人,是站在他身后的桓曜湘。

“??桓总??嗝。”

桓曜湘呼吸沉重,吞吐之间隐约都是烈酒的味道,他沉默着,只踏上前来,站到蔺凝茗面前,蔺凝茗只不解地看着他,因为对方不应而疑惑了,“不是吗?”

“那我是谁?”

“嗯?不认识??嗝。”

桓曜湘心头发闷,他向来愚笨,想不通为何一见蔺凝茗心就刺痛无比,他禁不住俯下来,伸手抚着蔺凝茗的脸,手心传来的感觉只是很烫,却烫得异常真实,让他觉得,蔺凝茗一直就在他身边。

“茗茗,你怎能为柏卿挡酒?你很能喝吗?”

“你心、情不好?”蔺凝茗仰起首来凝视着桓曜湘,“来喝一杯?”

桓曜湘气极了,咬牙切齿地道:“谁说我心情不好!你又喝什么?不准再喝了!”

“嗝,好,我跟你喝!”

深夜,宾客都散去了,而整桌的白酒酒瓶都空了,有些立于桌上,有些横卧在地,一只皮鞋踢开空瓶,发出当啷的声响。

若果说方才不过半醉,现在的桓曜湘则是全醉了,他早就忘了自己会醉是因为驾不住不停灌酒的蔺凝茗,只能蠢得把酒抢过来全灌进自己的肚里。如今面红耳热,恶心欲吐,便随手抓起果盘的香蕉啃了起来,见蔺凝茗以奇怪的姿势坐在地上,便拉起他,捏住了他的嘴,塞了一段香蕉进去。

“吃吧,芒果、解、解酒??”

蔺凝茗不愿吃香蕉,只扭着脸要避开,桓曜湘更用力地将半条香蕉捅进去,让蔺凝茗含着泪珠吃住了果肉,他不忿地道:“又不是香蕉黄桃杏仁花生,你能吃,怕什么?”

桓曜湘的大手按在蔺凝茗的喉结,手指划过那秀气的下巴,还未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就被蔺凝茗狠狠推开。见蔺凝茗急急跑向oga专用的洗手间,便一下拦腰将他托起,拖入了alphabeta专用的洗手间。

蔺凝茗再也忍受不住,伏在洗手池边就把口中的香蕉全吐了,可惜没有吐出酒来,不然他能清醒清醒,会选择离开此处。

桓曜湘拍着蔺凝茗瘦长的背,见他没东西吐了才把他转过来,手不客气地勾起了蔺凝茗的下巴,另一手就抽出了袋中丝巾,仔细地为蔺凝茗擦嘴。

唇是薄的,逗也不笑,但即使隔着丝巾,还能感受唇上流溢的暖意与温柔,桓曜湘的目光变得贪婪凶狠,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渴求从何而来,渐渐也不擦了,只注视着蔺凝茗的脸。

蔺凝茗的脸极红,那不单纯是烈酒醉出来的,他头昏脑胀,刚才有人为他擦嘴,他便以为自己回到家,又认为有人帮他洁身,但这人实在不称职,抹嘴还只抹了一半,他张开眼睛,眸自以为是地瞪了对方一眼,殊不知这一瞪因为酒醉而只剩朦胧雾霭,没有凌厉逼人,只有惑人勾人。

谁能抵受诱惑?大概只有圣人吧。

但桓曜湘就是个抵受不了任何诱惑的凡人,他心跳敲得肺腔疼,一呼一吸更为沉重,酒气就放肆地在二人之间暧昧回荡,洗手间与世隔绝,无人打扰,别人也无从探索,桓曜湘便放任自己盯着蔺凝茗那如禁果般的嘴唇,他突生歹念,又或是不知就里的蓄谋已久,低头就将那两片满是甜蜜的唇瓣含住了。

好甜,太甜了,所以含一下不够,桓曜湘将蔺凝茗扯入怀中,双臂紧紧箍着蔺凝茗的腰背,然后又吻下去,起初还是唇贴着唇亲着,渐渐就变成吸着吮着,辗动着的唇瓣动情激烈地掠夺着蔺凝茗的所有气息,蔺凝茗推拒着,皱起的眉头让桓曜湘更为凶悍,他恶劣地压下蔺凝茗,让蔺凝茗无助地挨在洗手池边,只能抓住他,然后不得不昂起首,看似主动般奉献甜美欲滴的自己。

分开时二人都急喘着,桓曜湘却不能自控地散发着极为浓厚的求偶信息素,冰箱的冷气包裹住蔺凝茗,让蔺凝茗浑身一颤,又失神地唤着:“曜湘??曜湘??”

回应他的只有桓曜湘的热吻,粗暴的舌顶入了齿关,淫靡地搅弄着他湿热的齿腔,唾液被搅得渗出来了,晶莹地挂在唇角,又被桓曜湘舔了回去,蔺凝茗彻底地软了下来,整个人如绢般揉在了桓曜湘的身上。

“茗茗??”桓曜湘不愿放开蔺凝茗,唇都肿了还是含着对方的,“我好喜欢??吻你??”

酒店的洗手间洁净新颖,设计走的是欧陆风情,灯光布置极有情调,在此处逗留,桓曜湘早就闻惯了薰香的味道,所以当那一丝奶香渗出来的时候,他便灵敏地捕捉到了。

桓曜湘如一头饥饿的狼,疯了般在蔺凝茗的颈间吸嗦,方才只是亲吻就让他兴奋得勃起来了,如今嗅到那跟宝宝一样的奶香信息素,更是让阳具完全充血,胀得顶出一个篷,“茗茗??你是oga吗?”

蔺凝茗早就无法回应他了,沉没在冰气信息素内,屁股都湿得洇着水,桓曜湘暴力地扯开了蔺凝茗衬衣衣领,亲着发热得红起来的腺体,确认那确实是oga的信息素后,便将蔺凝茗翻过来,双臂交叉搂住了蔺凝茗的胸膛,鼻尖着迷地点在腺体之上,“茗茗??是不是我咬你了,你就不再离开我了?”

他被蔺凝茗蛊得毫无君子气度,张开口,犬齿就狠狠地咬下去,无礼地在腺体上注入信息素。

“啊——”蔺凝茗虽疼,但没有反抗,只眼睁睁地任桓曜湘在腻滑的腺体上咬出一个牙印。

腺体渗着血,桓曜湘着迷地舔着舐着,被冰奶油的香气哄得心花怒放,“茗茗??你感受得到吗??好香??”

“茗茗??”桓曜湘一手扶着蔺凝茗的脸去寻他的唇,柔情地吻着,一手摸向蔺凝茗的下身,抚到那硬挺的阴茎,才轻喃着:“茗茗,你也想要我的,对不对?”

“不要看柏卿??不要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看着柏卿??你看看我??我是曜湘??”

“曜湘??”

桓曜湘吻住了蔺凝茗的耳骨,感受到怀中人的震颤,他再也忍不住,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西裤,18的阳具早就勃成27,扯下内裤就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桓曜湘被欲火迷了心,还未拉下蔺凝茗的裤子就往他臀部上面撞,“茗茗,让我标记你,好吗??我想要你??别再离开我??”

桓曜湘俯下来想要吻他,但很快就被一股强劲力量掰开推倒了,他倒在地上,就见陈珍气喘吁吁地抱着昏了过去的蔺凝茗,激动地喊:“靠!蔺总怎么漏了一点信息素就让桓总您变成这样?”

“茗茗??把他还给我??”

陈珍抓过了花瓶,一下将水泼到桓曜湘身上,“桓总您清醒一点!”

陈珍摸了摸蔺凝茗的额,发现他原来正发着高热,便拉起他的手,见前臂浮现了一片红印便更激动了,“靠!蔺总过敏了!”

陈珍一下横抱起蔺凝茗,又向桓曜湘诚恳道歉:“抱歉,桓总,蔺总不舒服,我要送他去医院,您自己可以吗?”

大开的大门吹进来的冷风冷得桓曜湘那勃起的阳具动了一动,陈珍看见了,点点头,便感激地离开了。

桓曜湘被水泼过后反而更不清醒了,他看着天花板的灯,嗅着唇齿间冰奶油的香气,又以为自己在做梦,不久便徐徐睡去。

1柠檬茶

许凌安与李许的父亲是最亲密的生意合作伙伴,所以他们俩自少就形影不离,他们一同就读幼稚园、小学、中学、大学,许凌安一直认为,这是天赐良缘,是天注定他与李许发展竹马之恋。

他对李许的心动始于三岁,别人都说,人长大后都会忘记儿时往事,但许凌安清楚记得,那天是个很普通很平凡的上学日,唯独有一点不同的是,那天每一个小孩都带着自己心爱的宠物的照片前来,跟同学分享牠的习性,一同生活的回忆,以及选择牠的原因,而那时每一个小孩都是养些仓鼠呀猫咪呀小狗呀,只有李许告诉大家他养了食人鲳。

“我好喜欢牠,牠总让我流血,很疼。”

李许那时的脸蛋还有点婴儿肥,但神情很是认真,且还真有些迷恋着什么东西的失魂,许凌安因为害怕别人视他为异类,不敢跟大家分享他的爱宠也是食人鲳,所以当那天听到李许这般豁达从容,他就知道,他一生的仰望,就是李许,只能是李许。

他们出双入对,连爱好都是一样的。

十岁那年,他们都分化了,李许是alpha,许凌安是oga,他们的信息素也是天作之合——一个是柠檬,一个是红茶,柠檬红茶,味道配得无可再配,连医院的测试都说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简直就是绝配。

许凌安知道,李家与许家早晚会联姻,这只是时间问题,他愿意等。

可是,十一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变卦就发生在一个寻常的放学日。

“你们就是李家和许家的大少爷吧?”拦路的男人面上有一道极似毛虫的刀疤,他叼着一根烟,语气猥琐至极,“哟,我们想邀请你们到一处喝杯茶,请吧。”

李许将害怕得不停发抖的许凌安推到身后,冷漠地道:“不用了,我们会有司机接送,不需劳烦了。”

“不用见外!你们家里那些宝马香车都来不了啦!”刀疤男笑一笑,语气却极为凶悍,“上车,别迫我们动手,一会儿吓坏你家的小oga就不好了,不是吗?”

其余三个大男人,皆手持木棍,他们正在步步迫近,李许咬着牙,心底开始盘算自己力搏起来到底有多大胜算,但下一刹那刀疤男便被一记天残脚踹进旁边垃圾堆中,直接昏迷。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许凌安看向来人,来人一双凌厉的瑞凤眼,直挺鼻梁下一薄唇,那小身段虽未完全长成,但身材比例极好,腰细腿长,白皙的肌肤看上去凉凉的,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三个大男人啐了一口黄牙,挥着木棍,穷凶极恶地向着少年冲去,但都被少年几下防身术打得倒在一旁,连连呻吟。

少年无甚表情,只冷淡地看了李许与许凌安一眼,然后便要转身离去,许凌安发现他身上穿着与自己一样的校服,刚想与李许跟少年道谢,手却拉了个空,因为李许早已急步上前,一把牵住了少年的手。

他也许太紧张了,以致说话都结结巴巴,“你是??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正要开口,就被人拉走了,“茗茗!你怎么走得那么快!有事吗?还好吗?为什么不等等我?有没有受伤?快走!我报警了!让警察处理人渣!”

看清来人后,李许的脸色阴沈如夜,“桓曜湘?”

桓曜湘皱了眉,将蔺凝茗护在身后,“李许?”

许凌安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两人明明不同班,但势成水火,剑拔弩张,但桓曜湘很快就给了解释:“李许你这个坏蛋!上次在商店抢走茗茗喜欢的蛋糕今天又惹祸上身要茗茗出手!可恶!你这个败家子!”

李许神情错愕,这才知道为何桓曜湘一直跟他抢甜点店里最后一个小蛋糕,“上次的甜点?我——”

蔺凝茗没有说话,只颠了颠书包,转身走了。

桓曜湘无礼地哼了一声,然后就搂着蔺凝茗的肩一直吵个不停地离开了。

许凌安还记得李许自那天起,便一直盯着那清秀少年,蔺凝茗很喜欢坐在日光下看书,一看就是一个午休,桓曜湘就在一旁陪着他,挨在他身上与他同看,有时还要蔺凝茗念给他听。

李许就一直在远处痴迷地凝视着那好看得似画的人儿,天天都是如此,他祈求蔺凝茗终会看他一眼,但等到的从来都不是蔺凝茗的回应,只有桓曜湘的怒目。

“凌安,我今天和茗茗说上话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许凌安递上一杯柠檬水给李许,看着李许咧开了一个极为真挈的笑容,他心里满是不甘,“阿许,你追着蔺凝茗已经五年了!他根本没有放你在眼内!你听话吧,别再花心思在一个beta身上了!别再执迷不悟了!”

“他不是beta,他只会是个oga。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漂亮的beta。”

李许的嗓音很沈,目中却闪过一丛火,许凌安知道,这是一个alpha紧盯猎物的眼神,片刻后,李许又笑了,看上去亲人无害,“我会跟茗茗做爱,我会让他怀上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一定很美好,而且聪明伶俐,会是李家蔺家的继承人??”

“阿许??”

许凌安以为李许知道蔺凝茗去了h大后会发疯,没想到李许却异常平静,他心情极好,“我跟未来岳母大人通过电话,她知道我对茗茗的心意,也让我好好用功,将来李家蔺家总会有机会合作。我不着急,若果不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怎配得上茗茗呢?”

他们在q大发奋学习,毕业后就在李家发展,李许对许宝药业的抑制剂改良特别上心,一星期有五天都留在交叉实验室内,许凌安就陪着他。

站在实验区中,看着实验品oga如何因为缺乏标记他的alpha的信息素而饥渴欲死,丧心发狂,李许只紧抿着唇,一脸阴霾,许凌安看向他,只觉于心不忍,“阿许,你看,这个oga缺乏alpha信息素三天就变成这个模样,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不够,完全不够。”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蔺凝茗是个beta,他根本不是oga!他没有信息素!你这样不是徒劳无功吗?”

李许那邪气的眼更狠戾了,瞪得许凌安心上一寒,“许凌安,你没有证据。”

“上星期,蔺氏参加了慈善晚会,我见到了蔺凝茗。”

许凌安那时端着一杯酒,看向蔺凝茗,清秀少年完全长成后,气质超俗,容貌俊美,说他不妒忌也不可能,但他也没法子,所以唯有趁蔺凝茗到外面吹风时,硬着头皮上前,与他商量——

“蔺凝茗,你放过李许吧。他为你已陷入疯癫了,你拒绝他,当面拒绝他,求求你。”

蔺凝茗也许是有点醉了,看向许凌安的时候目光也软绵绵的,没了从前的凌厉,“我不见他。”

“你不是喜欢桓曜湘吗?我帮你!alpha的催情剂我也有,只要一点立时进入易感期,虽然你不能被标记,但上床后——”

“许大少,我不需要药,也不想害曜湘。我知道你喜欢李许,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蔺凝茗伸手将刘海扫到脑后,闭上眼睛深呼吸,“许大少,我无法帮你,我自己??”

蔺凝茗停住了,像是知道自己失言,然后纠正,“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李许听到此处,不关心蔺凝茗怎样冷漠,只异常激动地抓住许凌安,“茗茗他说不见我?他果真告诉你他不见我?”

“是、是啊??”

李许笑了,起初还是捂住嘴角,后来愈发兴奋,终是笑得不能自已,连眼泪水都快流出来了,许凌安担忧地看向他,须臾后,李许便稍稍冷静下来,轻叹着:“凌安,茗茗分化成oga了。终于分化成oga了,我太高兴了!”

“什么?”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未来岳母,跟她求证!”李许兴奋地看向面前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oga,微笑着说:“凌安,我要茗茗永远离不开我,我要他只要离了我一小时就痛苦欲绝,我好爱他。来,帮帮我,想想怎样才能改进抑制剂吧。然后,我会去见他。”

后来桓曜湘死了,许凌安派去的人传回了桓曜湘的死状,李许盯着照片,相中人死不瞑目,颈部鲜血淋漓,将相片整幅画面染红,李许却吞咽了唾液,吃吃痴笑,“我的茗茗该有多难受,我要去见他!告诉他,我永远会陪着他!”

不久,蔺凝茗便答应了李许的求婚,许凌安在许宝药业就见到一身黑的蔺凝茗前来药厂找李许,李许带着蔺凝茗走到茶水间,许凌安不放心,就躲在外面,偷听他们的对话。

“茗茗,你爱吃这款小蛋糕,对吗?这里一直备着??”

“我有事与你商量。”

“嗯,你说。”

“我需要牟星的股份,你有办法替我购入的吧?”

“嗯,没错。”脚步声传来,李许大概走近了蔺凝茗,“茗茗??我想你了,我想要你??”

接着传来的声音引人遐想,衣衫窸窣,肌肤相摩,暧昧低吟之声混杂一起,但最令人惊心的是拳头击打肉体,肉体撞倒木桌之呯呯声,许凌安吓得冲入茶水间,只见一片狼藉,李许倒在一旁,一手正擦过嘴边的血,而蔺凝茗冷冷地用丝巾擦着手背,“蔺凝茗!你怎能打人!”

蔺凝茗的食指与中指夹住丝巾,手心一转,手指一松,丝巾掉落在地,他仍旧那么漠然,“拿我需要的东西来,不然,你休想碰我。”

许凌安看着蔺凝茗离开,正想安慰李许,却见李许面红耳热,兴奋得狂笑,“凌安,看见了吗?茗茗??真的,我要占有他!我要他成为我的一部分!我要跟他成为一体!我现在就去收购股份,我现在就去!”

许凌安心疼李许,捧着他的脸就想吻他,想告诉李许他根本不需要作贱自己,但李许只推开了他,一边哈哈笑一边打电话给公司的财务部。

“茗茗??我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研制抑制剂??我要茗茗上了我的瘾??”

“嘿嘿??”

李许疯了,然后他真的付出了自己承受不起的代价,但蔺凝茗依旧不属于他。

“阿许,你要坐牢,但你不会孤独,我会陪着你。”

许凌安自首了。

他要在牢狱中度过余生,但只要能看到李许,伴着李许,他便什么都不怕。

即使他们第二性别不同,不能同住,即使他们只能在铁丝网外见面,但他也不怕。

他和他是天赐良缘,他们是天作之合,他们会在一起,永生永世。

2草莓椰奶

柏卿入行时刚刚十八岁,五官还带点稚气,肌肤光润,嫩得像水田里长得最鲜艳的水葱,他又是个极漂亮极甜蜜的人,笑起来就讨人喜欢。

可是柏卿的演艺之路并不顺畅。

他本来就是因为家境贫困才辍学出道的,背后没人撑腰,自己也无人脉,加上他害怕自己oga的身分会让他被非礼性骚扰,他一直装成个beta,结果就只能在三流娱乐公司中当着个十八线小小小明星,出道不过半年,拍的剧集共有十套,每个角色存活时间不过1/4集,可谓跑龙套中的跑龙套了。

柏卿从不气馁,也从不低头,他觉得他总有一天能熬出头的。但他的老板与柏卿的想法南辕北辙,他觉得柏卿可美了,要找个金主毫无难度,而只要找到金主,柏卿自然就能红了!所以他要柏卿陪着他出席一个慈善晚会,还不许柏卿的经纪人跟着。

慈善晚会就在城中最高级的五星酒店举行,几乎全国的大企业都有派代表出席,柏卿跟在老板身边,不主动也不热情,他的老板气急败坏地拉着他,“我花了不少心机才进得来,若不是见你比其他人漂亮,我也未必带你,你最好清醒一点,给我笑着。”

柏卿没有办法,唯有笑了。

这一笑,差点害死了他。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他的酒中下了药,他意识愈来愈迷糊,身子愈发软瘫,腹中甚至燃起了一把火,烧得他整个人烫极了,而方才一直缠着他跟他说笑的王家大少爷此时就扶着他,要将他拖回自己恒常开着的房间。

“不??不要??”

老板早就不在了,身边也无其他人,柏卿一直反抗,但绵软的身躯不听使唤,他好害怕,浑身都在颤着,“王大少??我是beta??不好的??”

“我知道呀,beta才好呀,怎么弄都不会怀孕。”王大少在柏卿耳边轻道:“我今晚第一次看到你笑,就想干死你,待会叫得大声点。”

“不??放开我??放开??”

柏卿哭了,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会被这个恶心至极的alpha侵犯,强暴,无论他怎样做,都没有人会救他,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他这个平平无奇的人得罪王大少——

可他怎能甘心呢?他不能!他不能就这样屈服!他猛力将王大少推开,自己却因药力倒下来,只有在地毡上爬,王大少冷笑一声,蹲下来扯起了柏卿的头,不管柏卿怎样打他,他还是猥琐地笑道:“还挺烈,不过烈才刺激呢。”

“亲爱的,你让我好找。”

柏卿怔住了,当然怔住的也不只他,王大少也许没有想过这寂静幽深的走廊会有其他人,抑或说即使有人也该视而不见,置身事外,没想到有人会不知天高地厚,就与他作对——

“哟!”王大少看清来人后更兴奋了,“这不是蔺少爷吗?怎么?小美人你也有兴趣?”

蔺凝茗只作微笑,嘴角微微翘起,喝了酒的他软软的,凌厉的脸容抚平得温柔极了,此刻的他美不胜收,还要喃着:“我比他更好,不是吗?”

王大少愣了三秒,他想通了蔺凝茗的话,便立时扔开了柏卿,饥渴难耐地走到蔺凝茗的面前,“??是,对??凝、凝茗,这小子怎能及得上你呢——”

蔺凝茗打开了掌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王大少扔了白粉末,王大少就立时晕倒了。

“这??他??”

蔺凝茗扶起了柏卿,“那些粉末没有害,只会让alpha沉睡,我母亲怕我遇上色狼,特意要我带上的。你情况不对,现在不要说话,快跟我走。”

柏卿不认识眼前人,却觉得此人温柔心善,所以挨在了他的身上,而一直撑着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柏卿就直接昏过去了。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就睡在酒店房间,被窝很温暖,也很舒服。他身上的外套被脱下来了,折叠整齐放在床头柜上,他焦急地下了床,胡乱地趿着拖鞋就走出套房。

厅中只有一个alpha,很高但很木讷,柏卿左顾右盼,alpha便立刻会意,“少爷他让我照顾你,昨夜他就回去了。”

“我、我能打电话给他吗?”

“少爷说不必言谢。”

柏卿失落地低下头,alpha又再继续将袋子里的豆浆油条拿出来,“方才你说早上要吃这个,我在、在附近买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说要吃这个?”

“嗯,你在说梦话。”

“??你一直在我旁边?”

“??”

柏卿笑了,笑出声来,看向似乎更呆的alpha,“你叫什么名字?”

“陈珍。”

柏卿回去后就跟老板大吵一架,老板昨夜被王大少骂了一顿,现在见到始作俑者又被骂了一顿,他气得立时与柏卿解约,即使要赔偿也不想再见到柏卿,柏卿的经纪人也看不惯老板的作风,所以就跟着柏卿一同离开了。

离开娱乐公司,柏卿就没了工作,在家中无聊度日,但他没有颓废自弃,反而认真保养,保持身段,美貌必要持续在线,他才能有翻身的机会。

电视上正报导着牟星娱乐公司面临财政危机,已由蔺氏收购股份,蔺氏成为股东后,牟星股价由50abo币升至100abo币,经纪人正后悔自己没有购买股票,柏卿却灵机一触,“蔺氏的少爷是不是??凝茗?”

柏卿寻着蔺凝茗来到牟星,牟星因为刚于低谷中翻身,对他也不挑剔,直接就签约了。当时柏卿听员工说新来的蔺总帅出天际,就箭步奔向食堂,一见蔺凝茗,连经纪人都不顾,直接上前为他抹掉嘴角的奶油,跟他连连道谢。

虽然说话的时候总感受到一股能置人于死地的杀气,但柏卿没有理会,只专注地看着救命恩人。

蔺凝茗对他关爱,甚至说得上是宠溺,只要他开口,他有空就会来陪他,没空也会让陈珍帮忙,纵使是陈珍出现的时间较多,但他也心满意足了。

第一次获得影帝的庆功宴上,柏卿按下试图跳出来的心脏,硬着头皮去邀蔺凝茗共舞,他伸手出去时紧张得快要窒息,蔺凝茗却爽快地应了他,任他搂住他的纤腰,舞了一曲华尔兹。

虽然还是感觉到一股杀气,但柏卿没有理会,他想把自己交给蔺凝茗,只是蔺凝茗是个君子,没有答应。

不要紧,他可以等,他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在那场交通意外后,柏卿才知道蔺凝茗心中早就有人了,而那个人竟是桓曜湘。斯人已逝,蔺凝茗近乎自毁,甚至为了查明真相,甘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柏卿在医院时哭了好久,他的腿很疼,但心更疼,陈珍上班前总来病房看他,他总是红肿着眼睛,可怜兮兮地问陈珍:“你怎么不去陪着茗哥哥?他如果出事了,该怎么办?”

“蔺总下了命令,让我不准管他。”

“那你能做什么?”

“听从他的命令。”

柏卿气得打他,他向来是个戆直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柏卿,只边挨着打边道:“你别再操心了,蔺总是个oga,跟你一样。”

“??什么?”柏卿不打陈珍了,“茗哥哥??茗哥哥是??我、我是喜欢同性了?我——我不在意——”

“蔺总喜欢桓总,他不喜欢你。”

“??”

陈珍见柏卿满眼泪光,便立时将豆浆捧到他面前,“你上次说喜欢这家店,我便为你买来了,来吃些吧。”

柏卿终是哭了,边喝着豆浆边哭得极用力,陈珍没有办法,只能将他抱在怀内,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

自此之后,柏卿就不敢再向蔺凝茗表白了,他喜欢蔺凝茗,就算是同性也无所谓,但他自觉自己配不上蔺凝茗,也不敢要对方为他心烦,所以只能在见到心上人时讨一个蹭蹭,除此之外,别无他想了。

天还未全亮,豆浆店的老板娘便用力搅动着大铁桶的热豆浆,回头见陈珍已站在店门前等候,又笑道:“小伙子,你今天又那么早呀?等一下哦,很快煮好了。”

陈珍点点头,没有告诉老板娘他会在清晨五时来买豆浆是因为豆浆店生意太好,他前次六时前来到已然售罄,所以他才要早来,他不希望柏卿吃不到早餐。

他如常将早餐挂在柏卿的家的大门上,临走前传讯息告诉他记着拿回家吃,柏卿没有回覆他,他猜想柏卿还未起床,也就耐心等着,但直至下班柏卿也没有音讯,他便急急离开牟星,赶到柏卿家前不断按铃。

早餐还完封不动地挂在大门上。

“柏卿!开门!柏卿你在里面吗?”

陈珍一时之间在脑海中幻想出柏卿暴病死酗酒死喝药死信息素紊乱死饿死渴死冻死摔死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失去知觉的情景,他用力撞门,“柏卿!不!我来救你!”

“柏卿!别怕!柏卿!”

“陈珍?你在做什么?”

陈珍惊慌地回过头,就见柏卿好好的站在他面前,他心顿时一松,眼都红了,只上前抱住柏卿,“为什么不回消息?”

“电话坏了,我又太早出门买不到新的——不对??你先放开我!”

“不??不!”

柏卿用力将陈珍推开,“陈珍!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茗哥哥!”

陈珍这木头,大概是伤心至极,竟扁了嘴,“我知道。但我不会放弃,蔺总说他不喜欢你,你不会成为他的夫人,那我就有机会。”

“——滚!”

“我明天再买早餐给你吃。”

“我不喜欢豆浆油条了!你别再买了!”

陈珍沉默离开,但第二天早上,新鲜热烫的豆浆油条还是会挂在门外,柏卿无可奈何,只能将自己的工作时间表发给陈珍,避免他白走一趟,陈珍有时也能赶上和柏卿一起用早/午/晚餐,两人打打闹闹,一个追一个被追,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四年后。

“啊啊,略略,啊啊。”柏卿坐在沙发上,抱着只有三岁的桓桓,桓桓笑了,就搂住了柏卿,乖巧地蹭了蹭。

蔺凝茗一手托抱着蔺梦之,一手将一杯红茶放到柏卿面前,然后在柏卿对面坐下,柏卿看了看怀内的桓桓,又看了看蔺凝茗怀内的蔺梦之,“这兄弟俩真的很相似啊,可是茗哥哥,他们前年还有点你的影子,怎么现在反而更不像你了?”

蔺凝茗笑着看了看蔺梦之,蔺梦之甜甜地搂住他,“我觉得与曜湘相似也挺好,好可爱。”

“茗哥哥,看见你这样幸福,我真高兴。”

“柏卿,你特意来蔺氏,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柏卿点点头,放下了桓桓,任桓桓跑去搂住蔺凝茗,他喝了口红茶,叹了一口气,“茗哥哥,我想??我想??”

蔺凝茗也不催他,只将蔺梦之放在右腿上,又将桓桓放在左腿上,兄弟俩很高兴地拥抱,又将一大块牛奶饼干掰开,分着吃。

柏卿终于下定决心,语速惊人地道:“我想拜托茗哥哥下命令让陈珍不要再缠住我我吃腻了豆浆油条我吃得太胖了!”

“哦,好。”蔺凝茗将两只包子放在沙发上,然后按下电话,让人事部经理前来,人事部的张经理很快就进来了,他接过蔺凝茗交给他的文件,“张经理,陈秘书调职至b市的申请我批准了。”

“是,蔺总。”

柏卿惊慌地走上前,却拦不住步速惊人的张经理,他罕有地跺脚,“哥哥,我不是要陈珍走??真的,我只是让他别再烦着我。不是这样子??”

“陈珍主动申请的。”蔺凝茗接过蔺梦之跑过来递给他的海豚布偶,“我起初还在犹豫,但听你这番话,我就知道是该批准他走了。不过,我能问一句,你们是怎么了吗?”

“我们??我们??”

睡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发情期和易感期!

睡了!!!

醒来后他一直在打陈珍,陈珍也任他打,他只大吼着不想再见到陈珍!但陈珍变本加厉地围在他身边转,说要对他负责!他气死了,陈珍对他很好,做爱戴套也无标记,他不需要他负责!负什么责?柏卿想赶他走又下不了决心,挣扎了七天,避了陈珍七天才来找蔺凝茗,可是如今听到陈珍要走,他怎么——他怎么就——

柏卿气急败坏,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蔺凝茗,只头痛欲裂地“唉!”了一声,然后就跟蔺凝茗道别了。

“小爸,你为什么那么开心?”蔺梦之拉了拉蔺凝茗的西装裤腿,昂起首来,蔺凝茗又抱起了他,让他坐在自己的小臂上。

“小梦之,我来问你,想要抓到小鸟,该怎么做?”

桓桓搂住了蔺凝茗的腿,“小爸,喂喂小鸟牠自然就来了。胖小鸟都贪吃。”

蔺凝茗笑了,伸手从点心盒里取了一颗奶糖放入桓桓的嘴里,“你说得对。”

“小爸,我觉得要躲起来,不要吓坏小鸟,让小鸟走近我,走近我的陷阱??,这样才能抓住牠。”

蔺凝茗笑得更高兴,“你也说得对。”

胖小鸟柏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足足半个月,他打了好多通电话给陈珍,陈珍不接也不回覆,柏卿气极了,直接发语音给他:“陈珍!你就死在b市!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发泄了,出气了,可是每天早上没有人再为他送上一杯暖豆浆,柏卿不想承认自己的心空了一大片,他顶着严寒,戴着口罩,赶到那间驰名的豆浆店,到达的时候,老板娘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收铺了。

“老板娘,豆浆都卖完了吗?”

“早就卖完了,豆是自家农场种的晒的,数量不多,每天早上六时前就卖完了,小伙子,油条就剩下我留下的一条,还要不?”

“六、六时?”

“是啊,先前有个傻大个几乎每天五时就来了,真有恒心呢。不过怎么最近都不见他?”

柏卿鼻子都酸了,“他去b市了。”

“哦哦,我就说呢,怎么不来了?他说他的老婆最爱喝豆浆了。”

柏卿终是发现自己辜负了陈珍,他终是明白到自己为什么怅然若失,他终是决定在假期赶到b市,找到陈珍。

据蔺凝茗说,陈珍就在蔺氏分部工作,柏卿不想被人发现,就在夜里躲在大门外的一条铜柱旁,等着陈珍下班。

夜风极寒,柏卿被吹得发抖,口罩冰住他的脸,可是他没等到陈珍自然不能回去,他就捱着冷,直至九时,终于见到陈珍了。

那个傻人,还是没变,依旧那么傻。

柏卿上前去想打招呼,却发现陈珍旁边还有一个极为娇小的男性oga,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忽然就无名火起,“他是谁?”

陈珍此时才看到柏卿,柏卿虽然包得自己毫无破绽,但他也认得柏卿,只是没料到会在偏远的b市碰面,所以有些惊讶。

“你说要对我负责,就是这样负责?”

“我记得,你说不用我负责。”

墨镜挡住了柏卿的红眼,“我现在要你负责不行吗?”

陈珍还未开口,旁边的小oga就上前牵住了他,“哥,我等了你一整天,饿了。”

“嗯。”

“明天早上还能和你一起买豆浆油条吗?”

“嗯。”

柏卿只觉得热血冲上去击昏脑袋,但他只低下头,也跟陈珍一样沉默,因为他做不了泼夫,也当不了天使,他选择在风中沉寂,然后让陈珍跟着小oga离去了。

夜深,柏卿无法入眠,只能在被窝中滚来滚去,一直在思考自己该怎样去哄回陈珍,陈珍追了他快将十年,他不相信陈珍这个实诚人会变心变得那么快,他想大概是他伤了陈珍的心,才会让他们如今生疏如路人。

柏卿想弥补,但毫无恋爱经验的他只能想到学陈珍,结果想送餐,才发现他不知道陈珍喜欢什么;想送礼,又不知道陈珍喜欢什么。他一点都不了解陈珍,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桓总,我心好苦,能想到的只有你,你能教教我吗?”

电话屏幕上的桓曜湘特意去排队买了杯珍珠奶茶,吸了一大口,大口地吃着糖珍珠,他笑了笑,“柏卿,你不是曾经口出狂言,说如果茗茗喜欢你,你不会犹豫,你会直接求婚吗?怎么你现在做了缩头王八?”

“我——”

对啊,为什么他会这么犹豫不决呢?他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害怕被陈珍拒绝?

那时他追着茗哥哥,他根本没有这种怯懦!

“啜——啜——啵——”电话的画面换成了街道景色,又传来好几下亲吻的声音,“茗茗,别推开我——再亲一下——啵!”

“你等一下,等一下再亲!”电话荧幕换回了蔺凝茗,他的脸颊被亲得红了一片,“柏卿,因为爱,所以才会胆怯,因为爱,所以才会懦弱。再高再大,再刚再强的人在心爱之人的面前,只会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流露本我,柏卿,我如此,你也如此。”

“茗哥哥??”

“柏卿,你会回来吧?我记得你还要参加颁奖礼。”

“嗯,我一会儿就去机场。”

“好。”

电话挂断了,但柏卿不再迷惘,他坚定地踏上归途,心终于安稳下来。

“第五十届金猪电影节金猪奖最佳男主角——柏卿!”现场掌声欢呼声此起彼落,人人都恭贺柏卿,主持人继续念道:“柏卿于《五行属木》这部电影中扮演一个无法用五官表达情感的杀手,最令观众深刻的莫过于临死前的莞尔一笑,这一幕在网络上掀起了极大回响,柏卿演技实在精湛!”

柏卿这夜装扮得完美无瑕,化妆师在他光彩明媚的装容上添了闪石,让他的眼角更为夺目。站在舞台上,灯光聚在他一身,他就是最亮的一颗星。

柏卿挨近咪高峰,台下的掌声渐次低下去,然后安静下来。

“感谢牟星,感谢蔺氏,也感谢王导信任,给予我机会,演一个与我自己截然相反的角色。”柏卿抿了抿唇,“《五行属木》的男主很木讷,却很温柔,他的感情深藏于心,无法外放,我曾经以为木无表情就是对他最好的诠释,后来观察我的心上人,我才知道,木头人的情绪在于眼神、肢体与灵魂,而不是片面的脸部表情。”

台下开始起了细碎的讲话声音,柏卿没有理会,继续道:“是,我能得奖,是因为我的心上人,所以我想跟他说几句话,虽然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直播。”

柏卿深呼吸,咪高峰收了他的气音,“我错了,是我没有细思我与你的感情,我一边觉得你呆,一边索求你对我的好,我真幼稚,以为你不会疲惫!可如果你真是个木头人,你怎会这般爱我?在你走后,我才知道,我的任性我的狠心我的无理取闹一直消耗你,一直伤害你,我还那么懦弱,连发现自己爱上你,当面表白都不敢。”

“椰子味道的你,听着!今天,我借此机会,向世界宣布,我,柏卿,此生都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你追了我十年,那由今天起到未来十年,我要把你追回来,当然你可以不给我回应,如果你结婚了,那我就守着我的豆浆油条过完下半辈子,请全球的观众为我作证!”

网络上因为柏卿那豪迈不羁的爱的宣言炸锅了,有粉丝哭着说要脱粉,有粉丝却欣慰于儿子有了对象,也有人开始寻找“椰子味道的你”到底是谁。记者访问桓曜湘对于事件的看法,桓曜湘只笑道:“我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惹起风暴的主角——柏卿却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买了一大堆干粮扎营在蔺氏员工宿舍门外,摇摇欲坠的营帐外贴着一幅横幅“搜集陈珍情报,报料者重赏100abo币!”

蔺氏不少职员就在排队进帐,柏卿就在营帐内抄下职员提供的情报。

“我看见陈珍走入便利店,买了一包纸巾。”

“你是想骗钱呢?过!”

“陈珍习惯在早上跑步!跑完要打三个呵欠!”

“很好!给你100!”

“陈珍上厕所后一定会洗手!”

“这是没用的情报!滚!”

“陈秘书喜怒不形于色!只在收到蔺总的坏消息后才会大叫‘靠’!”

“嗯,不错,给你50。”

“陈珍的内裤是四角的!”

“不对!明明是三角的!你这个骗子!”柏卿气愤地骂走了人,然后低头整理资料,“下一个!”

有人坐到柏卿跟前,柏卿熟练地问:“知道他喜欢什么吗?”

“嗯。”

“快说——”

“柏卿。”

听到熟悉不过的声线,柏卿昂起首来,看着眼前的陈珍,他才发现其他职员早就撤退了,“陈、陈珍??你不是、不是不住在宿舍吗?”

“嗯。有人说你在这,所以我来看看。”陈珍仍然看着柏卿,“你在直播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哦??嗯??就,就是这样,我在这里是得了茗哥哥的许可的,别想赶我走。”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柏卿皱了眉,咬了唇,但很快他就豁出去了,“你喜欢什么?”

“柏卿。”

“你喜欢什么?”

“柏卿。”

“我问你,你到底喜欢什么!别叫我!”

陈珍认真地凝看着柏卿,珍重地念着:“柏、卿。”

柏卿。

喜欢什么?柏卿。

柏卿终于明白陈珍的话,他把身前的桌子推开,一下飞扑到陈珍身上,可怜兮兮地问:“你不生我的气吗?”

陈珍没有回答他,只一下将他吻住了。

职员宿舍的三楼,有一个娇小得很的男性oga站在走廊上,跟电话另一边的人详细报告:“营帐具有节奏地摇晃,摇晃的速度大概是一秒两下,前后左右的,已经摇了半小时。是,我能嗅到椰子与草莓的味道,嗯,没有人偷拍的,我让他们都回避了,嗯,请放心。”

电话另一端的人说了句什么,oga便回应:“好的,我会让全部职员今夜都到旁边的酒店休息,嗯,嗯嗯,我也有?不用客气,举手之劳,念两句台词很简单,我的丈夫也很开心我们能帮到您!”

电话另一端的人又说了句什么,oga便笑道:“好!那我们就不推却了!谢谢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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